第19章 一卷…靈水村,(15)

情認真,只得快速點頭。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趁着電梯還沒到,她疑惑地問。

司霖并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告訴她:“等下你就知道了。”

**

地下停車場裏,幽暗的燈光滲人慘淡,看似空寂無人的周圍,卻有着無數暗藏的危機。

兩人沉穩不亂的腳步聲一路走過來,映襯着死寂的氛圍,更加詭異。

接着,方婕聽到一陣類似撕扯骨肉的咀嚼聲……她倒吸一口冷氣,擡頭看了看停下腳步的司霖。他的手心一如既往地幹燥溫暖,給了她一定程度上的安撫。司霖也察覺到她的眼神,低頭和她對視,不消一分鐘,他語氣平淡地開口:“大概有三十只左右的喪屍,正在朝我們這邊過來。”

……喪屍。

雖然和這東西也接觸過幾次,但聽到它的名字,方婕還是有些不适應。她理了理淩亂的思緒,問司霖:“這裏是市區,怎麽會有……”

還沒說完這句話,她就瞪大了眼睛,“難道……”

司霖盯着她詫異的雙眸,一字一句地回答:“這個世界的毀滅,從現在開始。”

一夜醒來,那些東西就蔓延開來了嗎?

現實永遠是殘酷的。對于方婕來說,這句話無疑是一盆冰涼的水,弄得她渾身透涼。她聽見自己略帶顫抖的聲音:“會死很多人……對嗎?”盡管她知道自己問的話有些多餘,但還是抱着幾分希望,希望司霖能夠正面回答她,好像這樣,她能得到一點心靈上的安慰,這樣,她就能說服自己勇敢一些。

真正面對的時候,只有恐懼和迷茫。

畢竟強大如司霖,對于這樣密集的病毒,也束手無策。

司霖一臉平和。他依舊看着她的眼睛,“是,會死很多人。老人孩子成年人,也包括我們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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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婕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她抹了抹眼睛,那股酸澀感加重了幾分。

離兩人大概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一群身體殘缺不堪、血液還是新鮮的喪屍,正順着那些鮮紅的足跡,一步一步,喉間發出絕望而饑渴的吼聲,朝着他們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 二貨回歸啦,只是黑成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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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開始

停車場。

“司霖,你身上帶槍了嗎?”她擡頭問。

男人輕輕搖頭。

方婕愣住了,朝前方看去,正在靠近的三十多只怪物可不是吃素的。

“我身上是沒帶,可車裏有。”他不慌不忙地拿出鑰匙,趁着空隙打開車門,從後座拿出幾把武器,“清醒一下你的腦子,乖。”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時間調侃她。方婕腹诽了幾秒,剛想從他手裏拿過武器,卻被他強制性地塞進了車裏。

她一臉迷茫。

司霖關好車門,眼神平靜地盯着她的臉:“寶貝兒,鎖好車窗,我不想讓你在經過一個美妙的初夜後,見到這麽血腥的東西。”

方婕一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态度不可動搖,只得妥協。況且她現在也比較疲乏,根本沒有什麽力氣來對付這些東西。

她的男人這麽強悍,應該沒問題。

于是她靜靜閉上眼,果然,數到100的時候,震耳的槍聲就已經結束了。

她以為他上來的時候身上會挾有血腥味,但順着他帶來的風,除了兩人昨晚共用的那瓶沐浴露香氣,就剩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

“解決完了?”她問。

司霖攬過她的肩,薄唇貼上去含住她的耳垂,啞聲道:“沒有。”

“那……”

“趁着現在外面還沒有亂,我先帶你出城。你可以乖乖睡一覺,我會盡量不讓任何東西打擾你的。”他撫着她的脖頸,輕聲說,那聲音真是性感低沉得緊。方婕被他暧昧的動作搞得面紅耳赤,只得聽話地點頭。

司霖放開她,脫下幹淨的風衣替她蓋好,發動車子,碾過那些屍體,絕塵而去。

……

六子等到那個男人來的時候,已經距離事發有一個小時左右了。

雖說一直和夏洛涵發短信在保持着聯系,确認她是安全的,但從現在這個情況來看,通訊器材很快就不能夠使用了。這肯定不是一個好消息。

這裏離梨園很近。他将車停在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而且從現在看來至少還是平和的,無任何異常。

