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鮑鴻軒身死當場

這天注定是個會被載入史冊的日子。

滿朝文武齊聚一堂,表情或是得意或是屈辱,全都被暗中觀察的蔔兇看在眼裏。

“陛——下——駕——到!”

伴随着宦官高亢的聲音,華懷允出現在大殿門口,衆人一齊向這個被鮑鴻軒掌控十七年的皇帝看過去,只見他面色從容,目不斜視,一步步走向帝王之上。

蔔兇早就将那一千精兵安排到大殿周圍,只要他一聲令下,他們便可一擁而入拿下鮑鴻軒。他說服鮑鴻軒的理由就是防止帝王下诏書時有人趁機作亂,破壞宴會,同時也能起到威懾皇帝的作用。

被興奮沖昏了頭腦的鮑鴻軒沒有注意到蔔兇一直帶着一把刀跟着他,也沒注意到自己的保镖們離着他有些遠,當然即便是注意到了他也只會以為蔔兇是在貼身保護他。

旁邊一只手還包着布的秦文虹感覺今天似乎有那麽些不對勁,他往四周看了看,又什麽都沒有發現,只是他的眼神中帶着那麽一絲不安。

突然他看到蔔兇的手放到了刀柄上,他張口欲叫鮑鴻軒小心,蔔兇卻已經将刀拔了出來,大喝一聲,一刀斬下鮑鴻軒的人頭,秦文虹急忙後退,被蔔兇兩步追上,人頭也被割下。朝中的鮑鴻軒手下的大臣們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外面沖進來的禁衛軍用刀抵住了脖子。

華懷允才剛背對着所有人走到王座前,還沒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不小的動靜,他只看到旁邊立着的吳常侍瞬間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什麽不敢相信的東西一樣,他剛想轉過去看,就被吳常侍沖過來蒙住了眼睛。

“陛下,別看。”

吳常侍心中狂喜,同時又擔心這般血腥的場景會對陛下照成什麽不适,前幾日魏文彥出事時還好陛下一直低頭飲酒,才沒有看到那一幕,即便如此,陛下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

華懷允想到前幾日蔔兇對他說的話,隐約猜到可能是蔔兇殺掉了他的仇人。

他想到自己的母後被鮑鴻軒派人來皇宮中下毒殺害,朝中人人皆知兇手是誰,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将他繩之以法,如今他大仇得報,他想要看看自己仇人死後的樣子。

華懷允擡堅定地移開了吳常侍的手,睜開眼睛看到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他認得出來,肥胖的那具是鮑鴻軒,另一個則是秦文虹。

而蔔兇,則是拎着二人的人頭,走到大殿中央,跪在他面前,大聲道:“陛下,臣幸不辱命,潛伏五年,終于除掉鮑賊,他全部爪牙全部集中在這大殿之中,任憑陛下發落!”

大殿上的百官震驚地看着蔔兇,不少人的眼中甚至帶上了驚恐,他們這裏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和鮑鴻軒又脫不開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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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仇得報的華懷允看着場中的蔔兇,竟是意外的冷靜。

他反問道:“蔔愛卿認為當如何處置?”

蔔兇挺直脊背,目視地面:“臣以為應先廢王後,再将鮑鴻軒與秦文虹的頭顱挂在城門口以示天下百姓,其族抄家,誅九族,與鮑鴻軒相幹人等全部斬首示衆,家族中人變為庶民,發配邊疆,魏文彥忠君愛國,應當為其平反。”

“陛下饒命啊陛下!”原先還坐在位置上得意洋洋的人現在幾乎吓得尿褲子,不少人連滾帶爬地跪在華懷允面前,連連磕頭求饒。

華懷允看着蔔兇,見他只是卑微地匍匐在地上,給足了自己面子,也成功讓朝中所有的大臣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

他說道:“蔔愛卿的大多想法都很好,可殺掉所有與鮑鴻軒相幹的大臣也未免太過,現今朝廷人才稀缺,朕以為應當給他們留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意下如何?”

他話中帶着試探,他不知道蔔兇究竟之真正的擁護他,還是想做第二個權臣。實際上現在蔔兇殺掉了鮑鴻軒,又控制了他收下的所有核心人手,他憑着自己的實力,完全可以掌控一切甚至将自己取而代之當一個皇帝。

蔔兇将額頭貼在地面上:“全憑陛下發落。”

得他同意後,華懷允看向那些原先的鮑鴻軒爪牙們,他厲聲問道:“爾等與鮑賊同流合污,欺壓百姓,可知罪?”

“臣等知罪,還望陛下開恩!”

“臣願意将功贖罪,誓死為陛下效勞!”

“臣願為陛下當牛做馬!”

……

一個個争搶者發誓明志。

華懷允滿意地點點頭道:“善,朕便饒你們一命,可你們要時時記得,若再有為害百姓之舉,朕定斬你們項上人頭!”

