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你也騙過去了,楊大公子并沒有同我說什麽苦心。是我猜測楊公蕤投靠翟黨,是為保家族的無奈之舉。”
許恪“哦”了一聲,緩了緩步伐,神色間頗有些懊惱,他本該能想明白的。
兩人說完話,鄭江趁戚無為沒注意,偷偷勾住許恪的脖子,低聲問他:“你和世子爺在說什麽呢?侯爺這次是不是很危險?”
許恪一摔肩,将他的手抖下來,才說:“侯爺不會出事的。”
鄭江不死心地重新伸出胳膊搭在他肩上,又說:“你說的輕巧,那可是通敵叛國!你要是不懂,就看看後面那些先生的樣子,總該知道這是多麽大的罪名了吧?”
兩個人湊到一起叽叽咕咕說了一通話,前面的世子爺早就不耐煩了。等了等,忍不住訓斥鄭江:“好好走路,膩膩歪歪成什麽樣子!”
鄭江一哆嗦,忙離開許恪,端正站着。
許恪臉上還挂着一絲輕松的笑意來不及收回去,戚無為看見了,眉頭皺的更狠,眼看就要責罵他。許恪心裏暗暗叫苦,定國侯剛出事,他就和鄭江嘻嘻哈哈,被罵也是活該。
哪知戚無為只看着他,轉過頭又罵起鄭江:“當了十幾年差,越當越不像話!侯爺才出事,你勾肩搭背沒個正形,被先生們看見,心裏會作何感想?”
鄭江低着頭,縮着肩,看着可憐巴巴。
許恪于心不忍,忍不住往他那邊走了一步,正打算陪他挨罵,就聽見戚無為不耐煩地說:“過來。”
許恪擡頭,見戚無為盯着他,他指着自己鼻子,疑惑地問戚無為:“我?”
戚無為略一點頭,又說:“快點,時間不多了。”
“哦。”許恪緊走兩步,來到戚無為身邊,戚無為卻沒說話,轉頭又往定國侯的書房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十來步,戚無為放緩步伐,對許恪說:“你是本世子的人,注意你的言行。”
許恪只當他是在責怪剛才的事,小聲說:“屬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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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無為又多叮囑一句:“別和鄭江走得太近。”
許恪:“……是。”
遠遠綴在後面的鄭江:“……”在世子爺跟前失寵了,許恪好讨厭QAQ
……
來到書房以後,戚無為先排查一遍,怕有人在書房裏放置假證據。
确定沒有以後,才叫進十來個幕僚,對他們說:“諸位先生都是跟着侯爺的老人了,侯爺有沒有通敵,諸位先生自然清楚。而今侯爺遭人陷害,願與侯府共渡難關的,我戚家感激不盡。想走的,我也不攔着,只不過要等到查清底細才會放人。”
十幾個人先是一靜,之後又開始議論。其中一個高聲問:“世子爺要查到什麽時候,別沒查完,就被陛下下令誅九族,我等還能去閻王殿喊冤不成?”
“放肆!”
不等戚無為發話,許恪往前一步,大聲呵斥他:“如此盼望我定國侯府被誅九族,難不成侯爺被陷害,其中也有你的手筆?”
定國侯對待幕僚一向知禮,倒養的這群幕僚目空一切,連世子都不放在眼裏。
現在被許恪一句話喝醒,好歹沒有再和戚無為叫板的了。戚無為又安撫了幾句,就讓大家散了。
他們走後,戚無為領着人又親自在書房裏摸排一遍,沒發現異常。他便說:“很可能誣告之人不在府裏。”
只能等嚴律己查完,再做定奪。
這一想法剛浮現在腦海裏,便見嚴律己疾走過來,對戚無為說:“世子爺,刑部又來人了,是右侍郎尤大人。”
來了。
戚無為猛的站起,“請丹書鐵券來!”
第 18 章
五月初六晌午時分,高森風塵仆仆一路從柳林鎮疾行歸來。在城外歇腳喝茶時,他就聽到定國侯府出事的消息,本來打算休整一下再進城的高森,一口氣灌了一碗茶,騎上馬立刻進城。
回到定國侯府,倒沒有他想象裏兵荒馬亂的情景,侍衛和下人各行其是,只是看着規矩更嚴了。
通敵叛國這麽大的事,怎麽侯府裏像是沒什麽影響一樣?
高森懷着疑問,往反客居方向去。
他走到半路,便看見蹲在柳樹下,正百無聊賴往湖裏扔石子的鄭江。
高森心裏更加奇怪了,這個時候,世子爺不該忙着呢嗎?鄭江卻這麽閑?
“鄭江!”
