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竹籃打水·一場空（十二）
第二天早上姜盡淵被秦樽月拉起來晨跑, 這幾天這附近的一些地方已經摸清了, 姜盡淵雖然骨子裏透着懶癌的氣息, 但是在秦樽月的眼神下還是不情不願的起來了。
沒想到會遇到蘇權林, 姜盡淵愉快的和他打了個招呼，秦樽月只是微微颔首, 她的性格本就是這樣。
蘇權林看到她們似乎很驚訝，姜盡淵聳了聳肩, 并沒有多做寒暄繼續跟上了秦樽月的步伐。
跑步結束回去沖了個澡, 正好是其他人起床的時間, 蘇權林已經弄了早餐。
姜盡淵吃着早餐，上唇弄上了一圈白色的奶漬, 張筱不客氣的笑話她, 秦樽月的臉上也帶着淺淺的笑意，整個人柔和很多。
突然被人擦過唇邊，姜盡淵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 愣了足有十秒。
“哇哦，五星級待遇。”舒靜饒有趣味的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 着實有些分不清真假, 但是心裏還是覺得不過是在炒CP, 秦樽月怎麽可能真對姜盡淵這樣。
每個人拿的劇本都會有哪些出入，有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也算是為了讓節目沒那麽生硬的演，而且居然是等到店面開業之後才有了之後的劇本，這節目也是很會玩, 摸清每個人的感覺之後再安排一些劇本，确實沒那麽生硬。
秦樽月聽到舒靜的話，只是很淡定的将紙巾丢掉：“她從小就這樣，喝牛奶都不好好喝。”
姜盡淵撇了撇嘴：“哪有。”小聲的反駁似乎并沒有什麽做用，相比而言秦樽月的話在衆人心中更具可信度。
早餐吃完之後姜盡淵拉着蘇權林去采購去了，秦樽月和其他人先去店裏。
踏進店內的時候，秦樽月小小的打了個寒顫，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女人，秦樽月有些無奈的嘆氣，來的路上看到不少的點錢都少了錢紙，點了香。
其他人問了下這是做什麽，秦樽月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大多是沒放在心上的，在他們看來這些基本都是扯淡。
中元節的陰氣似乎讓阿月變得精神了些，然而對秦樽月來說卻算不得什麽好事，至少這家夥能離開那方寸之地的話，她并不覺得是什麽很好的事。
“我只是想再見她一面。”阿月突然說到。
秦樽月有條不紊的處理着手裏的那條魚：“你見過了。”
“不，我是說她。”阿月有些悵然的說到。
秦樽月将魚的內髒掏空，擰開水龍頭：“前世的記憶我可找不回。”
“借你的身體用用就可以了，你要是走了我就再無機會了。”阿月再次說到。
秦樽月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很淺的弧度：“盡淵回來了。”
阿月不情願的從秦樽月的身邊離開，姜盡淵是不會允許自己和秦樽月挨得這麽近的。
之前阿月還并不曾将姜盡淵放在眼裏，可是當那天譚冉希來過之後，姜盡淵便在她的周圍下了禁制，阿月根本無法靠近秦樽月十步之內，若非今天鬼門将開，她也沒有力量破開。
人心比鬼更可怕？可鬼生前也是人。
秦樽月處理好那條魚，姜盡淵正好踏進來。
眉頭輕輕皺了皺，朝着阿月的方向看了過去，阿月沖她無辜的眨了眨眼。
姜盡淵頓時無語，別向她賣萌。
“沒事吧？”姜盡淵放好東西再次問秦樽月。
秦樽月洗了手，暫時沒什麽需要提前準備的了：“有事還能和你說話？”那難得揶揄的語氣，姜盡淵覺得自己以前高冷的師姐真的被人掉包了。
“今天沒事別亂走，我們早點休息關店。”姜盡淵在她耳邊低聲說到。
白天倒是和往常并沒有什麽不一樣，只是她們都沒有看到牆角的地方早上的時候點了香燭，還有燒了些錢紙。
很多年輕人并沒有這種意識，就算看到了也只是覺得有趣，并不會放在心上，今日店裏的人還是少了些，本地人少了些，前來旅游的游客倒是不曾少。
白天依舊是忙忙碌碌的，中午休息的時候，姜盡淵讓秦樽月小憩了會，自己在旁邊守着。
難得睡了個好覺，其他幾人倒是精力旺盛，還去附近的公園看了看。
然而到了晚上，姜盡淵看着那滿屋子的客人，有點難以言喻，和秦樽月對視了一眼，對方默默的回了廚房，準備簡單的做幾個菜，姜盡淵則是在每個桌上都擺上酒，還好已經夠晚了，姜盡淵尋了個理由将他們支開。
“聽說今晚有燈會，你們要不要去看看？”姜盡淵笑嘻嘻的問到。
“嗯？還有燈會？”張筱眼裏都發光了。
“對啊，這邊的習俗，你們先去看看呗，好玩告訴我們一聲，不好玩我就不過去了。”姜盡淵一臉欠揍的說到。
“那怎麽行，一起收拾了一起過去吧。”段杭雨反駁到。
