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當天晚上晚飯後, 蔣震和唐潇潇将江游叫到了書房，宣布了決定送他出國深造的事情，那語氣非常堅決, 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

只要略一思忖，江游就能猜到背後出這個主意的人是誰了, 江游倒是真沒想到，蔣琦這兩天打的不止是老城區改造工程的主意, 還打算把自己給送走啊。雖然有些意外, 但江游并沒有推拒，而是非常幹淨利落的答應了。

不過，江游并沒有打算去上蔣震給他安排的那所學校，在蔣震和唐潇潇震驚的眼神下，遞了一份來自懶得起名字商學院的offer，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其實我原本也是想要跟你們提這件事情的……”

袁一揚就這麽被送出了國，少了一個潛藏的威脅，蔣琦心情別提多舒暢了, 加上最近他已經通過上輩子的記憶, 和老城區的幾個有實權的大佬聯系上了, 并且相談甚歡, 這次, 這個項目他要一手握在手裏, 連章家都別想再插手進來。

——

四年後，T國某寧靜小鎮的一處不起眼的莊園裏，一道挺拔的身影拎着個小水桶, 慢悠悠在給周圍的花圃澆水，那模樣簡直不能更惬意。

‘咚咚咚——’莊園的大門被有節奏的敲響，男人停下手裏的動作，把那件套在身上有幾分幼稚可笑的小圍裙摘下，向大門走去。

門外站着兩個皮膚黝黑的男人，見到江游後不約而同的咧開一個燦爛的笑容，異口同聲道：“揚哥。”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蔣琦千方百計送出國念書的江游。看着門口這兩個被曬黑不少的兄弟倆，江游沒忍住，樂了：“進來吧。知道的我是讓你倆來國外念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讓你倆去煤礦挖煤了呢。”

侯志遠和侯志剛兩人對視一眼，嘿嘿一笑：“揚哥，你可別說我們了，蔣家最近都亂成一鍋粥了，要是讓他們知道你現在過得這麽悠閑，怕是得氣瘋了吧。”

江游眯了眯眼，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蔣家亂起來了？”

“可不是嘛，當初蔣琦和蔣震把架子搭的那麽高，現在這都拖了整整四年了，還是不尴不尬的停在那裏。蔣震當年為了那個項目可是孤注一擲，把蔣家八成的資金全都投入到那個工程裏了，現在始終搞不下來，蔣家還在粉飾太平。如果再沒有資金注入的話，蔣家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侯志剛拿起果盤裏的香蕉，剝了皮就往嘴裏送。

侯志遠一巴掌拍在了自家傻弟弟頭上，瞪了他一眼：“揚哥，蔣家現在形勢确實不容樂觀，蔣琦已經快被逼到窮途末路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怕他會……”

說起蔣琦四年前大張旗鼓信心滿滿負責的老城區改造工程，剛開始的時候确實進行的非常順利，順利的連章家人都瞠目結舌。他們怎麽都想不明白那些被他們藏得極為隐蔽的資料究竟是怎麽會被蔣琦拿到手的，憑借着那些極為詳盡的資料，加上蔣琦上輩子的記憶，蔣琦很快就和當地政府打成一片，并且聯系到了當地勢力的頭頭舌哥，兩人一拍即合，由舌哥這個地痞頭子去和當地居民談拆遷的事情。

這一切都和上輩子的記憶完美重合，按照蔣琦的預期進行着，由于資金十分充裕，加上有舌哥這個當地大佬盯着，拆遷進行的非常順利。只不過蔣琦沒想到的是，上輩子之所以那麽順利，完全是因為章家祖輩和陶逸風有些關系，所以，雖然表面上拆遷的事情是交給了舌哥，但是背後有陶逸風的勢力牽制着，舌哥倒也不敢在背後做什麽手腳。

明面上貧民窟的勢力分為陶逸風一派和舌哥一派，看起來兩股勢力勢均力敵，但實際上這卻是陶逸風有意為之形成的局面，貧民窟最有話語權的，還是陶逸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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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蔣琦在不清楚章家和陶逸風以及舌哥三方的關系的前提下，貿然直接越過陶逸風去找了舌哥，章家自然不會有那個好心去提醒他。在沒有陶逸風牽制下，舌哥沒了顧忌，扣下了蔣琦給他的大筆拆遷款，只拿出來不到五分之一的錢去跟當地居民談拆遷，不同意就打，打不管用就砸。

