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兩人過了一段蜜裏調油的日子,生活惬意得很,韓齊朗風度翩翩又體貼周到,讓霍青感受到了熱戀期無微不至的照顧,只要手頭沒事情,腦子裏靜下來了就會自然而然地想念韓齊朗。
現在他覺着文學作品裏那些因為相思而寫下的傷春悲秋的句子一點也不誇張。
霍爺爺的身體也在一天天好轉,兩次複查都沒有大的問題,甚至其他超标的指标都降了下來,除此之外,在韓齊朗的幫助下,霍青的成績也在日益精進,模拟考成績一次好過一次。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日子會如此充滿正能量,韓齊朗就像是他的福星,給他帶來了所有的光明,壓在心頭的負擔全都消失不見。
如果這一輩子能像這樣過下去的話那就好了……
霍青常常這麽想,他心裏其實還有一絲不安,生活太舒适了,沒有任何風浪,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仿佛還在昨天,就這麽過去了嗎?
這種想法讓他更加珍惜現在,和韓齊朗相處的每一天。
兩人在霍爺爺身體徹底沒問題之後開始了正式的同居,霍青搬去了韓齊朗的家裏,那段時間,兩人就像是發情的猛獸,一天有一半時間都在床上。直把霍青做到非常疲倦才意識到兩人做得有些頻繁了,于是頻率逐漸降低,從每天N次到一周三次,再到一周一次。
轉眼,日歷一頁頁翻過,兩人已經在一起半年了。
八月份的天氣最是燥熱,金海像是被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裏,柏油馬路上蒸起了一層熱浪,哪怕到了晚上,天氣也熱得讓人心煩氣躁。
高層內,只穿了一條花褲衩的霍青盤腿坐在沙發上,專注地看着手裏的書,旁邊的小臺燈映照着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客廳的大燈被打開,霍青都還沒回過神,房門被推開,韓齊朗疲憊的聲音響起:“霍青?”
霍青:“民法通則第三章 第三十六條,法人是具有民事權利能力和民事行為能力,依法獨立享有民事權利和承擔民事義務的組織……”
韓齊朗:“……”
韓齊朗耐着性子喊道:“霍青?!”依然只能聽見那人像是念經一樣叽裏呱啦地背着民法。他煩躁地扯下領帶,随手丢在衣架上,走到霍青身邊,刷的一聲将他捧着的書抽走。
霍青吓了一跳,瞪眼看韓齊朗:“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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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齊朗不悅地說:“我不是跟你說了看書的時候要開大燈,眼睛會受不了。”
“沒事的,”霍青,“我一個人在家開個小燈就行了。”
韓齊朗抿了抿唇,還是不太高興,他把書丢在茶幾上,整個人敞開了躺在沙發上,睨着霍青。
霍青沒領會他的意思,彎腰去撿書,韓齊朗心裏的火苗被點着了,忽然一把拉過霍青:“你就沒看見我回來了?你那破書就比我重要?”
“看見了啊!”霍青眨了眨眼,“怎麽了?”
“不陪陪我?”韓齊朗忍着脾氣說,“我想你了。”
“陪,陪。”霍青立馬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段時間是有點怠慢了韓齊朗,主要是下個月就要律考了,他準備好久,這是他最有信心的一次,實在是抽不出時間陪韓齊朗。
韓齊朗多敏銳的人,一下子就聽出霍青話裏的不情願:“算了。”他推開霍青,走去廚房,見到餐桌上空空蕩蕩的,冰箱裏放了兩盤剩菜,火氣立馬起來了,“霍青?為什麽沒有我的飯了?”
“你不是說不回來吃了嗎?”
“我不是發短信告訴你研讨會取消了嗎?”
“啊?”霍青去摸手機,果然看到上面有韓齊朗的一條短信,他忙往廚房走,“對不起啊,我沒注意看手機,我給你做飯。”
“不用了,”韓齊朗頭疼得厲害,最近家裏出了事情,他連軸轉了好幾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回家還沒飯吃,氣得胃都疼,“我出去吃。”
“那要我陪你嗎?”霍青小心翼翼地問。
“你說呢?”韓齊朗挑眉看他,總算還有點當人男朋友的自覺。
“好好好,陪你。”他算了下時間,說道,“九點前回來?我還想再背背書。”
韓齊朗:“………………”
韓齊朗憋了胸口悶着的氣,拿了外套換鞋:“算了,我自己去,你好好背書。”
“哎!”霍青猶豫了下,還是追了過去,韓齊朗一直沒理他,在電梯門口,霍青拉了韓齊朗的胳膊:“對不起,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韓齊朗沒好氣地說,“你回去好好背書吧,我出去吃點東西就回來,我找崔河源他們。”
“崔河源?”霍青不太高興地說,“我不是很喜歡這個人。”
“我在金海總共就這麽兩個朋友,紀時結婚了,這個點你讓我怎麽辦?我管過你交什麽朋友嗎?!就你這樣交的那些狐朋狗友哪一個是什麽好東西!你忘了上個月我才幫你把一個‘朋友’從局子裏撈出來?”
