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戲志才在軍中很受尊重,即便他不像顧祁那樣經常出去和士兵接觸。
煮茶品茗,飲酒讀書,這便是戲志才一天的主要生活了,顧祁找到了新玩具(軍醫大爺和士兵們),教軍醫大爺教的正開心,也有幾日沒有同他暢飲一番了。
想着顧祁這些天做的事情,戲志才心裏隐隐有些感覺,若是張文遠主動開口要錦書留下,這孩子估計就真的留在這兒了!
戲志才和顧祁的情況不太一樣,他是大名鼎鼎的文人,在軍中什麽都不敢也能直接達到尊敬的聲望,戲先生只是暫時留在軍中,這時讓他主動出謀劃策那是不可能的,不過,被動的話還是有些希望的。
張遼無事時便會到這裏和戲志才顧祁聊聊,美名曰談心,不管怎麽說,先打好關系是沒有壞處的。
文人在這個時代的地位很高,名聲打出來的文人更是如此,像郭嘉那樣,即便在家中不出門,依舊有人上門去請,不止如此,還得慣着他的臭脾氣。
歷史上的郭嘉在被荀彧推薦出山時甚至得到了曹操的十裏相迎,自然,郭嘉是完全值得被這麽對待,因為他們倆的會面帶來的影響絲毫不亞于劉備諸葛亮的隆中對。
因此,在戲先生就在身邊的時候就着手打好關系,近水樓臺先得月,萬一成功了呢?
對于自己之前的明智做法,張遼覺得再合适不過了,沒看到現在就用上了嗎,看在之前相談甚歡以及在軍中這些天的實地考察的份上,說不定戲先生直接就同意留下來了,畢竟他張文遠帶的兵,即便是新兵,也不是外面那些歪瓜裂棗比得了的!
戲志才看着眼前明顯沒有做過招攬人這種活計的倆人微笑不語,看這語出驚人的兩個人接下來還能怎麽說。
之前和張遼接觸良多,戲志才對這個年輕小将的性子也算是有所了解,若是說留下也并非不可以,他對曹軍本就不是太執着,之前文若來信正在治理軍紀,卻效果不佳,而張文遠的兵自己也是看在眼裏。
原本錦書就不想和自己一起前去曹營,留在張遼的軍隊之中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假以時日若是這些人成長起來,僅以呂奉先高伏義加上張文遠的武力便不可小觑,若是再有謀士出謀劃策,只要主公不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或者剛愎自用……想到這裏,戲志才忽然意識到,呂布雖說不到剛愎自用這個程度,但也絕對好不到那兒去!
“将軍勇武冠絕天下,若得先生相助,豈不如虎添翼……”
張遼一本正經的勸說戲志才,雖說将軍在謀略方面上不如別人,但是可以在武力上補回來……吧?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們家将軍有一點是是其他人絕對比不了的,那便是一旦交付了信任,那好吧,你就使勁作吧,只要不把自己作死,不在正事上磨蹭,将軍絕對不會有什麽異議,因為……他們将軍自己每天都作的沒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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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這得瞞着,怎麽能把将軍的真實面目說出來呢,萬一把戲先生吓走了怎麽辦?
一本正經的将呂布誇的上天,站在一旁還未開口的高順表示,他已經快不認識他們家将軍了,原來在文遠心中将軍那麽好,一會兒定要去和将軍說說……
又是一番轟炸,張遼覺的說的差不多了,然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戲志才,“所以,先生,留下吧!”
戲志才笑着看了一眼張遼,而後看向一邊的高順,“伏義将軍有什麽想說的?”
“先生,吾等誠心請先生出仕!”真心實意的對戲志才行了一禮,高順接着道,“不瞞先生說,現下軍中除卻順和文遠,并無有謀才之人,若是先生肯留下,吾等必将誓死守衛,且将軍武藝超群,現下被委任徐州牧,徐州治理需要人才,将軍求賢若渴,還望先生好好考量一番!”
在張遼将呂布一通誇獎許下待遇之後,高順換了個角度,不再強調留下将會如何如何,而是說現在軍中真的很需要戲先生留下,沒有人不希望被重用,而高順這麽說的意思更是比之剛剛張遼空口許下的待遇真實了不知多少,也更加誘人。
在揣摩人心之上,張遼還是稍稍有些遜色,畢竟還是年輕,但是,他和高順都不能頂替謀士在軍中的地位,一軍之中沒有撐起半邊天的謀士算怎麽回事!
然而,高順的話說完,戲志才和張遼都将重點放在了“現下被委任徐州牧”之上。
徐州?!
徐州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呂布這時候拿到徐州,若是能穩住根基,成事便大有所望啊!
