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更文
容冉剛到公司門口,就看到等着的姜糖糖, 她往前走:“錢姐在不在?”姜糖糖點頭。
在她進去以後, 正要上樓的時候,卻被姜糖糖阻攔了一下:“真的要跟白茉茉和錢姐鬧掰?”
她笑着搖頭, 拉住姜糖糖的手一起往裏面走,解釋說:“鬧掰這個詞在成年人的世界裏是不存在的, 要知道讓敵人痛苦的方式有千萬種。”
兩人往裏走,有工作人員正在忙着發新聞, 看新聞, 一切有條不紊。公司雖然佛性, 但五髒俱全。
錢姐好像正在跟白茉茉的助理說話,看到她們來了, 神情一變,讓那個助理先離開。揚起來笑臉, 走向她們。
容冉知道錢姐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她把這定義為:心虛。
錢姐是個微胖的三十多歲女人, 可能是因為在娛樂圈擔當經紀人久了, 整個透着精明的氣息。眼神不時地閃爍,像是已經想好下一步的算計。
容冉跟她打了招呼, 然後說:“不好意思,錢姐。我今天主要是見龐總,我已經跟他通過電話,先過去了。”姜糖糖跟在她的後面,臉上強裝淡定。
辦公室裏果然有一個中年男子, 高一米七五左右,有點大肚腩,頭發被打理的絲絲服帖。臉上帶着笑容,看着很好相處。正在一心的倒弄自己的茶具,看到容冉進去了給她也倒上一杯:“冉冉來了,我剛泡好的茶,來喝一點。”
這位總經理一向沒有什麽大架子,如果他人不在,辦公室的門也開着,不時的還有工作人員進去拿他的茶葉喝。總經理姓龐名伯海,當初容冉進公司,是他親自邀請的。
姜糖糖作為容冉的助理,也跟着進去了,龐伯海對她跟容冉一樣。外面有人想要打量這裏面的情況,姜糖糖把門關上,把千葉窗給拉上。
容冉對老板倒的茶表示感謝,喝下去之後決定不賣關子,直接開口說:“老板,我想要換經紀人。”她再三想了想怎麽能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決定先從換一個經紀人開始。這次又冒出來白茉茉的幺蛾子,顯然錢姐肯定是被白茉茉給說動了,畢竟錢姐是除了姜糖糖之外最熟悉她行程的人。周晖在片場根本就沒待太多天,真巧就拍到了那天他們談話的照片。
龐伯海被茶水嗆到,開始咳嗽起來。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連忙問:“出什麽事兒了?”容冉雖然加入公司時間不短了,但是從來沒有給自己找過什麽麻煩。能讓她氣的說出換經紀人這句話,肯定是不小的事情。
容冉把手機拿出來,打開搜索到的新聞,展示在龐伯海面前,但口中卻說:“我考慮了一段時間,發現錢姐和我的發展不契合。正巧我心裏有中意的經紀人,想要換一下。”
龐伯海略帶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讓姜糖糖把錢媛媛給叫過來。
錢媛媛進來,臉上帶着點疑惑又帶着點意料之中。不過那表情很快就一閃而過,被以往平靜的表情遮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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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總。冉冉。”
龐伯海讓她看了一下那上面的新聞,臉上表情也嚴肅了很多。他身為管理層,最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窩裏鬥,如果每個人憑能力混的如魚得水,他會高看他們一眼,但是在他面前耍心機,只能說有些自作聰明。
“媛媛,這次的事情你知道嗎?”