姜盡淵看了看時間：“好像就到十點，現在八點了，你們過去還能玩多久，其實燈會我和師姐以前見多了，你們先去呗。”
被她左右一繞，幾人還真走了，姜盡淵将大門關了，留了個小門，然後秦樽月重新開火很迅速的做了幾個簡單的菜，分裝，擺上桌。
這是一種很常見的請祖先的做法，只不過如果稍微變一下，請的就不只是祖先的，路過的客人可都能進來看看。
姜盡淵挨桌倒上酒。
阿月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需要幫忙嗎？”
姜盡淵看着她不懷好意的笑，回了個一個更乖巧的笑容：“不用，謝謝。”
秦樽月收拾了廚房出來，客人們走的都差不多了，姜盡淵已經将門口的那柱香滅了，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姜盡淵才去收拾了東西，其實呀鬼哪能真吃人間的事物，不過是來聞個味道，懷舊罷了。
都收拾完了已經快十點了，給那幾人回了個消息說有點遠，就不過去了。
秦樽月看了看時間，好像也沒法早點回去了。
“十一點之前到就行，還有時間。”姜盡淵拉過秦樽月的手，生怕人丢了一般。
秦樽月反握着她的手，其實她沒覺得多害怕，只是姜盡淵的緊張，卻是讓她心裏一暖，那一點點的擔憂也消散了。
右手被姜盡淵握在手裏，那在夏天被人所嫌棄的熱度，此刻卻是暖着秦樽月的身心。
目之所及，街道上除了走着的行人，還有不少的飄蕩的鬼魂，只是那些非人間之物的目光都在秦樽月身上，猙獰的垂涎。
姜盡淵将自己事先準備的符文挂在秦樽月脖子上。
那些企圖靠近秦樽月的小鬼，頓時逃逸。
秦樽月身上散發着令那些東西垂涎的氣息，除了那些小鬼亦不乏實力強悍的惡鬼。
“區區冤魂。”姜盡淵被騷擾的有些煩躁，指尖凝氣，卻被秦樽月突然抓住：“不行。”
那眼底的堅定，最終讓姜盡淵撇了撇嘴：“這路我們走了半個小時了，平常早到了，可是現在卻不過走出十米，師姐，子時快到了。”
“不行。”不管姜盡淵怎麽說，秦樽月都不同意：“百鬼亦是生靈，師父的話你忘了？”
屠殺百鬼，同樣算作業障。
“死了的事，我才不要去想。”姜盡淵撇撇嘴，卻是乖乖的收了。
“放心，我還撐得住。”握緊姜盡淵的手，秦樽月勉強對她露出一絲微笑。
可耳旁那些陰戾的呼喚卻怎麽都甩不掉，若非姜盡淵給的東西，恐怕此時她已經被百鬼撕咬了。
鬓角流下虛汗，秦樽月的腳步開始虛軟，身上突然多了重量，姜盡淵回頭，看到咬着下唇的秦樽月，心頭一顫。
“師姐，我背你。”姜盡淵無視周圍的鬼魂，将秦樽月背在身上，秦樽月也不再逞強，這樣的逞強毫無意義。
慶幸自己之前還有準備些東西，姜盡淵口中咬着符紙，默念着經文，身旁的惡鬼變得有些焦躁，企圖去靠近秦樽月，卻被彈開了。
只是當看到那一隊行走的百鬼之時，姜盡淵的額頭開始冒出虛汗。
百鬼夜行，居然被她們撞上了。
秦樽月此時已經徹底昏迷過去了，姜盡淵開始變得煩躁。
而此時的秦樽月置身一片虛無的空間之中雲Z裳Z小Z築，周圍是行走的行人，街道上的人都在看着她，沒有影子，沒有走動，都是飄浮在半空，卻并沒有真的對她做些什麽。
漫無目的的跟着他們前行，前方隐隐的有着光芒。
姜盡淵将人先放在地上，取下脖子上挂着的小小的桃木劍，黃色的符紙從口袋裏挑出，周圍是厲鬼的哀嚎，始終不肯散去的厲鬼最終化為灰燼。
“給我開！”姜盡淵在那些陰魂散開之時，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秦樽月的額間畫了道符文，随後符文隐沒在秦樽月額間。
迷茫的追着那星點光芒的秦樽月，突然回過神，看着那些前行的東西，眸光微閃，轉身逆着人流而行。
“師姐，你不回來我就去繼承你的遺産去了。”耳邊是那人熟悉的聲音，秦樽月緩緩睜開眼看着她，伸手抱了下她。
然而姜盡淵只是迅速的将自己的手指塞進嘴裏，小臉皺成了一團。
“師姐，我要吃雞蛋！”含糊不清的話，血腥味在口中漫開實在是令人讨厭。
“嗯。”秦樽月摟着她，輕聲應下。
“先回去吧，這效果應該能撐到你回去。”姜盡淵有些虛弱的說到，畢竟剛剛從陰間道喚回秦樽月不是件容易的事。
匆匆的回到屋裏，姜盡淵在兩人的房裏再次布下防備，之後軟軟的趴在床上。
“師姐，好困。”有些軟糯的聲音，讓秦樽月有些感激和心疼。
“睡吧。”
“唔，你回頭得給我做好吃的。”
秦樽月無奈的勾了勾唇，眉宇間也布滿了疲憊，去洗了個澡出來，身體沒那麽涼了，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人，想了下在她身後躺下，将人圈在自己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更
師妹：你回頭得給我做好吃的
師姐：一輩子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