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憎惡的盡頭
仿佛是對伊織的回答感到異常的滿意，棹志爆發出了毛骨悚然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火田浩樹的兒子！這麽有正義感！！哈哈哈哈哈！！”
“怎麽會……？！”皮皮獸有些害怕地後退了一步。
“一點也不錯啊！及川根本不值得原諒！能原諒他的只有那些受害者們！只有被及川背叛了的你父親才能去原諒！”
“砰！”棹志狠狠拍了一下木桌。
“哈哈哈哈…之前你們編的那個故事還真是有趣嘛，說什麽及川化蝶複原數碼世界什麽的，莫非是在同情那個被吸血魔獸利用的他，所以才刻意為他編造了一個童話般的結局？！簡直可笑！！那樣肮髒的大人也配得上這麽美麗的結局嗎？這種人也配？！”
“嗚…嗚嗚嗚……”從來沒有見過棹志這幅樣子的皮皮獸終于被吓哭了，害怕地躲進了伊織的懷中。
無視害怕着的皮皮獸，棹志繼續說道：
“這種人根本不值得被同情！從他為了進入數碼寶貝世界而扔掉自己的良心開始，就已經沒有被同情的必要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資格去數碼世界！呵呵呵呵…讓我猜猜看，那家夥的真正死因是什麽吧！是被吸血魔獸一腳踩爆了腦袋，還是被憤怒的受害者們群毆致死？！哈哈哈哈！不管是怎樣的死法都很有趣嘛！！”
“不要再說了……”伊織用小聲而堅定的口吻，試圖阻止棹志。
“我和你們一樣，無法原諒那家夥…居然說什麽犧牲了自己的生命轉化數據能量來重建數碼世界，如果真是這樣，那如今的數碼世界該變成什麽樣子啊？！你們居然能容忍那家夥做出這樣的事！！”
“已經夠了——”伊織終于對歇斯底裏的棹志有些惱怒了。
“我憎恨那個把大家都拖入黑暗的怪物！瘋子！及川悠紀夫就是個瘋子！！我對他的一切都感到惡心！這種人…這種像蟑螂一樣污穢的廢物…把自己的身體變成了數碼世界的一部分……簡直就是玷污了數碼世界！！！”
“啪！”
伊織的巴掌狠狠落在了棹志的臉上，力度之大讓腿腳不便的他瞬間失去重心，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适可而止吧！新誠棹志！！”
伊織不知什麽時候，臉上全是不斷從眼裏流出的淚水，和此時此刻的棹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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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只有棹志和伊織兩個人的抽泣聲。
好半天，伊織才緩緩走到棹志跟前，小聲開口道：
“我…的确…無法原諒及川先生的所作所為…但我更不能原諒你這樣辱罵他。因為他罪惡的過去而否定他的一切，這麽做…太過分了……”
“就是！”穿山獸也對棹志忍無可忍，“雖然及川之前是個壞人，可是你現在的行為簡直比壞人還要讓人讨厭！”
“那畢竟…是我爸爸的朋友啊……及川先生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做壞事…他這麽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雖然他的行為是錯誤的，但他絕對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這麽全盤否定他，甚至連被他親手複原的數碼世界都要否定…這樣真的好嗎？”
“伊織……”棹志看着伊織飽含淚水的雙目，慢慢地冷靜下來。
“你…覺得悠紀夫的一切都很惡心……是嗎？”沉默的皮皮獸終于開口了。“那麽…作為悠紀夫搭檔數碼寶貝的我…對你來說是不是也很惡心？是不是……？！”
“皮皮獸……”當棹志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麽傷害他們的話時，他顫抖地向皮皮獸伸出雙手，輕輕将它抱進懷裏。
“不是…這樣的……皮皮獸…是我重要的夥伴…只是你…真的從來沒有因為及川的行為感到傷心過嗎？從一開始就能接受這樣的他？為什麽……？”
“皮皮獸…是悠紀夫的搭檔…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可能抛下他的…你…明白嗎……？”
皮皮獸的眼淚沾濕了棹志的上衣。
“悠紀夫做的事情讓我很傷心…可你居然在我面前這樣侮辱他……壞心眼！現在最讓我傷心的人！就是你這個壞心眼！！”
“皮皮…獸……”
“我要進化！我要打倒你這個傷害悠紀夫的壞心眼！壞心眼！壞心眼！！！”
皮皮獸大哭着對棹志發脾氣，棹志只是任憑它這麽做，而伊織和穿山獸也安靜地看着這一幕。
“……棹志，皮皮獸，你們…稍微冷靜下來一些了嗎？”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直到兩個人都哭幹了眼淚，伊織才将棹志扶回了輪椅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對及川…居然這麽關心…即便他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我沒能顧及你們的感受…本來還想成為你們眼中的大哥哥的……看來我還是沒有學會控制好自己呢。”
“……已經結束了，及川的罪惡從他化蝶的那一刻開始，就結束了。雖然那些罪并不會消失，但他對數碼世界的付出，同樣不會消失的。”
伊織閉上眼，輕輕擁抱着棹志。“抱歉剛才打了你…是我不對…不應該這麽粗暴的……”
“如果不是你的這個巴掌，可能我就沒法冷靜下來了吧。”棹志苦笑着說道，“謝謝你，伊織，一直以來都這麽關心我……”
“你不會再用剛才那樣惡毒的語言，去傷害我爸爸的朋友吧？”
“至少…為了不再傷你們的心…不會了……”
盡管無法原諒過去的自己，但當棹志意識到否定及川只會傷害到大家時，他最終選擇了接受自己的罪惡。
客廳內的氣氛逐漸變得不那麽沉重，兩人開始聊起了輕松的話題，直到伊織的家人回歸。
“唔噢，疼疼疼疼疼！”
棹志側身睡覺的時候，被臉上的耳光痛得動都不敢動一下。
“誰叫悠紀夫你今天這麽過分！”皮皮獸的氣始終沒有消。
“唉…今天我真的是瘋了…居然會做這種事情……我到底在想什麽？就算我這樣否定自己，其他人的心裏會好受嗎？我好像…一直都在做錯誤的事情呢。”
棹志的手輕輕摸着一次性挨了三個巴掌的臉頰，無奈之下只好仰卧。
“我真應該讓伊織替我再給你補上一巴掌的。”皮皮獸看着棹志通紅的臉頰，“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做我的搭檔！等我将來進化了，一定把這次欠下來的巴掌補在你臉上！”
棹志點了點頭：“這一次，不會再傷害任何人了，我會一心一意做你的搭檔，因為…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正确的事……”
“所以，和我們一起去數碼世界吧，悠紀夫。”
皮皮獸滿心期待地等待棹志的回應，然而，面對它的卻依然是一片沉默。
半晌，棹志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雙腿。
“至少…在這雙腿複健成功過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