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的身份——書僮

本不想就此屈服，不過肚子餓得厲害，紫晶只得跟他上樓。進入雅間，紫晶被裏面奢華的裝飾吓了一跳，怎麽一個吃飯的地方弄得這麽豪華！只見一張精致的木桌置于窗邊，十幾步遠的地方有一席珠簾隔着，裏面放了一架琴，四周挂上幾幅畫作，甚是精美。這樣的房間價格一定不低。

蕭銘靜靜坐在桌前看着四處張望的她。

“別看了，我臉上又沒長花。”紫晶沒好氣地說，現在她還是認為他是個沒正義感的人，雖然有可能今後他會成為她的老板。

蕭銘哈哈大笑：“你這小子挺有意思，做我的書僮怎麽樣？”

紫晶不解：“什麽是書僮？”

“啊？你不知道？”他有些錯愕，怎麽他的言行都透露着怪異，連這麽平常的差事他都不知道，到底哪來的人？“做我的書僮也簡單，只要随時在我讀書的時候陪伴着我，時而替我整理一下書籍則可。”

诶？這工作應該是滿輕松的，“那我的吃住問題呢？”落腳的地方最重要了，畢竟她現在身無分文。

“我全包。呵呵，看你也不傻呀，亦或者是單純得過了頭，那小孩的手法那麽拙劣，我遠遠看去都知道他在偷你的錢，你竟然還傻傻地扶了人家一把！”他搖頭輕嘆，要不是遇到他，說不定轉眼就可能被人家拐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紫晶現在反倒無所謂了，“算了，那小孩也挺可憐的。你說的對，我就當做好事了，至少我還有能力賺錢養活自己。”

蕭銘愣了一下，看着她一點也不着惱的樣子。唉，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

紫晶确實餓了，吃飯都顧不上任何儀态，囫囵吞咽着。

“慢點吃，多吃一點。”他太瘦了，都十五六歲了身高卻和女孩子差不多。

酒足飯飽後，蕭銘帶着她回到歸臨莊時，她站在大門前，看着朱紅漆門上方的匾額上龍飛鳳舞地書着：歸臨莊！這三個鍍金大字。門前有兩只氣派的麒麟威風凜凜地立着，眼睛稍稍往門裏一探：只見百折千回的回廊，彎彎曲曲的小徑向裏延伸，一座座精致的樓閣隐沒在那美麗的假山後。

哇，好大的宅子！這是她有生以來見到過的最豪華的地方了，她瞠目結舌地問：“這就是你家？”

得到确認後，紫晶不禁雀躍，還沒進去已經感受到那份美妙了。受到她的感染，蕭銘臉上也漾滿笑意：“進去吧。”

繞過了不少回廊曲徑，終于進入真正的莊園裏，在裏面才知道這歸臨莊大到什麽程度。光這客廳就不知道要比她的家大多少了，更何況外面還有不少路通往不同的閣樓。

“李管家，待會兒讓他梳洗一番，在我書房隔壁給他收拾一間房，今後他就是我的書僮了。子靜，和李管家去吧。”給李管家交代一聲，他徑直離開了。

李管家和善地對她說：“你叫子靜啊，走吧，我帶你去換身衣服，少爺愛幹淨，以後你要注意點。”紫晶知道他們都把自己當成男子了，于是将錯就錯，化名子靜，和自己的名字很接近。這兩天她也看得出來，中原的女子實在是很少有工作可做的，無非就是當婢女什麽的。

午後，蕭銘起身往書房走去，一推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吓了一跳：“子靜，你怎麽把書房弄成這樣？”他有些愠怒，書房裏的書可都是他的寶貝，卻讓他丢得滿地都是。

紫晶聞言擡起頭：“我在給你的書分類堆放，這裏的書種類真多，而且堆放都不規整，我給它整理一下。”

他這才緩下眉頭，以前他看書的時候常常看完了随便往書架上一放，下次再找确實有點不好找。可是他太忙了，自己沒時間來整理，又不放心讓仆人來整理，怕他們弄壞了書籍。

走到他身邊，蕭銘才發現經過一番收拾，他整個人都煥然一新。這個子靜長得還挺秀氣，手中不停地忙碌着，應該忙活了挺長一段時間，他鼻尖都微微滲出汗來了。

擡頭往兩邊的書架上仔細一看，發現他還細心地貼上了标簽，娟秀的自己讓他滿意地點頭。眼前的他和之前那個遜遢的少年有着天壤之別。他心情大好，竟同他一起蹲下，整理滿屋的書籍。

夜晚很快來臨了，兩人也終于将滿屋的書都整理好了。蕭銘靜靜待在書房看書，紫晶立于一旁，沒敢打擾。站了一會兒，她無聊得想打瞌睡，想看書卻又不敢擅自去拿，開工第一天總不能給主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子靜，今天也忙了一天了，困了就先去睡。”蕭銘看了一眼倦怠的他，誰知他卻倔犟地搖頭。

“管家說過，我是你的書僮，那你算是我的主人了，只有等你休息了，我才能離開。不過，蕭——唔，少爺，我能拿本書看看嗎？”還是不習慣這個稱呼，她向來都不喜歡這種身份尊卑的區分。

“當然可以，以後想看哪本就自己去拿。呵呵，對了，既然叫不習慣，你還是叫我公子吧。”這是尋常的叫法，不會讓他覺得低人一等。不知為什麽，他竟不知不覺地遷就他。

抽了本書，紫晶靜靜地讀着，蕭銘看了一眼，是一本歷史典籍，他倒是有耐心。燭光熠熠，映在他白皙細致的臉上，不禁讓他有種錯覺，好像女子一般娴靜。晶亮的雙眸不是露出神采，一時間，蕭銘竟有些癡了。

時間匆匆過了一個月，蕭銘發現自己招了個寶。平時活潑好動的她和全莊上下混得很熟，可一到夜晚，他到書房看書查閱賬目，她就變成他的得力助手。而且他還發現他竟然記憶力驚人，他的生意遍布全國，每日他都要看很多的賬目，因為賬目太多很容易忘記。可是他竟然能又快有準确地找出他擺放在書櫃上的各地賬目。

最令他驚嘆的是，有一次他到店鋪去巡視，在翻閱賬目時，感覺哪裏不太對勁。正想差他回去取賬簿來核對，誰知他看了一眼，竟然把不知道看過多久的那些賬目背了出來！他不敢确定，可回去一查竟然一字不漏！

他又讓他說了幾家的賬目，他都能完整地說出。他聽得是一陣心驚，這麽多數字，他是怎麽記下來的？蕭銘記得自己也就是讓他念自己撥算盤計算，難道他看過一遍就能記下來，這也太天才了吧。

對于這個書僮，他越來越看不透。平日與人相處的活潑，看書時如處子般娴靜，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他好像兩種極度矛盾的結合體，卻一點也不讓人感覺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