蔣琦對此毫無所覺，只是看着簽好的一摞摞合同，非常滿意，對舌哥大加贊賞。舌哥一看蔣琦這樣子，越發沒了忌憚，将原本就不多的拆遷款一扣再扣，終于，惹怒了當地的居民。一天，舌哥被發現死在了垃圾堆裏，身上被痛了三十多刀，死相凄慘。

舌哥突如其來的死亡讓蔣琦整個人都有些懵，在派人走訪之後，這才總算發現其中的貓膩，蔣琦生氣之餘，倒也不算太笨，飛快的想要和陶逸風取得聯系，讓他将剩下的拆遷給搞定，結果卻是結結實實吃了回閉門羹。

蔣琦眼見這條路行不通，仔細回想了一下事情發展的軌跡，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關鍵點還在章家。所以即便心中暗恨，但為了拿下這個工程，蔣琦還是決定暫時跟章家合作。章家在江游的授意下非常爽快的答應了幫蔣琦牽線。

有了章家的牽線，再加上蔣琦提出的豐厚補償，拆遷倒是順利的進行了下去。就在蔣琦舒了一口氣的時候，事情卻再一次的超出了他的掌控。随着拆遷進行到千口胡同那裏，蔣琦得到了一個讓他險些崩潰的消息，那就是，連帶着千口胡同在內的地皮的所有權居然已經不在原本居住在那裏的居民手上了。

這個消息簡直宛如晴天霹靂，将蔣琦整個人給炸懵了，蔣家為了這個工程所投入的實在是太多了，蔣琦根本不敢想如果這次拆遷不能完美進行，蔣家所遭受的損失會有多嚴重，他用盡所有方法去查買下這塊地皮的人，幾經輾轉卻只查到一家名叫JK的皮包公司。

江游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對着侯志遠說道：“告訴章家，時機差不多了，可以和蔣琦談談入股的事情了。”

侯志遠應道：“好的。但是揚哥，你說蔣琦他會同意用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來換我們手上這塊地皮嗎？”

“蔣家再拖下去，資金鏈很快就會崩潰，到時候即便他手上的工程是座金山也無濟于事了。”江游看着任務面板上的數值，解釋道。

恰在這時，被江游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江游看了眼上面那串熟悉的號碼，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對侯家兄弟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蔣震和唐潇潇一起打來的，自從他四年前出國，在江游的可以維護之下，和蔣家夫妻的感情反倒是愈來愈親近了起來，每周更是至少要打兩通電話過來，江游能感覺到唐潇潇是真的從心底裏接受自己了，而蔣震在唐潇潇的潛移默化之下，自然而然也對他這個還算優秀的兒子也親近了不少。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江游目前所展現出來的能力還不錯的基礎上。江游用了三年時間就以極為優異的成績提前從大學畢業開始自己創業，他所創立的公司雖然規模不能和蔣家的龐然大物相提并論，但是在T國也被評為今年最有潛力的三家新興企業之一，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擁有更遠大的發展。

而蔣震和唐潇潇今天在電話裏的語氣滿是掩飾不住的焦慮，希望他能夠盡快回國發展，并且非常隐晦的詢問江游公司的資金狀況如何。

挂斷電話之後，江游摸了摸下巴，看來蔣家是真的撐不住了啊，居然開始惦記起他手上的這點錢了。看着侯志遠和侯志剛兩兄弟擔憂的目光，江游笑了笑，說道：“計劃臨時出現了點變動，待會我和你們一起回國。”

——

蔣琦看着擺在面前的這份合同，臉上的神色簡直陰沉的能滴下水來，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安德烈先生，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安德烈露出了一口白牙，用蹩腳中文答道：“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來換千口胡同這塊地皮，我們公司還會為貴公司提供五千萬的注資，填補蔣家目前的資金缺口。有錢大家一起賺，相信，只要蔣先生的工程能夠順利完成，所賺的數目，絕對是你現在所付出的百倍，我和我的老板都認為這是一場非常合理的交易。”

蔣琦當然知道這個工程如果能順利做成，他會獲得多少利益，正是因為他清楚這個工程所帶來的利益，他才更加不能容忍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JK公司，從他盤子裏劃下那麽大一塊肉，百分之三十七，他還真敢開口！

見蔣琦沒有回答的意思，安德烈無奈的聳了聳肩：“當然，如果貴公司實在不願用股份來交易，我們boss也是願意退一步的。”

蔣琦擡眼看着他，目光灼灼，語氣迫切：“這話怎麽說？”

“我們boss的意思是，只要蔣先生願意出三千萬，我們也可以将這塊地皮賣給蔣先生。”安德烈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

