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終章
“那就一起死好了。”見易木仍然不說話,岳連華啞着嗓子,大聲的笑了起來,蒼涼。山窮水盡的不甘和放縱。
岳連華騰出雙手呼了一大口氣,将易木使勁了往旁邊拂開,易木拉着細絲的手終于是拉不住了,她的手心一樣是深可見骨的兩道細痕。但是她如幼狼一樣的眼睛卻是沒有半分妥協的意味。
“你才多大?嗯?17?18?”岳連華只能站起半個身子,易木躺在地上,油煙味已經很濃了,都知道這是什麽的标志,或許易木真的是要和岳連華,她的第一個任務死在一起了。
“易木!”君玉的聲音裏有着要失去最重要的人一樣的痛呼。躺在地上的易木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時候,但似乎又是什麽都沒想到。
岳連華看了易木一眼,雙手插在她的腋下不知道是要做什麽,易木扭身反抗。“怎麽看你都像一個孩子?”岳連華不知道多不怕死似的,還是什麽都不在乎似的竟然還能笑的很天高地闊。
“放開!”易木終于是對岳連華開口了。“沒想到竟然是你,怎麽第一次見就有肌膚之親了,現在倒冷淡這麽多?”
岳連華好不容易才把易木扶起來,自己也有些跌跌晃晃的,出現在衆人的眼中,現在所有人裏面,笑得最歡的人是他自己。
看到易木傷痕累累,唯有一對眸子依然清湛,君玉簡直就想直接沖過去,“岳連華,你放開他。”
“怎麽,你們起內讧了?是一起對付我的吧?可惜呀!韓越淮!”
“多謝你還送個女人來陪我了!”
聽到這句話,韓越淮的眸子完全暗了,身邊的人立馬加快了速度,油和火藥。
“韓越淮!你敢!”立馬兩邊的人劍拔弩張。但是君玉知道最重要的是易木。
岳連華在易木耳邊似乎在說着什麽,但是易木眼睛卻沒有看任何一個人,因為下一秒,岳連華就一臉痛苦的彎了身子,易木的手拔出那把插進岳連華腹的小刀,手上帶出一串血珠濺在兩人的臉上,眼睛也沒眨一下“你真是個狠心的女人!”岳連華不可置信,但是似乎又可以預見易木到死也不會這麽安靜的任他摟着,在易木冰涼的白皙側臉上啄了一口,嘴唇沾了點血跡,“所以我不帶你一起走……”,使出最後的力氣,在易木腋下的手使力将易木扔了出去,被岳連華扔出來的易木纖細的身子此時顯得柔軟又無力,身上到處是傷痕,最嚴重的就是那條小腿。
岳連華留給易木最後的印象是一個狠戾的笑容,咧開嘴,白牙森森,似乎重複了一句話。易木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看到岳連華被一槍打中身子倒了下去,然後就是君玉身子護着自己立馬幾步趴下,房子爆炸了,一片火光自身後升騰起,竄了幾米高,灰塵石屑全部掉在身上頭上,易木恍惚就是記起了他剛才說的話,“我還是沒有參與到你,但是這次看着你活着,感覺還不錯……”不明所以,易木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可剛剛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依舊低沉有些喑啞的感覺,可是易木卻感覺到一股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情緒……就像是柔柔的逃不過感覺……她剛才被岳連華的話的确觸動了,震驚了,然後,她刺了他一刀,他放過她,在他的黃泉路上。
易木怔怔的看着火光升起的房子,前一秒她就該死在那裏了,如果不是他将自己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扔出來……
怎麽會是這樣的結局?怎麽人都變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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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玉拍着易木的臉,易木表情怔怔的,眼睛一動也不動,就望着火光,“易木!易木!你沒事吧?”君玉的臉在自己面前放大,被扔出來的時候,君玉飛撲過去接住了他,距離太近,君玉全身伏在易木的身上為易木做掩護,可是自己卻受了很嚴重的傷,背上血肉模糊,易木耳朵一時似乎沒了工作能力,一切都像是放緩了,有滞澀靜止的跡象,她看到了好好站在那裏的韓越淮,沒了笑意,只是站在那裏,手插在口袋裏,似乎沒料到易木看他的一眼,表情有些低沉。
君玉見他看韓越淮,有些苦澀的開口,“他騙了所有人……”
“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裏,不然就走不了了,到時候各方勢力來到這裏,而我們折損了那麽多……不過還好……還好……”你在。
兩方人馬撤退的時候,君玉和易木上了直升機,那邊的韓越淮也上了飛機,看了韓越淮最後一眼,飛機就載着人往相反的方向開走了……
第一次任務,不算結局的結局。
回到區穆的易木被關了禁閉,整整一年。傷好了,筋骨又恢複了往日的靈活,在區穆,一切都好像沒發生過似的,關易木的地方是區穆島的後方一處荒涼的山頭,易木就住在半山腰的那處房子裏,她每天做的事就是在在樹上随風拂着,看無止境的海波一浪打着一浪。似乎一切和沒有出去之前的生活沒什麽不同似的,可是易木就是知道,這麻木的生活裏是留下了什麽的,就像那天她自己本該死了兩次的,可是沒想到都活了下來,為什麽呢?都是死敵了?為什麽岳連華都知道自己是殺他的那個人了……最後還是會把自己給扔出去呢?為什麽呢?為什麽呢?再沒有人會和她說了……君玉那天和她回到區穆的時候,夫人就把他們兩分開了,被叫走的君玉只來的急和她說上一句話,“自己好好的……随後你一切的問題…….在這裏都會有答案的……”
是的關于韓越淮的那些問題,随着時間……都有答案了……
事情發生後,金三角的地盤依舊沒能被哪一方獨自占有,依舊是三分的狀态。而泰國的掌控人,也換了人,是韓越淮重新支持的人,白夜。
韓越淮,他來泰國的目的。也就是鞏固岳連華的地位,楚家給他的任務,失敗了…….可是他得到的卻更多了…….