錢媛媛看了一下新聞,做出來無辜的表情,還有些疑惑:“因為還沒太多的人說起來,所以我還不知道這件事。您也知道,我這幾天一直在忙着茉茉的事。”
龐伯海一聽到她這話,順水推舟的接下去說:“既然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再找一個人帶容冉。她後面行程會多,你分身乏術,不能一直耽誤着她。”
錢媛媛一聽這話,下意識的回:“不然我還來跟冉冉。”
容冉看了一眼龐伯海,龐伯海顯然對這個建議沒有太大認同,沒有猶豫,直接說:“茉茉那你最熟悉,你專心帶她。”
這事算是說完了,龐伯海讓錢媛媛先出去,留下了容冉。
“容家對這個公司有恩,當初如果不是你父親投了些資金過來,也不可能撐到現在。”
當初嘉源因為投資方向失敗,不得不面臨倒閉。容冉剛進公司沒多久,容阚知道了這件事,就投進了部分資金。嘉源起死回生,但本就不多的藝人還是因着這個事情走了大半。作為老一輩影視公司,多多少少有些資源,加上龐伯海确實有幾分眼光,所以公司裏的藝人很少有亂七八糟的新聞。經歷過輝煌,衰敗,甚至差點不複存在,這也是為什麽嘉源那麽佛性的原因。
一個影視公司不只是簡簡單單捧紅一兩個藝人那麽簡單,這後面很多個家庭,龐伯海總要給自己的工作人員一條後路。他在嘉源走上正軌之後,就開始尋求不同的出路。這也是之前容冉說過的,嘉源老板把‘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這句話奉為真理。雖然對藝人來說不是太盡職盡責,但也盡了龐伯海和其他管理層人員的所有能力。
容冉笑着說:“人在社會上本來就是互相幫忙,說什麽恩不恩的。不是說今天冬天會開拍一部玄幻劇,到時能讓我擔當個配角就好了。”
龐伯海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讓你直接當主角,你一直配角,輪也輪到你了。到時你的片酬,肯定已經比現在高得多。”
這主角容冉還是有些不敢妄大接受:“一二線的女演員很多,我可不敢扛下來這個大旗,反正自己公司,即使擔當配角也義不容辭。”說完笑起來。
兩個人沒有說太久,容冉下午還有宣傳要做,求能早點回家趕上今天的晚飯。
姜糖糖見容冉出來,把包遞給她然後低聲說:“白茉茉馬上也要來公司。”
容冉心裏不齒白茉茉那種人,想比于看見她那張做作的臉當面質問。她更想能不看見白茉茉就不看見,然後反擊。
手機收到了信息,是朱琇發過來的,說謝謝她把表哥送醫院。容冉回了她:電話是另一個男士打的,拉走他的是救護車,我就是去了一趟而已。
兩個人說定了後天一起吃飯,容冉關掉自己的手機。姜糖糖問她:“冉冉,你沒了經紀人,錢姐那專心跟白茉茉。那你自己怎麽辦啊,便宜了那個白茉茉。”
容冉看着姜糖糖的可愛模樣,捏捏她的小臉蛋說:“你不是有一個小姨,是做經紀人的嗎?”
姜糖糖又驚又喜,問容冉:“你的意思是,讓我小姨來當你的經紀人?!”這個消息太震驚,她都沒計較自己的臉又被人給揪了。
容冉點頭,确定她沒有聽錯。姜糖糖的小姨,名叫孟頌明,今年剛三十歲,去年跟自己藝人的粉絲鬧翻,不得不提出辭呈。其實本來就是那個藝人粉絲太毀藝人的路人緣,加上那個藝人一紅就飄。愛粉絲的人設操太狠,竟然把捧紅自己的經紀人給踹了。
後來她偶然間問了一句,問姜糖糖她小姨的近況。姜糖糖說小姨她在解了合同之後,休息一段時間後懷上了,正在養胎。
幾個月,娛樂圈已經又進了不少小年輕。容冉在錢姐第一次問替白茉茉轉移視線,聽姜糖糖說孟頌明還沒帶藝人的時候,她就有些意動,想讓孟頌明擔當自己的經紀人。
