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09
翌日，司崇醒來的時候，孟元已經穿好了衣服，還帶了一個紙包走了回來。
司崇：這是什麽？
孟元：早上在附近轉了轉，發現有人家，就給你買了包子回來，嘗嘗。
司崇半信半疑，打開紙包，發現裏面竟然真的是熱氣騰騰的包子。昨天一夜沒吃東西，他早就餓了，剛咬下一大口，包子裏的湯汁就溢了出來，汁多肉嫩，香的不行。
孟元坐在一邊，笑眯眯地問道：好吃嗎？
司崇猛點頭：好吃好吃，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包子！
吃完了，司崇把手指頭都舔幹淨了，孟元又從背後摸出一個竹筒，司崇接過喝了幾口，只覺得那水甘甜清涼，沁人心脾，好喝的不行，司崇問這是哪裏來的，孟元只說是從小河裏打來的，司崇半點沒多想，喝了個幹淨。
啓程前，司崇對着佛像拜了兩拜，心裏念着請佛神保佑，讓他早點找到鬼王，光耀門楣，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佛像的唇角弧度好像變大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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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以後，兩個人一起走了半日，司崇看見不遠處有一戶人家，那人家的門口擺了許許多多點心食物，放在木桌上，有點像祭祀，但又沒燒香。
他正奇怪的時候。那屋後面有小鬼探頭探腦的出現，看見門口沒人後就悄咪咪的跑了過去把那桌吃的消滅幹淨，然後鼓着肚子跑走了。
司崇大驚！光天化日之下吃別人糧食？這還得了！！
司二少爺把袖子一捋，沖過去就開始敲門。幾聲之後，門被打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顫巍巍地開了門，頓了頓，道：這位小公子，何事啊？
司崇對着老人作揖：老人家，您需要除鬼嗎？
老人：除鬼？除什麽鬼？
司崇：我剛才看見有鬼在您家門口吃東西，這可不是好兆頭，不瞞您說，我是京城司家的二公子，我可以……
沒等司崇說完，老人家就擺擺手：不用不用，這吃的就是給它們的。你走吧，還有，別碰它們，不然老骨頭我跟你沒完。
然後，老人家拿拐棍砰地一聲關了門。
碰了一鼻子灰的司崇頓時：……？？？
這年頭免費除鬼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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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元站在一旁，看司崇又氣又傷心的樣子，忍不住有點心疼，他拉起司崇的袖子把他帶到一邊，司崇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嚷嚷着這是什麽世道。
孟元：這個事，我也略有耳聞。傳說，自從新任鬼王上任後，一改以前鬼界的頹靡之風，建立了新的制度，把各種鬼按照三六九等分開，建立了一個鬼才庫，鬼通過幫人做好事，然後從人那裏換取充滿善意的食物，借此淨化靈魂，重新投胎。據說，鬼王為了維護秩序還掉了不少頭發呢。
司崇一拳砸在了樹上：鬼怎麽可能和人共處？
孟元一聽，臉色有些不好看：怎麽，你還希望人鬼打架，勢不兩立然後天下大亂？
司崇被堵了一嘴，小聲地嘟囔着這倒不是，他就是覺得這不太可能。
孟元嘴角一勾：不如咱們再到別處去看看？
司崇說好。
兩個人又走了一段，結果半道上都沒見到人家，反倒是遇到了大山，不得不翻過去。
司崇望着陡峭的山路，心裏怯怯的，孟元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顧慮，問了句要不要背。
司崇：我怎麽可能讓你背？！你書生一個，弱成什麽了，我還讓你背。
然後他深呼一口氣，手腳并用的就往上走，誰知道剛爬到一般，一塊石頭就把他絆倒了，司崇跟個石頭一樣滾了下來，正好砸進了孟元的懷裏。
司崇：娘的……腳踝歪了。
——
山路上，孟元背着黑臉的司崇，一步步地走在臺階上，他步履如飛，像是一個人在走平路一樣。
司崇望着腳下的臺階，氣得牙癢癢：你看見臺階了怎麽不早說？
孟元：你的腳步比我的嘴快。
司崇：……我信了你的鬼。
12
頭頂正是正午時分，太陽毒辣，司崇趴在孟元背上，渾身都跟散了架似的。他開始想念家裏的床鋪，家中的美食，可又想起自己的大業，他還是強忍住了眼淚，擦了一把。
孟元有所覺察：你怎麽了？
司崇不吭聲。
山上的石階一望不見頭，孟元這身板也不知道能撐多久，司崇抿了抿唇，拍了拍他的背。
司崇：孟元，你別管我了。你妻子還在家裏等你，帶着我一塊兒，你根本走不快。
孟元：我不會把你留在這裏的。你要真心疼我，就少說幾句，讓我省點力氣。
司崇一聽，心裏既感動又生氣：你這人怎麽這麽犟啊！我都說了不用你管，放我下來！不然……
孟元：不然？
司崇聲音放低：不然我就打你。
孟元沒理他，而且接下來的路，任憑司崇怎麽打鬧，他都一言不發，最後司崇罵的沒了力氣，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孟元嘆了口氣，把人往上托了一把，力道都不敢加大，生怕擾了背上人的休息。
——
司崇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裏，他身上蓋着一件袍子，身邊燒着火，什麽都有，唯獨不見孟元。
他口渴，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無力，一摸額頭才知道自己燒得厲害。
山洞之外黑魆魆的一片，隐約能看見樹和石塊的影子，狂嘯的風聲一陣接着一陣，無不預示着大雨的降臨。
司崇靠在石壁上，人燒的糊塗，眼睛看着火都在犯暈，他呆滞的聽着外面從無到有的雨聲，眼睛一酸，忍不住哭出了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