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信息素

發現問題的嚴重性,齊樂顧不得許多,立即要變回貍花。連續嘗試三次,他發現一個嚴重問題,喵喵地,他變不回去了!

這個發現讓貓爸徹底懵了。

實在過于震驚,齊樂雙眼瞪大,瞳孔急劇收縮,鋒利的指甲彈出半寸,劃過希雅爾的長袍,整個人陷入炸毛狀态。

怎麽會這樣?!

“不用慌,沒事的。”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一種讓人迷惑的韻律。

溫熱的掌心覆上齊樂後頸,修長的手指探入發間,指腹一下下按摩着他的頭皮。希雅爾輕輕托住齊樂後腦,另一只覆上他的脊背,沿着脊柱緩慢下滑,停在接近腰部的位置。

齊樂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突兀的發出一聲鼻音。

如果他還是貍花,現在肯定在“喵喵”叫了。

“這是苦香草在起作用,混合了另一種信息素。”伴着話音,溫熱的氣息拂過齊樂耳畔,帶着安撫的味道,“效力會過去,不用擔心。”

“信息素?”齊樂打了個哈欠,靠在希雅爾肩上,無意識地蹭着臉頰。

此時此刻,他完全忽略了兩人的姿勢。只覺得包圍在周身的氣息很舒服,渾身懶洋洋地,甚至主動擡起下巴,喉嚨裏發出類似“呼嚕”的聲音。

“對。”

希雅爾的聲音很輕,手指從烏黑的發間移開,指腹摩挲着齊樂的喉嚨,瞳孔微微縮起,鋒利的尖牙探出唇邊。

“放松,閉上雙眼,不用多久就會恢複正常。”

齊樂有些別扭的動了動,被希雅爾按住,又打了個哈欠,強撐着不肯閉眼,引來對方一陣輕笑。

一個輕吻落在鼻尖,溫熱的氣息掃過唇角,稍縱即逝。

貓爸猛地擡起頭,困意瞬間消失。指甲又彈出半寸,向希雅爾亮出獠牙。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示威?

警告?

好像都不是。

對方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輕輕掀起嘴角,手指沿着下颌劃過,停在他的後頸。

齊樂的動作頓住,不甘心的發出幾聲喉音。頸後的手移開剎那,發現行動自如,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嘴咬了上去。

可惜動作不夠快,沒能咬到希雅爾的手,只咬住一片衣袖。

與此同時,誘人的氣味再次襲來,齊樂放開嘴裏的布料,舔了舔希雅爾的掌心。

見到這一幕,認為爸爸受到欺負,小貓憤怒的喵喵叫,身形陡然增大,皮毛變成燦爛的赤金。挂在身上的太歲突然變沉,牢牢禁锢住他的四肢,任憑小貓如何掙紮,硬是無法撲過去救人。

“喵?嗷?!”小貓很是不滿,為什麽壓住他?

“別過去。”太歲裹住小貓,一口氣退到桌邊,“那只異族的情況不對,齊樂對他的氣味有反應,不要過去!”

“氣味?”小貓歪着腦袋,除了苦香草還有什麽?為什麽他聞不到?

“我不知道。”太歲搖頭,用身體邊緣抓牢桌沿,牢牢控制住小貓,“聽話,不要過去,你爸爸不會有事。”

如果真的撲過去,才真的會大事不妙。

太歲生存了很久,對異族的了解遠勝于藍星上的其他種群。

他的腦海中有許多知識,有的來自血脈傳承,有的是源于成長過程中的記憶,還有的幹脆不知從何而來,紛繁雜亂,像是線團一樣纏繞在一起。

換成其他種群,遇到類似的情況,沒有大腦爆炸也會被逼得發瘋。

太歲則不然。

仰仗獨特的天賦,動辄睡上幾十上百年,在睡夢之中,亂糟糟的線團會自動梳理。醒來之後,自然是神清氣爽,不會因雜亂的記憶心煩氣躁。

看着眼前一幕,有片段的記憶滑過腦海,清楚告訴他,齊樂沒有危險,那個異族不會傷害他。如果讓小貓沖過去,情況才會變得糟糕。

小貓沒有讀心的天賦,不能接收太歲的記憶,叫了兩聲還想掙紮。奈何太歲鐵了心,牢牢将他“黏”在桌上,始終不許他移動半步。

好在齊樂的狀況沒有持續太久,大概過了一刻鐘,他終于從類人形态成功變回貍花。踩踩毛茸茸的爪子,撥拉兩下耳朵,尾巴掃過兩下,下一刻被大手按住,意外的沒有揮出無影爪。

“喵。”

