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聖誕夜
顧岩回到酒店，趴在軟綿綿的床上悶頭睡了會兒，忽然想到什麽，爬起來去翻行李箱，把衣服丢的四處都是，才在最底下找到了那張寫滿攻略的紙。
“如果就這麽浪費了，也太可惜了。”顧岩對着紙張自言自語，摸摸鼻子，眼裏的光亮了亮。
“那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小假好了！”她打了個響指，行動比思維更快，随手拿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第一項：在草地上喝啤酒看星星。
顧岩收起紙，提着一打啤酒在酒店後面的大草坪上坐下。
天氣還算不錯，夜空中星辰漫天，與路燈的光交相輝映，別有一番美感。
顧岩曲膝抱着雙腿，側頭時，看到草地上長長的影子，笑了。
其實，她也不是一個人嘛！
拉開一罐啤酒，灌進一口，顧岩滿足的眯了眯眼睛，雙手撐在身後，伸直腿，擡眸看星。
若是以前，這個時間點就算有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絕不會離開床的。而此刻，她居然一個人在這兒喝啤酒看星星，瘋狂嘛？或許是的吧！
只可惜，蘇傾不在。顧岩嘆息，又灌進一口啤酒。
“你好像沒有遵守約定。”
因着寂靜，忽然想起的聲音顯得突兀至極，卻是最熟悉的音色，顧岩回眸，愣住。
蘇傾勾唇淺笑，在她身側坐下，拿了瓶啤酒打開，放到唇邊輕抿了口，轉過臉看她，眼裏流轉着細細碎碎的光。
“我記得你說過是我和你一起，怎麽變成你自己一個人了？”
蘇傾的眼裏，仿佛帶了無數的鈎子，将顧岩的心牢牢抓住。她的語氣那麽柔軟，顧岩只覺得心都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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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傾姐·········”
“叫我蘇傾！”蘇傾的語氣很強硬，她喝了口啤酒，像方才的顧岩一樣，雙手往後撐在草坪上，擡眸看着渺遠的夜空，唇角的笑，魅惑之極，“以後，不許再叫我姐。”
她不喜歡那樣年齡差距明顯的稱呼！
顧岩再次愣住，呆呆的注視着蘇傾線條完美的側顏，心癢的跟被貓爪子撓了似的，身體裏的細胞在沸騰，有種什麽東西幾乎要沖出喉嚨，頭皮一陣發麻。
“蘇、蘇傾·········”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她竟然控制不住的在顫抖。
“恩，聽起來順耳多了。”蘇傾回眸一笑，舉起啤酒瓶與顧岩的相碰，“聖誕節快樂！”
顧岩說不出話，只是猛灌了一口啤酒，長長的呼出口氣，仿佛在呼出身體裏的燥熱。
“顧岩·········”
“恩？”
“沒什麽，就是叫一下你。”
“·········”顧岩垂下眸子，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洩露笑意。
怎麽辦，現在只要看着蘇傾，心跳就不受控制了！
··········································
夜風拂過，涼意刺骨。
顧岩察覺到蘇傾縮了下脖子，趕緊脫下外套遞給她：“穿我的吧，你的衣服那麽單薄。”
蘇傾沒拒絕，不過卻是往她那邊靠近，再靠近，直至彼此再無距離。
“一起，你要是感冒了，我也得遭罪。”
顧岩挪開視線，臉頰忽的就紅了。天知道蘇傾說的有多暧昧！
結果，罪魁禍首眼眸一轉，唇角勾起，淡淡的補充了一句：“我得陪你補戲！”
“·········”
彼此靠在一起，身上披着厚厚的棉服，即使冬夜再冷，似乎也影響不到她們了。
“蘇傾姐·········額不是，蘇傾·········”顧岩還不習慣，蘇傾這兩個字，單獨說讓她覺得心間發癢。
“恩？”蘇傾順勢将頭靠在了她肩上，半閉起眼睛。
感覺到肩頭的重量，顧岩身子猛地繃緊，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或者說是小心翼翼。
“你、你明早不是還有通告麽？怎麽沒回去？”她說的艱難，喉嚨口就跟被掐住了似的，只能依靠不斷的咽口水緩解難耐。
“早上早點回去也來的及。”蘇傾閉起眼睛，依稀能聽到顧岩胸膛裏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急促了些，不過很好聽。
彼此無言，就那麽靠着，只是簡單的依偎着，但卻讓顧岩感覺到了幸福。
耳邊的呼吸漸漸平穩，顧岩側頭去看，蘇傾似乎睡着了！
