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跑

蘇傾無奈的瞥她一眼,拿了手包站起身:“我們該走了。”

“恩。”顧岩這回倒是反應挺快,跟着站起身,跟林續和道別,“咖啡很好喝,可惜時間不早了,下回有空再來店裏。”

“随時歡迎,carina的朋友就是我們倆的朋友,以後來我倆請你。”

“謝謝。”

在顧岩致謝的時候,蘇傾已經走到門口了,臉色說不上好看。推門走出去,微涼的夜風吹來,蘇傾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搓搓手臂,想着天氣應該是要轉涼了。站了會兒,腦袋清醒了許多,她剛才,究竟在不爽什麽?

咖啡屋裏,林續指指外面:“好了,下回聊,你現在還是趕快去哄哄她。”這女人今晚也不知道抽什麽風,冷的跟冰塊似的。他不就是握了下顧岩的手麽,至于麽。不過也好,至少說明,她沒有徹底把心封存起來。當年包括唐瑾萱意外去世在內,接二連三的打擊差點毀了蘇傾。

“,你覺不覺得顧岩很像瑾萱?”

“不像,她們兩不一樣。”

“無論如何,carina對她很特別。”

···································

“還去跑步嗎?”顧岩将雙手放到嘴邊呵氣,側頭凝視蘇傾。

蘇傾的臉一半隐在黑暗裏,一半被路燈昏黃的光照亮,看不清那上面的表情。但顧岩隐隐的能感覺到她的陰郁,或者說,是遙遠。即使距離再近,也仿佛隔着無法觸碰的距離般。

“你想去嗎?”蘇傾轉過臉,将問題抛給了顧岩。昏黃的燈光照進她眼裏,似乎藏着一片星辰大海。

顧岩看的迷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知失态,尴尬的将手握成拳放到唇邊輕咳了聲,語氣有些不自然:“去。”

簡單的一個字,很堅定。她對跑步無感,明天除了拍戲還有好幾個通告要趕,現在只想回家卷着被子睡大覺,但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想留下蘇傾一個人。

她看起來,很孤獨,很需要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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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傾沒有接話,但眸子亮了亮,比明星還要耀眼,撞的顧岩的心一陣顫抖。

收回視線,蘇傾擡步開始慢跑,顧岩深吸口氣,緊跟上她。

“顧岩,你陪我跑步,我沒有什麽能陪你的。”沉默着跑了好一會兒,蘇傾忽然說。

顧岩拉高衣領,雙手插在口袋裏,嘴角勾起:“我比較習慣陪別人。”

“傻姑娘。”蘇傾低低的笑,這人,有時候還真挺傻的。

三個字,就像是一根羽毛劃過顧岩心上,撓的她心癢不已,耳根漸漸發燙,只能擡手将衣領又扯了下去,努力找話題來化解尴尬。

“蘇傾姐,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什麽?”一路慢跑,蘇傾的氣息有些不穩,聽起來很撓人。

顧岩皺眉,今晚是怎麽了,老是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咬咬唇,顧岩努力不去胡思亂想,道出疑問:“剛才你說的故事,是和你有關麽?”

顧岩知道這麽問有揭人傷疤的意思,但蘇傾既然告訴她了,她便不想漠視。黑夜可以隐藏許多東西,也可以引人卸下僞裝,顧岩急切的想知道蘇傾的過去。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讓蘇傾變成現在這副清冷的樣子?

她在蘇傾帶給她的溫暖裏,感覺到了凄涼。孤寂太久,想念一個人太久,才會有的那種凄涼。顧岩沒經歷過,但那麽多年拍戲的經驗,讓她多多少少能體會到。

如顧岩所想,蘇傾沒有回答,反而加快了步子。那個奔跑的身影在黑暗裏影影綽綽,顧岩捏緊手指,尖利的指甲刺的掌心泛疼。

輕嘆口氣,顧岩後悔那麽問了。

提速跟上蘇傾,顧岩側頭看她,想道歉,但唇瓣蠕動,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選擇了沉默。

蘇傾的速度越來越快,顧岩跟的有些吃力,臉頰泛紅,呼吸粗重,腳步跟灌滿了鉛似的。她想喊蘇傾停下來,後者先一步停了,扶着路燈杆,弓着腰喘氣。

顧岩長籲一口氣,掐着腰平複氣息。

隔了會兒,蘇傾轉過身,背靠路燈杆,雙臂抱在懷中,雙眸牢牢的鎖在顧岩身上。良久,她忽然開口:“那個故事,我也有份。”

不單是有關,根本就是其中的一員。

顧岩呼吸一滞,心髒猛地被揪緊,看到蘇傾的眼裏浮起霧氣,一時間竟亂了方寸。

“蘇傾姐···············”

“我沒事。”蘇傾打斷她,不在意的笑笑。

說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曾經有那麽一個人镌刻在心上,忽然有一天消失了,有關于她的一切都成了回憶的祭奠,無論時隔多少年,都不可能輕易忘記。

“繼續跑還是散步?”蘇傾轉了話題,擡手将顧岩被汗浸濕的發絲撥到耳後,嘴角的笑比美酒還醉人。

顧岩不争氣的紅了臉,不自在的往後躲了下,擠出幾個音節:“跑步。”

超負荷運動,揮灑汗水,絕對是清理心上塵埃的最好方式。

“确定?”

“當然!”

····························

“木經紀,你要的資料。”男人拉開車門坐進車裏,嘴裏叼着香煙,文件遞得幹脆利落。

木槿皺眉,打開車窗,掩鼻接過文件,随意的翻看了幾頁:“都在這裏了?”

“差不多吧。”男人悠閑的靠在椅背上,吐出煙圈,“你也知道,當年那件事被公司封鎖的那麽死,該有的資料都銷毀了,就這些,我還托人找了好幾天。”

“知道了。”木槿點點頭,往旁邊挪了下,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好看。若不是有求于人,她決不可能忍受有人在她車裏抽煙,早在男人上車前她就将他趕走了。

然而男人卻是一點都不會看人臉色,還在自顧自的吐着煙圈,末了,轉頭問:“我說,這麽多年過去了,你要它幹嘛?”

“這你不必管。”木槿不耐煩的擺擺手,“我還有事要忙,改天請你吃飯。”

“哎呦,老朋友了,別那麽見外。那行,你忙,我也該回去了。”男人跳下車,将車門甩上,本想跟木槿揮手道別,結果萬萬沒想到吃了一嘴尾氣。

“真是···········這脾氣一點沒變···········”男人氣的跳腳,拍拍被尾氣熏過的西裝,看了眼木槿車消失的方向,無奈的搖搖頭,轉身走進電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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