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産?真真假假

見聽竹和雲溪并不多說什麽,只是沉默地跟在身後,沈夕瑤覺得很滿意,如今她們身在後宮,一步走錯丢的就是性命,如今她需要的不僅僅是奴才的忠心,更是奴才的腦子,有腦子有忠心再加上管住自己的嘴巴,這是最好的。

到達阮明宮的時候太醫已經診斷完了,孩子自是沒有留住。沈夕瑤規規矩矩地對着皇後和各個高位妃子行了個禮,見皇後并沒有跟自己說話的心思只是揮了揮手,就自覺地退到一邊,站在金良儀和倪才人身旁。她心裏也猜測過這個孩子保不下,不過這麽早掉還是在麗貴妃的看護下掉的,還是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顧良儀在這個時候,摔倒在麗貴妃殿門之前,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可若是故意的,她又能得到什麽?這個舉動可算不得聰明,顧奉安一事,只怕顧家還有些忙碌畢竟顧二老爺在家族地位也不低,如今顧良儀一事只怕更會雪上加霜。

“皇上駕到。”沒等沈夕瑤想明白,外面就有太監傳報。

謹宣帝并沒有進顧良儀所在的偏殿。皇後是比皇帝更早得到消息的,所以自然是早就守着了,謹宣帝扶起給自己行禮的皇後直徑走進阮明宮的正殿。

“說說吧,這又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朕還不足三個月的孩子怎麽就被驚了?怎麽就沒了?”謹宣帝的心情不好是顯而易見的,所以并沒有拿起宮人送來的茶杯。其實他也說不清楚此時自己的心情,那個孩子本就是一場笑話,可為何心裏還是有些期待?

今日的天并不好,霧霭霭的,如今更是天色昏黃,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皇後和麗貴妃各自在皇上坐下後落座,而皇帝也沒有什麽心思一一安頓衆人,只是轉頭看向皇後,意思十分明白,想讓皇後回答。

皇後看了一眼麗貴妃,心裏有些拿不準,她自然知道皇上處置了顧奉安,也看出來了,皇上似乎并不看重這個孩子,只是如今麗貴妃安穩坐在一邊,她還真不無法确定能不能拉貴妃下水。

“其實臣妾也是剛剛得到消息,不過似乎是阮明宮的宮女伺候不夠得力,明知道顧良儀身體有恙,卻不知道規勸,任由顧良儀出門。恰恰在貴妃妹妹殿門前請安的時候,滑到摔了一下。”皇後語氣中帶了焦急,但措辭依舊是不偏不倚,說的極有信服力。

沈夕瑤瞧瞧打量了一眼麗貴妃,顧良儀這次小産定然會牽扯到她,卻不知她會如何應對。只見麗貴妃面上的表情并沒有那麽慌張和焦急,不像是擔憂,更像是諷刺。愣了一下,沈夕瑤覺得有些奇怪,麗貴妃能多年身居高位榮寵在身,跟其身後的勢力有關,但這樣的人往往不可能沒有眼色心機,如今又怎麽可能有如此神色?難道是嫉妒自己堂妹有了身孕,可這也十分牽強啊,若是嫉妒堂妹有了身孕,那前些時候她的極力保護又有什麽意思?

謹宣帝并不看麗貴妃,直到皇後問話,麗貴妃才起身跪下,說:“臣妾也不知具體是怎麽回事,只是聽得消息的時候妹妹依然摔倒,臣妾顧不得多問就直接傳了太醫。如今伺候妹妹的宮女都在外面被看守着。”

謹宣帝深深望了麗貴妃一眼,看不出喜怒來,許久才開口:“讓人帶了那些奴才進來。”

四個宮女被帶上來,發髻都亂了,想來剛剛也是經歷了一陣忙亂,如今見到天子,更是吓得發抖,皇家子嗣在她們的照看下出了岔子,哪還有什麽活命的機會。只是不停地磕頭求着饒命。

被吵煩了,謹宣帝直接把四腳紅木桌上的茶杯甩到地上。李明德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上前一步厲聲呵斥:“都不要命了,敢在禦前喧鬧!”說着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太監,意思是若再有人吵鬧直接堵了嘴,萬不能惹的萬歲爺不高興。

幾個人如今是不嚷了,一個個額頭貼地等着皇上的發落。

“各自都說說是怎麽回事?”