那麽冷的天，就那麽睡着會着涼！顧岩咬咬唇，想叫醒她，終究是不忍心。蘇傾這些日子太累了！
嘆口氣，顧岩伸手摟緊蘇傾的肩膀，将棉服整件全披到她身上。
奇怪的是，只穿了件薄薄的針織衫的她，居然感覺不到冷！
而睡夢裏的蘇傾，唇角微微勾起。
已經有很久，沒有靠安眠藥便能入睡了！
········································
丁葉用看神經病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顧岩很久，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顧岩瘋了！
如果沒瘋，誰會大冬天的穿着針織衫在草坪上睡一夜？
“葉子，等下·········阿嚏·········”顧岩打出個噴嚏，抽了張紙巾擦擦鼻子，丢掉，淚眼朦胧的望向丁葉，“等下有通告再叫我，我·········阿嚏·········我睡會兒。”
顧岩鼻子通紅，跟小醜似的。
丁葉一記刀子眼飛過去，簡直沒眼看。
她以為蘇傾至少應該比顧岩懂分寸，結果呢，陪着她一起瘋！
而另一邊的蘇傾，除了鼻頭有些發酸，倒也沒有感冒的跡象。
“傾，你也克制點。”木槿縱然在慢慢改掉控制欲，可還是沒辦法做到不管不顧。
經過危機公關，媒體雖然沒有太過責難蘇傾和顧岩，公衆也喜聞樂見國民女神“放飛自我”，甚至有人評論“我蘇怼怼厲害了，記者都快哭出來了啊哈哈哈哈，老婆以後也要那麽霸氣的怼怼怼奧，撒浪嘿呦！”
但同/性/戀終究不是主流，對形象難免有損害。無論蘇傾和顧岩是否是那種關系，如今在媒體面前說了那種話，都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她只求蘇傾能克制點，別再搞出事端了。
公司方面已經有諸多不滿，她承受的壓力也不小！
“以後會注意，昨晚是我太過了。”
是的，太過了，表現的也太明顯了。
果然，黑夜會讓人很輕易就卸下僞裝。
她捏捏眉心，疲倦的翻開訪談稿。千篇一律的問題，無趣至極，可她還是要裝出很榮幸的樣子，裝作是第一次聽到問題，然後很熱衷的作答。
明星，外人眼裏光鮮亮麗罷了！
結束完訪談，正好九點，蘇傾來不及休息，即刻趕回片場。
只是沒成想，會看到這樣一幕。
“顧岩，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那麽大的麻煩。”
季邃顯得有些憔悴，胡子拉渣的，全然沒了陽光大男孩兒的影子，他頰邊淺淺的小酒窩也消失了，站在顧岩面前，顯得手足無措。
顧岩原本還心存懷疑，這下徹底釋然了。沒錯，季邃的狀态，她沒理由懷疑他。
“沒關系，都解決了。”
“恩，我看到新聞了。”季邃垂眸沉吟了一會兒，忽然說，“顧岩，你和蘇傾姐，你們·········”
“沒有，蘇傾姐只是幫我罷了。”顧岩否認，她只是在陳述事實，沒想到蘇傾會聽到，更沒想到蘇傾會誤解。
“确實沒關系，危機公關，然後大家各取所需，平息輿論。”蘇傾走近她們，雙臂抱在懷裏，視線始終落在顧岩身上，眼裏的冰冷刺的顧岩的心狠狠一顫。
急着對他解釋，急着撇清我們的關系。在他面前就變成蘇傾姐了而不是蘇傾！好，很好，顧岩，好的很！
蘇傾氣急反笑，只是唇角的弧度，沒有幾分感情在裏面。
她收回“淩/遲”顧岩的視線，轉而看向季邃，撥撥耳側的碎發：“季邃，小心身邊人。”
“什麽意思？”季邃愣住。
蘇傾沒回答，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
蘇傾走了，沒給顧岩說話的機會，當然也沒給季邃繼續問的機會。
季邃和顧岩對視一眼，皆是長長一嘆。
“我也走了。”顧岩揉揉紅彤彤的鼻子，在季邃拉住她之前，追随蘇傾而去。
她能感覺到蘇傾在生氣，而且她有預感，和她有關。
··········································
化妝棚裏，蘇傾剛換好衣服，正在上妝。
在山裏的戲，只剩下沒幾天了，整部戲，也拍攝近一半了。
時間的流逝，總是這般悄無聲息，不留痕跡。
來年開春，便是殺青的時候，其實算算，距離離別也沒剩幾天。蘇傾收緊手指，直至尖銳的指甲掐進掌心，刺疼感将她從無邊的失落裏拽出來。
望着鏡中的自己，蘇傾覺得陌生，是的，陌生之極。
“蘇傾·········”
鏡中多了個身影，造型師尤怼怼看了顧岩一眼，很識趣的走開。
“有事嗎？”蘇傾很冷淡，透過鏡子，注視顧岩的眼睛，但也只是一會兒。
沒等到顧岩開口，她微不可查的嘆口氣，找來谷雨為她拍照，供官方上傳花絮照用。
“蘇傾姐，你看這張行不行？”谷雨拿着相機，與蘇傾湊的極進，顧岩覺得自己很像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