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終于悠悠轉醒，是在一個溫暖的被窩裏。

被窩裏還躺着另一個人，和他一樣赤條條的，一半身子被他壓在身下，還伸出一只手摟着他。

這樣的畫面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秦卿茫茫然發了會兒呆，接着腦子就炸了。

就算再不通世故，意識清醒的狀态下也能判斷出昨天最後究竟發生了什麽。在他漫長的人生中，雖然未曾經歷，但也無意中見過幾次。這在男人和女人之間叫做**，公貓和母貓之間叫做交配。

那一個男人和一只小公貓，應該叫什麽？

而且……用的地方怎麽那麽奇怪。

秦卿下意識間就想伸手摸自己的屁股。

可當他一動彈，和他一起躺在被窩裏的人立刻就有了反應。

“醒啦？”

袁聞語問完以後，非常自然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沖他笑了笑。

秦卿傻愣愣眨巴了兩下眼睛，也跟着傻笑了起來。

但幾秒鐘後，他看着面前這張與夢境中幾乎完美重合的臉，突然開始火大。

眼見他表情突然有了變化，袁聞語不明所以。可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就被憤怒的秦卿用力往回推了一大截，半個身子都掉到了被窩外面。

昨天才剛被折騰過，如今突然用力，秦卿很快就自食惡果，開始捂着屁股哼哼唧唧。

“呃……對不起……”袁聞語猶豫了一會兒，重新湊了過來，“很難受？”

他說着也伸出了手，摟在秦卿的後腰上，接着緩緩往下滑。

确實是不太好受。畢竟那地方原來也不是用來做這種事的。秦卿對于昨晚發生的事記憶有些模糊，只記得袁聞語剛把手伸進來的時候自己就鬧過一通。但後來，莫名其妙就被哄好了。

那時候的他稀裏糊塗，一會兒覺得別扭一會兒覺得舒服，想躲又舍不得的。他記得袁聞語在進來之前有和他打過商量，說如果真的痛就算了。

那後來呢？後來好像也沒有被強迫過。只剩本能的時候他确實特別怕痛，但也追求享受，一心想做舒服的事情。而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心中還有個時不時會蹦出來的優先級。袁聞語也很重要，在自己覺得開心和享受的時候，他希望這個人也和他有同樣的感受。他甚至可以為此有小小的讓步。

他當時好像沒過多久就為自己短暫的忍耐感到慶幸了。因為在怪異和難受過後，他很快又開始覺得舒服起來。在斷片以前，他摟着袁聞語的脖子，甚至盼望着永遠不要停止。

當時的他萬萬沒有想到，事後會留下如此難以啓齒的後遺症。

但他此刻的不滿并非源于此。

“還很痛嗎？”袁聞語問的很關心，但手卻十分不規矩。

與此同時，他還在秦卿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其實不讨厭，但秦卿在腦子逐漸犯渾的過程中心中警鈴大作，趕緊往後挪了一大截，差點就掉到床下。

“你，你別過來……”他屏住呼吸胡亂擺手，“你的味道我受不了！”

袁聞語愣了一下，接着面色十分尴尬。

“對不起，”他往後靠了靠，“有那麽嚴重嗎……？”.

袁聞語一臉苦哈哈下床刷牙，秦卿隔着浴室玻璃牆對着他大喊：“香水！香水！”

剛才好險，差點又要被熏得失控。

袁聞語刷完了呀，拿着香水瓶走了出來，卻并沒有要噴的意思。

他在秦卿警惕的視線中走到床邊，蹲下，然後看着他，語氣可憐極了：“我身上是不是有奇怪的味道？”

秦卿點頭。

袁聞語低頭聞了聞：“……以前從來沒人說過啊。”

“他們鼻子不好，”秦卿說着便捂着鼻子開始催促，”你快噴呀。”

袁聞語大受打擊，站起身後一路退回了浴室，接着開始洗起了澡。

雖然是意料之外的發展，但秦卿倒也喜聞樂見。他掩耳盜鈴，先變回了貓，再趴在床上認真觀看。看着看着，發現玻璃牆後的袁聞語也回過頭來看向了他。

四目相對，袁聞語抓起毛巾擋在了自己兩腿之間。

不僅如此，他還快步走到牆邊，伸手按了一個開關。一道百葉窗嘩啦垂下，徹底擋住了秦卿的視線。

秦卿瞬間飛機耳。

這個人什麽毛病呀！看看怎麽了！明明昨天他都把那個地方塞進來過了，事到如今有什麽好擋着的！

我只是一只貓呀！

秦卿不爽，但想下床又覺得屁股難受。順便聯想起自己方才生氣想推開他的真正原因，立刻尾巴都炸粗了一圈。

等袁聞語終于洗完出來，秦卿縮在床角，頭面壁，屁股對着他。

這樣的抵抗毫無意義，因為袁聞語輕易就把他整個抱了起來。

秦卿礙于屁股掙紮不動，只能故意用鼻子大力哼氣表達自己的不滿。可惜等袁聞語伸手揉起了他的腦袋和下巴，他又立刻不争氣地開始呼嚕了起來。

“現在還聞得到嗎？”袁聞語問他。

其實還是聞得到的。雖然已經灑過了香水，但空氣中依舊有壓不住的淺淺的貓薄荷香，濃度恰到好處，讓秦卿聞着就喜歡。

“一點點。”他回答。

袁聞語微微皺眉：“真的很難聞？”