而邱北接到司霖的電話時,還在研究當初捉過去的那個“母體”,實驗出乎意料地有了新進展,沒想到最新試用在那個女人身上的試劑竟然讓病毒發生了變異。可這突如其來的疫情爆發,倒又成了另一個棘手的大問題。

他下車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六子了。兩人以前雖然沒有過任何交集,且對于六子來說,他在廢棄工廠生活的那會兒,曾經還被列為危險人物之一,但沒想到司霖派來的救兵就是他。這倒是六子始料未及的。

六子看過去,邱北的黑色保時捷車窗上,還沾了不少新鮮血液,看來來這裏時遇到了麻煩。

“抱歉,我遲到了十分鐘。來的時候經過市區,那裏已經在開始暴亂了。”邱北略帶歉意地說。匆忙過來,他的眼鏡還沒摘,清瘦的臉龐愈顯俊朗。

六子根本沒時間在意這些,只是禮貌地和他打了個招呼後,焦急地說:“現在梨園那邊已經沒有多少人幸存了,你有什麽辦法過去嗎?我……女朋友在老宅的一間倉庫裏。”

“夏洛涵?”他眉毛上挑。

六子:“看來你知道。”

邱北淡淡一笑:“司霖知道的我都知道,我還知道很多你們不知道的事情。不過現在,我想你最關心的還是怎麽去救你的小女友。”

六子毫不掩飾:“麻煩你了。”

只見邱北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顯示器遞給他。六子接過,竟然在一瞬間被吓住了:這不是梨園的實況監控視頻嗎?他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還沒等深入思考這個問題,顯示器上的血腥畫面就讓他渾身的血液幾乎凝住。果不其然,梨園已經成了血的海洋,一片哀嚎和殺戮。行動過慢的喪屍一片接着一片從別墅裏走出來,一些幸存者試圖從門窗上爬到屋頂,卻失足摔了下來,結果被一群喪屍圍住,啃得屍骨殘缺。

那些畫面是如此的虛幻,可六子卻不得不承認,它們的确是真實存在。而夏洛涵,此刻就在這個地獄的腹心。他不免出了一身虛汗,就連拿着顯示器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這樣的世界,到底會發展成什麽樣子?

耳邊“嗡嗡”地躁着,他看了看一米開外的邱北,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今天的陽光有些刺眼,六子想到以前紙醉金迷的那些日子,陣陣胃疼。

“我不敢保證能不能在屍群的數量這麽龐大的基礎上将你的女友救出來,但這既然是我故友的請求,我會盡力而為。”邱北戴上連在風衣上的帽子,拿了武器出來,率先朝梨園的方向走去。

六子喉嚨還有些艱澀,“只能硬闖嗎?”

清瘦的男人轉身,臉上的表情瞬間不屑起來。他從口袋裏拿出一瓶藍黑色的試劑,“我有說過,會硬闖嗎?”

**

方婕在車上終究還是沒有睡着。

這種時候,于情于理,她都無法入眠。哪怕再累,腦海裏始終都回蕩着那些粗噶的低吼和血滴在地面上的粘膩響聲。她翻了一個身,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正在開車的男人,随後起身。

車子已經行進到二環以外了,這裏和市中心一樣,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還是風平浪靜的樣子。一些攤販正在路旁吃着買來的盒飯,上班族急匆匆地趕往公司底下的小餐館吃飯,今天是周五,一些幼兒園很早就放學了,幾百個家長焦急地等在幼兒園門口。這些景象,都和平常無異,可是……

方婕忽覺渾身無力,喉嚨像卡了一根刺,幾乎要戳破她的所有理智。她想讓一切都停下,讓一切都不發生,讓這些人能安穩地過完今天。那種她知道真相和即将發生的災難,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周圍的人一個個死去的無力感,如深海裏的水草般,将她牢牢困住,溺死。

司霖怎麽會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騰出一只手,安撫性地覆在她的左手上,一遍又一遍地順着,“餓了嗎?”他突然問了這樣一個不着邊際的問題。

