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不敢離開你

為了不讓晚上的時間太難度過,許拓找了一份家教的兼職工作。由于他強調周末不能工作,必須要回家,只進行晚上的家教,這份兼職得來也并不容易。

許拓去那戶家庭見那個孩子之前,已經被孩子的母親提醒孩子的脾氣不太好,也不太聽話,也許一節課都堅持不下來。

許拓敲了敲那個孩子的房間門,三聲之後沒有回音,他直接拉開了門把手。

只見一個小紙團從某個角落突然擲了過來,許拓幾乎不用看,單手就将它接住了。這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許拓沒有生氣,他身後的孩子母親倒是嚷嚷開了,“李子軒,你還沒被罰夠是不是,快點來給許老師道歉。”

“不用不用,他并沒有打到我。”許拓有些尴尬地連連擺手。

雖然如此,他在李子軒的眼裏已經是媽媽的同夥了。只見那個小男孩一頭沖了出來,又黑又瘦的小身軀,細短的頭發倔強地立着,一雙眼睛怒視着許拓。

“許老師。”李子軒細聲細氣地,“你好啊。”

他媽媽馬上給了他一個爆栗,“說對不起。”

李子軒又緊接着說了對不起,背向着媽媽向許拓擺出的卻是仇視的眼神。

許拓比他高出太多,李子軒極盡仰頭的姿勢才能瞪到他。

李媽媽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許拓可以進房間給李子軒上課,然後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李子軒?”許拓先走進房間,然後回頭,“該上課了哦。”

一個不留神,李子軒就想往外沖,許拓及時将他拉了回來。

門被關上,李子軒就像和許拓上了擂臺一般,一直盤踞在書桌另一端,警惕地盯着他。

這個老師和以前那些老師不太一樣,他那麽高,肯定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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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拓看着李子軒那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的覃飛揚,那時候的覃飛揚和李子軒剛好是同樣的年齡。

這麽一想,他的心就柔軟了起來。

“今天是第一次上課,我們可以輕松一點。”許拓露出很善意的笑容,打算循循善誘,“我們聊聊天怎麽樣?”

李子軒毫不買賬地說,“我媽給你多少錢,你竟然不給我上課,我讓我媽把你辭掉。”

許拓碰了一鼻子灰,不禁摸了摸鼻子。他要收回剛才的話,這孩子才沒有覃飛揚當初那麽可愛。

結果許拓打開李子軒小學三年級的課本打算上課時,李子軒又像變魔術一般拿出了各種各樣的玩具模型。

許拓再說任何話,他都是充耳不聞。

許拓看李子軒又走到房間的另一端,在一個小小的球籃道具旁邊,拿起了一個小小的籃球。

這孩子開始玩起投籃之後,許拓有了個主意。

“你那樣子投籃,姿勢不對哦。”許拓托着下巴坐在桌旁,遠遠地指點他,“別人會很容易把你的球搶走。”

李子軒愣了一愣,撇了撇嘴,粗聲粗氣地說,“這是體育老師教我的,你根本不會。”

“那我來搶搶看?”許拓走過去,蹲下身,伸出手說,“我用一根手指。”

雖然許拓是大人,李子軒多少有些畏懼,但是一根手指?他才不信許拓可以搶走他的球。

但是就這麽搶走了。一秒鐘不到,也不知道許拓是怎麽出手的。仿佛只是在李子軒的指間輕輕一勾,球就跟他走了。

李子軒呆了呆,然後不服氣地說,“重來,我還沒喊開始呢。”

重來也是一樣。

手中的籃球尺寸嚴重不符标準,但是也湊活用了。許拓将它放在指尖輕輕一轉,籃球就像上了發條,轉個不停。

李子軒看傻了。這一招體育老師也用過,但是堅持的時間沒這麽久。看許拓的樣子,可以讓籃球一直轉到明天似的。

“你教我。”李子軒舔了舔唇,說。

許拓挑了挑眉,“可以啊。”

李子軒雙掌一擊,正想歡呼。

“但要先上完這一節課。”許拓補充了一句。

李子軒爽快地點頭答應。

只要能讓他學會這一招,上多少節課都沒問題。

李子軒只跟許拓相處了三天,态度立即大轉變。只見他在許拓身旁寸步不離,一口一個小拓哥哥。許拓來了之後他學習一點都沒落下,做起作業也很積極。

李媽媽着實佩服起許拓來。

周五的晚上,許拓心情格外愉悅。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李子軒在他對面古靈精怪地盯着他,“小拓哥哥明天不來給我上課了嗎?”

