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老管家送走家庭醫生, 看了眼大廳裏挂着的鐘,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和蔣琦交換了一個眼神後, 向着訓練室的方向走去。到了門口,老管家将耳朵輕輕貼在訓練室的門上, 想要聽聽裏面的動靜。

在聽到門內似乎有低低的呻吟聲,老管家臉上閃過一抹喜色, 不再猶豫, 将門鎖打開直接走了進去。

接着,就感覺眼前一黑,腦袋一痛,整個人不自覺的向前栽倒過去。

江游幹淨利落的将門鎖重新鎖上,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門鎖是從裏面反鎖上的。江游也不多話,用剛才從沈東升身上扒下來的黑色工字背心蒙上老管家的眼睛,朝着癱坐在地上的沈東升揚了揚下巴:“怎麽做, 不用我教你了吧?”

沈東升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尤其是男人最重要的那個部位, 像是要爆炸了一樣, 偏偏他還不敢違背江游的意思, 只能捂着下半身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瘸一拐的來到了老管家面前。

一頓拳打腳踢之後,打的老管家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身上不時傳來的疼痛告訴了他剛才發生了什麽, 但是在人高馬大的沈東升面前,他卻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只能被動的挨打,十分鐘後,在江游的示意下,這頓單方面的毆打才總算結束。

老管家捂着被踹了好幾腳的胸口,表情痛苦萬分,像是一口氣喘不上來就要歸西的。

江游把一瘸一拐的沈東升送走後,這才重新回到了訓練室,慢悠悠的扶起癱在地上的老管家,然後将蒙在他眼睛上的衣服取下。老管家那雙渾濁的眼睛經過剛才沈東升的一通拳打腳踢,已經隐隐充血,配上他怒目圓睜的表情,好不滲人。

對此,江游倒是絲毫沒有畏懼,反而覺得有趣得緊,他伸手在老管家面前晃了晃:“管家,你還好嗎?”

老管家盯着眼前模樣乖巧的青年,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不明白,袁少爺是什麽意思!”

江游揚了揚唇角,薄唇輕珉:“沒什麽意思,想必你之前也有所耳聞,我沒被接回來之前就是一個小混混,我們小混混對待想要算計自己的人,一向信奉一句話,一頓胖揍解千愁。”

明明江游臉上的表情并不兇狠,但是在接觸到江游不經意間掃來的視線時,老管家就是感覺心尖一顫,他定了定心神,強自鎮定的開口:“若是少爺認為我做的有什麽失職之處,盡管指出來就好,何必……”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游打斷,江游低頭看着老管家眼裏掩飾不住的憤怒,笑了笑:“行了,去告訴蔣琦,沒事兒少來招惹我,我的耐心有限,下次再有這種情況發生,蔣琦蔣家大少爺的名號還能不能坐穩,我就不保證了。”

看着老管家猛然僵直的身體,江游突然話鋒一轉:“如果你們夠聰明的話,與其跟蔣琦那種愚蠢至極的蠢貨,不如和我合作,嗯?章先生?”

聽到蔣琦叫出‘章先生’三個字的時候,老管家那雙渾濁的眼睛裏充斥着不可置信,他知道,他居然什麽都知道!!為什麽他會知道!!

江游将老管家的表情盡收眼底,也不多做解釋,只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再次開口游說:“我知道你們想要幹什麽,蔣家倒不倒臺,蔣震和唐潇潇的死活與我而言沒有任何影響,對此我反而相當的樂見其成,而我,需要的只是切實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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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們給出足夠讓我心動的利益,我并不介意成為章家的一柄利劍,親手斬碎蔣震一手建立的商業帝國,甚至是蔣震夫妻。想想看,當蔣震發現最後颠覆他們的人,是他的親生兒子,表情該有多美妙,那一定會是你們想看到的。”江游這席話落地,老管家的視線緊緊地盯在他身上,像是要将他從頭到尾,從裏到外徹徹底底看清楚一樣。

江游任他打量,不再多言。

半晌後,老管家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我們憑什麽相信你。如果說蔣琦是我們掌控在手心裏的傀儡,那麽你就是一顆炸彈,雖然傀儡不夠靈活,但卻足夠聽話,而你呢?”

聳了聳肩,江游随意道:“章先生怕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即便是不和你們合作,只要扳倒蔣琦那個蠢貨,蔣家的東西還不都是我的。而想要扳倒蔣琦,簡直太容易不過了,只不過,那樣的結果想必一定不是你願意看到的吧。如果你不信我有那樣的能力的話,三天後,蔣震的生日宴會上可以拭目以待。”

“不過,在此之前,相信章先生一定能管好自己的嘴巴,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的,對嗎。”江游伸手在老管家的身上拍了拍,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訓練室。

只留下老管家一個人,神色複雜的盯着江游離去的背影。

老管家原名叫章華益,是章家老爺子衆多子女中最不起眼的私生子,但是章老爺子對他甚是喜愛,從小到大生活條件也算是優渥,接受的教育也都是頂尖的,可以說,除了不能在公衆面前露面以外,他和章家那幾個嫡系的子女并沒有什麽區別。

在章家宣布破産後,章老爺子沒幾天也含恨而終,一時間,為章華益母子遮風擋雨的那棵大樹轟然倒塌,章華益想要為死去的章老爺子做點什麽,所以主動向章家當時臨時掌權的家主,章老爺子的大兒子章德山提出,願意去蔣震身邊卧底,這根暗線一埋就是這麽多年,對待這件事情上,章家人可以說是一萬個小心,所以章華益真的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纰漏,這個一直生活在貧民窟的袁一揚居然會知道這件事情。

而現在,還被江游握在手心裏當成了把柄,随時有可能讓他們這麽多年的布置全部白費。

該不該,去賭這一把呢?