方婕着急地看了眼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握住司霖的手腕,語氣堅定:“讓我下去,不幹些什麽,我真的很愧疚。”

司霖盯着她看了幾秒,不知被觸了哪根神經,竟然破天荒地由着她來了。

車子在路邊停下,她打開車門,迫不及待地下了車,走到一處人行道上。

路過的人都沒在意這個滿臉焦急和驚慌的女人,依舊埋頭走路,或談笑風生。她回頭看了眼坐在駕駛室裏的司霖,發現對方正試着傳遞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那一瞬間,她握緊拳頭,額上起了幾條青筋,朝着人群大喊出聲:“大家快逃命,等會兒會有災難發生!”

沒有幾個人為她的話駐足,這句話甚至激不起任何風浪。一個個人冷漠的臉上只會閃過一瞬驚訝,而後又恢複平常,繼續着自己的步調。

雖然有過心理準備,但這樣的打擊,還是讓方婕認清了一個現實:這種多餘的做法,根本救不了任何一個人。活在這樣的世界裏,誰會相信,下一刻,電影中才會出現的場景,是能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自己面前的呢?

她垂下頭,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一分鐘。

司霖正要下車,卻見她拉住一個陌生男人。

“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待會兒就會有人屍變……”方婕噼裏啪啦地解釋了一大通,那個男人的臉上除了莫名其妙,也就只剩下類似于看神經病的态度了。他撥開方婕的手,微怒道:“有病啊你!”

就在這時,司霖沉着臉拉過一臉失望和痛苦的女人,看向對面的陌生男人,聲線低沉不悅:“信不信在你。”

那男人見他的臉色不太好,倒也沒多說什麽,嘟哝了一句,繞過兩人徑直離開。

“傻瓜,明知道這樣沒什麽用處,何必呢?”他将她攬進懷裏,輕聲安慰道。

方婕搖頭:“你可能不懂。但要我真的看着這麽多人死,我辦不到。人有的時候是比較自私,但在這種情況下,我真的做不到自私。哪怕能救活一個人,也是好的。”面對生命,她做不到袖手旁觀。

方婕從小順風順水地長大,平日裏要是周圍鄰居出了個什麽喪事,她都要感慨好半天,且不說之後即将發生的事。她根本沒有那麽大的承受能力去接受一個世界的滅亡,看着無數老的、新的生命都變得殘忍噬血。

她說得對,司霖真的不懂。作為一個從小看着生命一個個接連離開,還在之前經歷了那麽大的一場浩劫後的人,其他人的死活對于他來說,已經無足輕重。

“這個世界,不是我們能掌控的。”到最後,他也說不出什麽話了,只能幹巴巴地擠出這麽一句。

方婕點點頭,一言不發地松開他的手,坐回了車上。

彼時,幼兒園已經放學了,朝氣蓬勃的小臉迎着陽光,跑向正在等候的父母。

只在那一瞬間,畫面突然定格:一個突然發狂的男人朝着其中一個穿着鵝黃色連衣裙的少婦撲去,生生将其側臉上的一塊肉咬下來。五米開外的小女孩兒一臉的笑容也随之僵硬,竟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方婕愣愣地看着這一幕,還沒等到她回過神來,司霖就已經将車子發動。

“他要創造的世界,最基本的原則就是弱肉強食。”

不知什麽時候,被甩在後面的一條街已經發生了動亂,人的尖叫聲響徹城市上空。滾滾濃煙從一排排高樓建築裏冒出,昭示着這個城市死亡的蔓延。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卷,會有更多的對于人性的探讨。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喪屍爆發的那一天,你們最想做的,是什麽呢?

☆、可疑的女學生

由于病毒是呈輻射狀蔓延的,所以一路上的交通還算比較有序。方婕頹然地靠在車窗上,看着平和的市區漸漸被血腥和滾滾濃煙給吞沒,心裏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受,胸口處更是像壓了一大塊石頭,堵得喘不過氣來。

正在開車的男人倒是淡定許多。

“射擊場那邊有個秘密的地下基地,我先送你回去。”車子上了高速路後,司霖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三明治和橙汁遞給她,“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方婕哪裏有胃口?