“對啊,周末我要回家。”許拓拿手鼓搗了一下李子軒的頭發。

“回家有什麽好玩的。”李子軒嗤之以鼻。

許拓只是微笑,沒有回答。

“哦~我知道了。”李子軒眼珠子一轉,說,“小拓哥哥你回家是為了去見女朋友。”

許拓差點從座位上跌下去,這小子,從哪學來的。

許拓輕輕拍了一下李子軒的腦門,“不是女朋友啦。”

覃飛揚一大早又被敲門聲吵醒。打開門,門外站着的是風塵仆仆的許拓。

跟許拓去大學報到那天極其相似。

“我回來了。”許拓趕最早一趟大巴車回來,仿佛就是為了說這一句。

覃飛揚毫無防備地被他摟在了懷裏,力氣之大,把他的骨頭都揉疼了。

許拓跟着覃飛揚進屋,然後将他壓在了沙發上。從額頭一直親到了下腹。

覃飛揚很想阻止他,但是許拓兩眼充滿血絲,一門心思地發洩自己的思念,根本無從阻止。

最後許拓停下了動作,大腿貼在覃飛揚腰間,某一個部位的漲大,連覃飛揚都察覺到了。

覃飛揚紅透了臉,将頭扭到一旁。

“我,我去洗個冷水澡。”許拓退了下來,有些羞赧地說。

覃飛揚穿好了衣服,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從一開始的極度不适應,竟開始逐漸能回應許拓。

難怪事情越來越難以控制。

他坐在沙發上,反思了一下。

但是許拓從浴室走出來,又回到了那個單純的大男孩,朝他心無城府地笑着。

已經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這種場景,每個星期都會發生。

許拓關掉冷水開關時,不由得嘆了口氣。這真是甜蜜的折磨。

如果哪天覃飛揚願意将自己完全交給他,估計他做夢都會笑出聲吧。

但是哪怕不親熱,陪着覃飛揚做任何事情,他也都興致勃勃。

比如吃完午飯之後陪覃飛揚逛商場。

覃飛揚的衣服都是他自己買的,但是買的頻率不高。他去商場也從來都不逛,都是直接去某家品牌,拿幾件衣服就離開。

若不是許拓陪着,他今天本也不打算在試衣間試衣服。覃飛揚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色。

剛才他拿着衣服打算付款的時候,許拓忽然說,“你還沒試穿怎麽知道合不合适。”

“我都是買這個尺碼。”覃飛揚白了他一眼。

許拓又說,“總要試一試的,你試穿給我看看吧。”

覃飛揚走進試衣間時許拓還打算往裏跟,被覃飛揚一巴掌推了回來。

但是在試衣間外等着,許拓也十分開心。他瞥見旁邊那間試衣間外在等着自己女朋友的男孩,和他的姿勢一模一樣。

他不禁想,其他人會不會也認為他和覃飛揚是一對情侶。

覃飛揚的身材穿任何衣服都是好看的。這一點許拓再清楚不過。當覃飛揚從試衣間走出來時,許拓差點看直了眼。

他很想就這麽走過去将覃飛揚壓在牆壁上親吻。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

覃飛揚又白了他一眼,“該走了。”

許拓離開時,覃飛揚送他到車站。這也是從許拓讀大學的第二個星期開始養成的習慣。

每次要離開時許拓就會變得沉默,一如往常地将心理變化寫在臉上。

“一個學期都快過完了,你怎麽還是不敢離開家。”覃飛揚故意逗他。

“我是不敢啊。”許拓承認,“我不敢離開你。”

然後許拓就在車站的人流熙攘中,緊緊地摟住了覃飛揚。

當着別人的面不敢親,抱抱總可以了吧。

許拓好想直接将覃飛揚抱上車去。

或者轉身随覃飛揚回家。

怎麽都好,只要不離開他。

松開懷抱時,許拓眼底有一絲憂傷。

覃飛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下周見。”

覃飛揚獨自一人往回走。車站距離他家沒多遠。清晨時間也很适合散步。他一邊慢慢走着,一邊想着心事。

回到家,他又得在空無一人的宅子裏度過一星期。

別說許拓,其實他也是有些不習慣的。

也許,大學時可以選擇許拓那一所。覃飛揚第一次認真考慮着這件事情。

覃飛揚一路上都在思索着,經過一個路口時,他才發現自己身後一直跟着一部車子。

是熟悉的那個車牌號。

如果在以往,他應該早就已經發覺了。

他直覺地認為來找他的人一定不會帶來好的消息。

他等那部車停到他身側,然後走上前一步。

車窗搖了下來,副駕駛座上露出一張嚴厲肅穆的面孔。

覃飛揚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呆了一呆。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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