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的天賦
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埃爾法沒有将資料錄入數據庫,而是另外存放,随後打開通訊器,沉聲道:“希雅爾,需要再派人去死亡湖。”
“怎麽?”透過屏幕,看到埃爾法嚴肅的神情,希雅爾難得詫異道,“發生了什麽?”
“就在剛剛,巡邏隊從死亡湖歸來,帶回一具喪屍。”埃爾法加重聲音,“數據顯示他至少融合過三種基因,進化的方向不明确,血液具有潛在的傳染性。”
“只是個例,還是具有規模性?”
“現在無法确定。”埃爾法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所以,我建議盡快找出制造這些喪屍的地點,如果不是個例,必須設法予以摧毀。”
數據顯示出,喪屍血液的傳染性很強,具體會影響多少種族,暫時沒有實例,埃爾法無法斷言。偏偏是這種不确定才真正致命。
“我明白了。”
意識到問題的關鍵,希雅爾當即下令巡邏隊加大搜索範圍,以死亡湖為中心設置監視器,搜尋喪屍可能躲藏的任何地方,包括湖面以下。
“湖面上的霧氣有毒,對我們同樣有影響,士兵需要提前服用解毒劑。”埃爾法說道,“此外,蘭格和法拉最好同行。他們最早發現這些變異喪屍,也一直在做研究,應該能幫上忙。”
“可以。”希雅爾點點頭,手指滑過記錄儀,調整人員布置。
命令很快傳達下去,共有十二名士兵、三名醫療官組成巡邏隊,由桑德斯親自帶領,出發前往死亡湖。
他們的目的不再是抓捕,而是搜尋到喪屍進化的源頭,将藏匿此地的潛在危險徹底清除。
隊伍離開基地不久,指揮塔突然接到母星通訊。
希雅爾照常沒興趣,擡手就要切斷,被加斯帕斯出聲打斷。
“是關于奧倫的審判。”加斯帕斯遞出通訊器,說道,“比預期要快,最好聽一聽。”
“也好。”
希雅爾挑了下眉,打開通訊器。
訊號接通,藍光驟然亮起,呈扇形向前方投射。
大概五秒之後,一幅立體圖像呈現在兩人眼前,占據了大半個指揮室。
“是審判廳。”加斯帕斯低聲道,站到希雅爾身側,向光中出現的審判長颔首。
莊嚴的審判廳中,以黑色為背景,銀色的審判席懸浮在半空,審判長立身其後,左右兩側各站有三名審判員。
七人身着氏族長袍,象征身份的绶帶披在肩頭。
審判長表情威嚴,面前擺着一部古老的氏族法典。
審判員手持記錄儀,身周立有四面虛拟光屏,屏幕上的信息不斷滾動,一條接着一條,全部是議會和元老院成員對這場審判的意見。
數量驚人的光屏懸浮在審判廳四周,高低錯落,井然有序。屏幕後是身着傳統長袍的議員和元老院成員。
奧倫站在審判廳中央,一身暗色長袍,領口的氏族徽章已被取走。紅色長發經過梳理,簡單系在腦後。
這些日子以來,奧倫備受毒素折磨,身形消瘦,精神萎靡,愈發顯得憔悴。
為防止發生意外,經審判長特別許可,在奧倫周圍張開光罩,确保他不會因為毒性發作攪亂整個審判。
軍校教官和學員作為證人出息,坐在正對審判席的位置上。
出人意料的是,萊亞沒有坐在證人席,而是被推上被告席位,同奧倫并肩而立。
少年低着頭,雙眼被額發擋住,頸邊的魚鰓稍顯幹枯,顯然受到過不公平的對待。
希雅爾不想被卷入麻煩,但是,就像加斯帕斯說的那樣,作為獵場監察官,涉及到奧倫違背獵場規則的判決,他不能徹底無視。即使不親自出席,也該在審判過程中露一下面。
“希雅爾。”
透過屏幕,審判長向希雅爾致意。态度中規中矩,維持基本的禮儀。
“您好,閣下。”
希雅爾站起身,向審判長颔首。目光掃過聽審席,看到坐在審判席右側的議長,不着痕跡的挑了下眉。
