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憐的老婆婆
“這該死的雲墨,說是請我吃飯,自己卻溜之大吉,不見了蹤影。如果讓我再看見他,一定要把他紮成篩子。”阿凝氣鼓鼓地想着(小妖汗顏:女主太強悍了,貌似雲墨根本就沒答應請她吃飯好吧)。
理想雖美好,現實太骨感,阿凝的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計。
沒有別的辦法,阿凝只有趕緊找到生意,才能有收入啊。
阿凝晃晃悠悠的背着藥箱串街走巷,邊走邊搖着手裏的鈴铛,希望能招來生意。
大街上人來人往,過往的行人看着這麽一個全身漆黑,發型古怪的小游醫,都覺得很好笑,沒有一個人上前求醫,卻是在她的背後指指點點,還有幾個小孩子閑來無事,拿石頭擲着她玩,拿她當猴子一樣戲耍。
“尼瑪,要不要這麽倒黴!”左躲右閃的阿凝肚子裏快要冒出火來了,她的眼前餓的出現了無數小星星,再也沒有力氣和他們理論,更沒力氣和孩子們追逐,只是扶着牆和那群小屁孩大眼瞪小眼。
一個全身烏黑,背着一個同樣烏黑的大箱子的人和一群小屁孩對峙,這場景,怎麽看,都覺得詭異。
阿凝并不知道,不遠處有一對無良的主仆正咧着嘴幸災樂禍的看好戲呢。
正當阿凝和那群小屁孩僵持着的時候,忽然前面傳來一聲喧鬧聲。
“大夫,求求您了,再去看看我孫子的病吧,行行好,救救我孫子吧,我給你磕頭了。”一個蒼老悲怆的聲音,由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嘴裏發出來。
她此時跪倒在一個藥堂的門前,正對着一位大夫模樣的中年人不住的磕頭。
老婆婆的頭上白發淩亂,不斷得在風中翻飛,身上破舊的衣服摞滿了補丁,淩亂不堪,滿是皺紋的臉上傷心欲絕,不住得在冰涼的地板上磕着頭,地板上已經有了絲絲血跡。
荒城的人雖然都看慣了生死,而此時,也對這位可憐的老婆婆心生悲憫,不由得也幫着老婆婆指責起大夫來。
那位大夫此時被大家指責的有些囧迫,他臉漲得通紅,眼裏滿是不耐煩:“各位,不是我周某不盡人情,而是這位老婆婆的孫子得的是急性絞腸痧,老婆婆雖然沒有錢,但我還是給她的孫子留下了藥,我只是個大夫,不是神仙呀!”
周圍的人一聽是急性絞腸痧,都閉上了嘴巴,在這個時代,急性絞腸痧,神仙也無法,人們只能非常同情的看着老婆婆。
急性絞腸痧,也就是我們現在人所說的急性闌尾炎,在古代受醫療條件的限制,是不治之症。這位大夫做的已經挺不錯了,還能免費給老婆婆的孫子開點止痛藥,要是別的大夫,恐怕連看都不會看的。
Advertisement
“老婆婆,快回去吧,我們已經盡力了。拿着這些止痛藥回去吧,不要再來了。你已經欠了我們不少藥錢了,我們也不要了,就當我們回春藥堂做善事,以後你也不要再來了。回去之後,你孫子想吃什麽,你就給他買什麽。”藥堂的大夫倒還算不錯,沒有因為老婆婆的貧窮而惡語相向。
“我可憐的孫子呀!還沒見到他的父母——”那位老婆婆也知道她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但是老婆婆還是忍不住悲從心頭起,痛哭起來,路人都忍不住過來安慰起來,但是誰也沒有辦法真正的幫助老婆婆。
“公子,要不要我們找軍醫幫幫這位老婆婆?”墨雲實在看不下去了,小聲的問主人。
“急性絞腸痧,神醫谷主也沒辦法,更何況那些酒囊飯袋的庸醫。”那位貴如竹節,挺直如松柏般的,貴氣十足的公子看着可憐的老婆婆,說出了一句話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墨雲頓時洩氣。
“老婆婆,您的孫子得的是急性絞腸痧,我能治!”
