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做惡夢傷不起
“頭啊,今天安風公子好像一個上午都沒出現過了。”小N稍稍放松點神經。被虐久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說不定這是個局!”一角同志冷靜地得出了這個結論,“不得放松,都戒備好!”
然而一個上午加一個下午過去了,一貫淡定的一角同志也有點不确定了。難道,真的出了什麽事?
小字團的各位暗衛們也有點心癢癢、手癢癢的的,難道,他們都有點抖M傾向?
因為這“異常”,室外埋伏着的各位都在詭異的氣氛中各自糾結着,而室內的兩位姑娘也好不到哪兒去。
此刻,一落姑娘又扒着自家的公主殿下嘤嘤嬰的哭訴:
“殿下啊,安風公子一天都沒出過房門,也不讓人進去,把自個兒鎖在裏面。早飯、午飯和晚飯都一直放在門口,動都沒被動過……”
“那把飯都撤了,他餓了會自己出來找東西吃。”這是想減肥吧。紀瑤墨鈴對一落姑娘的騷擾視而不見,慢條斯理地幹着自己的事。
“殿下,安風公子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今天很不正常。” 一落姑娘覺得自家的公主殿下太不開竅了,什麽東西都要她講清楚,沒有一點神秘感,這麽呆,以後可怎麽破!
“你怎麽知道他以前是什麽樣的?”這句話有點拗口。
一落姑娘噎住了。
“他把門窗都鎖了,所有縫隙都堵住了。”好,不說以前,只看現在。這多不正常!
“嗯,說不定這是他的特殊癖好。”紀瑤墨鈴把手上的書放了下來,托腮想了一下,說,“要不幫下他,從外面把門窗都給釘上吧?”
“……”這是愛他就要成全他嗎?一落姑娘突然覺得有點難懂,于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要不您先去看最後一眼,再釘上?”
“不去。”
一落姑娘,這種“你又口是心非”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紀瑤墨鈴從書架上新拿了一本書,繼續看,頭都懶得擡了。
一落姑娘看着自己公主殿下如此朽木不可雕也,在原地轉了兩圈無果後,忍不住鼓着腮幫子離開了。
終于清靜了!公主殿下暗自松了口氣。
于是,紀瑤墨鈴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很是自在。當她看書看累了便伸了伸懶腰,回房去了。
今天一天過得有些靜啊,不過紀瑤墨鈴不會承認這是安風沒來騷擾她的原因。但她進院子時,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側院望了過去,真的很靜,很暗,連燈籠都沒點上,陰森得像鬼屋一樣,真是可怕的嗜好!
她眯了眯眼,移開視線後,不由自主地順着此間唯一的光亮,擡頭。
今天原來是滿月啊,瑩瑩月色把整個天空都映亮了。皎潔的月光灑在了身上沒有溫度,卻有種很安心的感覺,讓煩躁的心漸漸安穩下來。
呆了一會兒,紀瑤墨鈴嘆了口氣,沒再看向側院,踩着月光徑直走回自己的院子裏,沐浴過後,便熄燈就寝了。
然而,沒一會兒,周身的空氣突然變得有點涼,紀瑤墨鈴立刻警覺地睜開雙眼,從床上跳了起來,手中握住了一直藏在袖中的短劍。
然而她什麽都沒看清,到處都是霧,白茫茫的一片。但她知道自己不在床上,因為她甚至連自己腳下踩着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是誰?別在裝神弄鬼了,出來!”紀瑤墨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警惕地感受着四周的動靜。
但什麽聲音都沒有,太安靜了。她的視線被霧氣擋着,耳朵很正常,但是什麽動靜都沒聽到。
一切都告訴她這裏很不正常,但她是怎麽來這裏的,又該怎麽離開,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她應該感覺到慌了的,但是內心突然升起一種詭異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又讓她慌不起來,只能強迫自己保持好警惕,随機應變。
這時,沒有任何征兆地,白霧散了。
一眨眼,紀瑤墨鈴發現自己原來是站在一片平地上,應該說是山頂的平地上,四周重巒疊嶂,雲霧缭繞。而她腳下踏着棕黃色的泥土,其上長着淺淺的青草,一片生機盎然。
這裏還是初春嗎?但不是已經入秋了有一段時間了嗎?她到底是在哪裏了?
