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戀×40

開學的第一天, 教室裏總是格外的熱鬧。

“班長,英語借我抄抄,求求了!”

“那數學給我吧, 我要死了, 昨天晚上才發現數學的寒假作業裏還有十張卷子!我一張都沒寫!”

“等等,你別吓我,我怎麽不記得數學還有卷子了?”

……

付承澤打了個哈欠,手上的筆快轉成了風火輪, 根本不帶休息的。

又抄完了一張英語卷子後, 付承澤沖着曾越招了招手:“越醬, 這邊。”

曾越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似的,堪稱飛奔過去的:“謝謝澤哥, 我真的不想開學第一天就被芷若逮去臭罵!”

大家補寒假作業也是很有順序講究的。

班主任周芷的英語作業一定優先補, 而且英語抄起來也最快;數學作業沒做的後果相較于英語作業會輕上一些,但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級別, 在竭盡所能補完英語作業後, 大家會盡全力把數學作業也給補了;物理和化學這種科目會視餘力而來;像語文這種抄起來很麻煩、語文老師又性子溫柔的, 大家就會……

拖一拖。

再拖一拖。

直到語文老師忘記這件事為止……

孔懷夢已經去薛曉那邊補作業去了, 曾越幹脆坐在孔懷夢的位置上開始抄了起來, 邊抄邊問付承澤:“舟哥怎麽這個點了還沒來?我還想找他救命呢。”

付承澤打了個哈欠,搖了搖頭:“估計今天睡得比較好吧。”

“之前睡得不太好嗎?”曾越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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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承澤再搖頭:“不太行,經常失眠到大半夜的, 也不知道怎麽了。”

曾越還挺奇怪:“你跟他一起睡嗎?怎麽知道他失眠?”

付承澤:“……”

他打了個寒戰,“拜托, 能不能不要大清早說這麽恐怖的話題?跟他一起睡, 我是找死嗎?”

曾越狂笑不止, 付承澤這才繼續回答:“就我們不是一起去了明泉滑雪嗎?滑雪前還什麽事都沒有, 滑完雪舟哥就開始連續好幾天失眠了。他真的……”

付承澤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警惕地來回看一眼周圍,确認那位脾氣差的大少爺還沒來,才放心罵了下去,“他真的太有病了!一失眠就給我打電話,我每天夜裏睡正香呢就被他給吵醒了。關鍵是我每次問他到底為什麽失眠,有什麽煩心事嗎,他媽的他又什麽都不說!”

曾越同情地看一眼付承澤。

付承澤嘆了口氣:“他跟我說,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禽.獸。但要我說,舟哥禽.獸一天兩天了嗎?他哪裏不禽.獸了?”

“?”

曾越怎麽覺得越聽越不對勁。

但沒來得及再繼續細問,耳聰目明的曾越就瞥見他們話題中心的那位哥懶洋洋地單肩背着個包,慢悠悠路過窗戶,就要走進教室門裏。

他及時剎住話題,并且飛快打了聲招呼:“舟哥早。”

江斂舟打了個哈欠,回了聲“早”,瞬間就被一衆人給圍了上去。

“舟哥,舟爺,救命啊!”

“舟哥作業寫了沒?讓我進行一下仿寫吧!”

付承澤擡頭看了眼門口,全然一副很了解的語氣:“不用問了,我前兩天剛問過,舟哥好多作業都沒寫。”

曾越覺得很有道理。

要是江斂舟寫過了,付承澤也不至于開學第一天在這裏凄凄慘慘補作業。

只是出乎付承澤意料的,江大少爺卻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壓根沒往教室裏面走,在門口就把自己的作業給拿了出來。

瞬間,教室門口的大家堪比早上菜市場免費送雞蛋時的大爺大媽們,一個個的奮力往前掙紮:“啊啊啊我的我的!不要跟我搶!”

“舟哥您就是我心中的神,您的物理都寫了!太牛了我的哥!”

……

等一群人哄搶完畢,才有人疑惑地問了一句:“舟哥,你化學作業是不是沒拿出來?”

江斂舟連書包拉鏈都懶得拉,“嗯”了一聲,拎着書包散漫地往座位上走,邊走邊回答:“我化學作業得……”

話只說到了一半。

是趙介朝着門口的方向又打了一聲招呼:“盛姐早!”

江斂舟頓在了原地。

……剛剛還漫不經心的這位爺,甚至沒回頭看見她人、只是聽見“盛姐”兩個字,就瞬間神色不自然了起來。

直到門口傳來女孩子清冷的聲音,應了一聲:“早。”

他這才往前走了幾步,轉過頭,裝得很尋常的模樣:“同桌早。”

“嗯,早。”盛以走過來,又想起來什麽似地問他,“化學作業借我看看。”

趙介正想提醒她,江斂舟大概率沒寫化學作業呢,就見那位哥從開着的書包裏拿出了一本卷子,特流暢地遞給盛以:“行吧,看在你同桌人這麽善良的份上,借給你了。”

盛以:“?”

盛以頓了兩秒,“勸你最好不要開學第一天就這麽作死。”

親眼目睹了一切的大家:“……”

曾越沉默一瞬,轉頭問付承澤:“你那天問舟哥作業寫了沒之後,他說了什麽?”

付承澤回想了一下。

“他先跟我說都還沒寫,然後……”

“然後?”

付承澤頓了頓,“然後跟我說,他去問一下盛以。”

曾越:“……”

付承澤都憤怒了:“我他媽以為他是要去問一下盛姐寫了沒,寫了給我抄抄,結果誰知道他是去問盛姐哪個沒寫、他好把作業留給她!”

