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倆人對峙片刻，梁燦忽的靈魂開竅，躺到地上滾到床頭，翻開日記本撕掉，塞到嘴裏嚼。又滾到牆角，面壁思過道：“我是狗精！我虛僞小氣不講理。我沒男朋友的胸襟，我不該跟媳婦鬧別扭，更不該死活要鬧贏她。鬧別扭就是不講理，跟女朋友鬧別扭，還一心想要鬧贏她，更更更是罪大惡極。我寫兩萬字檢讨。深刻檢讨！”哭喪着臉看看無錫，心裏盤算着要不要像爸致敬，躊躇道：“我…，我跪下吧？”
“跪吧。”
無錫返身回來，翹着二郎腿坐在床上。
梁燦琢磨了片刻，躺地上一路滾過來，舉着手道：“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無錫晃着腿問：“哪錯了？我是明理的人，我跟你分析分析！”
梁燦識時務道：“哪都錯了！最大的錯就是鬧別扭居然想鬧贏！馬钺說，恩愛狗之所以淪為單身狗，就是這條狗熱衷辯論不喜戀愛！我認為很有道理！”
無錫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馬钺是那位身材很棒，打籃球很厲害，氣質很男友力…，”梁燦脫掉T恤，來回擺着pose炫着肌肉。
“你把馬钺微信推薦…，”無錫話未落，被撲倒在床上。梁燦看着她眼睛問：“要不要？”
“你給我就要…，”梁燦低頭吻住她嘴，“不許你要他微信！”
無錫手拽住他頭發，“傻蛋，脖子…，脖子不能用力吸，你媽會看出來。”梁燦趴在她胸口喘息，嘟囔道：“這裏不能親，那裏不能親。夏天好煩噢～”
無錫摩挲着他後頸窩，沒接話。
梁燦看着她眼睛，頭埋在枕頭裏說：”我有同學念醫科大，我請教過他一些問題。”
“什麽問題？”
梁燦酡紅着臉，“就是一些問題啊。”
“比如呢？”
梁燦看了她會，別開眼道：“你讨厭人～，老是逗我開心，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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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錫漫不經心道：“過這段忙完了，你深夜來樓下我家。”
卧室裏靜了大片刻，老半晌梁燦才“哦”了聲。偷看她眼，矯揉造作的問：“去你家幹嘛呀？”
無錫輕輕柔柔道：“蓋被子聊天呀！”
梁燦繼續造作道：“我家也能聊天呀～”
無錫幹脆利落道：“你家不方便被子也不暖和。聊天姿勢有很多種，我認為手聊很見外，咱倆這關系需要深入切磋，你認為呢？”
“我…，我也…，我也是我也是！我家被子不行！咱倆…，咱倆不能老這麽見外，需要升華升華！”
無錫點頭道：“英雄所見略同！”
梁燦狂點頭，“對對對！媳婦兒乃大人也！”翻身坐起，拿着書扇風道：“好熱好熱，今兒好熱！”
無錫盤腿坐起，擦他臉上汗道：“做人不能小氣。你請教那醫科大同學的啥？到時候傳授我點。”
梁燦垂着頭，快速扇風道：“好…，好…，好呀～”
無錫戳着他臉，“寶寶，你臉紅的吓人，不會窒息…，”
梁燦铿锵有力道：“不可能！我絕不會！”
無錫惆悵道：“我前晚做了場夢，咱倆在我家床上睡覺，睡着睡着就醒了。”
梁燦嘴欠問：“什麽夢？”
無錫回味無窮道：“就那種夢呗～，一時不好描述。”
梁燦再不接話，垂着頭直扇風。
無錫瞅他那副惹人憐愛的樣，這倆天郁結的火才徹底平息。腳碰碰他，“要不要我幫你？”
梁燦忸怩的看她眼，咬着嘴角點點頭。
衛生間洗了手出來，雙手環胸的倚着門，“兩萬字的深刻檢讨，這禮拜內交給我。”