“你問一下孟女士,如果她不嫌棄我的咖位小,可以跟我聯系。”
姜糖糖連忙搖頭,然後說:“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告訴她這個消息,她一定會願意的。”
兩個人邊說邊往外走,門口正有一個人走過來。一襲白裙,柔軟的微卷及腰長發,溫柔的眼神。這位,就是一直操純真無暇人設的白茉茉。
白茉茉的這種溫柔眼神,不同于朱琇略帶俏皮的溫柔,也不同于穆陽平淡溫和的溫柔,她的讓人有些膩歪。不過男人好像很吃這一套,在她剛一出道的時候,可是收獲了大批的粉絲。
不能說容冉帶偏見,她之前和白茉茉多多少少有過相處,不會人明明很好,還能帶着偏見看白茉茉。
“容冉。”
容冉帶着姜糖糖原本還想目不轉睛的過去,卻沒想到某人倒是先開口叫住了她們。容冉停下了腳步,揚起來公式化的微笑,這可是她練過的。
“白小姐。”
只是沒想到這麽屁大會兒的事,已經傳的滿公司都是,好像人人都知道容冉和自己經紀人鬧掰了,現在錢媛媛專心帶白茉茉。
果然,白茉茉面帶愧疚的說:“冉冉沒了經紀人可怎麽辦。”
姜糖糖心中正是澎湃之時,見白茉茉還腆着臉上前來搭話,正打算沖上去,卻被容冉給攔下,就聽見她說:“錢姐分身乏術,這不是要處理白小姐的各種事情。當初龐總讓錢姐帶我們兩個,不就是想着我們在娛樂圈抵不過前輩們,加上覺得年齡小不好惹是生非嗎?”
白茉茉臉上柔柔弱弱的表情終于有些保持不住,正打算發作,容冉接着說:“我事情少,但是錢姐一點時間都沒能分給我,這也不行啊。”
姜糖糖看着白茉茉的嘴臉越來越猙獰,大有發作一通的意思,連忙拉住白茉茉的手,一臉的關心:“小心點,雖然那啥的時候脾氣不穩定,但是也不能經常發怒。白小姐也到晚育的年齡了吧,真響應幾年前的政策。”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兩個人沒少關注白茉茉這段時間的新聞。
白茉茉被她們的你一言我一語氣的仰挺,年齡本就是女生最在乎的事情,尤其是娛樂圈裏的女生。容冉進娛樂圈雖然已經快四年了,但是她開始演戲的年齡早,光聽名字本認為已經要二十七八的人,其實才二十二歲,這就是最氣人的地方。
女人二十五一個分水嶺,身體開始走向衰老,不像是二十五歲以前不用擔心通宵工作,也不介意別人提起自己的年齡。白茉茉今年二十六歲,某科上改小了一歲。姜糖糖知道碰到這種情況,直接按照蛇打七寸的辦法,能讓對方盡快閉上嘴。
“白小姐,那你先上去,我家冉冉現在還有事情要忙,下午還有一個通告。哎,這幾天又拿到了新劇本。真的是一點空閑時間都沒有。”
“......”
看着白茉茉氣沖沖的往裏面走,容冉和姜糖糖忍了好久才忍到在車上才笑出聲。
姜糖糖大聲笑着,差點笑岔氣:“看白茉茉那張臉,都氣的發黑了。我早就想這麽幹,如果不是不想你為難我恨不得當着全公司人的面,把她幹的好事一件一件都抖露出來。”
容冉回她:“之前我不想跟她計較,覺得鬧得太僵也不好看,可是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再忍,我真成烏龜王八蛋了。”說着話裏帶着笑意。
她們已經好久沒好好待在a市逛逛,幾個月的時間像是過了好久。下午的活動就是一個簡單的電視劇推廣,和導演,主演們彙合後,換上裏面出鏡率高的衣服。容冉實在是懶得再做造型和精心挑選衣服,所以換上了出鏡率高的衣服。
路雁菱把歸結于:懶。
容冉反駁:“這是到了我的地盤上,一種放松。你會到了家還換上晚禮服嗎?”