但這種情況下,保持體力才是最重要的。只好接過東西,幹巴巴地咬了一口咽下去。

還沒等一個三明治吃完,就出事兒了,“前面……”

到達一個巨大的廣告牌處時,車子開始滞留不前。一輛大型貨車橫躺在路中央,正冒出黑色濃煙從貨箱裏撒出不少飲用水。一大堆人只能在那邊狂按喇叭幹着急,或者下車等交警來處理。不知他們等了多久,交警都沒現身,倒是有幾個大男人試圖想辦法把車裏的傷者給救出來。

方婕看了眼還在靜觀其變的男人,也只好等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不消一分鐘,後面就喇叭震天。浩浩蕩蕩的車隊跟了上來。

方婕知道這些車肯定是從城裏開出來的,從後視鏡看過去,那片彌漫在上空的硝煙更甚。一些人見前面出了事故,更加慌亂不擇,有的甚至丢下車沿着公路逃走。

“司霖,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方婕吞了吞口水,問他。趁現在這裏還沒有疫情發生,趁早做出決定定然是明智的。

司霖看着前方,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點着方向盤,幾秒鐘後,他拿了槍,打開車門,“棄車。”方婕點點頭。交通這麽堵塞,開車肯定行不通了。

就在兩人下車的那一瞬間,大貨車那邊突然發生了躁動。

方婕一眼望過去,被卡在車座和方向盤之間、滿臉是血的司機不知何時探出了半個身子,其中一個試圖去救他的中年男子被其捉住,血腥的一幕發生了,司機竟然咬住了男子的脖頸。男子大叫着求救,周圍的人卻被吓得連連後退。

還是逃不過屍變的命運嗎?

方婕拉了拉旁邊男人的衣袖,示意他做些什麽。

“現在不能用槍,否則現場會更加暴亂。”他微微側頭,牽了她的手,走近那輛大貨車。

路過人群時,一個滿臉淚痕、約莫四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兒從兩人身邊經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正聲嘶力竭地叫着“媽媽”。

“司霖……”她指了指那個小女孩兒,“咱們……”

“不行。”他知道她的想法,卻皺眉,拉過她繼續朝貨車的方向走去。方婕轉過頭,感覺到他溫暖的大掌握得更緊,只好深吸一口氣,撇去那些雜念,跟着他走下去。

再次回頭的時候,被淹沒在人群中的小女孩兒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父母。

然而,誰能保證她以後的生死呢?

距離大貨車五米之內都沒有任何人靠近,一些人正和家裏的人打着電話報平安,而另一些人見到這副血腥的畫面,則嘔吐不止。只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制止。

直到……

方婕站在一旁,看着司霖從腰間抽出匕首,朝着早已變異的司機和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刺去。

她強迫自己去看,去感受。以後,還會遇到更多這種場景。

四周靜了大約有五六秒……

“你這是幹什麽?”一些人站出來指責司霖,“殺人是犯法的!”

司霖淡淡掃了衆人一眼,拉過自己的女人,走出了人群。

方婕擡頭看他,“現在去哪兒?”

“走捷徑。”他理了理她的額發,不顧後面人的呼喊和指責,拉着她從一條小道下去。

**

陽光透過樹林照射下來。這裏遠離了市區,接近郊外,倒是安全了不少。

四周分散了大約有百來號人,大家似乎都懂這個道理,不會往人多的地方湊。所以當兩人越過一個小山坡時,遇到了一大隊逃亡的市民。

司霖長得顯眼,氣質又卓絕,表情鎮定冷淡,且一看就是個練家子。這倒是引來了一些麻煩。

現在的狀況是,三個大學生模樣的兩女一男攔住夫妻倆,用商量的語氣說對司霖說:“帥哥,咱們組隊,人多力量大,你看這事兒成不?”說話的是一個長相俊俏的女大學生,旁邊跟着一個相貌較平庸的女同學,另外還有一個戴着眼鏡的清秀男生。

見兩人不說話,女學生又用協商的語氣說了一大堆話。

司霖的臉色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方婕只好開口:“抱歉,我們現在有急事。”旁邊的司霖更是冷着一張臉,眼神銳利詭谲。

