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婆婆,還有耍心眼的妯娌,然後有個看着公平,其實也向着大房的公公,再有就是這個恨不得自己死的丈夫,她有必要呆在這裏嗎?就是被休,也比在這裏呆着強。

反正她是不管了!再在這裏呆下去,她說不定還想殺人放火。這事兒她又不是沒有幹過。

“那我跟你一起去!”趙水生也沒有勸李梨花,實際上,他在這裏也是受夠了,想一想,這個環境,真的是适應能力再強的,也受不了,天天被人罵。

盡管在心裏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你現在不是皇帝了,你只是個普通的農夫,可是很多時候,都被

這幾個人弄得想大喊大叫。

“你跟着我幹什麽?”她就是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她可是想跟這個人和離的。

“這地方,你呆不住了,我難道就呆得住了?”趙水生說道。

“随便你!”現在還不是講那個事兒的時候,她不想在這裏逗留,反正趙婆子看見自己的兒子和她一起離開,肯定嘴都要氣歪的。

對于能氣到趙婆子,她是很樂意的。

果然,趙婆子拍大腿不僅沒有阻止李梨花,連自己的二兒子都跟着李梨花一起離開了。

何翠姑早就出來了,表面上是在哄勸趙婆子,實際上是在拱火,“看看,咱二弟和二弟妹可真是恩愛,二弟妹要走,二弟二話不說就跟着一起走,難不成那李家才是他父母家?”

“放他娘的屁,就讓他們走,老娘就不信了,他們能一輩子不回來!看他們回來,老娘怎麽收拾他們!”

竟然敢給她甩臉子,不想活了吧。

就不信,他們能在李家過一輩子!

老趙頭從裏屋出來,說道:“行了,折騰了這麽一早上了,趕緊去做飯,大家都餓着呢。”

做飯?是啊,折騰了半天,早飯還是沒有做,何翠姑立刻扶着額頭,表示自己不舒服,今天她要是真的做飯了,以後還不被人笑話死?連忙哎喲哎喲的回屋去了。

沒辦法,最後只能是趙婆子自己做了,心裏把李梨花更是恨得不行,又想到老二一聲不吭就跟着自己的婆娘走了。看她以後怎麽收拾他們。

李梨花憑着記憶朝李家村走,趙水生緊跟着在旁邊,連件衣服都沒有帶。

這男人前一段時間還挺頹廢的,現在竟然一聲不吭的跟着自己出來了。

說心裏話,從趙家出來,她心情都好了許多,路上遇到一些熟悉的人,看着李梨花拿着包裹,還有丈夫陪着,都善意的問道,是小兩口一起回娘家吧。

自家發生的事兒,沒有必要跟人說,兩個人都笑着點頭。

這麽一想,如果沒有趙水生陪着,就憑着她一個人拿着包裹,肯定會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的,雖然她并不在乎,但是能少被人非議,也不是什麽壞事兒。

“好了,這路上沒有人了,你可以說了。”李梨花說道。

她知道趙水生是想跟自己說些話,但是在趙家,根本就不能說的明白,這次他跟過來,肯定有這個目的,十幾年的夫妻,不是那麽說說的,有些習慣真的都已經成了習慣了。

趙水生苦笑了一下,盡管上輩子他們兩個弄成那樣,可是到底是彼此熟悉的人。有些事情,不經意間就已經深入骨髓了。

“那好,我說。”趙水生道:“上輩子的事兒,我們能不能都忘了,你我都不要糾結到過去了,既然上天讓我們以現在這個身份活下來,那麽我們就用這個身份活下去,你看如何?”

這就是他頹廢了這麽段時間想到的?

“你不是還想回去嗎?怎麽不想了?”李梨花問道。

“我以前想着,既然咱們能來,自然是能回去的。可是,你也說的對,回去後,又能怎麽樣呢?我們早就是先帝先後了,上天把我們送到這裏,或許是想讓我們就過這樣的日子。我們何不順其自然呢?”

這邊空曠的很,前後左右都沒有一個人。李梨花心道,這人現在竟然有這個覺悟了?