齊樂舔舔爪子,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貍花的形态如此執着。

然而事情沒有絕對。

就像初來乍到時,完全不習慣由兩腿直立變成四爪着地一樣,如果突然失去原始形态,長久保持類人形态,對于習慣目前生活的他來說,一樣會變得相當不方便。

日子好不容易走上正軌,齊樂不想再發生任何意外。

“好點了嗎?”希雅爾靠向椅背,手指捏了捏齊樂的爪子,還想揉肚子,當場被用力拍開。

不過同之前幾次相比,貓爸到底沒有彈出爪子。柔軟的爪墊拍在手上,與其說是警告,不如說是一場游戲。

船長大人凝視手背,突然挑了下眉,仿佛打開新世界大門,一次又一次嘗試,換來一下又一下狠拍。幾次下來,貓爸都拍得有點煩了,忍耐不住想要伸爪子,某人照樣樂此不疲。

再次拍開某人的手,貓爸皺起眉頭。

算上之前那次,這已經是第二次不由自主變換形态。

真是因為氣味的關系?

除了苦香草,希雅爾還提到一種信息素,究竟是什麽?

齊樂擡起頭,試着在空氣中嗅了嗅,想要捕捉希雅爾提到的氣味。可除了冰冷的金屬,什麽都聞不到,連苦香草都沒有。

要不要直接問?

貓爸仰起頭,對上冰藍色的雙眼,總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

思及變化的原因,難免會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些什麽,貓爸僵硬兩秒,直接以爪埋頭。

發情期明明還早,怎麽會出現這樣的症狀?

他必須要冷靜一下。

确定“警報”解除,太歲終于放開禁锢。

小貓三步并作兩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齊樂跟前,喵喵叫了兩聲。

貓爸用尾巴掃了小貓一下,示意他留在原地。随後轉過頭,決定聽從直覺,暫時抛開心中的疑問,用爪子拍拍被修複的儀器,發現藍光已經消失,屏幕昏暗一片,當即“喵”了一聲。

“不用急。”希雅爾将齊樂放到桌上,取下變色的晶核,換上能量更加充足的一顆,“這應該是一部記錄儀,只是年代久遠,不能确定裏面的資料是否保存完整。”