路雁菱說不過她,比贊了一下。
容冉作為東道主請了大家吃飯,在結束後原本還想讓路雁菱留下來玩兩天,但是路雁菱回複:“這段時間太累,後面還要直播互動,再約吧,騷年。”
一天下來,她終究還是沒趕上家裏的晚飯。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章曦和容阚還沒睡,顯然是在等着她回來。
容冉過去抱了抱父母,用撒嬌的語氣說:“又等我了,辛苦你們了。”
章曦抱住女兒,讓她坐自己身邊,笑着說:“平常也不會睡太早,這不是走了幾個月的女兒回來了,怎麽也要等等。”
她蹭了蹭母親的肩頭,聞着母親身上讓人安穩的味道,覺得無比的輕松。坐在沙發上和父母聊了一會兒,他們去睡了,容冉才回房裏洗漱。
隔天容冉睡了個懶覺,一直快到十一點才起床。看着外面的大太陽,一時沒有緩過神來,踩着拖鞋去了客廳,果然,父母已經都出去了。
門上和冰箱上都被留下來了字條,她取下來,給自己弄了西紅柿雞蛋面。把手機打開,看到有幾條信息,還有一個未接電話。她在睡前不小心給關了靜音,所以沒接到。她在市區租了個小公寓,是那裏的房東送來的信息。說是門衛那有她的快遞,讓她有時間去拿。
正好姜糖糖離那裏近,打了個電話過去讓她幫忙看看,順便問了一聲:“你小姨怎麽說?”
姜糖糖應該已經要出發了,聽到了騎車的聲音,一邊在電話裏面回:“她說可以。只是寶寶還沒斷奶,可能家裏事情多一些,但是絕對不會耽誤工作。如果說這些你不在意,她完全沒問題。”
容冉回她:“當然沒有問題,只要不耽誤工作,什麽都可以。”
姜糖糖笑着回了好,然後讓她先吃飯,就挂了電話。
她的一碗面還沒吃完,姜糖糖就回了電話過來,只是好像情況不太好。
“怎麽了?”
姜糖糖:“我直接去你家。你好像碰到狂惹粉絲了。”
容冉再三确定,都聽到了同一個回答。她腦子裏瞬間想起來很多的事件,哪哪個明星的房間被狂熱粉絲偷偷進了還留下了唇印,哪哪個明星被人跟蹤直接被人抗走了。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一想覺得碗裏的面都沒了胃口。可惜了那一個西紅柿,還有那三顆雞蛋。
姜糖糖知道她這裏的家,直接打車過來的,懷裏抱着三個箱子,但是箱子看着輕飄飄的。
容冉去樓上拿了攝影機過來,放置好,然後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打開,發現裏面還是如同以往的小禮物,但是這次裏面增加了照片,是每一次容冉去取禮物時的照片。
容冉一想每一次這種時候,附近都有一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人盯着你。如果是好的不會寄過來這樣的照片吧,這樣的猜測讓她背後出了一層冷汗。
姜糖糖是第一次真切的碰到這樣的情況,不安的問:“要不然報警吧,我有點緊張。”
送禮物,容冉突然想起來了季靖煊,她立馬打過去電話。那邊接起來的很快:“容冉?”
容冉糾結了一下,然後問:“季先生,你之前是不是一直送我禮物,每天都有。你現在還在送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回說:“ 那花大多是兩天一次。在我回來之後就取消了,因為你們後來好像換了地方拍攝。”
容冉想了想,因為最後的兩集在原地方沒有找到合适的拍攝地,他們又換了個地方,在新地方又拍了十來天。
她臉上不由的沉了下去,姜糖糖看着心一慌,知道這次肯定不簡單。
容冉和季靖煊也沒太多話要說,正要挂斷電話,聽到季靖煊那頭有個女聲說:“小煊,你發型還沒做好?你爸爸已經催了。”
這個聲音,容冉知道是誰的,季靖煊的母親——季王氏。
楞了一下之後,讓她更關心的,是季靖煊母親說的話:“季靖煊,你騙我?”
那頭像是把門給關上,過了一會兒季靖煊才說:“容冉,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辦法,我想要跟你聯系,可你又不想理我。”
容冉沒再多說,聽完了他的這個解釋,直接挂斷了電話,把號碼給拉黑。
姜糖糖看向容冉,問她:“季先生說什麽了,是不是他?”
