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深夜的異人館裏即使并非所有的人都入睡，卻也已陷入靜谧之中。

展令揚坐在電腦前，視線卻偏離電腦屏幕靜靜的看向窗外的璀璨星空。那副标準的101號笑容褪去後，依然俊逸的面容上無端多出了幾分迷茫與黯淡。

雷君凡輕敲了兩遍微開的門都沒得到他的反應，他只好直接走到他身旁開口喚他回神：“令揚？”

“嗯？”展令揚馬上偏過頭挂着101號笑容問道，“君凡，你還沒睡？有事嗎？”

雷君凡深深看他一眼，卻只是答道：“這話該我問你吧！怎麽樣，那個伊爾迷的資料查到了沒有？”

并不驚訝雷君凡能猜出自己的目的，展令揚将重心後移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憊的閉起了眼睛。“他現在的身份資料都是假的，應該是耀司幫他弄的。關于他本身，除了最近出現在耀司身邊後，再也找不到別的痕跡。”

“突然冒出來的？”雷君凡沉吟片刻，試探性的提出一個疑問。“令揚，你真的相信……宮崎耀司可以在一個月內移情別戀？”

“不相信又怎樣？”擋在臉上的手阻止旁人窺見他此時的神情，展令揚的語氣淡淡的。“事實就擺在眼前，不管是催眠還是超能力，能夠質疑的我們不都已經證實過了？”

連他話的重點都沒有抓住嗎？雷君凡更深刻的意識到宮崎耀司對令揚的影響力，令揚本不應該到現在都沒有想到的。

“我的意思是——真的只是一個月嗎？對宮崎耀司來說，讓他改變的那段時間只有一個月嗎？”關于宮崎耀司，他或許不是非常了解，可至少他能夠确信這絕對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展令揚直起身，因耀司而陷入僵滞的思維仿佛被雷君凡的這句話一錘子打破，驀然開闊。“對，伊爾迷在此之前沒有任何痕跡或許是因為他之前根本就不在這個世界！我早該想到的！而且耀司失蹤的那一個月，也是一樣找不到他的任何蹤跡！我們也曾經穿越到三國時期，耀司不一定也去了那裏，可是兩個時空的時間比例肯定不一樣！”

展令揚越說思路越清晰，也就越肯定這個假設。可是突然，所有的激動煙消雲散，他慢慢回複到先前的坐姿，苦笑着說道：“分析這個有什麽用呢……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所認識的展令揚不會有這麽消極的态度！”安凱臣的聲音突然響起。他迎向雷君凡有些驚訝的目光解釋道：“又不是只有你今晚睡不着！”令揚這些日子的反常他也是看在眼裏的。

随着他的話音，曲希瑞、向以農、南宮烈也走了進來。

其中向以農一臉驚訝的表情。“令揚，你……什麽時候喜歡上宮崎耀司的？”他和凱臣差君凡不多久就來了，只是為了不打擾令揚的思路而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有天才演員之稱的他當然能從剛才令揚的中明顯感覺到其對宮崎耀司的感情，可是令他費解的是為什麽在此之前他從沒有察覺到半點異樣？

“不知道……”展令揚的聲音很低卻沒有隐瞞，如果連對眼前的夥伴們都無法傾訴的話，他還能對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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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在海邊他錯看我的那一眼後，也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展令揚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只知道是在哪一眼後才發現自己愛上了宮崎耀司，可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只要他在場，就想欺負他，不能容忍他的眼中只有忍而沒有自己的存在……明知道忍對他有多重要，他要的有多麽少，可就是霸着忍所有的注意力不願放手……讨厭自己的人有那麽多，他都可以嬉笑着不在意，只有耀司會讓他忍不住用惡意的傷害去報複……

“為什麽到現在才知道這原來是喜歡？”展令揚閉緊雙目卻掩不去其中的悔痛，連同那傾訴還是自問的低語都讓東邦其餘人為之揪痛。

“令揚……”曲希瑞擁抱住他，試圖給予些溫暖和力量。“還來得及的，現在去争取還來得及的……”

“他已經有伊爾迷了，他們現在很幸福……”展令揚在曲希瑞的懷裏低喃：“那個人和我是一樣的臉啊，耀司能夠接受他，那麽原本他也有可能接受我的，我原本也是有機會的，是我太遲鈍搞砸了一切……”

總是神采飛揚的少年從沒有過這樣的迷茫，看得曲希瑞更加疼痛。多麽相似的痛苦，曾經是他用擁抱支撐着失去琉璃後無力僞裝堅強的自己。所以沒有人比他更理解令揚此時的不甘和無可奈何……

“至少他是幸福的，不是嗎？”他此時只能這樣安慰，這也是最大的安慰。

東邦其餘人也圍上來抱在一起。沒有類似經歷能夠貼切了解因愛生成的傷痛的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承諾——

“令揚，不管你的打算是放棄還是不放棄，我們都會支持你！”

*********雙龍會**********

“雖然我很讨厭他們，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他們之間的感情，我很羨慕。”窩在伊爾迷的懷裏，宮崎耀司慢慢敘說着自己和東邦尤其是展令揚之間的恩怨。

“好了，不要說了。很晚了，快點睡吧！”伊爾迷一言不發的聽完後摸摸枕在胸前的腦袋說道：“不是還有一段時間要很忙嗎？”

“好……”确實困了的宮崎耀司有些迷糊的應着。“忍很認真呢！等到一切都上手後，我也有時間可以去休假了……”想到這裏，就算困得已經半眯着眼，也還是露出充滿歡欣的笑容。

“嗯。”伊爾迷拍拍他的背，看着他輕輕磨蹭兩下臉頰後終于安心陷入了沉睡。

“東邦嗎？不需要去羨慕。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會陪着你……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