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傷

正當衆人焦慮萬分的時刻，一條迅疾的青影閃過，紫晶一劍落空。唯見一縷發絲翩然而落，而紫芙蓉正驚魂未定地站在不遠處，依着那青衣男子——君莫揚！。而她卻被一柄碧光閃閃的寶劍刺穿左肩，一股鑽心的疼痛立時蔓延到開來。

君莫揚護着紫芙蓉，神色凝重地盯着眼前的“血人”，生怕她再次襲來。

他沒有參與塔西族的審判，對于塔西族人來說，他只是外人。剛才有人傳回消息，說紫晶要被押往困神域，他這才和被勒令禁足的勒提和紫茜匆匆趕來。

剛到達困神域腳下，卻發現有人行刺紫芙蓉，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他下意識射出了碧龍劍。

感覺到眼前的人發出極重的殺氣，他不由皺眉，這人是誰？

“君莫揚，連你也幫着她來對付我！”這人的聲音好耳熟，是女人，而且會武功，——是紫晶！

她怎麽會變成這樣？他正待詢問，卻有人搶先一步。

“紫晶，怎麽會是你？你看看我，我是紫茜。”看到紫晶變成這般模樣，紫茜心疼極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了。正想上前，不曾想，她像受了驚吓的一樣，慌忙避開，眼中只有無盡的冰冷與不信任的光芒。

“別碰我，你們和紫芙蓉是一夥的，為什麽連你們也落井下石？”收起滿臉的冷意，她大聲地質問着。

“除了我娘，還有誰值得我相信，我有今日還不都是紫芙蓉害的，就連我娘也……你們不就想讓我進困神域嘛，好，我進！”

返身走到紫弄身旁，輕輕抱起她僵硬的軀體。驚于她的冷漠，竟沒人敢上前。君莫揚三人這才看清她懷中的人，往日端莊的臉上已經失去了生氣。這，到底怎麽回事，他們錯過了什麽！

“紫芙蓉，倘若有一天我從困神域走出，必将你誅殺！”

清冷的話語在衆人耳中回蕩，孤寂纖弱的身影已然遠去，徒留滿地的鮮血，讓人心驚。看着她遠去的背影，衆人只覺得眼裏充滿了酸澀，他們都目擊了整個過程，雖然紫晶傷了很多人，可卻被有殺死他們。看着原本活潑天真的她，變成了女殺神，沒有人怨恨她，更多的反而是同情。

看着柔弱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煙霧彌漫的叢林裏，君莫揚才回過神，看着手上的碧龍寶劍，鮮紅的血液還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自己做錯了嗎？

君莫揚從其他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發生的經過，明白了紫晶為什麽想置紫芙蓉于死地，若非紫芙蓉讓貝卡阻止紫弄，也不會釀成這種局面。明白紫晶對從小就相依為命的母親的愛，那一刻她的恨意全部被激發出來，想為紫弄報仇。

唉，自己救了紫芙蓉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刺下那一劍。想起她冰冷的眼神，像看陌生人一樣，讓他的心緊緊揪了起來。

這一刻，他不再否認心中的記挂，也許七年前就深埋至今，只是自己一直都不願意承認罷了。

看到蕭銘對她的寵溺，看到她天真滿足的笑容，他的心嫉妒了，可表面上卻越發不敢去注意她。

他自問，如果能讓他選擇，他會扔下紫芙蓉，幫助她嗎？答案是否定的，他仍然會救下紫芙蓉，因為，她是天下蒼生的希望。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百姓于不顧。

君莫揚帶着惆悵的心情，來到了困神域腳下，卻發現一抹輕柔的身影正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大山。

“紫茜，你怎麽也到這裏來了？”走到她身邊，君莫揚輕輕地問。

紫茜回過神，眼底出現了一絲訝異：“莫揚？沒想到你也會來看她，不知道她在裏面怎麽樣了？”一想到關于困神域的傳聞，想象紫晶遇到那些傳說中的兇猛野獸，紫茜就一陣顫栗。

君莫揚還能說什麽，他也曾聽聞困神域的恐怖，那是所有塔西族人聽到都會為之變色的地方。紫晶，真的有可能活着嗎？

“莫揚，你知道嗎，你的那一劍定會讓紫晶痛不欲生。”君莫揚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紫茜怎麽忽然說出這麽莫名其妙的話。

嘆口氣，她才緩緩道出：“紫晶她喜歡你，在你回中原的那幾年裏，她天天都盼望能到中原去。知道在我們十六歲時，芙蓉會當上聖女，到中原接受封賜。

她也知道憑自己的容貌肯定選不上聖女随侍，所以一直非常努力讀書，想憑借才情當選。她是那麽聰明，那麽勤奮。可是——芙蓉并沒有給她機會，她都不知道她為了這次機會，付出了多少。

那天看到她那麽失望，我真的很難過，可她卻并沒有因此放棄。為什麽上天對她那麽不公平，她是那麽樂觀開朗的人，卻一次又一次地遭受這麽大的打擊。芙蓉毫不留情的宣判讓她心冷，弄姨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而你的劍或許——或許會讓她生不如死，那是在她傷痕累累的心上灑鹽啊。”

若說這世界上還有誰對紫晶的了解勝過她本人的話，那這人非紫茜莫屬。雖然她性格和紫晶完全不同，是屬于溫婉型的，可是卻是紫晶最最要好的朋友，那天紫晶的退避讓她感覺到無助與疼痛。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紫晶的心思，她一定傷得很深。

聽了紫茜的話，君莫揚怔住了，深深地朝困神域望了一眼，她會因此恨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