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算計
正月十五很快就過去了。鎮上的擺攤子的也多了起來。
特別是十五這天晚上,一直擺到子時都還沒有散去。
李梨花和趙水生兩個人還過去看了一番,雖然和他們看過的比起來,不算熱鬧和隆重,可是卻也有些趣味。
趙春花那個事兒,還是何田自己去了老丈人家裏,跪着求饒,才算是結束。
趙春花不是想真的離了何田,所以男人已經下跪了,求饒了,她面子上得了滿足,就跟着何田回家去了。
不然,她回了娘家,也沒有什麽好處。
不過,趙春花把所有的怨恨都怪在了張寡婦身上。
男人犯了錯,都是女人的問題,這個好像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一樣。
正月十五一過,裏正趙四爺那邊也托人帶來了信,因為春天到了,要有徭役,縣裏到了春天,要安排人去做活兒,這些活兒,包括,修河堤,挖溝渠,還有給衙門裏修補,另外,加固城牆等等,這些都需要平頭百姓出工。
當然,如果你不想出工,也可以,你可以拿錢出來。
每個戶籍的人家,要出一個男勞力。
趙水生和李梨花已經分出來了,單獨成了一戶,所以,他們這邊也要出一個男勞力,那只能是趙水生了。
所以,一般的人家,只要不是關系鬧得不像話,是不希望分家的,分家了,就意味着要多出勞力服徭役,那是一種浪費。
對于官府的人來說,戶籍越多越好,相對的,多出一個戶籍,那就多出一份賦稅,不管是哪一方面的賦稅。
趙水生這個身板,真的讓他去出工,估計去了也是吃苦的命。
所以,聽到可以用錢來代替徭役,他們就決定出錢了。
也不管趙家那邊聽見了,會有什麽想法。
都已經分家這麽久了,他們有法子賺到錢,那也是他們該得的,現在他們出錢免了徭役,也不是偷搶來的,幹什麽還不能呢?
非要為了放着趙家那邊,而讓趙水生去服徭役,到時候,身體弄壞了,那是得不償失。
有那服徭役的功夫,還不如多賺些錢呢。
問了趙四爺,趙四爺說,一戶需要交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怪不得大家大部分都出人呢,實在是一兩銀子,在鄉下賺出來很不容易。
有的人,一年都賺不到一兩銀子。
所以出工的人占多數了。
但是,李梨花卻舍得出這個錢,因為她以前還聽人說過,服徭役的時候,還有監工的,如果做的不好,或者慢了,這些監工很可能就一鞭子抽在身上。
趙水生被一鞭子抽了,那得了?說不定會幹出什麽事兒來,或者直接就病了,人一生病,花的錢,都不止一兩銀子。
這錢該出!
那邊,何翠姑想着老二兩口子這下子可怎麽辦那,就趙水生那個樣子,去服徭役,能活着回來,都是個問題。
要是萬一趙水生不在了,那老二兩口子的東西,還不是就落在了她的手裏?
她想的是很好,但是卻聽說,老二兩口子竟然出了一兩銀子的錢,人都不去了。
她一聽就不好了,這才分家多久啊,竟然能拿出一兩銀子來免了徭役。
何翠姑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這次她沒有咋咋呼呼的去跟趙婆子說,因為上次也是聽說老二兩口子在鎮上有房子,就調撥了一下,然後跟着去鬧了,結果吃了一個大虧。
何翠姑心道,該不是那個女老板給出的吧,如果真是這樣,那老二肯定是入了那女老板的眼了,說不定都有什麽首尾了。
啧啧,一個大男人,靠這個養家,還真是讓人瞧不起!
