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出事後，明面上鬧得最厲害的是周懷遠的粉絲，那群十幾二十歲的女孩子們天天戴着口罩、高舉着牌子在那家貶低周懷遠的報社門口，大聲喧鬧抗議，小孩子年齡小，容易被煽動，人群中有幾個人提議往窗上扔石頭，這樣才能逼得裏面的人出來，提議一出，好多人呼啦啦的響應，最後好幾扇窗戶都被砸得裂了縫，引來了警^察，學生樣的粉絲們全部被驅散。
第二天的報紙裏就出現了一張觸目驚心的照片：一群小女孩舉着不知從哪弄來的大石頭，惡狠狠的砸窗戶，神情猙獰、場面混亂。整篇報道都在影射什麽樣的偶像就出什麽樣的粉絲，這讓大部分沒去到現場的周懷遠的粉絲們氣得仰倒。
有這樣以偏概全的嗎？新聞人起碼的職業修養呢？都喂了錢是嗎？
總之這篇報道一出，周懷遠的粉絲更是沸騰了，只是他們沸騰得很有水平：一些有能力有人脈的高段粉絲請雜志的寫手們幫忙寫諷刺論，嘲諷那家報社是XX幫的走狗，指東不敢往西；中段的理智粉們號召教育那些年齡小的粉絲們注意自己的行為，不要給我們的遠仔抹黑；低段的小粉絲們在經歷了那次上報後也心有餘悸，雖然心裏憤憤不平卻也大多聽勸收斂不再鬧事。
這樣迅速且有紀律的反應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狠狠的扇了之前說他們是“什麽樣的偶像出什麽樣的粉絲”的報社一個巴掌，見此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叫你不要寫那麽過分！別說周懷遠現在還在林氏，林岳善指不定哪一天又要捧他！就算他出了林氏，他還是個周家人！現在好了，整個行內人都在笑話我們！被粉絲打臉，真是有面子，哈？”星快訊的主編周偉咆哮得唾沫橫飛。
那娛記懦懦低着頭不敢吭聲，心裏卻在罵：正式上報之前又不是沒讓你過目，現在出事了，都推到我頭上來？當我是出氣筒，惡不惡心？
狠狠罵了一通後，周偉揮退了屬下，點了根煙，看着煙圈一卷一卷的從嘴裏吐出來，腦子冷靜了許多，其實那小子有句話也沒寫錯：什麽樣的偶像，什麽樣的粉絲，他這次算是領教到了粉絲團結起來的力量，真是可怕。
說實話周懷遠全身上下也沒什麽可挑剔的地方，模樣正，氣質又矜貴，演技還杠杠的。這次若不是上頭示意，他何必去攬這種吃力不讨好的活兒？現在怎麽收場，倒是成了眼下最大的問題。
還是趕緊摸清楚上頭的意思吧。掐滅了煙後，周偉下了決定。
習雲在看到了周懷遠的粉絲帝國力挽狂潮後，心定了不少，她就知道他的粉們最是執着厲害，另一方面她又不安，因為她和黃正華請示過為周懷遠編曲，他一直讓她再等等，要等到什麽時候去呢？她怕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今天她又例行敲響了黃總的門，黃正華一見是她，眉心掠過一絲無奈，“你現在是打算天天來我這報到了嗎？”
“對呀，你什麽時候答應我，我就什麽時候不來打擾你。”習雲在自在的到沙發上坐下，賴皮賴定了。
黃正華誇張的做出松了一口氣的模樣，“謝天謝地，今天之後我就清靜了！”
聞言習雲精神一抖擻，直起身子，“你同意啦？”
“他和我預約了時間，今天會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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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講？”習雲孤疑不已。
黃正華再次為她的直率絕倒，“你到了外面嘴巴可得把門！周懷遠的粉絲有多麽厲害，不用我說你都看到了，要是被她們知道了你和他走那麽近，可有的你受。”
習雲聽得人一縮，還要梗着脖子回道：“總有那麽一天的嘛，讓她們習慣下也好~”
“你總是嘴硬，”黃正華嘆了口氣，步入正題，“今天他來找你應該是工作上的事，不然不會通過我這邊預約。”
習雲不再嬉笑，臉色變得凝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會來找我？Calvin。”
“沒錯，我也知道他為什麽來找你。”
“林氏想挖我過去？”
黃正華認真的看了她一眼，贊道：“你很敏銳，Jane。”
習雲肯定的搖頭，“他不會的。周懷遠不會做這種事。”
黃正華笑，“我也覺得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反正答案馬上就要揭曉了。”
語音剛落，秘書就來報：周懷遠先生到了。
黃正華看了習雲一眼，道：“請他進來吧。”
周懷遠進來前完全不知道習雲也在，所以當他看到她後，視線都放在她身上了。習雲則本來就是滿滿的擔心，自他進門後眼睛就沒離開過他的臉，真想鑽個洞進去看看他到底有沒有不開心。
眼見着他們兩個目光相絞，已經完全把自己給忽略了，黃正華手掩着嘴咳了咳，周懷遠這才自然的收回視線。