……

盛以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化學作業其實寫了個大半,這會兒只剩下個尾巴了,正奮筆疾書女娲補小天。

江斂舟卻驀地叫了她一聲,盛以頭都沒擡:“幹嘛?”

“要不……”他顯得很随意的樣子,往後輕靠在椅背上,提了個議,“我們打個賭吧?”

盛以筆一停,轉頭看他一眼,一臉的“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但還是問了一句:“什麽賭?”

“什麽賭都行,”大少爺看起來還挺大方,“你來定吧。”

盛以:“?”

她這會兒的表情已經成了“你是不是有什麽大病”了,問,“你連打賭的內容都沒想好,幹嘛非要打?”

江斂舟飛快地瞥了她一眼,轉開了頭,清了清嗓子,但說的話仍舊聽起來有些含含糊糊的:“……賭約想好了。”

盛以一頓。

賭約。

她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江斂舟說的是什麽,不就是滑雪那天打的“叫一聲哥哥”的賭注嗎?

那天的場景頃刻間全部閃回,連帶着滑雪結束後她回到家裏睡前左思右想的一些事情一起。

盛以從來都不是一個糾結的人,可那天她愣是失眠到了夜裏三點,甚至還在浏覽器上搜索了諸如“開玩笑叫一個男生哥哥他卻愣住了,是什麽意思”這樣無聊的問題。

無聊到她隔天早上醒來都忍不住邊刷牙邊痛罵自己,想不明白她什麽時候也會好奇這種問題的答案了。

何況他們那個嚴格來說都算不上開玩笑,怎麽算也只是她履行約定罷了。

——盡管叫完之後江斂舟的怔楞反應,還是讓她多思考了兩秒江斂舟是不是不太喜歡聽她這樣叫的傻逼問題。

可現在。

她瞥了眼江斂舟的表情,問了句:“這麽喜歡聽我那麽叫你?”

江斂舟就跟瞬間被戳中了痛腳一樣,極速反駁:“我怎麽就喜……”

壓根都沒反駁完。

他大概是意識到這樣說下去,盛以鐵定不會再那樣叫他了,後半截話就硬生生被他又咽了回去。

“……還不錯。”他咳了一下。

盛以直直地盯着江斂舟的眼睛看,好大會兒,她才輕笑了一聲,慢悠悠的:“還想聽?”

江斂舟掩了一下鼻子,那雙桃花眼裏全都是遮不住的期待,最後還是沒忍住點了下頭。

盛以瞬間收回了笑容,面無表情的:“想得還挺美,那就想着吧。”

江斂舟:“……”

他輕“啧”了一聲,正想說點什麽來挽回一下局面,就見班上的大家突然一片混亂,跟熱油倒進了螞蟻窩一樣。

江斂舟擡頭一看——

踩着高跟鞋的周芷,這會兒已經走進了教室裏。

班上大家抄作業的手都趕緊停了下來,再看清來人是周芷,還不忘安慰自己起碼英語作業已經寫掉了,用不着這麽害怕。

剛自我安慰完,就聽周芷開了口。

“班長,”她叫薛曉,“把大家的語文作業收一下。”

“……”

等、等等。

怎麽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鐘成傑沒忍住甩了甩剛剛狂抄完數學作業的手,更可憐的是他這只手都還在抖,但還是大着膽子問:“老師,您是不是口胡了?收英語作業吧?”

周芷輕輕一哂:“你們還敢不寫英語作業嗎?語文作業就不一定了,別廢話,給我收上來。”

大家:“……”

怎麽跟預設好的劇本這麽不一樣!

所有人都瘋了,一整個教室裏全都回蕩着大家的哀鳴聲。

然而周芷都沒帶心軟的,愣是盯着薛曉當場把語文作業給收了上來,甚至在講臺上開始現場檢查起來。

“這誰的?付承澤,別以為你把語文作業撕了一半我發現不了,我傻嗎?”

“趙介,你還挺牛,一個字都沒寫?你看看你語文期末考了幾分?”

“……”

等周芷挨個檢查完,教室裏大部分人都乖乖地站在了位置上,跟鹌鹑似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周芷冷呵一聲:“你們真以為分了文理科後就可以不用學語文了?我告訴你們,真尖子生都是語文成績見分曉的知道嗎?”

她環視一周,目光落在安然坐在座位上的江斂舟跟盛以,露出了幾分欣慰:“你們看看人家江斂舟跟盛以,能不能跟他們學學?”

江斂舟滿意一點頭,周芷就逮着他了:“江斂舟,你在那點什麽頭呢?”

江斂舟騷包得不行:“我是想跟他們說,怎麽就不能跟我同桌學學呢?”

周芷:“……”

大家:“……”

求求了,希望狗有事。

周芷無語完,順手拿起江斂舟的那份語文作業,先是表揚了一句:“江斂舟這個字确實不錯,過一段時間就又有學校的書畫大賽了,你這個字可以考慮參一下賽,給我們班争個光。”

說完,她又翻了一下他的作文,看了一眼:“以‘誠信’為話題,寫一篇800字的議論文。嗯,雖然我不教語文,但江斂舟這個總分總的結構用得還挺好,也給了三個論據……”

她說着說着,就頓住了,離卷子湊近了一點,念,“……誠信為人才能獲得良好的社交關系。我的同桌就是一個很誠信的人,我們寒假時以滑雪為約定,這個約定是一個十分主觀的內容,可她依舊……”

周芷念完了一整段,最後結了尾,“……叫了我哥哥。”

大家:“……”

盛以:“……”

周芷沉默兩秒:“薛曉,來,把這段論據剪下來,貼到黑板報上去。”

作者有話說:

哥……您這滿腦子都是什麽……

一聲這個都回味了半個月,以後聽個老公該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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