“我知道,你巴不得立刻和我和離了,好自己過日子,只是你以後的生活,你想過怎麽辦?難道你娘家真的能養活你一輩子?或者再找一個人嫁了,可是這邊鄉下地方,對于和離的女人找的人家,不是鳏夫,就是有殘疾的,就是在咱們大夏,和離的女人的日子也不見得有多好過,即使你不想嫁人,但是你娘家有個一直不嫁人的姑奶奶,對他們影響也不好。咱們以前,是因為權勢鬥争,所以才走到那一步的,現在我們的身份都沒有了,這個世上,我們才是最了解對方的人,既然這樣,咱們都試一試,把日子好好的過下去,你覺得如何?”

楚宣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他以前不是說自己是蛇蠍心腸嗎?

“你吃錯藥了?”李梨花道:“就因為咱們是來自一個地方,就要在一起過一輩子?咱們身上,不是因為身份變了,就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你難道能忘了我把你也給燒死了嗎?你心裏不恨我?還有,我最後可是把你的燕貴妃也給弄死了,而你,害死了我的父兄,我怎麽可能忘記?”

“淑貞,你現在是李梨花,是趙水生的妻子,而我,不是楚宣,是趙水生,李梨花和趙水生之間沒有這些恩怨情仇。他們兩個讓我們能夠以這種方式活下去,難道我們就要讓他們分道揚镳?你老說自己已經忘記了前世,要好好的活在當下,可是,最不能忘卻的人卻是你!我承認,最開始的時候,确實是恨不得要掐死你,這也是正常反應,一個人面對燒死他的人,如果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那這個人就不是人了。說心裏話,在最開始那段時間我無時不刻不想着,怎麽把你弄死,這樣我也好解氣。可是,我即使把你弄死了,又如何呢?這世上,就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誰也無法理解我說的話了。”

兩個來自異世的人,只剩下一個了,這種孤寂,簡直難以想象,所以楚宣覺得,上天對他還是不薄的,至少給他留了一個人做伴,他把人給弄死了,那不是自掘墳墓嗎?

“那如果,這世上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呢,比如,燕貴妃也跟着過來了,只是你現在找不到她,早晚她會出現在你面前。楚宣,你只是怕寂寞,所以才會說那種話。好吧,咱們前世的恩怨情仇,就煙消雲散了吧,我也不想一直糾結在這上面,那只能是讓人不好過,但是,讓我和你好好的過日子,很抱歉,我現在做不到。”

“我不是要求你現在就同意,只是別随便說和離兩個字。就當時為趙水生和李梨花着想吧,如果是他們本人,相信一定不願意得到這樣的結果。”

李淑貞承認楚宣說得對,她占着李梨花的身體,就這麽輕易的和離了,那麽對李梨花本人還有她娘家的人,也是一種傷害。肆意妄為,也是不可取的。

等等,她怎麽有些被勸服的感覺?這樣很不好。

“你覺得李梨花生活在那種人家,就是對她好了?”李淑貞反問道。

幹的活不比別人少,可是天天就挨罵,有時候還要挨打,這種日子真的是對李梨花好嗎?

“那就分出去過。”楚宣道,“分出去了,只有我們兩個人過,也不會有人對我們說三道四了,廚房裏,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也不用天天被人罵。”

這個提議是很心動,她倒是不怕分出去了,楚宣對自己動手怎麽辦,她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除

非楚宣是自己不想活了,不然殺人償命,他也會死翹翹的。

人能活着,都不想死,尤其是死過一回的人,更是惜命,要不然,就憑這楚宣最開始迫切的想回去的想法,完全可以再通過死一回看能不能回去,畢竟他們能到這裏來,也是通過死亡才來到的。

“分出去?房子沒有,錢沒有,難道要喝西北風?”