“坐，懷遠。”黃正華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懷遠坐下後開門見山的說道：“正好Jane也在，我把我們老板的意思，跟你們傳達一下。”說着他看向習雲。
黃正華囧，想讓她坐就直說麽，“Jane也過來坐吧。”
習雲點了點頭，徑直在周懷遠手邊坐下，安靜的等他們倆先說。
“林總希望，我轉型歌壇，能有Jane相助。”
“沒有問題啊，這有什麽問題？Jane這兩天也一直和我說，希望能幫你編曲呢。”黃正華身子往後一靠，裝只聽懂了表面意思，也半點沒對林岳善知道了Jane的真正身份表示驚訝。
“黃總，明人不說暗話，林總的意思我想你心裏也清楚，他希望Jane離開星輝，入盟林氏。”
黃正華心裏幹笑，這兩個真是天生一對，說話都不帶拐彎的。
習雲緊張的瞅着黃正華，心裏紛紛亂亂的，也不知道到底在緊張些什麽，怕被黃總抛棄？還是怕周懷遠辦不成事後回去被公司冷藏？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所以周先生你今天是來當說客的嗎？”黃正華的臉色不再友善，對周懷遠的稱呼也充滿了距離感，眼神銳利的看着他道，“可惜Jane相當于我們星輝的鎮館之寶，你們林氏的胃口，未免太大了點。”
周懷遠苦笑，“你誤會了，這只是我們老板的意思，我個人并不希望Jane來林氏，我覺得她呆在你的手下挺好的。”
黃正華不出聲，等他把話說完。
“公開Jane的身份吧。”
“一家盯着危險，可兩家三家都盯着了，反而安全。”
“他們需要估量對方的意思，輕易不敢動手，更何況還有所有人看着呢。”
其實黃正華心裏也是這個意思，只是這話聽周懷遠說出來了，那口在胸口堵着的氣也通暢了下來。別以為他不知道，一個兩個都盯着他的人，盡管他們在圈裏資格老，關系網縱橫交錯，可他黃正華也不是吃素的，想動他的人，有本事先過他這一關！
心裏舒坦了，面上卻不動聲色，黃正華語氣不變的反問道：“幫着我們，你回去怎麽收拾那爛攤子？不要告訴我之前的那波流言都是偶然的，據我所知，星快訊也是你們林總手下的産業。”
周懷遠眯了眯眼，這他倒是不知道，看來這一手都是林岳善的自導自演。
當事人沒什麽反應，倒是一邊的習雲忍不住跳腳了，咬牙切齒的說道：“什麽？！這個挨千刀的！等着看吧，遲早遭報應！哪天橫死街頭都不知道！整天做缺德事也不怕祖墳被人刨了！”
“Jane！”黃正華趕緊出聲阻止，生怕她下一句說出更加驚世駭俗的話。
周懷遠更擔心，擰着眉看了眼身後，門關得很緊，他卻還是有點緊張，凝視着她的眼睛鄭重囑咐，“隔牆有耳，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亂說話，很多事情你看到了，覺得不對，也要憋在心裏，不要說出來，會招禍的。”
他很喜歡她的直率和真沒錯，可是這是建立在她人身安全的前提下的。
他絕對，不希望她出事。
“懷遠說得沒錯，你千萬給我記住了啊！都已經被人惦記上了，再沒心沒肺的，哪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其實習雲也是初聞消息之下，一時氣不過，被他們教育一通後馬上乖乖點頭，事情輕重緩急她還是拎得靈清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若是她選擇公開了，那麽周懷遠怎麽回去應對林岳善？
黃正華也不是自己人安全了後，就不管別的人的人，所以對此也表示關注。
周懷遠只說了一句：“我就算要退出影壇，也是我自己不要做，而不是現在這樣，像是被人趕下臺。”
習雲渾身一震，這才是她認識的周懷遠！讓她崇拜得心都在顫。
黃正華目露欣賞，“話雖是這麽說的，但我也不介意把Jane先借給你用用，依我看，你遲早還是會回到歌壇的，早做準備比較好。”
習雲連忙點頭，盡管男神在影壇發展得也很好，但她知道只有歌壇，才能讓他最是星光熠熠。她太了解他了，他的每一部作品、他的每一個靈感。習雲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合作了，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近男神嘞。
“我也覺得你要早作打算，這樣吧，你們林總把你派過來一定是想使美人計，讓你釣我上鈎，我們就将計就計，在公開我身份前出雙入對，讓他放松警惕，以為一切進展順利，不過這樣你就要包吃包住了。”習雲特別順溜的說出這段話，簡直就口無遮攔。
黃正華：“……”
周懷遠：“……”
話是直了點，理是糙了點，不過，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太太太不矜持了啊！！！！掩面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