幾個人依次說了當時的情況,原來顧良儀說在屋裏呆着悶的很,想要出去走走,想到之前太醫說過孕婦多走走也有好處,幾個宮人也沒有多做規勸。誰知走到院子裏時,顧良儀說想要去看看麗貴妃,衆人自然不敢攔着,一來二人是姐妹,二來誰都知道顧良儀是靠着麗貴妃護着的,如今她要出門自然該給貴妃請安。誰知剛到殿門後,只上了兩個臺階,扶着顧良儀的宮女就覺得主子步子不穩,還沒等兩人扶好,主子就摔下了臺階,當場見紅。

就在衆人以為皇上會将事情歸為意外的時候,突然顧良儀身邊一個大宮女貿然闖出,撲跪在地上,大聲喊道:“是奴婢的錯,剛剛扶着主子上臺階的時候是奴婢不下心滑了腳,連累了主子,跟貴妃娘娘毫無關系。一切皆為奴婢的錯。”

謹宣帝一拍桌子,皺眉才要開口,就見這個大宮女轉頭看向麗貴妃,含淚說道:“貴妃娘娘仁厚,是奴婢連累娘娘了。”話音剛落,人卻起身迅速撞向尖銳的木幾角,甚至木幾之上擺放着的大花瓶也受了外力晃了幾下砸向那宮女,之後宮女額頭冒血在碎了的瓷片中沒了聲息。

這出來的太快,根本讓人猝不及防,過了須臾,謹宣帝才讓人将屍體拖下去,皺眉說道:“如此伎倆竟然也好意思拿出來,好一個忠心的宮女,好一個感恩貴妃的宮女,臨死前還要挑出貴妃有害人的意思。”

這一出,謹宣帝根本沒想到,如此顯而易見的栽贓,倒是讓人……惱火。看向麗貴妃的眼光越發深邃,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自己的愛妃呢。

謹宣帝起身,冷肅道:“麗貴妃是朕親自選取的貴妃,德容言功皆為楷模,朕自是信晚晚的。”說着扶起麗貴妃送至皇後下首落座,“別想找替罪羊,朕要的是真相。”

他的語調冷冽速急,看向皇後時已有了惱火。皇後自然也明白,那宮女言語間确實有問題,只是看皇上如今的神色,只怕是要力保麗貴妃的。想到那聲晚晚,皇後心中滿是苦澀,只怕在這整個後宮,也只有麗貴妃是哪裏都合他的意的。

沈夕瑤心裏嗤笑一聲,這皇帝還真會給人拉仇恨值呢,這一聲信晚晚也不知捅了多少人的心窩子,只是面上還是不漏分毫情緒。

近一個多月,後宮并無大事發生,就是撚酸吃醋的場景都少了許多,因着前朝事務繁忙,謹宣帝不曾多問顧良儀的情況,只說讓皇後按着規矩看着辦,而在皇後的高壓之下,後宮衆人雖有心思卻也不敢妄動。畢竟如今皇後和皇上都盯着後宮衆人呢,皇後可還缺個頂罪羊給顧良儀的孩子償命呢。不過只有身在高位那幾個心裏才明白,這查與不查其實根本不重要,這件事最後還是得不了了之。

在這個讓皇上鬧心的時候,謹宣帝又翻着兩次沈夕瑤的牌子,雖說第一次被阮明宮的人請走了,但到底嘉良儀還是入了皇上的眼。

後宮裏的女人心思不一,但無論心裏是不是滋味,都不敢表現出來。沈夕瑤也明白自己在這個時候冒出來是招人眼一些,但比起麗貴妃、陳婉儀和倩貴嫔來還是沒得比的,所以她并不擔心自己成為出頭鳥,自己如今高位妃子不屑動手,低位的嫔妃又不敢在這個時候對上自己,也算是不錯了。

昨晚皇帝也不知怎麽的,動作上收斂了很多,不知是在別處宮裏做的太多力不從心還是有什麽心事,要過一次過後,竟然摟着沈夕瑤純聊了一晚,直到亥時才離開。不過她卻不知道,謹宣帝是在親吻她的那一刻,看到她迷迷瞪瞪的純善純善的眼神突然莫名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暖意和溫馨。

由于睡得還算是按時,沈夕瑤今日也是起的不晚的,所以請安的時間倒比往日早了一刻鐘。到了景陽宮,只有德妃和淑妃還有章昭容和兩個并不出衆的妃嫔到了。

給皇後請了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嘉良儀昨夜伺候皇上辛苦了,怎麽今天早早就來了?”皇後見半夏讓宮女給嘉良儀上了茶,溫和地扭頭說道,“可要顧着自個的身子,這秋日依然天寒,早上間出來可得讓人伺候好。”

“回娘娘的話,妾今日起的早了些,便想着早點過來跟各位娘娘說會子話,”似是帶了些不好意思,沈夕瑤擡頭笑笑,極快地開口,“聽竹和雲溪照顧妾很好。”

點點頭,皇後也不多說,沈夕瑤現在是良儀位份,就算有了封號也不夠格日日來請安,所以她也只是面上關心一下罷了。

德妃長得并不豔麗,加上也是大家出身,自內而外有一種大家氣質,但并不讓人覺得很親切。反倒是淑妃,給人一種容易相處的溫和感覺,讓人瞧了就會覺得是個心慈親切的。

“皇後娘娘,瞧着嘉良儀也是個可心的,妾看着也是喜歡的呢。”德妃笑意盈盈地看向沈夕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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