比起上次見面,議長似乎有了不小的變化。只是藏在骨子裏的本質不會改變,依舊是陰險、狹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作為監察官,我想您也希望聽到公正的宣判。”審判長說道。
“是的,閣下。”
希雅爾負手而立,視線略過幾名審判員,看向站在審判廳中的奧倫和萊亞,冰藍的雙眼不帶任何情緒,聲音始終平穩。
“我相信元老院和議會的公正。”
加斯帕斯攥緊手指,盡量控制住上翹的嘴角。
他很想知道,希雅爾究竟是如何控制情緒,才能将這句謊言說得如此完美。
聽到這個回答,審判長僅是點了點頭,沒有像少數人期待的那樣,要求希雅爾更加清楚的表明立場。
看向擺在面前的法典,想到第一氏族的要求,審判長神情微頓,不免深深地嘆息一聲。
他始終覺得,這場審判不是結束,僅僅只是個開始。如果處理不當,甚至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但争執的幾方暗中交換利益,已經短暫和解,加上艦隊上層的參與,事情的基調早已經定下。議會和元老院态度堅決,即便身為審判長,也不可能動搖最後的決定。
除非像阿萊克圖總督那樣,以星宿五為依托,有對抗整顆母星的勇氣。
審判長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如果真能做到,就不會明知萊亞遭遇不公正,依舊眼睜睜看他走上被告席。
目光轉向身側,對上坐在屏幕後的議長,審判長不由得皺眉。
他對議長的觀感很差。
随着審判的進程不斷加深,議長的态度也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最初不顧一切要為兒子脫罪,到明言相信法典的公正,甚至公開發言,為尊重審判,願意放棄自己的兒子。
這樣的做法着實讓審判長厭惡。
他十分清楚,議長之所以做出決斷,為的不過是保全自己,而不是什麽尊重法典的公正。了解過議長的為人,他寧可同星宿五那個瘋子打交道,也不想和這個人牽扯到一起。
無奈的是,家族中的成員始終看不到這一點。
“審判長,”一名審判員低聲道,“結果已經統計出來,是否馬上宣讀?”
審判長點點頭,壓下驟起的煩躁,接過審判員遞來的記錄儀,從頭看到尾,眉心緊蹙,眼底閃過一抹黯然。
果然不出所料。
然而,他又能怎麽樣?
這是議會和元老院的一致決定,完全不違背法典。
“遵照聯盟法典,參考氏族元老院和議會意見,決定奧倫·法尼斯兩項罪名成立。”
“他将提前結束軍校生涯,作為一名候補士兵前往邊界星系服役,五十年內不得升遷。議會和元老院将派專人對其進行審查,決定是否延長期限。”
“針對赫提議長對軍校學員萊亞·法尼斯,以及軍校學員莫蘭的指控,元老院和議會做出合議,認為兩人罪名成立。”
說到這裏,審判長頓了頓,審判廳內一片寂靜。
“學員萊亞将被送往邊界星系,作為候補士兵服役二十年,期間不錄入功勳,不得升遷。”
“學員莫蘭将以謀殺高等氏族成員的罪名被聯盟通緝,任何人在任何地點,如果發現她的蹤跡,必須第一時間上報母星。”
“如無異議,就此宣判。”
審判結果宣讀完畢,奧倫和萊亞當場被守衛帶走。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審判廳,奧倫突然回過頭,看向正與同僚交談的父親,目光中帶着明顯的失望。議長避開他的目光,故而沒有發現,在失望背後還隐藏着更深的恨意。
砰地一聲,審判廳的大門合攏。
奧倫轉過頭,兇狠地瞪着萊亞。
“你會後悔之前做的一切!”
