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姐姐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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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去不了，你們玩得開心點。”有氣無力地收拾着東西，紀天珞缺席了七仙女的活動。

“冬予會好的，你不要難過了……”宥欣擁抱着紀天珞，安慰着。

“嗯。我沒事兒，別擔心。”

背好包，揮揮手，獨自走向校門口。

“先去吃飯吧。”郁之玥轉頭望着副駕駛座位上的紀天珞，提議道。面對着如此脆弱無助的她，一向冷峻的他也不得不變得溫柔。

“嗯。”輕輕地應着，目光盯着車窗上自己隐隐可見的面容發呆。

看了一眼沒什麽生氣地紀天珞，郁之玥絞盡腦汁想說點什麽，最終還是發現語言太過蒼白，說不如不說。

清雅的港式餐廳，她咬着筷子，看着盤裏的菜發呆。

郁之玥不會問什麽“不好吃嗎”之類的話，他知道她只是沒胃口。現在已經好很多了，裴冬予剛出事那會，她守在裴冬予病床前一點東西都不願意吃，他幾乎要醫生給她注射營養劑。

她之前低估了8年不言不語之中默默積澱下來的感情啊。

“如果有一天我也昏迷不醒，你會不會也這麽擔心我？”郁之玥看着她，語氣中帶着些許的醋意和孩子氣。

紀天珞癟癟嘴，她不喜歡聽不吉利的話。“如果你敢學冬予，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說。

他淡淡地笑着，不做任何回答。

醫院。

紀天珞放下包，把花瓶裏枯萎的康乃馨換成新鮮的百合。

然後打盆水小心翼翼地擦着裴冬予的臉和手，細心得像在給擦拭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一般。

拿起今天的報紙，用溫和的聲音，給他細細地讀着報紙上的內容，新鮮的、有趣的、奇葩的……

打開裴冬予的手機，給他念他的朋友同學發來的祝福短信和慰問。

這些都是紀天珞每天的必修課。

“睡夠了沒啊……醒醒吧。”然後在病床邊坐着，陪着他，跟他講話。

他睡着，像天使一樣，安靜恬然。

“三個月了……你想睡到什麽時候啊。你知道麽？你不跟我怄氣了，不跟我吵架了，不理我了我才知道有個弟弟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以前就算我們老死不相往來，我也會很安心地知道我對面的房間有一個你，也許在寫作業也許在打游戲也許在泡妞的你……可是現在啊，你房間空空的，我看着就覺得好難過。所以，你可以醒了……”

百合安靜地送出香味，萦繞在整個房間。

“以後啊，我都聽你的好不好，不天黑了回家，每天做炸醬面給你吃，陪你看電視，給你送晚安牛奶。好不好？只要你醒來。”她看着他，淡淡地微笑着。

“真的麽？”

紀天珞瞪着眼睛，詫異地看着那張眯着眼睛，帶着病态的笑容的臉。

“姐姐說的是真的麽？”他又問，聲音有些喑啞。

“醒了？醒了！冬予你醒了！”紀天珞激動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抹掉眼淚，彎下腰緊緊地抱着裴冬予。

“放……開！放開我！勒死了！”他不滿地掙紮，伸手推開她。

“哦，對不起，我太開心了。”她抱歉地笑着，伸手再去捏捏他的臉。

“姐姐你是誰啊？”理了理頭發，疑惑地問。

“裝失憶是吧？別玩了，一點都不好玩。”紀天珞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還有，我呢？我是誰？”他問，表情嚴肅認真。

紀天珞看着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轉身出門叫醫生。

失，憶。

多讓人糾結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