“所以,當前,咱們就是想辦法私底下弄錢。”楚宣說道

☆、一無所有

楚宣對于趙婆子和老趙頭,根本就沒有什麽感情,絕對沒有說,現在是人家的兒子,就對人家必須孝順,如果是,那也是面上的。

尤其是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楚宣對這趙家的人更是厭惡。

李淑貞聽了楚宣的話,心道,這人還真是趁着頹廢的時候,想了不少事情,連私底下弄錢都想到了。她也想過私底下賺錢的。上輩子當貴婦,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出生就不要她操心銀錢的事兒,端的是錦衣玉食,後來成了皇後了,那更不用說了,雖然和皇上關系後來不怎麽樣,但是在吃穿用度上,她絕對不會差,畢竟後宮可是她管着的,那燕貴妃再受寵,也沒有管着後宮。

用的是極品的東西,可是現在要賺錢,她想了好長一段時間,也就是女紅還拿得出手了,應該說,是很拿得出手。

在閨中的時候,家裏給請了女紅師傅,那可是大夏很出名的繡娘,女紅的手藝,絕對是一等一的。

所以李淑貞的女紅手藝也很拿得出來。只是後來當了皇後,就很少動針線了。

現在還是可以拿出來用的。

只是,繡東西也需要本錢那,以前聽女紅師傅說,越是貴重的料子,繡出來的東西越值錢。當然,加上好的綉技,還能翻幾番。

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繡莊,如果有繡莊,可以去領些料子回來做,攢夠了本錢,再自己買料子做,那樣才能更賺錢,不然只能有個手工費。

“即使你想和離,那麽也得手上有錢了再說,不是嗎?你有了錢,就是回娘家,他們也不會說你什麽的。”人都是現實的,誰樂意養一個白吃白喝的?

也對,首先身上得有錢,如果現在和離了,那麽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就是想賺錢,也會很難。

“好吧,咱們現在就跟老友一樣,在一起住着吧。”從異世來的老友。

和這人再成為兩口子,她現在真的是不感興趣,人哪,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作為兩個相互傷害的人,目前這種相處方式,才是比較溫和的。

李家村離趙家莊有好幾十裏,他們兩個人走了半天才到,如果有馬車就好了,那樣就快很多。

得了,別想那麽美了,現在連個牛車都沒有,還馬車呢。

“梨花,你怎麽和姑爺這個時候回來了?”不過年不過節的,“你不會和你婆家吵架了吧。”

姑爺跟着,不像是和姑爺怄氣回來的。

李梨花的爹是個老童生,考了一輩子,也沒有考上秀才,把家裏折騰的夠嗆,就這樣,說話還是酸的很,動不動就拿讀書人自居,當年,李梨花許配給趙水生,李爹就嫌棄趙水生不是讀書人,很是看不上,不過最後倒是梨花娘答應了下來,李梨花才嫁過去的。

李梨花還有個哥哥李核桃,早已經娶妻,如今已經有了一兒一女,正因為只有一個兒子,所以李家不存在分家的事兒,大家都住在一起。

李核桃的媳婦陳水蓮,一看到李梨花和姑爺回來了,手上什麽都沒有帶,這臉就耷拉下來了。

“姑,你跟我們帶好吃的沒有?”李核桃的兒子和女兒跑過來,就問道。

哦,這個,貌似沒有,她以前從來都是讓總管太監賞賜給別人,逢年過節,或者是要安撫大臣,或者是哪家過生辰了等等,送東西給他們,也是一種榮耀。

現在被小孩子給問上頭了,真是讓人尴尬。

趙水生忙道:“石頭,拿着,自己去買東西去吧。”

趙水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文錢,直接給了石頭,石頭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兒,接過錢高興了。

陳水蓮的臉色才好看一些。

等進了屋,發現李爹是穩穩當當的坐着,雖然不想随便喊人爹,但是形勢比人強,“爹,我們回來了。”

讓趙水生喊,那真是為難他了,“岳父大人,我們叨擾了。”

趙水生這以文绉绉的,反而李爹臉色好了一些,他自诩是讀書人,就算是個老童生,也比一般的人強,誰家要寫信,或者記賬,還有過年的時候,寫對聯,這村裏的人都會找他幫忙,當然,別人也會送一些吃的用的東西。

讀書人不管是什麽時候,都是比較受人尊重的。

李爹撫了撫自己的山羊胡子,直接問道:“你們怎麽回來了?”