任誰都不會懷疑,他對萊亞恨到了骨子裏。
萊亞面無表情,更沒有回應奧倫的挑釁。
在被迫喝下議長提供的藥劑,接受連續數日的訊問之後,他就知道事情正向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結果證明,元老院果然和第一氏族妥協,在背後做了利益交換。他成為雙方媾和的棋子,奧倫也是一樣。
不過,事情未必真如他們所願。
萊亞腳步微頓,想到被迫服下的藥劑,想要被搜出的“毒液”和解毒需要的“鮮血”,頸邊的魚鰓微微翕動,雙眼瞬間變得透明。
他們以為藥劑起了作用,少年已經說出所有秘密,再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殊不知,毒液的确是真的,鮮血卻是未必。他的“不純”血統,意外的起到了作用。
從服下藥劑的那一刻,萊亞終于知道,當年星系間發生戰争,母親為何會不顧一切的說出種群隐藏的弱點;也終于明白,他永遠找不回母親的遺體。
這樣的藥劑是秘密,也只能是秘密。除了第一氏族內部成員,不可能讓其他人知道。所以,母親必須徹底消失,才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戰争結束後,母親不能立即身亡,否則會引起星宿二的懷疑。等整件事情過去,再沒人會留心,也是她迎接死亡的時候。
少年咬緊嘴唇,淡藍色的鮮血順着嘴角流淌。
他努力至今,一切都是徒勞。為了再次消除證據,飛船抵達邊界之後,家族會再次痛下殺手,他會步向同樣的命運。
少年握緊雙拳,長袍之下,堅硬的鱗片漸漸顯現,直至覆滿整個頸背。
他不會讓這些人如願的,絕對不會!
兩人被送上飛船,關押在相鄰的艙室。艦長設定坐标,開啓第一次空間跳躍。
藍星上,希雅爾關閉通訊,對元老院和議長難看的臉色視若無睹。
“這個結果倒真是有趣。”加斯帕斯環抱雙臂,靠在銀灰色的長桌邊,笑容裏滿是嘲諷,“遵照聯盟法典,邊界星系服役五十年?”
加斯帕斯越說越感到好笑。
以星宿一種群的壽命,五十年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換一個人,這都算不上懲罰,完全可以當做一次磨練機會,在懲罰結束後開創一片天地。
奧倫則不然。
以他的性格,失去繼承人地位,遭到往昔對手的嘲笑,被遠不如他的人踩在腳底,怕是比死更加難受。甚者,他會怨恨自己的父親。
只不過,撇開奧倫本人的選擇,元老院竟然容許這個結果,更令加斯帕斯感到奇怪。
“希雅爾,你覺得議長和元老院在玩什麽把戲?”
“不知道。”
希雅爾陷入金屬椅,轉動椅背,十指交握放在腿上。冰藍色的雙眼微微眯起,長睫低垂,落下扇形陰影。
“審判雖然結束,母星的混亂不會就此結束。”
聽到這句話,加斯帕斯側過頭,燦爛的金發滑過飽滿的前額。如果真是這樣,對他們反而有利。只是少去奧倫這顆棋子,元老院還能抓到什麽把柄?
“是不是議長本人答應了元老院什麽條件?”
“大概。”希雅爾的話模棱兩可,似乎有事情在困擾着他。
加斯帕斯想要詢問,通訊器再度響起,傳來一條令人吃驚的消息,奧倫和萊亞搭乘的飛船,在第一次空間跳遠後突然失去聯系。
“失去聯系?”加斯帕斯不解道,“怎麽會?”
希雅爾微合雙眼,手指一下下敲着手背,漸漸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誰做的,難道是議長的敵人?”加斯帕斯自言自語,先後想出幾個答案,又被陸續推翻。
“或許是突發狀況,”希雅爾出聲道,“還有可能是船上人員,例如被押送的兩名候補士兵。”
“什麽?”加斯帕斯愣了一下,“怎麽可能是他們?”
“萊亞有星宿二血統,他可以短暫鏈接人的思維。”希雅爾靠向椅背,手指點了點額角,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說的是再尋常不過的一件事,“他手中有莫蘭的血,這正是奧倫最需要的。”
“這說不通。”加斯帕斯皺眉道。
既然公開通緝莫蘭,又将萊亞送去邊界,必然已經找到他帶去母星的毒液和鮮血。要不然,不怕萊亞另有同夥,在判決出來後進行報複?
“萊亞的确有星宿二的血統,但憑他一個人,不可能控制整艘飛船。沒有解毒需要的鮮血,奧倫憑什麽和他聯手?即使他們聯手,奧倫和萊亞只有兩個人,又是沒畢業的軍校學員,難道船上人員沒有一點防備?”
難道一船都是蠢貨?