晶核開始發揮作用,屏幕緩慢亮起。

藍光漫射開來,緩緩聚攏到一起,展現出一副稍顯模糊的畫面。

看到光中的影像,齊樂雙眼瞪大,許久發不出一點聲音。

幽暗的地下通道,狹長的走廊,厚重的金屬門,寬敞的實驗室,淩亂擺放的儀器,湧向地道的人群,即使聽不到聲音,也能判斷出這是一幅災難景象。

圖像十分模糊,畫面不斷搖晃。

人群像是被什麽恐怖的東西追趕,一波接一波湧入走廊,驚慌失措,拼命奔逃。影像時斷時續,偶爾會出現短暫的停滞,顯得十分古怪。

光亮重新取代黑暗,人群後突然出現一個穿着白袍的身影。氣氛出現短暫凝滞,即使隔着屏幕,齊樂也能體會到人群的恐慌。

穿着白袍的人是“捕食者”,他在追逐慌亂的獵物,将他們逼入絕路,碾碎他們最後的希望。

人群試圖反抗,十幾個強壯的男人沖向黑暗中的身影,試圖為其他人争取時間。

可惜他們沒有成功。

鮮血飛濺,如雨灑落,碎裂的殘骸抛到頭頂,引來更大的恐慌。

慌亂的人群繼續奔跑,來到走廊盡頭,不顧一切地打開金屬門。

帶着淚水的笑沒有展開,剎那凝固在臉上。在門後等待他們的不是生機,不是從頭頂灑落的陽光,而是從地道深處湧出的喪屍。

黑暗中出現大片紅光,喪屍接到指令,像是一群兇狼,兇猛地沖進人群,殘忍的撕碎所有獵物。

鋒利的尖爪覆滿鮮血,牙齒間猶挂着獵物的碎肉。不等犧牲者停止呼吸,捕食者已經沖向下一個目标。

齊樂屏住呼吸。

畫面的底色突然加重,血液噴濺而出,不是大片的鮮紅,而是詭異的紫色。

記錄下這一切的人擠在人群中,沒有恐慌奔逃,而是奮力退到牆邊,背靠一個隐蔽的房間,發現房門可以開啓,借擁擠的人群避開喪屍,以最快的速度躲了進去。

畫面一閃而過,顯示出房間內的景象,并排豎立的金屬支架,整齊擺放的培養皿,已經開始生長的真菌和變異植物,以及懸挂在半空的狹長走廊。

齊樂倏地瞪大雙眼。

那是培植室,地下掩體中的培植室!

畫面又開始搖晃,金屬門突然向內凸起,像是有巨大的沖擊波擴散開來。

鮮血從門縫間湧入,沿着走廊邊緣向下滴落,時斷時續。

少數落入培養皿中,和原有的培養液混合在一起。

枯萎的真菌開始變得鮮活,蓮葉不斷舒展,幾株藤蔓從房頂垂落,幾乎是眨眼的時間,整個房間變得生機盎然。

變異植物的根莖沿着牆面攀爬,有意識般固定住金屬門,将門縫堵得嚴嚴實實。

門內門外,俨然成為兩個世界。

影像到這裏戛然而止,一切突兀地歸于黑暗。

齊樂盯着散開的藍光,陷入長久的沉默。

“喵。”

小貓走到齊樂身邊,蹭蹭他的前腿。貓爸終于回過神來,本能地低下頭,舔了舔小貓的耳朵。

希雅爾沒說話,雙手交握放在腿上,留意着齊樂的反應。

“我認識那個穿白袍的喪屍。”齊樂轉過身,尾巴卷過前腿,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在十一區見過他。”

“是他傷了你?”希雅爾探身向前,指尖準确點在齊樂受傷的地方。

齊樂點點頭,将戰鬥的起因和過程簡單說明。

如果沒有成功引出白蟻,沒有其他原生種仗義相助,戰鬥的結果究竟如何,真的無法預料。

“他和別的喪屍不一樣。”齊樂舉起爪子,拍了拍希雅爾的手指。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形容詞,只能歸結成“危險”二字。

“我會殺了他。”希雅爾抱起齊樂,一下下撫過他的脊背。臉頰貼在他的頸後,鼻尖埋入光滑的皮毛,輕輕蹭了蹭,像是在記住他的氣味。

貓爸有點麻爪。

不埋肚子改貼背?

這是什麽發展?

想要扭過頭,耳朵又被咬住。

“喵!”

貓爸眯起雙眼,忍耐是有限的,再不放開他真出爪了!

低沉的笑聲傳入耳中,熟悉的味道再次飄入鼻端,雖然很淡,齊樂仍是禁不住爪子發軟,不小心閃神,又變成類人形态。

等他發現情況不對,已經在希雅爾的頸側蹭了幾個來回,體內隐隐有些發熱。

通訊器突然響起。

看到發來訊息的是誰,希雅爾單臂環住齊樂,拉起長袍覆在他的身上,随後開啓虛拟光屏。

貓爸在心中默數,從一數到十,終于成功變回貍花。他的動作已經足夠快,依舊沒能躲過奧爾多的眼睛。

海盜船長愣在當場,嘴巴張大,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了什麽。

“奧爾多,”希雅爾捏捏齊樂的耳朵,拉回奧爾多的注意力,“我可以期待好消息嗎?”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知道不是八卦的時候,奧爾多立即進入“工作”狀态。

“你想先聽哪一個?”

“你可以決定先說哪一個。”希雅爾抱着齊樂,靠向椅背,并不打算按照奧爾多的步調進行這場談話,“不過我必須提醒你,這關系到你能獲取多少報酬。”

“……好吧。”

遇到不按牌理出牌的船長大人,縱橫宇宙的海盜也只能摸摸鼻子,撇開慣常使用的手段,放棄提價的打算,老老實實給出對方想要的答案。

“我追蹤到塔克裏克商船,在第九死亡星附近遭遇宇宙風暴。”

“第九死亡星?”