三人見他們不肯松口,交換過眼神後,倒也沒做過多停留,徑直朝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前行。

“我感覺那三個人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待那三人走後,方婕邊走邊說。

司霖撇開前方的枝桠,語氣清淡:“這裏就沒有正常的人。”

“……”她眨眨眼,無言以對。

走到半路,方婕疑惑地看向身後:“我老覺得有人在跟着咱們。”

“不愧是我的女人,直覺一向都那麽準。”他輕笑,到沒把話題往這上面引。

方婕臉一紅,邊走邊問:“沒有什麽事吧?”

如果真有人跟蹤,多半不會有好事發生。

司霖倒是不介意,“跟蹤這種最幼稚的把戲,不會有任何收獲。如果是獵物的話,結局只會是自投羅網。”話音未落,他就将她拉過,抵在就近的一顆樹幹上,湊近她的臉,“不過昨晚,我的獵物已經到嘴了,現在除了你,什麽都激不起我的興趣。”

聽着他這句一語雙關的話,方婕轉了轉眼珠,紅着臉別過頭。

司霖眼睛一眯,看向不遠處的樹叢。

……

半個小時後,兩人越過一座山,來到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公路旁。這裏距離射擊場已經不遠。臨近下午三點,春日的暖陽曬人,鳥叫聲從旁邊的樹林裏傳來,越發的尖利和空靈。只是突然,一群鳥“撲棱”着從裏面飛出來,方婕的心髒“咯噔”一下,握着男人的手不禁施了幾分力。

“感覺……有血腥味。”她眯眼,仔細嗅着。

這時,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從灌木叢裏傳來,緊接着,一個穿着粉紅色運動衣的身影喘着粗氣從裏面鑽了出來。

方婕一愣,剛才那三個人中的一個……

她打了個趔趄,踉踉跄跄地跑到路旁,臉上還有不少血跡,但看樣子不是她本人的,而是飛濺上去的。

司霖皺眉。

“我的同學……在後面,他們……”女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跑到兩人身邊,“救救我。他們屍變了……”

果不其然,她話還沒說完,随後就從樹林的不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類似野獸咆哮的低吼:兩只新鮮的喪屍一前一後地從裏面鑽出來。血液的味道也還是新鮮的,從衣着和體型看得出來是剛才和這個女生同行的另外兩人。

方婕蹙眉,拉住她:“怎麽回事?他們被咬了嗎?”

那女生焦急地比劃着。眼看着喪屍就要過來了,司霖只好走上前,掏出匕首将其解決。那女生還處于一副驚恐游離的狀态,渾身不停地發抖,抓住方婕的衣袖,一臉的蒼白和淚痕。

司霖擦了擦手,轉身回來。地上橫陳着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令人看了反胃。

女生在這幽靜的道路兩旁大哭起來。方婕僵硬着手,最後還是放在她背上安慰性地拍了兩下,“你的朋友……怎麽會?而且我看你們剛才和我們走的是反方向……”

緩過那一陣氣後,女生淚眼婆娑、抽抽噎噎地回答:“阿正偶然間看到了你們腰間的武器,想着跟你們走的話會有個保障,這種事發生得……這麽突然,我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只是你們拒絕得太幹脆,所以我們只能暫時裝作……離開,然後跟着你們……誰知道半路,阿正和璐璐就突然……”說到這裏,她捂住臉大哭起來。

方婕冷靜地問:“他們之前有什麽異樣嗎?”

女生搖搖頭:“沒有……也沒有像電視裏那樣被咬。”

一旁的司霖一言不發地注意着周圍的情況,偶爾将眼神投射到這邊來,也是略帶審視,并沒有多大的起伏。

太陽突然躲進了雲層裏,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壓抑。

“方婕,過來。”司霖朝她示意。

方婕比了個口型:不管她啦?