李核桃說:“爹,妹妹和妹夫想你們了,就回來了。”

陳水蓮暗地裏掐了李核桃的腰上的肉,這個憨貨,梨花帶着包裹回來的,那肯定是要住一段時間了,吃吃喝喝的不用花錢那,就是不花錢,也花糧食呢,這還是兩個人呢,男人吃的比女人都還多。

看這情況,不會是跟趙家的人鬧掰了吧,那住的時間更長了,她可不樂意這樣被人占便宜。

陳水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妹妹,走親戚就走親戚呗,幹啥還要帶這麽大的包裹,該不會是要在這裏長住吧,那可不行,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老是在娘家住着算怎麽回事兒?你侄女兒也要長大了,說出去,對她以後可不怎麽好,要我說,妹子你和妹夫還是回去吧,一家子,哪裏有不好說話的,你要是不敢,嫂子我親自送你回去,你看咋樣?”

陳水蓮這話說的,梨花的侄女兒秀兒,今年才兩歲呢,哪裏就影響到她了?

李核桃忙道:“你怎麽說話呢?”

“我怎麽說話,我說的難道不是那個道理?梨花,你也知道,我們家裏的情況是個啥情況,今年秋收收起來的糧食,交了稅,還不夠我們一家幾口吃的,我們正想辦法,多換點粗糧,這樣才不會餓肚子呢,要是有多的,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哪怕妹夫也一起住下都可以,可是,誰叫咱們人窮志短,你哥哥不願意做這個惡人,那我就來做,我得為石頭和秀兒着想,你當姑姑的,總不能看着你侄子和侄女兒吃不飽吧。你要是在這裏住上一兩天,嫂子我歡迎,可是你要是住的時間長了,那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好臉子。你沒有生過娃,不知道當娘的為了自己的娃,是啥事兒都幹的出來的。”

李核桃呵斥道:“說的啥話,我自己的妹子,還有妹夫,我就是管着他們,又有啥不可以的?你再說,小心我揍你!”

“好了,你們都甭說了,我倒是覺得核桃媳婦說的很有道理,梨花,你要是真的要長久住在這裏,就是爹也不會同意的。出嫁從夫,這是千百年來不變的道理,聖人曰,百善孝為先,若是真的和婆家有了矛盾,也不該使氣跑回來,那樣是很不妥當的,你們趕緊回去吧。爹這裏就不留你了。”

梨花娘很着急,可是她在家裏基本上是沒有發言權。

李淑貞沒有想到梨花的娘家竟然是這個情況,印象中,以前每次梨花回來,這李家的人對她都不錯的,難道就因為自己帶了個包裹,就形勢大不同了?

人家都趕人了,還在這裏幹什麽?

李淑貞和楚宣都是驕傲的人,被人這麽一擠對,哪裏還在這裏停留?

立馬轉身就走了,而且還走的很急。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婆家娘家都靠不住,他們現在身上可真是一點兒錢都沒有,這兩口子私房錢那是沒有的。

不對,剛才趙水生還拿出了一文錢呢,他不會自己有私房錢吧。

“你現在身上有多少錢?”李梨花問道。至于問他錢從哪裏來的,抱歉,她沒有那個閑工夫。

“還有二十文,這錢是趙水生一文一文的攢起來的。”攢了好幾年了,才這麽一點兒。在趙婆子的火眼金睛下,也是不容易啊。

“看來,今晚只能住在破廟裏去了。”她記得不遠處有一處破廟,真沒有想到,沒有最慘,只有更慘。現在連個栖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趙水生還是楚宣的時候,也出去微服過,那時候在外面露宿也會有,不過那是一種情趣,這可是實打實的連生存都包含在內了。

不過趙水生在外面的閱歷要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中女子強得多了。

“二十文,咱們還能去鎮上找個客棧住一晚上。在破廟裏住着,雖然省錢了,但是生病了,花的錢更多。”

李梨花一聽,立刻就跟着趙水生走了,現在沒有太醫,生病連個大夫都看不起,她可不想落到那個境地去。

這邊離鎮上還有段距離,得趕緊走,不然天黑了就不好了。

“梨花!”梨花娘從後面追趕了過來,然後給了梨花一個東西,“拿着吧,娘就只能給你這些了,你別怪你爹他們,咱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梨花娘也不等梨花反應過來,就又趕緊走了。