聽到他報出的價格，蔣琦倒是松了一口氣，三千萬而已，蔣家倒也不是真的拿不出來，比起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卻要劃算太多了。蔣琦幾乎是立刻叫來了站在他身後的秘書，吩咐她去查一下賬戶上的資金。

沒一會兒，美女秘術就回來了，附在蔣琦耳邊說了個數字，蔣琦松了一口氣，那張俊臉上也難得的浮現一抹笑意，他略一颔首：“我對貴公司提出的這個價格比較滿意，看得出來貴公司與我蔣家合作，也是非常有誠意的，我這邊的資金已經到賬，如果安德烈先生沒有意義的話，我們盡快簽署轉讓合同吧。”

安德烈接過蔣琦早已準備好的合同，臉上的笑意卻消失不見了，他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蔣琦，語氣十分誇張的說道：“蔣，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我說的三千萬，指的可不是華夏幣，而是美金！”

蔣琦聽到安德烈的話後，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

“1.6個億！公司現在帳面上所有的流動資金加起來總數都不超過五千萬，你讓我去哪裏給你弄1.6個億！”看着面前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養子，蔣震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爸！我們已經在這個項目上投入了那麽多資金，現在萬事俱備，只差這最後的臨門一腳了，如果老城改造計劃真的由我們蔣家吃下來，那麽我敢保證我們不僅能将之前投入的本錢盡數收回，它所能給我們帶來的利益絕對超乎你的想象，一定能讓我們蔣家更上一層樓的！”蔣琦這話說的不假，一旦這個項目竣工，那麽它所能帶來的利益絕對是不可估量的，只不過到時候和蔣家有沒有關系，可就不好說了。

蔣震看到了蔣琦臉上的篤定，心下有一些動搖。老城區的策劃蔣琦是給他看過的，不可否認，那份計劃做得十分周密，只要能夠按照計策劃的那樣順利進行...

看出了蔣震神色中的動搖，蔣琦飛快的抓住機會，繼續說道：“而且，爸，抵押股份只是暫時的，只要老城的項目一旦竣工，咱們手上的資金絕對可以把股份全都收回來，不會對公司造成影響的！”

“可是這樣風險确實太大了，我聽你說今天那個什麽JK公司的代表安德烈還說可以同意用老城的股份做交換...那不如就答應他...”蔣震心中搖擺不定，随着時間的推移和歲月的流逝，蔣震的身上早就沒了年輕時候的那股子殺伐果斷，他老了，膽子也越來越小了。

聽他這麽說，蔣琦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真是個不中用的老東西，不過是讓他暫時将公司的股份抵押出去而已，連這點風險都畏畏縮縮的不敢承擔。雖然心中對蔣震厭惡的不行，但是蔣琦臉上表情卻換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爸說的也有道理，只是...一旦我們将老城項目的股份給了JK，那麽在後期的開發上，我們就失去了絕對的話語權，而且...計劃可能會發生變故...”

蔣震目光一縮，想想唾手可得的利益要分出去不小一塊蛋糕，肉疼的厲害。最後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可不要讓爸爸失望。”

蔣琦臉上也終于露出了笑意乖巧的點頭應下了：“您盡管放心好了，爸爸。”我怎麽會讓你失望呢，我會讓你感受到什麽叫做絕望呀。

江游就這麽在門外看了一出好戲，而房間裏的兩人也像是才發現他的存在一樣，蔣震輕輕咳嗽了一聲：“回來了？”

蔣琦也在看到袁一揚的瞬間，換上一副溫和的模樣，伸手去接江游手裏的行李：“揚揚回來了，累嗎，快進來休息一下吧。”

江游腼腆一笑，順從的走進了屋內，然而還沒等他坐下，就被蔣震叫到了書房。

蔣震非常開門見山的問道：“你那個公司，現在如何了？”

江游沒有馬上回答，視線有些躲閃：“還好吧，主要發展重心還是在國外。”

蔣震聞言神色微微舒展，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剛才我和你哥的談話，你都聽到了吧？”

江游裝作不好意思的模樣，摸了摸耳朵，輕輕點了下頭。

“目前我們蔣家為了那個項目投入了太多，只要那個項目能夠順利進行，就一定會讓蔣家更上一層樓。你既然已經從國外回來了，還是要把重心放在國內的事業上，你現在已經有一定能力了，可以進公司幫幫你哥了，至于你那個什麽公司，不如早點轉讓出去，我已經和你哥哥說過了，讓你跟着他先進入公司學習一下。”蔣震說着拿起了書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