梁燦“哦”了聲。從床上下來攬住她腰，羞澀澀道：“我能寫三萬字呢！”
無錫點他腦門，“成全你，那就三萬字，看來獲益匪淺！”
梁燦捏捏她臉，哼哼唧唧的問：“餐桌上的話是真的？我可愛優秀…，”
無錫道：“我不會随意上門給人擀面，我沒那閑功夫。”
梁燦緊攥着她腰，趴在她懷裏不說話。
無錫摩挲着他後頸窩。梁燦委屈道：“錫錫，你不明白我這兩天經歷了什麽，進屋看見你那刻，我整個人是飄的…，”
無錫打斷他，“我明白。”
梁燦紅着眼圈道：“你不明白！”
無錫啄他唇道：“好，我不明白。”
梁燦雙手環胸道：“哼，煩死人了你，昨晚上就該來！”
無錫摸摸鼻梁，“對不住，昨晚有事困住了！”
梁燦瞪着眼問：“我不重要呗？”
“你重要。”
“你敷衍我？”
無錫舉着手指道：“你重要！”
梁燦咧嘴笑道：“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無錫點頭道：“下次我第一時間趕來。”
梁燦晃着她笑道：“我相信你！你不要立刻趕回來，我沒關系噠～”
無錫噘嘴道：“切，沒關系？我才不信呢。”
“你要信！你表明态度就好了呀。”梁燦幽怨道：“你不能人不回來，電話也不打回來…，”
無錫點頭道：“好，我若被急事絆住，我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
梁燦傻笑道：“好呀，這樣我就不生你氣了。”
無錫捏捏他臉，啄他唇道：“明晚上看電影？”
梁燦傲嬌道：“哼！你老是幹這事。先欺負了我再求原諒賠罪，你說你圖什麽？”
無錫晃着腦袋道：“圖好玩圖心裏爽。”
梁燦咬她，“哎呀你煩人，老是學我！”捏捏她臉道：“這次原諒你噠～，下不為例！”
無錫點頭頓住，撓撓額頭問：“你原諒我什麽？”
梁燦也愣住，撓着後腦勺說，“原諒…，原諒你今晚才找我…，”
無錫緩過神，抽他腦袋道：“你原諒我？你找了兩天的事，你原諒我？都被你這自作自受的傻蛋帶偏了。”
梁燦歪頭噘嘴賣萌，“一樣一樣噠！不要拘小節嘛，咱倆誰原諒誰都一樣噠！”
無錫捏捏他臉，“你是辛德瑞拉呗？你媽是繼母呗？她囚禁虐待你呗？我要第一時間趕回來呗？昂？”
梁燦眨巴着眼睛，“錫錫王子，你撿到我的水晶鞋了嘛？”
無錫推他道：“滾蛋！”
卧房門被敲了幾聲，梁燦道：“準是我爸。”伸手就要開門。無錫拽過他整理頭發，自己也收拾了番。
陳美人端着果盤道：“Hi，我是送水果的。”
梁燦接過道：“謝謝媽。”
無錫拎起包，摸摸鼻梁道：“美人姐。”
陳美人捏捏她臉，“我就待見你這紅撲撲的小臉。”眼睛掃了圈卧室，抛媚眼問：“沒背着家長幹壞事吧？”
梁燦急道：“媽你嘛呀！”
陳美人嘟嘴道：“羞個什麽勁？牽牽小手，親親小嘴的多正常，我是開明的家長。”
無錫撓着額頭道：“美人姐，我先回去了。”
梁燦不依道：“哎呀這才幾點，咱們倆都兩天沒見了。”
陳美人咬着口李子，看眼手表道：“24點整！”
無錫紅着臉道：“那我先回了。”
梁燦不情願道：“那我送你。”
無錫指着樓梯，“美人姐，那我先回了。”
陳美人嚼着李子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無錫搖頭道：“沒有沒有，我早就該回了，還有資料沒整理呢！”
陳美人道：“那行，反正天天都見得呢。”
無錫不自在的下着樓，梁燦跟在身後問：“錫錫王子，我們明晚看什麽電影噠！”
無錫回頭罵道：“看你大爺！”
梁燦偷啄她口，“我沒大爺！”
梁爸從按摩椅探出頭，“錫錫要走了？”
無錫吓了一跳，一家子都什麽人。
梁爸穿着鞋道：“我送你…，”