容冉搖頭,把手機甩到了沙發上。想了一下,同姜糖糖說:“你問一下你小姨,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姜糖糖連忙說好,然後打了電話,兩個人講了好大一會兒。挂了之後,她對容冉說:“真慶幸你住在這富人區,獨棟別墅,外人想進來都進不來。”
容冉問孟頌明給的辦法,姜糖糖說:“她讓我扮成你的樣子去你租的房子那裏,我們先埋伏好。到時候帶着人,把人給揪出來。她說這種事可大可小,如果真的是有問題的人,會威脅到人身安全,這樣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沒有。”
孟頌明給出了辦法,也幫忙給找了人,容冉安心的在家裏等消息,但是也一直跟姜糖糖聯系着,以便知道事情的進展。他們跟那邊門衛确定過了,今天份的還沒送,所以這人今天一定還會過來。
直至下午四點,容冉接到電話,說人揪住了。事情的後續處理他們會完成,之後這個人不會再送禮物也不會再拍照,讓她不要再擔心。
也是在後來容冉才知道,那個送禮物的人是瘋狂粉絲,有騷擾偶像的前例。但是被檢查出來有精神異常,也不能把他怎麽辦。姜糖糖說當時害怕她害怕,便沒跟她講清楚,只是說了他們會處理。
當天的晚上,容冉剛有點睡意就被一個電話驚醒。來電號碼是之前在醫院存下的周晖的電話,她下意識挂斷,可又打了過來。知道應該是季靖煊,她心中默念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以後再理季靖煊,她就是王八蛋。
“你好?”
電話那頭的人過了幾秒,才回她:“阿冉。”
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容冉按亮了燈沒吭聲。那頭像是情緒也不怎麽高,通過手機傳過來的聲音有些嘶啞:“阿冉,我想你了。”
容冉正要挂斷電話,聽到那邊的季靖煊低聲繼續說:“阿冉,我真的想好好補償你。回京的路上,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六年,我想終于能好好陪你。”
她不知道季靖煊怎麽又提起來以前的事情,想起來以前心中還是滿滿的苦澀,但是想起來現在家中健在的父母,又有點釋然。五味雜陳的情感,最後澀的眼眶一酸。季靖煊總是跟自己過不去,禍害了自己一次,還想來第二次。
“季靖煊,我是被你送來的丫鬟害死了。中毒,最後是等不及我們和離的刺殺。你不知道,我到死都不想再是季容氏。”終于還是把這些肮髒的現實說出來,把她努力美化的回憶血淋淋的重現在她面前。
在知道中毒時,她騙自己連翹是相公救人性命惹得情債,可在知道季大将軍要迎娶公主的時候,所有的堅持都化為了虛無,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那時她都已經沒關系了,趙大夫早早就說若是情況好能好上五六分,但眼部和底子裏損傷不可逆,已經殘破的身體,留着也沒什麽用。她可以消失,不過不再是季容氏。
她不想回憶以前的事情,甚至不想聽季靖煊說什麽,就是靠想象季靖煊是迫于皇權,只能讓她消失,或許那些皇家人,拿婆母的性命威脅。以此來給自己一個理由,一個自己為什麽堅持那麽多年的理由。她的相公是為了動蕩的山河去的邊疆,用命在拼搏的人時時刻刻都得小心,他不能日日陪伴自己。可是為什麽還會碰到季靖煊,他還三番五次的想提起以前。
那頭的季靖煊覺得酒精讓自己暈了頭,但是有一句話一定要說:“我沒送丫鬟,也只娶了你一個人。”
容冉覺得這短短的時間,回憶起來的不好回憶已經夠多了:“我知道你剛到這個時代,只熟悉我一個人,有親切感是必然的。我死了之後發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随你怎麽說。如果說你想解釋,你沒讓人害我,也沒娶公主。好,那我知道了。”
在挂電話之際,容冉聽到電話那頭的季靖煊說:“娶你的時候,我真的是很高興。”
容冉同他說了最後幾句:“當年是有誤會也好,發展成最後那個模樣,終究還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而且在這個時代,見到我父母的第一眼,我就什麽都不計較了。”
“重新見到父母的你,是不是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