“是的。”奧爾多收起笑容,正色道,“想必你也清楚這意味着什麽。為避免發生意外,我下令飛船停止前進,放出監測機器人代替追蹤。”

“我明白。”希雅爾颔首。

“接下來,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兩個消息,”奧爾多側過頭,向身邊的船員低聲交代幾句,然後才繼續說道,“壞消息是,我所追蹤的飛船沒有被宇宙風暴撕碎,也沒有被卷入時空隧道。”

“所以他們還活着?”

“就監測器傳送回來的信息,的确是這樣。”奧爾多攤開手,“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不過,他們幸運的躲開宇宙風暴,卻沒能逃開死亡星的詛咒。”

“哦?”

“這就是我要說的好消息。”奧爾多頓了頓,發現希雅爾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終于放棄賣關子。

“飛船在宇宙風暴中落進第九死亡星。”

“船上的人沒有在墜毀中身亡,也永遠無法離開這顆星球,除非奇跡發生。”

“無論是什麽種群,沒有防輻射裝置的保護,在第九死亡星上停留超過半年,都會被星球上的物種同化。”

簡言之,他們會失去思維、理智和記憶,只剩下生存本能。

希雅爾沉吟片刻,單手撫過齊樂的脊背,另一只手在虛拟光屏上滑動,調出關于第九死亡星的詳細資料。

齊樂盡量伸長脖子,看到屏幕中的星球地貌和龐大到不可思議的生物,耳朵不自覺豎了起來。

喪屍會被這顆星球同化?

他覺得不太可能。

不過按照奧爾多的說法,這顆星球人跡罕至,又時常會發生宇宙風暴,即使不被同化,也很可能被困在當地,對被喪屍威脅的物種而言,這應該是件好事。

但說一千道一萬,這樣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類似古玹這樣的存在,還是徹底消失才能讓人安心。

“放心。”似乎能感覺到他在想什麽,希雅爾捏捏齊樂的耳朵,“我會殺了他,無論他在哪裏。”

齊樂垂下耳朵,似乎又聞到那股誘人的氣味。

貓爸立刻捂住鼻子,确定沒有變化形态的趨勢,才稍微放松下來,揣起爪子,開始認真思考:信息素什麽的暫且不提,有點失速的心跳是怎麽回事?

“中途發生變故,無法達成全部契約,報酬可以減半。”

屏幕中,奧爾多秉持着海盜的良好信譽,主動提出降價。

免費自然不可能。

畢竟他一路追到第九死亡星,最終确定了商船的位置。中途又險些闖進宇宙風暴,自然該得到相應補償。再者說,他船上還有另兩件“貨物”,相信希雅爾會感興趣。

“你要用他們和我交易?”希雅爾勾了勾嘴角,“或許母星更願意開出高價。”

“我希望您能聽一聽他們怎麽說,然後再做判斷。”奧倫說道。

“可以。”

兩人暫時達成一致,萊亞和奧倫被帶進指揮倉。

看到屏幕中的希雅爾,萊亞生出希望,知道自己等待的機會終于來了。

奧倫則是腳步一頓,他仍能記起希雅爾對他的警告,也深知這個男人的恐怖。雖然立場已經發生改變,可乍然面對藍星基地指揮官,畏懼感仍是油然而生。

“我有相當有價值的情報。”萊亞開門見山。

在諸如議長和氏族元老面前可以繞彎子,說一半留一半,照樣能蒙混過關。換成希雅爾,最好有什麽說什麽,在對方耐性告罄之前證明自己的價值。

“說說看。”希雅爾垂下眼簾。

屏幕對面的人以為他在思考,事實上,他只是捏住齊樂的爪子,第一百零一次嘗試去揉貓爸的肚子。

由于視角的關系,奧爾多和萊亞等人自然看不到。

另一邊的太歲和小貓卻是清清楚楚。

小貓再次咆哮,試圖向前沖。結果又被太歲黏在桌上,撲騰四爪照樣沒用。

“我的母親死在我父親手裏。”絲毫不在意奧爾多和船員的視線,萊亞迎上希雅爾的雙眼,沉聲道,“在星宿一和星宿二的戰争中,我的母親說出種群的秘密,致使星宿二的艦隊陷入困境。但她不是主動背叛,而是被一種藥劑控制。”

“你如何證明?”