對面的男人表情平靜,狀似無意地掃過那女學生一眼,擡了擡下颌:“救人一命。也好,帶上她吧。”

方婕微愣,撇去心裏那點不着邊際的想法,看向他深藏不露的俊朗面龐并沒有任何暗示的表情,便也将這份心思壓在箱底,對那女學生道:“跟我們走。”

女學生點點頭,又哭着道了謝,這才跟了上去。

……

步行回到射擊場只要了半個小時左右。這裏是郊區,來此逃難的人不算多,而大部分人都被困在市區,所以還算安全。司霖早有先見之明,在很早之前就讓嚴永建造了一個供給充足的地下基地,所以當他直接帶着方婕和女學生進去的時候,後者不免驚得說不出話來。

方婕盯着那明晃晃的大廳,轉頭問自己男人:“你什麽時候弄的?”

司霖脫下外套,黑色襯衫包裹下的身軀修長健碩,将衣服塞到她手裏,淡淡開口:“時間不長,但也不是豆腐渣工程,抵擋喪屍還是綽綽有餘的。”

女學生試探性:“先生、小姐,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那語氣完全是顫抖的。

方婕尴尬地笑笑:“不能透露。”

她被哽了一下,這才想起什麽,面向兩人鞠了一躬,語氣誠懇:“真的很感謝兩位出手相救,如果不是你們……”

“客套話就別說了,介紹一下你自己吧。”方婕輕聲打斷她。

聽到方婕不算十分友好的語氣,女學生倒是愣了幾秒,紅着臉瞟了一眼旁邊的司霖後,緩緩開口:“那個……我叫韓蕾,瑞清師範大學大四的學生,老家在楊柳鎮靈水村……”

靈水村?!

等等……

方婕再次打斷她:“你是靈水村出來的人?”

韓蕾毫不掩飾地點點頭:“嗯。我想你們肯定聽說那裏了,政府都已經封了,我爺爺奶奶還在村子裏,可政府給我們的說法一直是疫情嚴重……我開始以為是類似于天花之類的疫情,沒想到居然是這種……”說到最後,她不免感傷起來,眼眶又紅了。

又是靈水村這鬼地方。方婕不禁上下打量起眼前這個女生: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看起來清秀可人,一雙眼睛生得極好,倒是看不出半點鄉下人的習性。

司霖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作者有話要說: 女配……是嗎?炮灰來了。

☆、兩個司霖

似乎一切的出發點,都在那個貧困的山村。這麽仔細串聯起來,難道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就在方婕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嚴永扛着槍從玻璃門外進來,滿臉的肅殺之氣。

“老大,射擊場外面已經有二十幾個人圍着了。”他看了眼韓蕾,将槍放在桌子上,一臉的疲倦,轉而問道,“這位是?”

嚴永畢竟人高馬大,氣勢又足,這一番審視,讓韓蕾急忙正色,向他着自我介紹:“大哥你好,我叫韓蕾,是先生和小姐在半路救了我。”

對面的男人一聽是司霖救的人,便不疑有他,只是眯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大學生,淡淡道:“別壞事就好。”他的态度倒是更加冷淡,這讓韓蕾有些不知所粗。

反觀方婕,莫名對眼前這個女孩兒沒有好感,所以也就不存在幫她說話這一說。

“外面那些人怎麽辦?”嚴永繼而轉身詢問司霖的意見。射擊場早就用電圍欄給圍起來了,外面的人想進來,如果沒有大型武器将門轟炸掉,根本無法找出第二條出路。但在這種情況下,一些人見到這麽個絕佳的避難場所,齊齊湧上來,有的甚至開始拿石頭砸門。基于都是些普通市民,身上沒有武器,所以嚴永也就沒和他們兵戎相見。

司霖權衡一番,道:“放進來事情會更多,先看看再說。”

嚴永皺眉:“六子還沒回來,到時候該怎麽辦?難道要把這些人都殺了?”

一旁的韓蕾聞言,臉色蒼白得緊。

方婕适時插了一句話:“六子那邊沒問題嗎?梨園仆人多,疫情散播得肯定快,他和邱北兩個人,會不會不太保險?”