紀瑤墨鈴的神經繃得更緊,握着短劍的手更緊了。白霧散去的畫面,更加的詭異了。
不遠處有且只有一座高高的懸崖在一衆山峰中聳立着,高得很突兀。紀瑤墨鈴似乎看到崖上站着一個女子,遺世而獨立,白衣翩翩,墨黑的頭發迎風飛舞。
那一刻,她莫名地覺得很震撼,或許所謂神明就是如此吧,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
懸崖太高了,高得只有它,在一衆山峰中突聳而出,像要把天空戳破;高得旁邊什麽都沒有,連自己也是光禿禿的,只有被打磨得光亮的石壁;高得紀瑤墨鈴仰望得脖子擡得都快僵了。
隔得太遠了,紀瑤墨鈴看不清那女子的五官,但是她似乎能感覺到她的眼神裏所蘊含的情緒。
從好奇,到閃躲,到慕羨,到倔強,到落寞,到堅定,最後……無波無瀾,無喜無憂。
“是你嗎?是你嗎?”是你把我帶到這裏的嗎?紀瑤墨鈴覺得鼻子很酸,手上突然被兩滴水珠砸到了。
下雨了嗎?她往臉上一抹,卻發現是自己哭了。
哭了,她為什麽要哭?
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她很不對勁!
“你究竟是誰?”紀瑤墨鈴猛的一擦臉上的淚,朝崖上的女子吼到。
白衣女子沒有回答她,只是擡頭,轉開了視線,靜靜地看向了遠方。
得不到答案,紀瑤墨鈴不禁想往懸崖那邊跑去,自靈魂而起的悲傷告訴她,如果不去那裏,她将會永遠失去些什麽。
然而,一晃之下,白衣女子不見了。紀瑤墨鈴感覺自己整個身子往前撲,然後,她發現自己坐了起來,在床上,劇烈地喘息着。
是夢嗎?
她擡眼向四周望去,手中也緊緊扣住袖中劍。沒錯,這是她的房間。
感覺到臉上有些冰涼,她擡手往臉上抹去,濕了,是淚。
她真的哭了,不只在夢中。
竟然做夢了。只是夢嗎?
夢中的事,她已經記不太清了。她只記得那種突然而至的心痛感,讓她自靈魂而起的顫栗,還有那個讓她感到心痛的白衣女子。
嗚,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還是為了個連臉都看不清的陌生的女人哭了。紀瑤墨鈴忍不住捂臉。
被這個怪夢亂入,她睡意一丁點都不剩了。
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公主殿下披好衣服,決定出外逛逛,找點事幹。
說是出去逛逛,其實公主殿下也逛不到哪去。于是沒走幾步路,她就來到了側院門口。
對于“究竟要不要進去”這個問題,死要面子的公主殿下糾結了。
就在這時,她聽到側院的主屋,也就是安風公子下榻的地方,發出了奇怪的響聲。
“……”深更半夜不睡,搞什麽鬼?
公主殿下在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和出爾反爾會丢面子的事情上左右為難,天平不知道該向哪個方向傾斜好。
終于她想通了!整個公主府都是她的,她愛到哪兒夜游就去哪去!讓她不爽的人,她要讓他更不爽!
于是,一直堅守在崗位上的暗衛們看到了一個“可怕”的畫面——做了個怪夢導致神經有點錯亂的公主殿下搖着尾巴興沖沖地跑了過去,“砰砰砰”地砸安風公子的門,邊砸邊喊:“安風,聽說你要作死,你死了沒?要幫忙嗎……”
話音沒落,滿月下陰森幽冷得像鬼屋的房子,門突然打開了,然後公主殿下被吞了進去!
“頭兒,公主殿下被鬼屋吞了!不對,公主殿下被拽進去了,我們要營救嗎?”一直在側院蹲點的暗衛們驚呆了,不知道是被誰吓的。
“……”一角同志一巴掌拍好自己驚得脫臼的下巴,猶豫一下,還是說:“應該不用吧。”自家公主殿下性情他還不知道嗎?能讓她吃虧的人還沒出世呢!而且有事,她一定會呼救吧?公主殿下可不是那種頭腦發熱、不知進退的人。“小六、小八,你們倆在這裏守着,其他人回去休息。”
一角同志的好隊友精神真令人感動,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家公主殿下現在睡眠不足加受了驚吓導致神經不正常!而且公主殿下再強大也不過只有十五歲啊!
于是,一角好隊友安排後,就默默地帶着其他手下退場了,只留下一句悶悶的:“果然是個局。”
“八啊八,這是什麽意思?”一角走後,無頭兒的猴子組團在竊竊私語。
“這你就不懂了吧,”小八故作高深,“這就叫‘欲擒故縱’!”
“等下,裏面發出什麽聲音,你都要裝聽不到,知道嗎?”小八拍了一下小六的頭,有些意味深長的說,“主子的事,不是我們能管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一句話:做惡夢的孩子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