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黑貓成靈

黎雲笙和祁陌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做事從來雷厲風行,但凡是倆人決定的事情,具體實施的速度必然堪比飓風,半刻也不會耽誤。

黎雲笙說要去村長家一趟,祁陌果斷應允,然後他們就雙刀直入,深夜敲開了村長家的院門。

村長乍一見到二人很是意外,原本還打算冷嘲熱諷一番,誰知當即就被揪着領子一路拖走了,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村長妻子連外套也沒來得及穿,慌張且憤怒地跟在後面,乃至放聲大罵,終于成功驚動了村中其他人,半晌挨家挨戶的燈光漸次亮起,村民們三三兩兩出門,沒多久就在貓洞附近聚齊了。

雪色正坐在一塊被磨得圓滑的石頭上,照常用鋼筆在本子上記着什麽,此刻見黎雲笙和祁陌拖着村長靠近,後面還招來了一群集體聲讨的村民,不禁失笑。

“這動靜未免也太大了吧!”

“沒辦法,誰讓他媳婦不依不饒。”黎雲笙漫不經心一聳肩,“不過也無所謂,既然大家都想來看熱鬧,那麽能起到警示的作用也挺好。”

村長咬牙切齒想擺脫他的鉗制起身,一面還妄圖用狠話鎮住他:“我是一村之長!兩個外來的毛頭小子裝神弄鬼對我下手,究竟是何居心?你們以為得罪了我,還會有命走出西村嗎?!”

祁陌微微俯身,極其和善地微笑:“我想村長你該先擔心一下自己的性命,畢竟待會兒即将發生什麽,誰也不好說。”

眼看着村長妻子“小雜種”“狗崽子”“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生”之類的罵得越來越難聽,雪色聽得煩了,幹脆徑直走過去,掐着她脖子将其甩到了人群當中,見對方還想撲上來跟自己撒潑,于是又補了一腳,踹得那女人不敢再爬起來了。

“不好意思啊我從來記仇又變态,遇着事兒也只擅長用武力解決,所以今晚在場各位誰要是讓我不高興了,可別怪我卸了他四肢,再把他扔去喂狗。”

其餘村民:“……”

雪色說完,複又笑眯眯轉過頭去,瞥了一眼仍梗着脖子不肯服軟的村長:“你是不是覺得這種手段也不算什麽?要不咱們換一種,就效仿曾經那群黑貓幼崽的死法——你當時是怎麽炖煮它們的?剝皮拆骨,下入滾燙油鍋麽?”

最後一句她的語氣急轉直下,變得陰森冷冽,直教村長下意識避開了視線,後者低頭保持沉默,仿佛這樣就不需要正視過去了一般。

黎雲笙冷笑:“自己做過的事,現在反倒不敢承擔了嗎?”

他用力踹在村長的膝蓋處,迫使對方跪倒在地,而後化符紙為繩索将其緊緊縛住,使其正臉朝着貓洞的方向,不準動彈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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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他轉過身去面對着衆位村民,聲線清朗:“實不相瞞,接下來我們将要掘洞引靈,屆時難免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除了村長本人必須留下之外,閑雜人等盡快離場,還來得及。”

顯然有些村民猶豫了,但好奇心到底占了上風,最終也沒有誰真的離開。

祁陌含笑道:“生死由命,他們不肯走,若被黑貓靈找上報複,便也不是你我的責任了。”

“是啊,那我也就沒什麽可勸的了。”黎雲笙嗤笑一聲,他走到那座貓洞前俯下身來,從懷中取出了一沓符紙依次排開,共有十二張,“我有種預感,這次的對手很難纏。”

師父黎子淵說過,黑貓決不能招惹亵渎,否則會引禍上身,而不難想象,黑貓成靈,殺傷力會有多可怕。

“無妨。”祁陌專注凝視着他咬破手指在畫符,眼神極為柔和,“就算你自己搞不定,也還有我在。”

話音未落,見那十二張沾了血的符紙驀然光華大盛,而後在黎雲笙的低聲念誦中合成結界,結界不斷收攏,直致那座貓洞在他的視線內被炸成飛沙碎石。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天邊烏雲遮月,罡風驟起,四面夜色一瞬黯淡,随即便聽得身後村民驚呼,黎雲笙猛地回頭,眼睜睜瞧着一道幽綠光芒沒入了村長身體。

空氣寒意深沉,方才頹然跪倒的村長,此刻毫無征兆擡起頭來,他牙關緊咬,不費吹灰之力就崩開了周身捆縛的繩索。不僅如此,随着他緩緩起身的動作,他的樣貌也在逐漸發生變化——他的瞳孔開始收縮,眼底仿佛燃燒着幽幽鬼火,他的牙齒也變得尖利森白,臉部肌肉朝外膨脹,并出現了清晰的胡須紋路。

他的身材比之前足足高大了一倍,指甲鋒利如刀,俨然已成了貓臉的妖怪。

村民們紛紛尖叫四散奔逃,連村長妻子也再顧不得丈夫的死活,連滾帶爬朝家中跑去。說時遲那時快,貓臉村長單手舉起身後一塊足有數百斤的巨石,咆哮着朝黎雲笙擲去。

黎雲笙腕間的紅葉手钏爆起一簇赤芒,霎時将巨石從中央劈裂開來,豈料村長的身影一閃已來到他的面前,形同匕首的爪子照着他的正臉狠狠抓去。關鍵時刻,反應超絕的祁陌猛地把他往懷裏一扯,這一爪子便從前者的肩膀徑直劃下,帶起一片溫熱鮮血。

“該死的!”在雙雙摔倒在地的同時,黎雲笙本能地翻過身來擋住了祁陌,他用力扯下紅葉手钏向後擲去,堪堪設下結界攔住了對方的二次攻擊,“……沒事兒吧祁陌?”

祁陌被他緊緊抱着,勒得傷口處血流得更多了,不禁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輕點。”

雪色迎風而來,使光焰将村長逼退數步,穩穩立于二人身前,她說:“這大約是存在于西村最年長的黑貓靈,歲數應該和我差不多了。”

黎雲笙蹙眉:“你和它誰更強一些?”

“論打架,我還沒輸過。”雪色彎起一雙好看的杏子眼,挺随意地笑了笑,“不過你倆得幫我把它從村長身體裏逼出來,我要它現形。”

祁陌捂着傷口輕聲道:“那并不是難事,只是這樣一來,村長的性命我就無法保證了。”

三人對視一眼,互相之間都明白了各自的意思,最後還是雪色一錘定音。

“他的性命麽?不重要。橫豎今夜他也活不了了,時間早晚而已。”

身為罪魁禍首,他必然要為這場災難獻祭,沒有商量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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