“邱北對喪屍的研究肯定不比你們女人對化妝品的研究少。”司霖揉了揉額角,顯得有些疲倦,“別擔心這個了,等會兒和我出去探測一下情況。嚴永,你繼續守着地下室那個,把小黑叫過來,我需要它的嗅覺。”

分配好任務後,司霖眼皮都沒擡,拉過自家女人的手雙雙走向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卧室。

兩人離開大廳後,室內一片空寂,氣氛莫名地尴尬起來。韓蕾捏緊衣角,背後陡然增生出一股壓迫感。嚴永站了一會人,想想還是交代些最基本的事情才對,于是轉身對韓蕾說:“往前走十米,左拐是客房,你随便挑一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我發現你要是半點歹意,我就把你扔到外面去,懂了嗎?”韓蕾愣了幾秒,随後忙不疊地點頭。

嚴永見她一臉淚痕,忖度一番,這才放輕了語氣:“既然被我大哥救了,就安分點。如你所見,我們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絕不會濫殺無辜。”

韓蕾連忙道:“我懂的!你們能收留我我就很感激了。我會很安分的!”

嚴永點點頭:“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

語畢,他拿了槍出去找小黑。韓蕾抱着雙臂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也按照他的指示去找了一間房安頓下。

**

這邊的房間裏,小兩口一進屋,司霖就把媳婦兒強壓在門板上狠狠親了兩口。

方婕推搡着他結實的胸膛,紅着臉道:“不是要出去辦事嗎?跑這裏來閑混……哎呀……你煩死了。”

越來越黏人了,這家夥。

司霖絞着她的頭發,嗓音低沉:“忙裏偷閑。”

方婕好不容易遠離他的某個部位,接着試圖将話題扯到正事上面:“話說回來,那個韓蕾給我的印象不太好。”總覺得,她不會那麽簡單。

“沒感覺。”司霖漫不經心地玩着她的發絲。

她撇撇嘴:“我還以為你不會救她。”

司霖輕哼:“吃醋了?”

她瞪他,臉上的燥熱更加明顯,連耳根子都是一片豔色,“別以為昨晚我把你睡了你就飛上天了……”

“是我睡你。”他居然一本正經地糾正她的說辭,“昨晚除了一次,其餘都是我在上面的。”

方婕:“……”

他不和她鬧了,說起正事來:“等會兒和我一起去外面守着,我還是那句話,千萬別離開我半步。”

“我不明白,是你太沒安全感了,還是我太敏感?我總覺得,你在試圖讓我遠離什麽東西。就好像……那種……嗯,我這麽說吧,我感覺幕後BOSS的目标是我……”她撓撓頭,說出自己埋藏在心裏很久的想法。

說完,她擡頭看了眼他的臉色。

完全沉了下去。

方婕不知是不是又觸到他的逆鱗了,只能尴尬地別開眼,也不知道說什麽話來緩解一下氣氛。直到他扳過她的下巴,語氣認真、有種殺伐果斷之意:“你說得沒錯。但你是我的,任何人都別想觊觎,所以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可能有些過重,司霖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放軟,“一定要跟緊我。”

這種霸道總裁的語氣是怎麽回事啊?而且還毫無違和感。方婕吞了吞口水,傻愣傻愣地點頭:“那個……我身上是不是藏了什麽秘密啊?”

他親了親她的唇角,聲音沙啞道:“嗯……而且經過昨晚,我發現你的秘密不是一般多。比如,你喜歡我從後面……”

她怕他說出什麽出格的話,趕緊捂住他的嘴,“別不正經……”

這男人,狐貍尾巴都露出來了。虧她還以為就他的外形來說,一定是個高冷陽剛男,誰知道竟然這麽輕浮。

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方婕放下手,見他已經收斂起調笑的表情,便道:“出去辦事吧。”

“聽你的。”

……

射擊場一片空曠。這會兒太陽正盛,她被迫躺在樹下的休閑沙發上休息,不遠處的司霖帶着小黑在周圍巡邏。

也不知道現在城裏的狀況怎麽樣了……方婕拿出手機,發現竟然還能上網。匆忙打開網頁,進了幾個常去的網站,除了一些主流的媒體,就剩還幸存的人在向外界求救。

她浏覽了幾條,有些不忍心,只得放了手機在一旁。

不知道房東太太和張大爺他們怎麽樣了。自己明明有那麽好的條件,卻不能為他們做半點事……方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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