“或許真的是意外,也或許是萊亞想出其他辦法,”希雅爾靠向扶手,單手支着下颌,“當然,還有可能是真的愚蠢。”
愚蠢是指船員還是元老院,亦或是議長乃至第一氏族,只有船長大人自己清楚。
加斯帕斯:“……”
雖然不想承認,可說這句話的船長,和阿萊克圖總督真不是一般的像。
黑暗的宇宙中,一艘帶有星宿一标志的飛船穿過空間跳躍點,出現在廢棄的礦場星附近。
不知出于什麽原因,飛船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靜止不動。
輪機倉內,一名船員倒在控制臺前,頸後插入一塊細長的金屬板,血液沿着傷口流淌,凝固在控制臺表面。另有兩名檢測員倒在地上,已經氣絕多時。
走廊中橫七豎八倒伏着數具屍體,無一例外,都是被擊中要害,當場身亡。
牆壁上留有激光槍的灼燒痕跡,不知是船員反擊造成,還是襲擊者搶奪了船員的武器。從幾人倒伏的姿勢來看,更像是在彼此攻擊。
走廊盡頭,一團耀眼的白光突然膨脹,光芒瞬間炸裂,形成巨大的沖擊波。船員的屍體倒飛而出,撞到牆壁上,帶着焦黑的傷痕緩慢滑落。
激烈的交火戛然而止。
飛船指揮倉內,奧倫跨過大副的屍體,走到控制臺前。掃一眼栽倒在地的領航員,突然舉起右臂,槍口正對萊亞的額心。
“給我血,你承諾過。”
少年勾了勾嘴角,沒有多說什麽,從口袋裏取出一支金屬管,直接抛給奧倫。
槍口沒有移動,奧倫盯緊萊亞,單手接住金屬管,用拇指撥開蓋子。确認管內的确是鮮血,立刻仰頭一飲而盡。
冰涼的血液滑入喉嚨,困擾他多時的痛楚逐漸消失,奧倫握緊槍管,幾乎要呻吟出聲。
“我說過,這個交易很劃算。”無視抵在頭上的激光槍,萊亞笑道,“你早該清楚,議長不會為了你對抗家族長老。危及到他的名譽和地位,你馬上會被放棄。”
奧倫沒出聲,神情益發晦暗。
“和我合作是你最好的選擇。”萊亞握住槍管,雙眼直視奧倫,将激光槍一點點移開,“難道你不想報複,報複放棄你的家族,報複欺騙你的父母?”
奧倫冷笑一聲:“你不過是想利用我。”
“是,我承認。”萊亞嘲諷地笑了笑,“你至少該慶幸,你不算徹底的廢物,還有被我利用的價值。”
“我可以殺了你!”
“然後呢?”
然後……奧倫變得迷茫,無論怎麽想,他都沒有答案。
“你的目的是什麽,就因為不被家族接受?”奧倫問道。
“不。”萊亞搖頭,意外的誠實,“為了我的母親。”
“她不是……”
“是啊,她死了。可你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屍體又在哪裏?”萊亞語速緩慢,幾乎是一字一頓,“她被她的丈夫利用,被本該保護她的人親手殺死,連遺體都被徹底毀滅。”
“什麽?!”
“很難相信?”萊亞笑得愈發諷刺,“議長為什麽知道壓制我天賦的辦法,又怎麽會有能讓我說‘實話’的藥劑?為什麽只有第一氏族才有這種藥劑,你認真想過嗎?”
奧倫神情微變,握住激光槍的手隐隐發抖。
“但那對你不起作用!”
“只是部分。”萊亞靠向控制臺,懷抱雙臂,收起笑容,“因為我血統‘不純’。”
多可笑。
又是何其的諷刺。
“在權利面前,你、我、我的母親甚至是議長,都是微不足道的石子,都可以被随時抛棄。如何,要不要同我繼續合作?”
奧倫握緊雙拳,掙紮許久,還是點了點頭。
“很好。”萊亞抻了個懶腰,轉身面向控制臺,随口道,“還有一件事,我打算去藍星,莫蘭或許在那裏。”
“莫蘭?”
“是啊。”萊亞推動控制杆,手指在光屏上滑動,重新設定坐标。
飛船進入自動駕駛模式,少年看向屏幕後的星雲,聲音漸漸變低,“如果她還活着的話。”
藍星上,齊樂一行離開松鼠的領地,繞過異族基地,浩浩蕩蕩進入十一區。沿途遇到的異獸紛紛走避,生怕成了這群不速之客的口糧。
走過森林邊緣,大概是嫌速度太慢,成年雄鴕鳥主動表示,貓爸和松鼠可以坐到他們背上。
速度慢?