聽了蔣震這席話，江游險些要被蔣震的無恥給氣笑了，蔣震言下之意，翻譯一下就是，現在公司正缺錢，你既然已經回國了，就應該把你的公司賣掉，将資金投入到蔣家現在正在忙的大工程裏，條件就是可以讓你進公司給蔣琦打下手，學習鍛煉，啧，這臉可真夠大的。

見江游遲遲沒有回應，蔣震蹙起了眉頭：“怎麽，你不願意？”

“不是的，只是我的公司是和朋友一起開的，貿然……”江游故作猶豫道。

話沒說完就被蔣震大手一揮給打斷了：“好了，既然是和你朋友一起開的那就更好辦了，你去和他們說明情況，然後把股份賣給他們，拿錢走人就行了，還有什麽疑問嗎？”

“這……不太好吧。”江游神色有幾分為難。

蔣震卻視若無睹，他從書桌的抽屜裏抽出一份文件，甩給江游：“這是我找人對你那個小公司做的資産評估報告，你的股份市值在四百萬美金左右，盡早将它折現，你是我蔣震的兒子，我供你念書，給你提供優渥的生活條件，以大局為重這件事情，難道還用我教你不成？”

江游看着那份攤開的資産評估報告，再一次刷新了對蔣震厚顏無恥的認知，他苦笑一下，終究是點頭答應了。蔣震這才笑着拍了拍江游的背，兩人一起離開了書房。

也不知道當蔣震發現自己拼了老命也要維護信任的兒子，最後那副猙獰的嘴臉時，還能不能笑得出來，江游表示非常期待。

兩天後，1.6億華夏幣彙入了江游那家名叫JK的皮包公司的賬面上。

當天，各大財經報紙的頭版頭條，全部都是關于蔣家的新聞。擱置了很久的由蔣家大公子蔣琦負責的老城區改造項目終于正式宣布開工，配圖是一張千口胡同最後一棟房子被推倒的拆遷現場圖。

最近幾天，蔣家和蔣琦可謂是出盡了風頭，誰都沒料到蔣家居然真的将老城區那塊硬骨頭給啃下來了，雖然用了整整四年的時間，但是相比起這個項目成功後的巨大利益而言，這點損失完全不值一提。

蔣琦頻繁的出現在各大財經雜志和財經類節目上，不少業內人士都稱其手段了得，年輕有為，是商界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現在只要一提起蔣家，後面必定會跟着蔣琦的名字，而剛剛回國的江游，卻像是被刻意遺忘了一樣。

蔣家的危機解除之後，蔣震和唐潇潇對他的态度就變得有幾分微妙了，蔣家一家三口經常出席各種發布會，各種商業活動，這些都沒有帶過江游這個蔣家真正的兒子。江游像是被蔣家徹底孤立了起來一般，仿佛他才是那個局外人。

不過，這樣的風光顯然并沒有維持多久，就在蔣琦自信滿滿的宣布老城區改造工程正式啓動的第二天，形勢突然急轉直下，原因？一直為蔣琦暗地裏提供資金支持的章家，突然在沒有任何預兆的前提下宣布撤股。

蔣家一直粉飾太平的資金缺口，終于徹底暴露在大衆的視野裏。

蔣琦簡直要急瘋了，蔣家之前為了購買JK手上千口胡同那片地皮可以說是傾家蕩産了，蔣家的公司和甚至整個老城區改造工程現在所有的工程款和流動資金都是靠着章家和從袁一揚手裏摳出的那筆錢在撐着。

他是怎麽都沒有想到，章家居然在這麽緊要的節骨眼上跟他玩這手！章家不是應該在他搞定蔣家之後才出手對付他的嗎？為什麽章家的動作會提前，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蔣琦恨得牙根直癢癢，心急如焚卻偏偏還要打落了牙往肚子裏面吞。

蔣家資金鏈斷裂，剛剛動土沒兩天的工程再次擱置了下來，而每擱置一天，就會造成更大的虧損，照這樣下去，現在的蔣家，很快就會變成當年的章家，面臨破産。

蔣震在得知事情的經過後，發現自己一向信任的兒子，居然在和他的死對頭章家合作，再也沒能挺住，氣急攻心之下昏死了過去，被緊急送往醫院後，确診為突發性腦溢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餘生就要在床上度過了。

蔣琦一邊痛恨蔣震的沒用，一邊還要咬着牙硬生生忍住嘔血的欲望，死撐着公司的爛攤子，短短一周內，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歲，哪還有半點先前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