本來在所有人都在泰北的時候,他就得到了泰北楚家勢力的暫時掌控權,而岳連華死之後,泰國黑道的勢力紛紛揭竿而起。迫于此狀,楚家不得不将泰國的勢力全部調動給韓越淮,因為,在幫岳連華穩定後局時,他在各方大佬間的游說就是取得了不少人的信服,雖然各大佬都是紛紛想要做大頭,但是在岳連華的長期帶領的共同發展下,早已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在大把的資源共享下,他們也是嘗到了很大的甜頭,争鋒相對,不過是因為除了岳連華之外,沒有一個與之相當的鎮得住所有勢力的上位者,而此時韓越淮,自然而然就是他們心中的那個不二人選了。
楚家就是千萬個不願意,也是不能失去泰國這方的附屬勢力的,泰國現在每年上繳的利潤都可觀的很,現在這一件事就要他放手,顯然是不可能的,而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讓韓越淮這個楚家的養子,沒有實際地位,但是能力卓越的人在這裏,身為楚家人,能震懾,但是又是一個沒實權的人,這就微妙了,而這,正是泰國大佬們喜而樂見的。
所以,泰國的楚家掌控者,大部分都在了韓越淮的手中,而白夜就是他支持上來的主管者。他卻是不知,這個扶他上位的人,就是殺了他兄弟的人,可笑的很。
這些消息都是蒙度告訴她的,不知是受了誰的意。她在山上的禁閉時間裏聽到消息就知道了,韓越淮和君玉合作的原因了,是要岳連華來穩自己的位。他的确是要殺岳連華,還要不着痕跡的殺,于是就有了他和君玉聯手的事了吧?看來,一開始韓越淮都是算計好了的,最好自己死在那裏……那麽一切都順理成章的成立了,他保護了岳連華,要殺了傷害他的人,但是自己還是活了出來……
沒想到小君子都栽在了這個笑面狐貍手上。而且,自己也沒死成。或許,那個劉沣的出現,緬甸突然出現的各方勢力都和韓越淮有關系,又或者,追溯的更遠……他們所有人去到泰北都是他的作為,君玉不是說過嗎?他和韓越淮很早就有聯手了,只是聰明的小君子也不會料到,這一切都在韓越淮的掌控之中,而且,他也料不到,韓越淮會拿自己剛到手的所有楚家人馬都給自己的野心賠了葬是為了得到整個泰國的楚家勢力,不過時間證明,他得到了。也有了和楚笑白一争的資本了。
韓越淮憑着泰國的這一行得到了很多東西,易木也不是什麽都沒有得到,她得到的是夫人一回來就直接派人把她扔到了後山上,然後醫生還沒來的時候就在臂上刻了一個類似蛇一樣的線條,鮮血直流,沒人管。這個都知道是什麽意味,從區穆出去的都會知道,這是第一次任務完不成的标記,也是能力不達标的标志,這是一個階級的劃分。
夫人那天出現了,她在一片黑暗裏,借着月光勉強看了易木一眼,“你覺得你任務完成了麽?”
“我殺了岳連華…….”
“你覺得現在委屈了你了麽?”
“是他救了你吧?”
易木把頭垂的很低不出聲了,那個人…….的确,夫人沒有說錯。
“你知道你最大的錯是什麽嗎?”
“是你沒從大局考慮,直接做了別人的棋子。你狼狽的很,簡直給區穆丢人。”
“你是想問君玉嗎?他這次一樣犯了大錯,他就不該為了你,而錯過了殺韓越淮的最好時機,他居然選擇救你,救一個沒完成任務的人不被炸死而放棄了最後一搏的機會。”
“你知道,當時君玉的人根本沒有折損,都是區穆一等一的好手,殺韓越淮那夥人不在話下麽?”