“我見過同樣的藥劑,也曾被迫服用。”萊亞十分清楚,說服希雅爾是他唯一的希望,是他向第一氏族複仇的關鍵。

“只要檢查我的血液,就能查明藥劑的成分。”

起初,萊亞并不明白,他的母親已經死亡,秘密自然被掩蓋,為什麽遺體不能留下。直到發現血液中的變化,他才恍然大悟。

這種藥劑中含有幾種特殊成分,一旦被特定種群服用,立即會進行融合,永遠無法排出體外。所以,為了保守秘密,母親死亡之後,遺體必須被銷毀,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讓他消失的機會更多。

一個在邊界服役的候補士兵,在某場戰鬥中死亡,遺體被家族帶走埋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我可以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因為情緒激動,萊亞的雙眼變得透明,鱗片爬上臉頰,頸邊的魚鰓不斷翕合。

“如果您願意庇護我,我将發誓效忠于您!”

掌握這樣的秘密,對萊亞來說意味着危險和死亡。

換成希雅爾,則代表着無限可能。

他身後站着阿萊克圖總督,掌握着足以同母星抗衡的力量。只要手段得當,釋放出“善意”,完全可以和星宿二聯盟,甚至将星宿三一起拉過來。

第一氏族能采用如此卑劣的方法獲取星宿二的秘密,縱觀整個聯盟,沒有哪個種群是絕對安全。

萊亞屏息等待的時候,希雅爾終于成功摸到齊樂的肚子,代價是手背留下三道爪痕。

“你可以随同奧爾多的船隊前來。”

“忠心的感謝您。”

萊亞低下頭,雙臂交叉在胸前,用古老的禮節向希雅爾宣誓效忠。

奧倫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他有什麽可以換取庇護?

希雅爾又憑什麽接納他?

或許,對方更樂于扭斷他的脖子。

“指揮官,還有一件事,”萊亞擡起頭,目光掃過奧倫,正色道,“我希望能将奧倫·法尼斯一同帶往藍星。”

“你願意為他的行為負責?”

“是的。”萊亞鄭重承諾,“如果他有任何不妥之處,我會親手殺了他。”

“希望你能遵守承諾。”

希雅爾沒有拒絕萊亞,只是提醒一句:“莫蘭在藍星基地,這意味着什麽,我想你能夠明白。”

“是的。”

向希雅爾表達感謝之後,萊亞看向奧倫,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果你不能證明你的價值,我會選擇鞏固和莫蘭之間的友誼。”

翻譯過來就是:如果奧倫不能展示出用途,那麽,他不介意把這位前第一氏族前繼承人交給莫蘭,用來博取對方的好感,在基地中争取一個有力的盟友。

奧倫:“……”

一起逃命的情誼呢?

萊亞攤開手,笑容裏滿是嘲諷。

他的身體內有一半第一氏族的血,就是這樣的陰險卑鄙過河拆橋。

“如果你面臨同樣的選擇,會怎麽做?”

“我……”

“難道會和我不同?”

奧倫沉默了。

他沒有辦法否認,如果遇到相同的情況,一樣會毫不猶豫的放棄萊亞。

在他們說話時,奧爾多同希雅爾談妥全部報酬。

通訊結束後,海盜船長突然站起身,按住萊亞的肩膀,笑着說道:“有沒有興趣來做海盜?”

“感謝您的好意。”萊亞晃動肩膀,避開奧爾多的手,“我已經宣誓向希雅爾效忠。”

“好吧。”

奧爾多抻了個懶腰,對大副說道:“你來指揮,我要去補眠。”走到一半忽然又停住,對領航員道,“設定最短航路,我要盡快去藍星收取報酬!”

“是!”

藍星基地中,結束和奧爾多的通話,希雅爾抱着齊樂前往餐廳。

齊寧趴在他的肩上,太歲依舊挂在小貓背上,黑豆眼眨了眨,看向攀爬在塔外的植物,很有幾分懷念。仿佛預感到危險,牆外的藤蔓迅速縮回花壇,全部不見蹤影。

在餐廳門前遇到桑德斯和加斯帕斯,希雅爾微微颔首。前者鼻翼微動,當下交換眼神,滿臉都是震驚。

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希雅爾會散發這種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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