她看着手裏的東西,是一個包着的手絹,打開一開,裏面有十文錢,這個梨花,好歹有個娘是真心疼愛她的。

兩個人在天黑前趕到了鎮子上。

☆、生財之道

一共也就三十文錢,這在以前,他們估計都沒有見過這麽少的錢,但是卻是他們身上所有的錢。

鎮上的客棧就兩家,兩個人找了其中的一個,想要住上等房,可惜錢不夠,只能選了一個中等房。

不得不說,雖然他們現在是趙水生和李梨花了,可是骨子裏,還是沒有什麽節儉的意識。

等手上只剩下十文錢的時候,才明白,統共三十文錢,一下子住一晚上,就用了二十文,用了大半了。

簡直是奢侈啊。不要說,以前的時候,要住就把一個客棧全部包了,那些都是往事如煙了。屬于楚宣和李淑貞。

李梨花現在在心裏對自己說,你如今是李梨花了,別把那些奢侈的習慣帶過來,不然就會過了今天沒有明天了。

不過,好在中等房能提供熱水,對于在趙家不能好好洗澡的兩人來說,這絕對是一種享受啊。

兩個人分別洗了個熱水澡,趙水生還出去買了吃的,只是幾個餡餅,不是光禿禿的饅頭,但是這都比在趙家吃的要好的多了。

被壓迫的慘了,現在吃個餡餅就覺得很不錯了。

吃飽了,洗澡了,但是情況還是很嚴峻,不說別的,就為了怎麽把家分出去,就是個問題。

一沒有錢,二是,不管是現在的周朝,還是以前的大夏,孝道都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是父母提出來分家,你要是鬧着要分家,絕對會被人戳脊梁骨,然後以後別在附近生活了。

目前,他們還沒有那個能力離開這個地方,所以首先得要老趙頭和趙婆子同意了。

趙水生說道:“我在趙家莊也打聽了,莊子裏,也有一部分,是父母在,都分了家的。倒不是非要父母在,不分家。”趙水生不打無準備的仗,既然說了要分開過,覺得是有預備的。

“我們這次一出去,如果時間長了,相信趙家兩個老的,絕對對我們大有不滿,趙家老大兩口子,我看,也會讓那老兩口把我們分出去的,畢竟我這個人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只能拖累了他們。”

所以把趙水生這樣的人給分出去,對趙家老大兩口子,是利大于弊的。加上這次趙水生和李梨花犯了這麽大的錯誤,就是要分出去,給的東西,也少的可憐,這麽好的機會,那何翠姑不抓住,那就奇怪了。

這人雖然成了趙水生,可是心思還是這麽缜密,上輩子如果她不是豁出去了,和他同歸于盡,估計就弄不死他。

李梨花說道:“不管了,就是淨身出戶,我也要分家。”

實在是在那個家裏,連漱口,都只能是用水,幸虧她這個身體還比較年輕,牙齒還是白的,真的等成了一口黃牙,她絕對會惡心的吃不下去飯去。

都說眼不見為淨,她已經盡量的不去講究什麽幹淨了,可是至少要把自己弄得幹幹淨淨吧。

就為了每天能洗澡,每天能用青鹽刷牙,她豁出去了。

算來算去,他們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要賺錢,有了錢,別的才好說。

趙水生道:“剛才和客棧的掌櫃的打聽了,這鎮子上有個書店,我明天去看一看。”

李梨花說道:“手頭上就這麽幾文錢了,你還想買書?”一本書也得好多錢吧。記得好像是幾兩銀子的?具體價錢她不太清楚,這些買東西的,自然有采買的人,哪裏用的着她 ?

“只是去書店看看,咱們要想在這個世道活下去,首先得了解這個周朝的律法,然後才好說事兒。”

李梨花道:“普通老百姓,誰會在乎這個法律,就這趙家莊,有了矛盾,也是請了村裏有名望的人出來解決問題,誰也不樂意去衙門,如果律法管用的話,為什麽這民間還有私設公堂的?”