易木擡眼看池郁夫人,艱難的低下了頭,“我知道錯了。夫人。”也知道當時為什麽不見一個區穆的人在自己身邊了。
“一年禁閉,禁閉後一年不準再出島,好好的練一下你的腦子吧。”
雖說出了禁閉之後的易木不準出島,可是外界的信息夫人都安排給她知道,所以,比起以前,倒算是不錯了吧?易木淡薄的笑笑。
區穆自從泰國的刺殺之後就鬧的很僵了,楚家直接問責區穆,矛盾也是一觸即發。可是,池郁夫人一改之前不确定的态度,直接挑釁似的,脫離楚家決然的很。而這,也引發了楚家的勃然大怒,就算楚家顯現沒有以前輝煌,可是也不是任一個附屬勢力任意翻天的時候,後來很久之後,易木才知道,原來那次任務并不是只有她和小君子…….還有她最好的朋友,可是,那都是後話了…….
她還知道,墨西哥那邊的事,池郁夫人也是早就有了部署,搶了楚家的先手,因為易木和君玉在泰國的動作吸引了楚家的大部分目光,所以讓池郁夫人鑽了空子。
楚家的實力的确雄厚的很,不過一年,也就是易木禁閉完後的一年,區穆就是服了低,不過也就是一個姿态而已。區穆的人本來就是滲透在楚家,能接觸到許多的楚家的人,區穆的全部殺手都出動也是不容小視的,殺了一大幫楚家那些只知道享受頤指氣使的大爺們後,他們立即就是一大幫子人圍在一起硬生生的商讨。叫楚家家主放緩了攻勢。
不過,這些事,在區穆島上的易木遠沒有感覺到那股慘烈的氣氛,區穆島上永遠都是那股子原始的血腥殘酷的氛圍,直直的叫人麻木。
區穆的反叛,讓許多的楚家下的勢力也是有蠢蠢欲動的跡象,這期間,楚笑白和韓越淮兩人是各展手段,大有争鋒相對的意思,穩住了楚家名下的勢力。區穆放低姿态後的不久,又是開始了新的一輪的鬥争。而其他的頂級的勢力也看中了區穆這塊好肉,見這麽久區穆仍舊沒有被楚家拿下之後,也生了拉攏之意。而這,也讓楚家只能悶下一肚子的氣。
在這一年的明争暗鬥中,楚家也是不得不承認區穆的脫離了,區穆的神出鬼沒讓得楚家的很多事情都是難為。這樣下去只會讓人看笑話。
易木又做回了以前的事,教導新來的小孩,天天的冷眼,見小孩的死去,也是無動于衷,只是有時候在夜裏,偶爾還會想起那雙有侵略性的眸子冷冷的盯着自己,還有自己的刀子刺進他的身體裏時,他正在耳邊和她說的話……這個出乎意料的人,那個出乎意料的結局。
自那之後,見夫人的次數似乎一下子多了起來,不過大多都是一轉眼看到夫人遠遠的身影,有幾次很近的看到夫人注視着自己,這有些讓易木摸不着頭腦,習慣性的見了一禮後就是走開。
在這島上還有一點不同的就是,蒙度的存在。蒙度那天也不知怎麽的被君玉給帶在直升機上帶回了區穆島,他的存在,是特殊的,蒙度已經有十多歲了,在外面的一些了解都讓他與這裏格格不入,不是适合走殺手這條路的,那麽,既然不是做殺手,留在區穆幹什麽呢?
之前夫人注意力都在易木君玉身上,并沒有發現這個小孩的存在,後來發現他之後就要把他直接殺了,已經在這裏了,放出去不行。易木及時的趕到,冒着讓池郁夫人生氣的風險,總之是救下了他。但是蒙度可不怎麽領情,對易木他沉默的很,就像易木一直沉默着對別人,沒有阿桑在這裏,易木也是随着蒙度就這樣了,她不善處理這樣的局面,也就不管了。不過,蒙度的存在,對易木來說卻是個特別的存在,盡管他不言不語,但是他曾經和易木處在同一場事件裏,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根線牽在兩人之間,證明自己不是在做一場夢。
沒過多久,易木就讓蒙度住在了自己的旁邊,在過了一個月,兩人就有了片言只字的交流,不過一直也就止步于此了。易木一直在教蒙度格鬥的技巧和其他的殺人技巧,雖說蒙度并不适合走這條路,可是除了這,易木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教給他。但驚人的是,蒙度的學習能力很強,不比其他特找過來的孩子差,後來,易木就把他放在了那一大群孩子裏了。不再一個人教他了,後來見他在自己的門前的時候,卻又驚訝了,後來才醒悟過來,這裏不是他的世界,他只認識這一個人,雖然,也是這個人對自己見死不救。
他們從來沒有提起蒙度在執芙那裏的事情,那是沒人願提的禁區。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着,直到現在,青石聽竹君玉的回來,以及,這個區穆或許的新的選擇,羅逸凡的到來。這也就是開文提到的場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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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