和戲志才的若有所思不同,張文遠滿腦子想的都是是——不是不說嗎,這不,說漏嘴了吧哈哈哈!
不就是去徐州嗎,跟誰不認識路一樣……
便是高順此時不說,身為軍中大将也沒有不知道接下來的目的地的道理,不過是早是晚而已,所以,張文遠,你開心個什麽勁啊?
“文遠以為,奉先将軍待汝等如何?”戲志才目光微微閃爍,沒有表明自己的意向,反而開口問了張遼一個問題。
但從稱呼上看,便能看出戲志才對張遼和高順有所不同,一個“文遠”,一個“伏義将軍”,傻子也能聽出來區別。
但是,關系不錯在這裏也不頂用,沒看到戲先生絲毫不留情面的直接給他挖了個坑然後把人推下去了嗎!
張遼還年輕,智謀什麽的大多都用到了行軍打仗之上,對着私交甚好的戲先生,這小子的防備之心早就降到了最低,但是現在的戲先生可不一樣,還沒有将人勸到自己陣營之時,他們之間真的不能這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傻文遠,自認閱歷豐富的高順看着張遼,移開眼睛有種想扶額的沖動。
果然,還在沉浸在自己好運将接下來的行程套出來的傻寶寶張文遠想都沒想,對着戲志才又是将呂布一陣亂誇,看着戲志才臉上笑意越來越深,高順心中越來越不踏實,怎麽感覺身上這麽冷呢?
“伏義将軍也是這麽認為嗎?”
果然,目标指到自己身上了,高順表面依舊淡定,鎮定自若的看向戲志才,硬着頭皮表示自己認同張遼的話,“文遠之言真是順之心意!”
戲志才敲了敲桌子站了起來,“二位乃是武将,要知文臣與武将不同,且回吧!”
“先生!”
“先生!”
“文遠,忠且問你,這亂世之下,治世且有何法?”
“先生,亂世亂世,最重要的是活下來,而不是空談那些子治世之策!”
說完,張遼感覺自己說的有些沖了,便趕緊道歉,卻不想戲志才非但沒有絲毫怒意,反而笑眯眯的看了過來,“文遠去過錦書那兒了?”
“尚未來得及。”撓撓頭,張遼有些尴尬,解釋道,“只是之前和錦書先生交談,錦書先生道‘亂世之下,治已無益,必要之時,破而後立’,又言在這世道,保住性命才能更好的實現抱負,先生想,現如今,何處有我等這兒安全?”
戲志才揮揮手,親自起身将二人送出去,雖然依舊沒有答應要留下來,但是語氣也沒有之前的那般強硬,“像是錦書所言!”
莫名躺槍的顧祁表示,他當時的意思是你們這些當兵的要好好注意自己的小命,畢竟這時候沒有那麽多像他這樣的大夫,要是真的挨上幾刀幾箭那就真的救不會來了,想要建功立業,前提是将自己的小命保住。
将顧祁的話胡亂搬到這兒,沒想到還起到了意料之外的作用,張遼對着高順挑了挑眉,咱們好像還有戲。
而且,張遼心中冒出了一個好主意,戲先生對錦書先生向來言聽計從,若是他先将錦書先生留下來,戲先生是不是就能跟着留下來了,真真是好主意!
先不說戲志才在張遼高順來之前便對留在呂布帳下有所考量,若是呂布接下來真的不能讓戲志才滿意,便是能讓顧祁去說服他也是沒有用的。
高順又仔細想了想戲志才剛才說的話,文臣與武将不同,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将軍能做到戲先生要求的對待文臣的态度,戲先生便同意留下了?
如此想着,高順打定主意一會兒回去再和呂布商議一下,而張遼想的則是一會兒他們倆先去一趟顧祁的帳篷……啊啊啊啊啊将軍你在幹什麽?!!
張遼高順一臉驚悚,戲志才面無表情,三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隔壁帳篷中的倆人。
簡陋的帳篷敞開着,從外面一眼便能看到裏面,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高大武将卻偏偏端坐在其中,一旁跪坐的溫潤先生只露出了一個側臉,長長的黑發發尾松松的綁着,幾縷不聽話的頭發漏了下來,垂在前面,整個人都顯得溫潤可親,笑起來更是讓人如沐春風。
兩個完全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忽然這麽一起出現在眼前,這帶來的沖擊不是一般的強。
張遼:将軍高明,錦書先生與戲先生,能說服其一便可留下全部啊!
作者有話要說: 張遼高順(驚悚):将軍!!!你什麽時候到錦書先生那兒的?!
戲志才(咬牙切齒):從錦書那兒下手,心思倒是不少!
顧小祁(指着身旁的大狗狗):先生,這人找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