“我的意思是,了解了這周朝的律法,然後才不是一點兒都不懂。”作為帝王,了解一個朝代的律法,也能從這些律法中,找到生存之道,并不一定是要打官司的時候用的。

“最起碼,我們不會因為不明白,而莫名其妙的卷入到官司中去。另外,去了書店,我想問一問,能不能有抄書的行當,到時候也能賺錢。”

李梨花聽了,說道:“如果真要抄書,還是我去,因為就我所知,趙水生是不識字的,而李梨花,因為有個老童生的父親,她會寫字,也合情合理。”

真要趙水生這個不識字的去抄書,那就太奇怪了。

趙水生聽了郁悶,現在這個趙水生,打架打不過自己的妻子,連寫字都沒有自己的妻子強,完全是個廢物啊。

難道真的要讓妻子養活自己,那絕對不是趙水生願意的。

如果李梨花知道了趙水生所想,肯定會譏笑,她可不是要養活這趙水生,只不過現在兩個人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要先渡過這個難關才是。

李梨花的娘家是那副德行,真要和離了,估計是從趙家這個狼窩掉到了李家這個虎窩。

倒是李梨花的娘還關心一些她,但是明顯的梨花娘是說話不管用的。一家之主梨花爹一看就是讀書讀迂腐了,估計她要是提出和離,那邊絕對能立刻不認了自己這個女兒。

加上還有個嫌棄自己的大嫂,回李家更是不自在了。

果然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兩個人都為錢在操心。

“不管了,明天去繡鋪問一問,能不能做些針線活兒。”李梨花煩躁的說道。

趙水生立刻說道:“不行,你不能去做。”讓自己的妻子做這種針線活兒,他還是不是男人了?

“你管我?”李梨花如何不知道趙水生的想法,就是男人在外面賺家業,女人在屋裏相夫教子。

“再想一想,你自己的身份吧。別還想跟以前一樣,管着人!”

當皇帝的說一不二,可惜現在他只是個普通的農夫,投胎是個技術活,上輩子他投胎投的好,所以高高在上,可惜這輩子,就是個農人的兒子,而種田漢的妻子,誰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而且,從成了李梨花以後,她雖然有各種不容易,比如這幹淨方面,是沒法講究,可是比以前不知道要自由多少。

從前還是千金大小姐的時候,各種規矩,看見的天也就是那四方天,出門也是參加別人家的宴會,然後進了宮,就是更大的一個四方天了,連娘家都回不了了,為了各種女人争鬥,完全是被迫的活成了那樣。

如今這個李梨花,雖然沒有錢,長得也沒有李淑貞好看,可是她能随便出了大門口,也能和人大聲吵架,如果有可能,連打架都成。

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

過去的榮華富貴是家族給的,如今可以憑着自己的本事,把日子過的紅火,為什麽不呢?

她現在幹活兒比趙水生強,手裏還有做女紅的手藝,想一想趙水生的憋氣,就覺得心情很爽。

不要說她幸災樂禍,實在是上輩子,一直是她在憋屈。

趙水生也被噎的不行,他肯定憋氣,但是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做針線對眼睛不好。”明明是為她着想,怎麽就這還這麽氣人?

難道真是上輩子欠她的?可是上輩子,明明是,算了,不說這個了,少想些上輩子的事兒。

“咱們好好說話,你也不要使氣,我說去抄書,可以跟人說,我是跟你學的,既然要在這裏過日子,我也得出力。”

“明明是你覺得女子就該呆在家裏,我也和你好好的說話,咱們現在的情況,統共身上就只有這幾文錢,我會刺繡,想來,這鎮上能超過我手藝的沒有幾個吧。既然有這個本事,為什麽不拿出來?非要讓我什麽都不做?你知道不知道,我自己賺了錢,我就更有底氣,而不是別人賺了錢,我用着還覺得受了別人的恩惠。你要去抄書,我也不反對了,争執這些,也沒有意思。咱們有本事,就使出來吧。”

李梨花也覺得自己的脾氣有些大,這樣很不好,說好了,要把過去忘記。只是人到底是人,不容易那麽忘了以前的事兒。她覺得自己以後要多注意一些。

兩個人算是達成了共識,第二天就退了房,不退房,也沒有錢付了。

他們商量,先去書鋪,看看有沒有現抄書的,那樣可以得到現錢。

兩人都是在大夏的時候聽身邊的人說的。外面的貧寒學子賺錢這就是其中的一個。他們的字,肯

定是能拿得出手的。

其實兩人都有些擔心,萬一這周朝的字和大夏的不一樣,那麽豈不是他們兩個都成了睜眼瞎了?