衆臣稱是。

随後華懷允封賞了這次的第一大功臣蔔兇為太尉,掌全國軍事,又暫兼禦史大夫,監察百官,丞相之位尚無人選,暫時空着。魏文彥追封谥號并賜其世襲爵位,家人全數接回;多年前為保陛下避免被鮑安傷害而以死逼鮑鴻軒的大臣統統被封賞爵位,官位連升,不少被安排去接任原先在鮑鴻軒掌控下的重要職位,兵符也被蔔兇親自交還與陛下,一日之內,大夏的軍政財三樣大權全部回到了皇帝的手中,該殺的殺,該斬的斬,朝中的大臣們終于迎來了他們的曙光。

百官無不下跪山呼萬歲,望着地下黑壓壓的人頭,無數人包括蔔兇在內都向自己俯首稱臣,華懷允內心竟澎湃不已,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鮑鴻軒原本為自己準備的登基宴會,卻成為了他的死亡盛宴。

宴散之後,蔔兇請得了華懷允的同意後,便快速地收拾了所有鮑鴻軒的殘餘勢力,将所有重要的資源都先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有了這些權力和資源,他辦事也更加順利,幾乎所有人在知道鮑鴻軒死後,就不敢再反抗蔔兇。

當日他忙到很晚,幾乎沒有時間睡覺,三更時分,他忙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正準備去歇息,卻突然收到宮中的召見,他外衣都來不及披上,便即刻翻身上馬,飛快地向皇宮中去了,一路上暢通無阻,直接将馬騎到了帝王的寝殿之外。

他滾鞍下馬,正要求見,旁邊等候多時的吳常侍便迎了上來:“廢話別多說了,你快與我去看看陛下。”

“陛下怎麽了?”蔔兇心中擔憂,他想到華懷允一向身子弱,一年感覺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

“哎,想必是被白日血腥的場面給吓到了,陛下他當時沒有表現出來,可睡去之後,卻一直在做噩夢,怎麽喊也喊不醒了,夢中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我無法了,才讓人去叫你來。”

“你白日怎麽沒有攔着他別讓他看啊,我當時都故意趁着他沒有轉身的時候去殺的鮑賊二人,之後又離他站的遠遠的,人頭也被我盡量藏在衣裳下面的,你平日這麽關心,怎麽今日就沒注意呢!”蔔兇一邊跟着吳常侍快速走,一邊忍不住責怪他道。

“你以為我沒阻止過?可陛下要看,我也沒辦法,難道我還能在百官面前不顧陛下命令捂住他的眼不成?”吳常侍回答間,兩人就已經到了殿內。

蔔兇趕緊走到龍床前,果然看到華懷允冷汗淋淋,雙目緊閉,面容痛苦,嘴裏不時呼喊着“瑞之救我”,身體不安的扭動,雙手不安地在空中揮舞,然而人卻沒有一絲要醒來的跡象。

他立馬上前抓住他的雙手,将人扶起禁锢在自己懷中,他轉頭對同樣焦急不安的吳常侍問道:“請太醫了沒?”

“請了,太醫還在來的路上。”

他的聲音立馬高了起來,壓制不住地怒氣在整個殿中蔓延開來:“怎麽這麽慢,我從宮外來的都到了,住在宮內的太醫竟然還沒來?”

被他這麽一瞪,吳常侍的腿不自覺一軟,差點跪在了地上。他方今才發覺,原先在他們面前的蔔兇就像一只貓,雖然偶爾露出指甲威脅一番,但是卻不會有什麽致命的危險,而如今怒氣四溢的蔔兇卻像虎視眈眈的野獸。

還好這時太醫來了,不然他覺得自己真的有可能會狼狽地跪在蔔兇面前。

見到太醫來,蔔兇連忙收斂了氣息,讓太醫來看華懷允,手忙腳亂地關心陛下的樣子叫吳常侍看在了眼中。

吳常侍在心中一萬個慶幸,還好……還好他當年故意讓陛下多接近了這個人,終于争取到了這個人,不然他敢肯定,蔔兇絕不會乖乖将權力交給陛下,甚至還會像鮑鴻軒那樣謀求帝王之位,掌控天下。他一眼就能看出來,蔔兇絕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他現在還不知道蔔兇究竟是不是真心要輔佐皇帝,但是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陛下與他的性命,絕對無憂了。

吳常侍有多少想法蔔兇不知道,他現在全身心都在自己懷中人身上,他焦急地問太醫,太醫無奈地搖頭道:“陛下是受了驚吓,藥物并無作用,最好的方法就是安撫,且待明日再看。”

蔔兇想怒罵他庸醫,但忍住了,他讓太醫退下,又對吳常侍道:“這裏交給我,您先去休息吧,千萬別累壞身子,你休息好了,明日才能繼續照顧陛下,我明日就沒有時間了。”

吳常侍這才去休息。

蔔兇見他們走後,掀開被子,與陛下一起躺下,他一手摟着華懷允,一手不停地在背後安撫對方,最後一直在華懷允耳邊小聲地說着安慰鼓勵的話,這番努力總算沒有白費,漸漸的總算有了些作用,蔔兇頓時精神起來,更加用心地照顧安撫他,直到淩晨,看着終于安靜的陛下,他才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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