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鬼的用途

姜知味關掉直播,有些心累地吐出一口氣,心說從今天開始他這個美食主播就要轉型了,叫撞鬼主播。

生活不易,不得不靠鬼謀生。

唉。

他一邊走,一邊切進自己的賬號看餘額,發現從第一次直播到現在,得到的打賞加起來居然有四百多塊錢了。

冥幣也有兩百六十多萬——土豪今天給他丢的全羊宴占了兩百五,那剩下的十幾萬是誰投的?

姜知味正琢磨着,突然感覺手腕一緊,被迫停住腳步,就聽到季深語氣不是很好地說:“走路能不能不玩手機?”

再往前兩步有個沒蓋好的井蓋,錯着一條縫,雖然踩了也不至于掉下去,但估計要把人吓一跳。

姜知味尴尬一笑,趕緊把手機揣起來,順腳在那翹起的井蓋邊緣踢了踢,把它踢回正确的位置。

兩人沿路邊漫無目的地溜達了一會兒,恰巧路過一個公交站,姜知味吃得有點撐,索性坐下來休息。季深站在他旁邊,掏出手機擺弄兩下,突然問:“你那裏有多少錢,冥幣?”

姜知味在心裏默算完畢:“還有六百萬多一點。”

“那夠了,包打聽咨詢一次五百萬,我把她叫出來。”

姜知味心說這一口氣掏出去五百萬,回去的路費怎麽辦?

季深已經通過地府內部軟件呼叫了淮南當地的包打聽,吃飽了的小鬼趴在他肩膀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随後眯起眼睛開始舔爪子,又像小貓似的拿爪子洗了洗臉。

季深用餘光瞥它,心說好好一只餓死鬼,居然淪落到給人當寵物。

真是鬼生恥辱。

等待的時間實在太過無聊,姜知味把腦袋往後一仰,靠着廣告牌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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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着以後沒過五分鐘,季深的手機上接到一條消息——

淮南包打聽:【老板,咱家這卡路上了,來幫個忙呗?[賣萌][賣萌]】

季深沒明白她這個“卡路上了”是什麽意思,遂問:【你在哪裏?】

對方發來一個定位。

他看了眼位置,發現對方跟他距離不過兩百米,便沒忍心把姜知味叫醒,而是把肩膀上挂着的小鬼摘下來放到他旁邊,又把紅線小心地系在他手腕上。

随後他順着定位找過去,卻發現正是他們來時的方向,到了地方也沒看到人,正一臉疑惑地四下環顧,腳邊不遠一個井蓋突然“哐”、“哐”地震起來:“老板,在這呢,快點幫咱家把這井蓋掀起來,不知道哪個缺德的給合上的。”

季深低頭一瞄——真巧,正是之前姜知味給一腳踹上的那個。

于是他蹲下身,透過井蓋上的小孔往裏看:“雖說是‘地下工作者’,可你們也不用這麽貫徹落實吧?底下不臭嗎?”

“老板你真壞,”包打聽輕輕敲着井蓋,“快點放咱家出去啦,您還要不要打聽東西了?”

季深手裏紅光一閃,不出意外地變出一朵彼岸花來,他把硬化的花莖當成撬棍,順井蓋邊緣往裏一插一頂,把井蓋撬開一條縫。

包打聽就從這個縫裏往外鑽,四爪并用地爬出來——居然是條黑不溜秋、其貌不揚的蜥蜴。

季深沉默地注視她片刻,又看了看手機上聊天界面的憂郁系美女頭像,心說:照騙。

這年頭真是什麽玩意都敢冒充人了。

蜥蜴在他腳邊轉了一圈,仰起頭看他:“老板您要打聽什麽呢?”

季深把安楠拽到她眼前來:“找她的父母。”

安楠一看到那蜥蜴就“噫”了一聲,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最讨厭這種東西了。”

蜥蜴在她跟前直起上身,仔細地觀察一番:“沒問題老板,半天之內給您答複。”

蜥蜴說完便順着井蓋重新爬回下水道,走之前還不忘說:“記得給個好評喲!”

季深目送她離開,又看了眼面色鐵青的安楠,毫不留情地給予她致命一擊:“不錯了,你應該慶幸是蜥蜴不是老鼠。”

安楠原地抖了三抖,整只鬼都不好了。

兩人剛剛送走包打聽,公交站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季深倏一頓,面色立刻沉下來,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了出去。

安楠還沒反應過來,旁邊已經沒人影了。

雖然那慘叫聲一聽就不是姜知味的,可季深不知怎麽,還是克制不住地産生了不好的聯想,腦子裏飛快地閃過一些畫面,等他跑到跟前時,臉上的血色已經因為那些一閃而過的景象退了個幹淨。

姜知味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腕子上有東西在扯自己才醒過來,一擡眼就看到前面有個奇怪的陌生男人,正捂着自己的屁股大喊大叫。

被拴在他腕上的小鬼沖那男人呲牙咧嘴、咆哮不斷,一口尖牙中還卡着幾絲從他褲子上扯下來的線。

姜知味一陣莫名,低頭才明白是怎麽回事——他放在衣兜裏的手機居然被抽出一個角,馬上就要掉出去了。

他忙把手機推回,手腕輕輕一帶,将那兇神惡煞的小鬼拽回來,後者還在锲而不舍地沖小偷叫喚,被姜知味安撫似的揉揉腦袋,才慢慢平息了怒火,收起獠牙,乖順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而那小偷壓根兒不知道自己被什麽咬了,滿臉驚恐地看着他撫摸“空氣”,哆哆嗦嗦地捂着屁股,帶着一褲子的“大姨父”一瘸一拐地跑了。

姜知味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心說養這麽個小玩意作用還真大,正準備起身,卻因為剛睡醒腿軟沒能站得起來。

他揉了揉眼睛,這才看到季深正雕像似的杵在旁邊,臉色慘白,好像剛目睹了什麽駭人聽聞的慘劇似的。

姜知味疑惑地盯着他瞧——不就是差點被偷手機嗎,難道地府發的手機裏有什麽機密文件?

他自然不知道季深剛剛聯想到了什麽,只看見他朝自己走過來,一向鎮定的神色中竟隐含着某種名為驚懼的東西,俯身的同時似有無形的壓迫力傾瀉而出,讓他動彈不得。

季深的呼吸就打在他臉上,他直覺那呼吸應該是滾燙的,即将附上的唇在距離他僅僅幾毫米的地方停下來,最終從耳邊擦過,幾乎是顫抖地吐出一口如釋重負般的氣。

随後他蹲下身來,在衆人異樣的目光中用力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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