聽到聲音,鄭江一回頭就看見高森,他立刻有些激動地站起身,拍了拍長袍,來到高森面前。
“你回來啦!”鄭江舉着拳頭往高森肩膀上一捶。
“世子爺呢?你怎麽沒跟着他?”高森回了一拳,忙問。
“別提了,”鄭江很是郁悶,“你知道許忻的那個弟弟許恪吧?世子爺有了他,就不願帶着我了!”
聽到許家兄弟倆的名字,高森眼皮一跳,裝作不在意地問:“世子爺帶許恪去了哪裏?”
怎麽回事,他不過離開了兩個月,世子爺就那麽信任那個許恪了?兩個月前世子爺不是還覺得許恪身份有問題,說要好好查查,怎麽轉過頭就把許恪當心腹帶着,這是不是有點草率?
想到此,高森也緊緊皺着眉頭,盯着鄭江看他怎麽說。
“你還不知道侯爺出事了吧?有個殺千刀的誣告侯爺通敵叛國,侯爺被刑部帶走了。說是五天後,不對,現在是四天後,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定國侯通敵叛國案。”
提到這件事,高森暫時把許恪的問題擱置,又對鄭江說:“你詳細告訴我。”
鄭江便先說了刑部左侍郎楊公蕤來侯府帶走定國侯一事,又說:“半個時辰後,刑部右侍郎尤大人又來了。”
“尤大人?他來做什麽?”高森知道這位尤大人,因為姓尤,在右侍郎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十幾年,有一次翟相親自向陛下舉薦他,陛下也沒給他升遷。
鄭江冷着一張臉,氣憤不過地說:“這尤大人比楊大人還過分,一來就要抄我們侯府,說是搜查罪證。幸好世子爺英明,用丹書鐵券壓他一頭。姓尤的不敢對先帝爺不敬,卻也一直不肯走,好在過了一會兒,大理寺卿賈大人來了,才由賈大人出面,搜了侯爺的戎安堂,并其他幾處住所。”
高森點點頭,他比鄭江強些,知道刑部是翟相的人,大理寺可以算是侯爺的人,只是關系并不像翟黨那般緊密。依附定國侯的人都是看不慣翟修一手遮天除了陛下我最大的嘴臉,在定國侯戍邊回朝,幾次與翟相針鋒相對後,才依附過來的。
由大理寺的賈大人出面搜查,起碼不會胡亂搜刮侯府的財物。
“那世子爺如今去了哪裏?”高森又問鄭江。
鄭江答:“今兒一早,世子爺就帶着許恪去了姜帝師府上。你不知道,世子爺可偏心了。”
本來說着正事,可鄭江心裏太委屈了,忍不住抱怨起來。
“哦?”
“我和許恪一起犯了錯,世子爺連罵都不罵他,回回罵我還只罰我。這也算了,總歸是我做了錯事。但世子爺對許恪那小子也太好了吧,現在都五月天兒了,今早他們臨出門時,許恪穿的薄了些,世子爺還專門回房拿了件披風給他披着,你瞅瞅這太陽,哪裏就能冷死他了……”
鄭江說了一半,就見高森扯了扯他,他心裏憋得慌,不吐不快,就沒在意,又繼續說:“還有昨晚,因出了事,府裏被查耽誤了功夫,膳房的晚膳就送的遲了點,世子爺擔心許恪餓肚子,還叫我們一起坐了……”
他對面的高森眼看着世子爺走到鄭江身後,想行禮卻被制止,又不能提醒鄭江這個傻子,急得頭頂都冒汗了。
“你也坐了,怎麽只說世子爺擔心許恪餓肚子?”戚無為在鄭江身後幽幽問他。
要說依照他們的修為,有人近身,是能察覺到的。可戚無為故意收斂了動作和氣息,鄭江又心裏苦得跟黃連似的,壓根沒注意這句話不是高森問的,還特別冤枉地說:“世子爺是叫我們一起坐下,可他把好吃的菜全挪到許恪那邊了,你知道我盯着那碟子雙色豆腐那麽久,卻只能吃到蘿蔔丁是什麽心情麽?!”
鄭江說着都想流口水,府裏有熱孝,不能見葷腥。主子們的素菜,膳房還肯費心思燒制,他們侍衛和下人的,就随便的很。
而雙色豆腐這道菜,要先把豆腐壓成豆腐茸,一半放鹽一半放糖做成花型豆腐餅,再放油鍋裏輕微煎炸,撈出後甜的豆腐餅裹白芝麻,鹹的豆腐餅裹黑芝麻,擺好盤,再在甜的上面澆果醬,鹹的上面澆麻辣紅油。
可以說是很費功夫的一道菜,所以鄭江一直沒機會能吃到。
因此他心裏委屈,可他的主子不這麽認為,反而覺得為了一道菜,鄭江就敢在背後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