——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游那天的話起了作用,總之,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江游都沒有再被家裏的傭人刁難過,偶爾有一兩個說話有點沖的,也都被管家知道後開除了。

那天挨打的事情,也統統被老管家找了理由掩飾了過去。

這三天的時間裏,江游過得格外舒心,每天早上晨跑之後,電話考察侯家兄弟的學習進度,原本的打拳則換成了跟随沈東升‘學習’散打,下午則看看書刷刷題,整個人惬意的不得了。

就這樣,三天的時間轉眼過去。整個B市商業圈都知道了蔣家的董事長蔣震今天生日,業內不少大佬名流都被邀請出席蔣震的生日宴會,宴會地點正是B市最有名的寒江會所。

一身得體的定制手工西服把江游本就高挑的身材襯得愈發挺拔,而江游的氣質也因此産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如果現在有人提起他的出身,說是從貧民窟那種地方出來的,怕是肯定沒人會相信。

唐潇潇看着眼前的兒子,心裏又驕傲又難過,驕傲的是她唐潇潇的兒子像是一枚璞玉,雖然曾經在貧民窟生活,但是稍加打扮就瑕不掩瑜,難過的是,如果這樣的一個孩子從小是被她帶在身邊,那麽現在會有何等成就呢。

就在唐潇潇片刻失神的時候,卻感覺到肩膀似乎被人輕輕拍了一下,一擡頭就對上袁一揚關切的目光,心中微暖,眼中皆是掩飾不住的慈愛與溫柔,她笑了笑,輕聲說道:“揚揚,今天是你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場合,不過用太過緊張,就按照咱們之前說好的那樣做就好了,媽媽都已經安排好了。”

江游笑着點了點頭:“好。”

看着兒子乖巧的模樣,唐潇潇心中喜愛更甚,想到他大概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即便來之前已經排練過幾次,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補充道:“今天宴會的流程你記住了嗎,如果,媽是說如果,待會兒什麽突發狀況,你應付不來,爸媽又不在身邊,你就直接去找小琦,讓他幫你解決。”

江游面上仍舊沒什麽表情,順從的點頭應下,看向唐潇潇的目光裏皆是深深地信任和孺慕之情,看的唐潇潇非常滿意的轉身離開了。

門被關上後,江游對着鏡子打量了一下自己,半晌,突然輕笑出聲。蔣琦?他确實會幫他解決,只不過,解決的方法真是有點耐人尋味啊。劇情裏,蔣琦不就是在這場宴會上讓他在上流圈子裏丢盡了顏面嗎。

按照之前設計好的酒會流程,在酒會開場,先由蔣震夫妻致辭,對外正式宣布袁一揚養子的身份,接着,由蔣琦和袁一揚兩人一起合奏,為蔣震演奏一曲祝壽的鋼琴曲,徹底拉開整場宴會的序幕。

當然,因為袁一揚不會彈鋼琴,為了遷就他,鋼琴是被提前動過手腳的,袁一揚的那架鋼琴是不會發出聲音的,曲子到時候是請了大師提前錄制好的,只需要袁一揚做做樣子就好。

原本蔣震安排這一出,就是為了展示他蔣震的兩個兒子有多麽優秀,多麽有兄弟愛,賢惠的妻子懂事有能力的兒子,加上順風順水的事業,完美的诠釋了什麽叫做人生贏家,讓人豔羨。

可誰料,在蔣琦的刻意安排下,原本應該被動過手腳沒有聲音的鋼琴卻變成了完好的。以原主成長的環境,別說彈鋼琴了,怕是連鋼琴這種樂器都沒見過幾次,讓他做個戲還可以,讓他真的去彈?呵呵,當天的情況可想而知了。

一時間全場嘩然,袁一揚這個養子徹底淪為笑柄,讓蔣震和唐潇潇在一幹名流中顏面掃地。幸好,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蔣琦當場演奏了一曲高難度炫技曲《野蜂》力挽狂瀾,總算是為蔣震和唐潇潇挽回了一點顏面。

可兩相對比,卻也讓袁一揚直接被踩進了塵埃裏,他像是一個小醜一樣,映入眼簾的皆是來往賓客嚴重的嘲諷和來自親生父母眼中的失望與厭惡。

偏偏,這還不是結束。像是還嫌袁一揚不夠慘一樣,蔣琦找了一個曾經和袁一揚一起混在貧民窟的小混混,給他加以包裝打扮,搖身一變便成了一個富二代身邊的小保镖,在袁一揚被衆人群嘲的時候,跳出來指出袁一揚曾經在貧民窟長大的事情。

蔣家這個剛被收養的‘養子’經此一役,算是徹底在上流社會揚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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