一道清靈的聲音,由一位全身上下都黑乎乎的少年口裏說出。
在人們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他走上前,輕輕地将老婆婆攙扶起來。
“什麽?!”沒聽錯吧?有人能治急性絞腸痧?人群和那位大夫都驚呆地看向來人。
這個少年一身漆黑,手裏搖着鈴铛,背後背着一只箱子,看來是個游走四方的鈴醫。
大家以一種不信任的眼光看着他,這個來歷不明的少年是不是看老婆婆年齡大,就來騙錢?
“你這位小哥太沒良心了,老婆婆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你還忽悠她,你是不是人呀!”人群中一個人悲憤地,大聲地斥責着。
藥堂的醫生也是痛心疾首的看着這位少年,好似這位少年是他家不學好的孩子一般:“這位小哥,做醫生要有做醫生的本分,做醫要講誠信,不要再欺騙這位風燭殘年的老婆婆了。”
“對呀,小小年紀不學好,會遭天打雷劈的。”人群中又有人叫起來。
阿凝聽到這兒,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臉更黑了,特麽的,我不過是想救個人而已,你們用不着這麽誇獎我吧。
雖然她很樂天,臉皮很厚,但是這麽多人的當衆議論,她還是挂不住了,直翻白眼,她已經遭雷劈了,就夠倒黴了,就不用你們再惦記着了吧。
“各位,這絞腸痧的确非常難治,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治療。”阿凝清了清嗓子,非常有信心的大聲說道。
“老婆婆,您的孫子已經這樣了,就讓我看下吧,有一線希望也要醫治,不是嗎?”阿凝看着這位老婆婆,希望她能答應。
老婆婆看向阿凝,她雖然現在形象不怎麽好,卻勝在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似清泉一般,幽靜深遠,堅定自信,似乎能把人吸引進去,更能給人一種無窮的力量,讓人無條件的相信她。
老婆婆看着這雙大眼睛,仿佛也看到了希望,她一把抓住阿凝的衣袖,不住磕頭:“鈴醫小哥,你跟我回家看看我的孫子吧,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也不會放棄。”老婆婆見藥堂的醫生的确沒辦法了,她也想讓阿凝試試,死馬當活馬醫吧,只要有一線希望她也要堅持,這樣才能對得起孩子的父母。
但是老婆婆在心底裏并沒抱很大的希望,只要她的孫子有個三長兩短,她肯定不會獨自茍活于世。
阿凝不顧身後的指責,淡定的跟着老婆婆走了。
背後的人群也散了,大夫也回堂坐診去了,只有那那對主仆還站在那兒,他們兩個人驚訝的看着那遠去的背影,嬌小的身形,但是脊背挺直,給人一種莫名的信心。
阿凝七拐八拐的來到一間破爛的茅草房子裏。
一路上,阿凝聽老婆婆的訴說才知道,她們一家姓樂,因家鄉有災荒,她才和孫子一起逃難來到此地,投親無門,才淪落至此,孫子因為年幼,生活條件艱苦,才一病不起,她們帶來的錢財也已用盡,現在身無分文。
阿凝到老婆婆的家,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家的境況驚呆了:茅草房四處漏雨,家徒四壁,只有一張床,床上躺着一個同樣穿着破爛,約五六歲的小男孩,正疼得直打滾。
阿凝上前把脈,翻看小男孩的眼睑,又摸了摸小男孩的肚子,确診為急性絞腸痧,那個大夫診斷的沒錯,但是大夫給的止痛藥已經過了藥效,孩子疼痛不止。
孩子的情況非常不好,疼得已經快虛脫了,鬥大的汗珠直往下掉,身體非常虛弱,如果再不及時救治,怕是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