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仙是個可憐蛋19
阮明池不知道季浩在失望什麽，賺了錢拿回家裏不是正常的嗎？再說以他們的關系，這些錢的去處又關他什麽事兒呢？阮明池想來想去，抿直了嘴角，冷氣又開始狂飙。
季浩見他這樣，也就不在多說。
兩人一路無話，第二天在賓館裏休假，也很少交流，異樣的安靜。
晚上季浩買了兩根老冰棍回來，阮明池看着他接了過來，季浩見他撕開包裝袋慢慢地吃，便坐在他身邊說：“是我管的寬了，想的也太多了，你別生氣，吃跟冰棍消消火。”
阮明池吃着手裏的冰棍，心裏本就沒什麽的火氣，“嗤”的冒出青煙，徹底沒了。
季浩笑着，看了阮明池一眼，眼神卻冷了下來，便是魔氣橫生。
可惜阮明池看不見。
事已至此，就嘗嘗做錯事的滋味吧，總歸是吃點教訓，才會知道誰是真的對你好。
……
賽後第三天，青訓隊恢複訓練，季浩和阮明池的關系表面上已經恢複如常，不過青訓隊少了幾個人。
有些是休息兩天，有些是直接走了，匡威哲就是直接走的，不過周霭還在，這孩子似乎有換項的想法，一直在和集訓隊的教練談話，教練也試着讓他游了其他的項目，很積極有上進心的一個運動員。
阮明池生日這天，訓練結束的時候，已經确定離隊的匡威哲突然出現在了游泳館裏，他和集訓隊教練熟絡地交談，等着季浩他們起水，他突然靠近阮明池說：“今天是你生日吧？有什麽計劃嗎？大家一起聚聚，還有不到一周集訓就結束了，下次聚會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我已經和教練說好了，大家AA聚會，順便給你過生日。”
他一說完，好幾個人響應。
“阮明池過生日？生日快樂！”
“聚會算我一個。”
“去吃什麽啊？大家再湊錢買個生日蛋糕吧。”
換成誰，被大家這麽一起哄，哪怕心裏不願意，也都答應了，但阮明池什麽人啊，郎心似鐵，關鍵還窮，讓他花這些冤枉錢，他才不願意。
所以甭管這些人怎麽殷切，怎麽熱鬧，他就冷冷地說：“我不去。”
拒絕的幹淨利落，毫不留情。
匡威哲好似熟絡地走到阮明池身邊說：“走啦，大家都很期待。”
“……”
“你是壽星，大家AA，不算你的。”
“……”阮明池毫不心動，他既不喜歡占這樣的便宜，也不喜歡匡威哲這個人，總之看見匡威哲笑，他就煩。匡威哲纏着他非得舉辦生日宴會，還起哄讓大家一起勸他，阮明池的臉越來越冷，撥開人就要往外走。
“真的……”匡威哲還想說什麽，擡手攔住他。
下一秒，手腕就被季浩抓住，那手勁大的可怕，由不得匡威哲反抗，季浩為阮明池強硬地空出一條路來，淡淡地說：“他要不想去，別強迫他。”
說完，季浩甩開他的手，匡威哲往後踉跄一步，回過神來，季浩已經跟阮明池一起走了。
一時間，場面那叫一個尴尬。
但尴尬的絕不是離開的阮明池和季浩，而是死活要幫別人過生日還被拒絕的匡威哲。
當然，季浩他們這樣也不對。
下午訓練，大家都沒提上午的事，有意無意地和阮明池拉開距離，主要這麽不合群的人換誰都覺得棘手，幹脆就不靠近吧。
阮明池神色平靜地完成了下午，只是在更衣室裏，當大家都避開他的目光後，他垂眸的的時間比平時長了一點，但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換好了衣服離開。
今天晚上吃飯的人比平時少了很多，匡威哲為了找回面子，最後還是強行舉行了聚會，只是從一開始的生日宴，變成了離別宴，甚至還叫了集訓隊的教練過去，吃飯的人一下子少了大半，餐廳透出了幾分清冷。
阮明池留意到S省隊的師兄師姐們也沒來，應該也去參加聚會，他視線落在季浩臉上，說：“你不去？”
“去，有個聚會，吃完飯就去。”
阮明池微愣，睫毛顫了顫，繼而垂眸看向手中的筷尖，“嗯”了一聲。
兩人吃完，上了電梯，電梯上行，阮明池抿了抿嘴，又問：“不去嗎？”
“回房間一趟。”
“哦。”莫名的焦慮在心裏翻湧，阮明池無法理清這些情緒，只能将視線移開，落在了電梯不斷變化的數字上。
樓層到了。
兩人來到房門前，阮明池看向季浩，每次都開門的季浩攤手：“忘帶卡了。”
阮明池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房卡，貼在了門鎖上，“刷”的電子聲響起，他扭開門鎖，推門進了屋裏。
響亮的聲音突然響起。
“生日快樂！”
阮明池愣在原地。
四個師姐堵在門口，手上端着一個不算大的蛋糕，蛋糕上15歲的蠟燭正在燃燒，況遠在後面對他招手笑，再後面則是抱着膀子的張進，雖然看起來好像很不耐煩，但參與感還是很強。