無錫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梁叔我走了。”三步并兩步到門口，轉身把梁燦推進屋，“你敢送我，明晚電影取消。”随手關上門，一溜順着樓道到樓下坐電梯，恐梁爸追出來送。
梁爸道：“錫錫怎麽跟兔子見了鷹似…，”
梁燦嚷道：“爸，你跟媽能随意點嘛？媳婦都被你們吓跑了。”
梁爸嘟囔道：“行行行，以後随意點。”
陳美人道：“叫魂呢你？”
梁燦跺腳道：“麻麻，您真的是讨厭啦，哼哼，倫家不理你啦！”朝梁爸撲過去，“粑粑，如父如子如友說的就咱倆。麻麻是繼母，她挑撥我跟媳婦的關系！哼哼，還好我媳婦乃大人也。”
梁爸抽他腦袋，“你不學好，你不好好說話！”
梁燦學着企鵝走路，邊跑邊叫，“倫家快樂的冒泡泡，倫家要砰砰砰的爆掉啦！嗷嗷嗷嗷～，倫家好幸福喲～”
梁爸罵他道：“你不好好說話，你不好好走路，你不學做人非要學只鵝。”
梁燦圍着餐桌，繃着身子伸着頭，邊跑邊叫，“嗷嗷嗷～，老和尚交代的沒錯，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我媽是東北虎，媳婦是東北虎，咱們家虎虎生威！粑粑，咱們倆一人有一頭東北虎！咱們倆棒棒噠！”
“說什麽混話呢！咱家又不是動物園，一會企鵝一會老虎！”
梁燦喊道，“麻麻…，麻麻救命！粑粑要打死我！”
陳美人沒好氣道：“梁峋，你甭搭理這只鵝。沒了男人的尊嚴，不如做只鵝。”
“我有尊嚴！”
陳美人冷笑道：“牆角扔個枕頭幹嘛？跪了吧？”
梁燦咄聲道：“我沒跪！媳婦不讓我跪！”
陳美人圍堵他，“梁燦，逮着我抽死你，養你二十年我讓你給人跪…，”
梁燦喊道：“我沒跪！是我爸跪了！我奶奶養我爸四十年…，”
陳美人恨鐵不成鋼道：“你替梁家先人長長臉。”
梁燦邊跑邊喊，“麻麻，長不了長不了，有臉沒媳婦！”
梁爸坐在餐椅上，拿了個李子咬了口，酸的倒牙，丢到桌上問，“兒子，你就不能有點出息？”
梁燦為難道：“粑粑，不能不能，有出息沒媳婦。”
陳美人趁機踹他腳，拎着抱枕抽他道：“沒媳婦沒媳婦，你這輩子就這樣了。被制的死死的，翻都翻不了身，幫都幫不了你！”又踹他一腳，眼不見為淨的進了卧室。
梁爸嘆口氣道：“兒子，爸還指望你能為梁家…，”
梁燦憋屈道：“爸，男人何必為難男人！你都辦不到的事，兒子也為難啊！我也想要尊嚴，要臉面，要出息，可我今兒徹底明白了，要這些沒媳婦！”
父子倆人相視一眼，有苦往心裏咽。
梁燦安慰道：“爸你放心！我給你多生倆孫子，總會有一個是出息的！”
梁爸勉強道：“那行吧，只能如此了！”
陳美人從卧室出來，面無表情道：“你們父子倆，坑了先人坑後人！”拿了個盒子放在梁爸面前，“給給給，當你們家媳婦也算倒八輩子黴，一對智障！”
梁爸打開盒子拿出對玉，喜滋滋道：“兒子，這對玉你一塊，你媳婦一塊，這是你出生時你爺爺備下的。”
梁燦“哇”了聲，咋呼道：“爺爺真厲害，爺爺有遠見！爺爺從小就知道我要娶媳婦噠！”
“你奶奶還留下來副玉手镯，下次錫錫來了，這就算是我跟你媽的見面禮…，”
梁燦跑到陳美人面前，“麻麻麻麻！我愛你們！”
陳美人罵道：“滾蛋！愛你媳婦去！”
梁燦扭着屁股道：“都愛都愛！”
梁爸看他那副智障樣，起身道：“美人啊，咱倆對兒媳婦的要求不能太高，錫錫我都怕她跑了！”
梁燦不滿道：“爸你嘛呀，不盼我點好！”
梁爸往卧室走道：“睡覺睡覺！”
陳美人拿着口服液，端着水道：“喝了再睡！”
梁燦不滿被無視，站在樓道口喊，“麻麻！”
身子一抖，嘴一噘，“麻麻，晚安～”一扭一扭的上了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