貓爸舔舔爪子,很是不服。
說他個頭小、力氣小都沒關系,速度慢絕不可能。變成貍花貓之後,最讓他驕傲的就是速度!
“要不要比一比?”雄鴕鳥出言挑釁,抖了兩下翅膀。
“可以!”
齊樂壓下耳朵,對着雄鴕鳥呲牙,鋒利的爪子彈出爪墊,很有些躍躍欲試。
在異族基地呆了這麽久,異獸肉沒少吃,埃爾法配置的藥劑也喝過半管,還有芥末味的珈藍葉,總之,好東西吃了很多,正好檢驗一下他現在的能力。
“爸爸加油!”
小貓舉起爪子,用力揮舞兩下。
哪怕一天比一天大,在齊樂眼中,兒子照樣萌,照樣可愛到爆炸。
小鴕鳥不甘示弱,揮舞着小翅膀給鳥爹加油。
“真要比?”黑松走到齊樂跟前。
“是。”齊樂語氣堅定。
哪怕雙方提前約定互不侵犯,也不保證日後一定不會生出摩擦。既然如此,不妨展示一下肌肉,日後發生沖突,對手總會掂量一下。
“那也成,從這裏開始。”黑松鼠指出方向,用爪子比劃出距離,“沿着前邊的松樹林,一直向南前進。遇到兩棵橫倒的斷木,旁邊有一座土丘,就是目的地。”
“沒問題。”
齊樂點點頭,雄鴕鳥也沒有異議。
這是關乎實力的比賽,他們都會拼盡全力。
小貓被黑蜘蛛撈到背上,視野更加開闊。看到和鴕鳥站在一起的齊樂,興奮的揮舞爪子,不斷為他加油。
随着個頭增長,齊寧變得越來越獨立。
換做幾個月前,他肯定不願意離開齊樂,甚至會黏在齊樂背上。現如今,小貓有能力保護自己,甚至是保護爸爸!
太歲沒有小貓的待遇,目測一下黑蜘蛛的高度,只能努力往上蹦。好在沒有被嫌棄,三蹦兩蹦,終于坐到小貓身邊。
一只雄鴕鳥和齊樂比拼,另外三只負責照顧幼鳥。
松鼠在喬木間飛躍清場,不時驚起一群飛鳥。纏繞在樹幹上的藤蔓嗖嗖卷起,顯然是怕了這群長着大板牙的毛團。
一陣林風卷過,齊樂和雄鴕鳥同時出發。
鴕鳥邁開長腿,即便被林木遮擋視線,速度照樣快得驚人。
齊樂的脊柱像根彈簧,在奔跑中四爪騰空,盡管身形比鴕鳥小了許多,速度卻半點不慢,和雄鴕鳥并駕齊驅,甚至有超出跡象。
跑着跑着,齊樂體內似有暖流上升,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
将速度提高到極致,他竟半點不感到疲憊,反而有種抑制不住的興奮。腦海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不斷激勵他:快點,再快點,還可以更快。
漸漸的,雄鴕鳥開始跟不上齊樂的速度,即使奮力追趕,照樣被抛在身後,距離貓爸越來越遠。
林間的風不斷吹過,萦繞在齊樂四周,為他安上一雙翅膀,帶着他在草地上飛翔。
在齊樂身後,鴕鳥和松鼠們目睹了一場奇跡。
奔跑中的齊樂被風團包圍,仿佛化作飛過林間的一道白光。在他經過的地方,接連有高草被風團撕碎。
“這是原生貓的天賦嗎?”
雄鴕鳥抵達目的地時,齊樂早已經在斷木旁等候。
和奔跑時不同,停下來的貓爸看不出半點威脅性,蹲坐在地上,低頭舔了舔前爪,惬意地喵了一聲。
雄鴕鳥不禁懷疑,剛剛跑到沒影、讓自己備受打擊的究竟是不是眼前這位。
小貓跳下黑蜘蛛的背,三步并作兩步跑到齊樂身邊。
“爸爸好厲害!”
貓爸舔舔兒子,舉起爪子,感受到拂過毛發的風,不免有幾分得意。
他也是有天賦的,今後再不用羨慕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