“生日快樂。”耳邊傳來季浩的聲音，然後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輕輕将他推進了門。
阮明池轉頭看着季浩，燭火在那雙眸底跳躍，他猶如受到蠱惑，随着他，一起往前走。
這是一個十二寸的生日蛋糕，不大，圓形的，擺放在桌子的正中間，四周外還擺了很多從外面買來的食物，周黑鴨，燒烤，粥大王，手撕兔，滿屋濃香。
“許願！許願！”
“吹蠟燭！吹蠟燭！”
“生日快樂！耶！”
阮明池迷迷糊糊，大家說什麽他做什麽，蠟燭熄滅，所有人鼓掌歡笑，阮明池也跟着拍手唱“生日快樂”，像是跟着兔子掉進了洞裏的愛麗絲，一臉魔幻的表情，卻又莫名其妙地跟着開心。
過生日說到底就是找個理由聚一聚，走完流程的師兄師姐們猶如餓虎撲羊一般，撲向了桌子上的食物，一手抓一個，恨不得嘴裏再叼一個。
季浩則将蛋糕拿到一旁慢條斯理地切着，仔細地分盤擺好。
“吶，壽星公的。”季浩遞給他蛋糕，見他接過還是一臉傻樣，便笑道，“驚喜嘛，快吃，我看你晚飯也沒吃多少，這麽多的食物，別晚上叫餓。”
阮明池用叉子戳了戳盤子裏的蛋糕，濃郁的奶香萦繞，他舀出一大塊，塞進了嘴裏，又香又軟，好甜。
季浩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說：“知道你不喜歡人多，但都是自己人，這樣可以嗎？”
“嗯……”阮明池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最後點頭。
他不擅長交際，感情也很慢熱，一個月的時間或許其他人早已成為朋友，在他心裏卻不過初識，這麽一些人起哄着要為他過生日，他不但不會覺得開心，反而只會格外的不自在。但此時此刻，看着身邊圍繞的師兄師姐，見他們因為自己的原因聚在一起大吃大喝大笑玩樂，阮明池便覺得打心眼兒裏開心。
正正好。
況遠偷偷帶了四瓶酒回來，八個人分了，就連阮明池都沾了一下嘴，師姐們頓時鬧嗨了，邊吃邊喝還邊唱，天暗下來也不說回去，擠在了一張床上開始聊些女兒家的話題。
男人被迫擠在一張床上，一邊吃一邊低頭玩手機，于是沒有手機的季浩和阮明池就只能并肩坐在床頭，看着他們。
季浩問：“無聊了？”
阮明池搖頭。
“手機這個東西我始終認為是破壞人類社交的最大“殺手”，但事實證明，因為個體差異，并不是誰都擅長人際交往，一定要違背本性的去做，只會适得其反，而且手機方便聯系，還可以更快地獲得咨詢，還是有必要買一個的，你說呢？”
“……”阮明池看他。
此時兩人靠得極近，并肩靠在床頭，季浩又刻意往阮明池的方向歪，因此兩人偏頭對視的時候，距離近的幾乎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季浩五官線條深刻，眼眸極黑，當他專注去看一個人的時候，便如缱绻。
阮明池腦袋一片空白，好半天，“嗯”了一聲。
下一秒，一個盒子就遞到了他的面前。
季浩說：“生日快樂。”
阮明池認出了這是一個手機包裝盒，沒敢接。
作為生日禮物而言，太貴重了。
季浩又遞：“我也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咱們一人一個，好不好。”
“也不能……送手機。”阮明池真不敢接。
季浩說：“我不想找理由，一句話，以我們的關系，這個禮物不算什麽，你阮明池在我心裏，就值2000多塊錢嗎？拿着吧。”
“……”阮明池看他。
季浩眯了眼，侵略性十足地靠過去，在他耳邊低語：“我要是收了，你就一毛不值。”
“……”
阮明池并不矯情，但他刻板自閉，他要是覺得不想做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但也因此，阮明池看着舉在面前的禮物，竟發現自己并不是很想拒絕。
猶豫了一下，阮明池最後紅着耳朵把禮物接了過來，低不可聞地說了一句：“謝謝。”
為什麽要拿？為什麽沒有拒絕的勇氣？一直到睡覺前，阮明池都想不通，他只記得季浩把手機遞到他面前時的親熱眼神，好像在對他說，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你是最好的朋友，你是最特殊的……他只是不想失去這個特殊的位置。
他接受了。
因為季浩對他而言，也是重要的，是特殊的。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