“這也沒有關系,抄書主要是對着別的書直接抄的,這樣的事兒,我們不會錯的。”

從生下來一兩歲,就開始描紅,哪怕它是象形文字,也能寫的很好。

書店的老板看見這一對小夫妻,看着也不像是能看書的。

“什麽?你們想抄書?”書店老板聽了想笑,“可別跟我開玩笑了,我這書店,是有抄書的,可是也不是誰都能來做這份活兒的,筆紙墨都需要錢,浪費了都是要人賠的,且我這書抄了,都是要賣的,上面不能有墨點,你們可別來搗亂了。”

到時候弄壞了賠不起,他還得折騰。

李梨花聽了說道:“老板,你還沒有試過,怎麽就知道我們不行呢?我爹也是童生,我小時候也跟着爹寫字,好不好的,您拿點不用的廢紙,讓我們試一試,不就成了?如果不好,我們絕對不說什麽的。也耽誤不了你多少功夫。”

☆、轉機

書店老板一聽,更是好笑了,既然這兩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那就試一試?反正跟這村婦說的一樣,頂多就是浪費一點兒廢紙。

要是真是自己看走了眼,這兩人能寫,那麽寫出一本書來,自己拿到縣城去賣,也是好幾十倍的利。

鎮上讀書人少,所以來抄書的人也少,對于書店老板來說,抄書的人越多,他賺的越多。

“成,那我就看看,你們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店老板讓人送來了筆墨和紙,“你們二位是都會寫?”

趙水生道:“我先來,老板看,如果合适,咱們再說。”

李梨花沒有多說的,要論字,還是他在行。

趙水生心裏也感慨,上輩子用來批折子的字,如今是來抄書賺錢的。不過他沒有感慨多久,就提筆寫了下來,好在剛才看了書鋪的字,和大夏是一樣的,就不怕寫錯字了。

“好!”書店老板笑道:“你這字還能看得過去。”

當然不能說很好,要說很好了,給的價錢就高了,所以書店老板只會這樣說。

李梨花哪裏不知道,立刻說道:“老板,這次還叫能看得過去,我看比這書上的都要好很多吧。”

書店老板笑着說道:“這位小婦人,就是字寫的再好,不是名家,也不值錢,這樣吧,你們寫一本書,我給八十文如何?這裏,我還要出筆墨紙硯,這些要用的錢可是要很多的。”

他看這兩口子,身上的衣服是粗布,一點兒也不好,肯定是沒有能力買紙筆的,想要賺錢,只能是同意這個價錢。

要說從根本上,兩個人都不是會談價錢的主兒,可是,“老板,八十文太少了吧,”李梨花說道,反正她現在就是給農婦,跟人講價錢,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您這一本書都要賣好幾兩銀子吧。”

“我這書要賣,也是要用本錢的,不說給你們這抄書的工錢,你看我這鋪子,租的需要租金吧,還有這筆墨紙硯,一副都十幾兩銀子,另外,我要把書賣出去,都得費功夫,更不用說,賣不出去,我得都堆在這裏,所以八十文,根本就不少了。”

要說做生意,他們兩個哪裏是人家做老板的人的對手?能硬着頭皮和人談價錢,都已經是這兩人的極限了,趙水生根本就沒有讨價還價,實在是無法開口。

所以,要說适應性,絕對是李梨花比趙水生要強一些。

他們也急着用錢,今天這幾文錢,吃包子就沒有了,晚上還不知道住在哪裏,所以這八十文,真的是救命錢了。

于是,和書鋪老板的戰争,是以他們兩個人落敗為結束。

一本書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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