只是她心裏這抓心撓肺的,那些錢為什麽就不是她的,如果能拿出來給她家用就好了。
何翠姑心道,這事兒,估計李梨花那人不知道,老二看那樣子,還想和那李梨花過日子,不如找到老二,跟他說說,也好從中弄些錢才是。
何翠姑打的是想敲詐趙水生的主意,不給她點好處,她就把趙水生和那女老板的事兒,告訴李梨花。
何翠姑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
只是她一個人去,也不合适。
何翠姑想了想,找了個理由回娘家去了。
她想找個人陪着她,反正這事兒是有好處的,跟着去,也不吃虧。免得那趙水生惱羞成怒了,把她給揍一頓,那可就不好了。
“你怎麽也在這裏?”何翠姑看着張寡婦在自己家裏,這臉就一放。
上次在何家村的事兒,可真是丢人,誰家有個這樣的表姐,那不丢人才怪。
她還有臉過自己家裏來,何翠姑恨不得把人給趕走。
可是她嫂子卻很熱情的把張寡婦給叫進了門,因為張寡婦過來,是帶了好東西的。
人張寡婦的名聲雖然不好聽,可是身上也有幾個錢,吃的穿的都比他們好。何翠姑的嫂子,就是看在那些東西的份上,也會讓人進門的。
張寡婦上前一步,笑着對何翠姑說道:“翠姑啊,過年的事兒,那也怨不着我啊,是你那妹夫自己不檢點,我總不能把人的腿給綁着把,再說句實話,也是你那姑子自己管不住男人,怎麽着也怨不了我啊,我啥都沒有做呢。”
張寡婦說着,給了何翠姑一包點心,“拿着,回去給孩子們吃。甭客氣。”
人家把東西都給了何翠姑了,何翠姑也不會還給扔了,何況,張寡婦說的也很對,小時候何翠姑還羨慕張寡婦長得好看,到時候能嫁到好人家裏去享福呢。
後來,別人都說她跟富家公子私奔去了,到時候也是過好日子,可是最後卻是灰溜溜的回來了。
但是人家從來沒有過什麽苦日子。
這一點,何翠姑還是很羨慕的,要不是何翠姑長得不怎麽樣,沒有人看得上,她說不定也向往這樣的生活呢。
“唉,你不生表姐我的氣就好,我知道那趙春花是你家姑子,我也不會看上那樣的男人啊,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而起,那何田長的那個樣子,家裏還沒有錢,她看得上才怪。
張寡婦和何翠姑很快就消除了隔閡,很快就說到了一塊兒去。
張寡婦問道:“翠姑啊,你這個時候回來,是不是有啥事兒啊,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着你呢,不說別的,我認識的人多。就是幫你打聽打聽,也是好的。”
何翠姑聽着,心裏一動,這張寡婦認識的人也是多,手裏也有人脈,不然她一個寡婦,能在何家村過的那麽滋潤?
何翠姑想了想,就抱怨着說道:“唉,說起來,我這心裏也難受,表姐又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說說,去年的時候,我那二弟和二弟妹,就光着屁股分出去了,我公 公婆婆不待見他們,分的東西也少,連房子都沒有一間,結果,人家竟然在鎮上住起了房子,比在我們家裏還自在。我和婆婆找上門,想問問情況,結果才知道這老 二兩口子竟然攀上了一個女老板,所以女老板才會把那房子給他們住。”
何翠姑不屑的說道:“你說平白無故的,人家幹啥給他們住那麽好的房子?我啊,總覺得不對勁兒,那女老板該不是起了什麽龌蹉的心思吧。”
張寡婦這方面懂得多,一聽就知道何翠姑說的是什麽意思。
“喲,該不會是那女老板看上了你家二弟吧,你家二弟長得不錯,說不定真有可能。”
何翠姑如同見到了知己一樣,立刻就興奮的說道:“表姐,你說說,我這想法不是胡亂猜的吧,我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兒,還有這次要服徭役了,那老二兩口子 一下子就拿出了一兩銀子交了出去,我就不信他們能那麽短的時間,就賺到那麽多錢,還不是因為那個女老板,哼,要真是這樣,家裏公婆可饒不了他們!”
張寡婦聽了忙說道:“翠姑,這事兒,可不能亂說,它得去好好查查才是,我聽你的話的意思,那女老板還是有些本事的,萬一咱們随便說了,還沒有證據,人家說不定就要算計到你頭上去了,到時候你說吃不了兜着走!”
何翠姑就是怕那個女老板那,所以才道:“表姐你說的對,只是我這個當嫂子的,為我二弟妹着急啊,我那二弟要真是這樣,可就太對不起人了,我想着,找到我二弟去說一說他,免得他再犯錯。”
張寡婦心裏嗤笑,想訛人還說的這麽好聽,不過,這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