“沒有呀……”他說着，突然想到了重點，“是不是只要是貓都喜歡你？”

袁聞語笑了：“算是吧。”

果然是這樣。秦卿以前明明對貓薄荷完全不敏感，都受不了他身上這股氣味。更何況其他貓咪呢。

這個人愛貓成癡，肯定是來者不拒了。

想到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秦卿就氣得不行。夢裏的他并沒有意識到那究竟是誰，可清醒過來後再回憶那人的面目，除了袁聞語還能是誰呢。

他居然抱着別的貓到自己跟前來耀武揚威，簡直不要臉。

眼見他毛都炸了，袁聞語十分緊張：“怎麽啦，弄痛你了？抱歉……其實我也沒什麽經驗，你昨天看起來适應的還挺好的，所以我……”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貓！”秦卿突然質問。

“……啊？”袁聞語愣了一下，“不啊，我根本沒有貓啊。”

用自己的夢拿來做論據指責對方的事秦卿終歸還是做不出，可不發洩一下又覺得心裏憋屈。他想了半天，又說道：“你說貓都喜歡你。”

袁聞語卻答非所問：“嗯……那你喜不喜歡我？”

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提問人自然是早就知道答案，所以發問時根本抑制不住笑容。

“……你喜不喜歡別的貓？”秦卿問。

“喜歡，”袁聞語說，“是貓都喜歡。”

秦卿大驚。

這個人，連一點表面功夫都不打算做嗎！

袁聞語又繼續說道：“但你對我而言不止是貓啊。”

“我就是貓啊！”秦卿甩了一下尾巴。

“行吧……”袁聞語想了想，“可能我命裏就缺一只你這樣的貓。做我家的貓好不好？”

“……”.

秦卿的肚子在此時十分不合時宜地叫喚了起來。

袁聞語舍不得出門，于是在手機上叫了份外賣。趁着食物還沒送來，繼續抱着秦卿試圖誘拐。

秦卿立場有些不堅定。

他還是很喜歡秦緣的，而且秦緣一定也舍不得他。要是知道自己動過心思想去做別人家的貓，他的小朋友一定會當場氣哭。

而且改姓袁以後，自己的名字會變得有點難聽，還是不了吧。

可如果拒絕了他，這個人思貓心切，會不會把把別的貓帶回家？這還了得？

等吃過了早飯，時間已經臨近傍晚。

秦卿這才意識到自己昨天晚上這一覺究竟睡了多久。雖然舍不得，但幾天沒回，也該是時候讓秦緣安心一下了。

袁聞語當然義不容辭要送他。

本來就身體不适，能有人抱着自己回去再好也沒有。

秦卿趴在袁聞語懷裏出了門。走到電梯前時，聽見袁聞語輕輕“咦”了一聲。

緊接着，就有讨厭的聲音從走廊另一側傳了過來。

“那麽巧，”秦友書快步走到了袁聞語身邊，“小夥子你還記不記得我？”

袁聞語面無表情沖他點了點頭：“你好。”

“昨天晚了，沒認出來，”秦友書看了眼袁聞語，又看了眼他懷裏一臉警惕的秦卿，“小夥子，你是不是姓袁？”

戴着帽子遮着半張臉的袁聞語并沒有太意外，只是對他禮貌性地微笑了一下，甚至沒回話。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你看我都這個年紀了肯定也不追星，”秦友書繼續說道，“只是我恰好認識你的一個朋友。就是……給你這只貓的那個人。”

袁聞語終于有了反應：“你認識秦緣？”

“何止是認識，”秦友書說着，從上衣口袋掏出一盒名片，抽出一張，雙手遞過，“敝姓秦，有機會見到你那位朋友，記得替我向他打聲招呼。”.

“這人難道是秦緣的爸爸？”袁聞語在上了車後才終于認真看了眼那張名片，“長得不像啊。”

秦緣年紀只有秦友書一半還不到，會被誤認也不算太奇怪。

“是他哥哥啦，”秦卿趴在副駕駛，若有所思，接着擡頭說道，“那個……待會你要是見到秦緣，別和他說這件事。”

袁聞語放下名片，看了他一眼，沒吭聲，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別瞎猜啦！”秦卿趕緊出聲阻止，“沒什麽內情的！”

“那為什麽……”

“秦緣不喜歡他，”秦卿說，“說了他心情不好，沒必要。”

他說完，側頭看了一眼那張名片，把上面的號碼偷偷記在了心裏。

作者有話說：

你們看過還珠格格嗎？香妃一跳舞就有蝴蝶翩翩起舞。

袁聞語野外蹦跶就可以貓癱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