霍青的臉色煞白一片,死死咬了唇。
“別管我。”韓齊朗冷冷地進了電梯,看到霍青在燈光下慘敗的臉難受地錯開視線,關了電梯門。
霍青挫敗地回家,他坐在沙發上,腦子裏滿是韓齊朗傷人的話。
但韓齊朗說的又沒錯,他曾經作為鄭家秋手底下的頭號打手,有不少小弟,其中有幾個是換過命的交情,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這輩子完蛋。
他也不想出事的時候總是麻煩韓齊朗,所以才這麽着急考律考,等到他有能力了就能帶那些小弟改邪歸正,幫他們找到出路,這才是解決問題最根本的辦法。
“他原來是這麽看我的……”霍青覺着這才是最傷人的地方,在韓齊朗的心中,他其實還是那個混混頭子。
這半年來,韓齊朗的變化他看在眼裏,他曾經上網查過這種現象,都說這是戀愛的正常發展,就像是一個人的生命一樣有起有落,愛情這種東西發展到最濃烈的時候就會開始持續走下坡路,逐漸變成跟白開水一樣味道寡淡。
韓齊朗對他是不是已經快沒有感情了,他呢?他還是很喜歡韓齊朗,跟以前一樣濃烈。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們兩個開始走上不同的道路了?他還能挽回嗎?
韓齊朗一晚上沒回來,霍青一晚上沒睡,他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第二天,韓齊朗頭痛欲裂地從宿醉中醒了過來,随手抓來褲子穿上,他按着太陽穴往房門外走,剛推開門就聽見女人的呻.吟聲傳了出來,他不耐煩地喊道:“崔河源!收起你那根玩意!讓這女人趕緊他媽的滾!”
客廳內驟然一片寂靜,幾分鐘後,關門的聲音響起,崔河源小聲說:“小朗你可以出來了。”
韓齊朗仰頭坐在沙發上,腦袋上頂了個冰袋。
崔河源見他一臉難受樣,幸災樂禍道:“你都小半年沒怎麽喝酒了,突然這麽喝肯定遭不住,我昨晚又不是沒勸過你。”
韓齊朗額頭青筋一蹦:“要你他媽廢話。”
崔河源:“……”
崔河源瑟瑟發抖:“看你這個樣子,吵個架就跟失戀了一樣,我還是繼續風流着好。”
韓齊朗瞪了崔河源一眼:“你趕緊找個人定下來。”
崔河源無奈地說:“這又不是我能主觀決定的,我就沒有那種戀愛的感覺啊。”
“那也別把私生活搞得這麽混亂,哪天得病了別來我醫院喊我救命。”
“哎呦喂,”崔河源一拍大腿,“你好意思說我私生活混亂,你忘了你以前怎麽着,得虧你剛回金海沒多久就被霍青拿住了,要是在美國,你那些小三小四小五鬧起來,霍青根本就不讓你進屋!”
“閉嘴!”
“好啦別生氣了,”崔河源涎皮笑臉,讨好地給韓齊朗倒了一杯熱茶,“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你捎點禮物回去再哄哄,他就不生氣了,不過,說起來這個,他可是你所有交往過的人裏最清心寡欲的,就沒聽說你給他買過什麽貴重禮物,他有什麽愛好麽?賽車玩不玩?”
提起這個,韓齊朗仔細算了下賬,他确實沒送什麽貴重禮物給霍青,霍青也從來不在他這裏圖什麽,提起霍青的愛好,韓齊朗又想起他光顧着看書不理自己的樣子,沒好氣地說:“他喜歡學習。”
“那好辦啊,”崔河源眼睛一亮,“送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啊!”
“你這家夥……”韓齊朗被他氣笑了。
崔河源見他笑,心裏頭壓着的石頭就放下了,他想起一件事,說:“對了,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吧?我和紀時張羅着給你辦個派對,你來金海這麽長時間也沒正式開過什麽派對,正好借這個機會跟其他太子爺們走動走動,最近你家裏的公司不太好受吧?”
“嗯,不過問題不大,走動走動也好。”韓齊朗接受了崔河源的提議,又說,“我想着借這個機會把霍青介紹給他們認識認識,免得他那些兄弟再惹事還要我來擦屁股。”
“成,這事兒交給紀時了,保管那些小事不會再打攪到你倆的甜蜜生活!”崔河源一拍胸口,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