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蘇珩夜探

“殿下?”左慈乍一見到蘇珩,頓時心花怒放,完全不見之前的憂愁。她笑盈盈地撲上前來,與蘇珩見了禮,“殿下萬福。”

“免了。”蘇珩繞過左慈,徑直走到阿荇的床前,皺着眉頭打量着阿荇,“才幾日不見,竟又把自己折騰到如此境地,真是個笨的。”他轉頭問左慈,“阿慈,我帶阿荇去療傷。”彎下腰,便想抱起阿荇。

左慈見蘇珩只關心阿荇一個,竟毫不理會她的腳傷,正有些郁郁寡歡。此時聽見蘇珩的話,便搖了搖頭,道:“殿下,阿慈允諾了表姐,不許任何人帶走她。阿慈雖是女子,卻也知道一諾千金。”她垂下眼睛,“所以,便是那人是殿下,也不可以。”

蘇珩打量着左慈半刻,直起身:“好。我不帶她走了。你們先退下吧。”見左慈固執地不肯離去,只得補充道,“我要為她療傷。”

左慈咬着唇,想了半晌,終于與蘇珩福了一福,帶着一衆丫鬟離開了。

蘇珩見衆人都已經離開,門也已經關上,這才在阿荇床邊坐了下來。

他将阿荇臉上的亂發拂至耳後,捏了捏她的小臉。阿荇的嬰兒肥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故而手感不如從前好,而此刻她燒的小臉滾燙,手感便更不好了。

蘇珩“啧啧”了一聲,像是有些嫌棄。

他從懷中掏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玉小瓶,那瓶子上栩栩如生地雕镂着一只不知名的怪物,竟與嫏嬛佩上的怪物有幾分相似。

他從那瓶子中倒出三顆丸藥,撬開阿荇的嘴,喂她服了下去。

“宋偃那家夥的勞什子幻術你也敢學。”蘇珩見阿荇将那三粒藥碗吞了,才望着她自言自語道,“當心哪天走火入魔,白白賠掉了性命不說,還叫我當了鳏夫。”

他靠在阿荇的床頭,伸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着她的頭。

桌上的紅燭“哔啵”“哔啵”的響着,偶爾還能聽見室外北風的呼嘯。

蘇珩就這樣陪着昏迷不醒的阿荇,靜靜地呆了半晌。

“宋偃那小子……”他忽然恨恨地念了這麽一句,也不知是想起了些什麽。

那丸藥當真是靈丹妙藥,阿荇的燒雖然還沒有退,但她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句“宋偃”,又隐隐約約覺得有人在撫摸着她,她只覺得渾身疼的厲害,張了張口,艱難的吐出一句“師父”。

Advertisement

蘇珩見阿荇能夠說話,揚了揚眉:“那小子不是什麽好人,藥倒是好藥。”

他聽不清阿荇在說什麽,便彎了腰,将耳朵湊近阿荇的嘴:“阿荇,你說什麽?”

“師父……”阿荇呢喃着。

“師父?”蘇珩直起身來,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師父……”他捉摸着這個詞,若有所思。

半晌,他将阿荇的手握在手中,緊緊握住:“宋偃。你竟然在念叨宋偃那小子。”乍一聽,他的語氣竟像受氣的小媳婦兒,滿是埋怨,“阿荇,莫不是你想要紅杏出牆?”

“殿下。”左慈敲了敲門。

蘇珩擡眼看了看,将阿荇的手放回被子中,才道:“進來。”

左慈端着一盞湯碗,推開門,跛着腳走了進來。

她與蘇珩笑了笑:“殿下,喝點粥吧。”

蘇珩道:“放桌子上吧。這麽晚了,阿慈你竟還沒睡?你的腳傷未愈,不該四處亂走。”

“阿慈睡不着。”左慈實話實說,“怕殿下腹饑,便親自下廚煮了碗玉香粳米粥。”

“阿慈煮的粥?”蘇珩的語氣忽然柔和了許多,似是在懷念些什麽,“許多年不曾吃過阿慈親手煮的粥了,珩甚為想念。”

聽得這番話,左慈睜大了眼望向蘇珩,像是在期待着什麽,又好像不能相信:“殿、殿下何時吃過阿慈煮的粥?”

蘇珩卻不答她,只望着桌上紅燭跳動着的火焰,他的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上一回吃阿慈的粥,還是在臘八節。”

左慈手中的帕子跌落在地,她整個人像是被電流擊中,睜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蘇珩。

蘇珩望着左慈:“阿慈,我與你是一樣的人罷。”

左慈簡直難以置信:“殿、殿下……”莫非也是……重生了一世……

蘇珩點了點頭,随即轉頭望向床上的阿荇。阿荇出了許多汗,額頭上滿是汗水。蘇珩便掏出帕子來,輕柔地替她将汗珠一一拭去。

左慈看着蘇珩的舉動,默默地道:“上一世中,并沒有她的存在。”

“的确。”蘇珩附和,“她的出現,于我而言,當真是一個美好的意外。”

“既然殿下與我是一樣的,那麽,恕阿慈鬥膽問一句,殿下當真要娶表姐?”左慈憂心的望着蘇珩,“她完全是未知的……”

蘇珩打斷她:“未知的命運,未知的人,這樣不好嗎?”

“可是殿下,如今既然能夠知道二王爺的任何舉動,那麽,我們再不能有絲毫差錯。若是将表姐這樣一個完全未知的人物放在身邊,萬一出了什麽差池,那麽……”左慈頓了頓,“功虧一篑,覆水難收。”

“賠了的前世,今生我要向他一一讨還。”蘇珩站起身,“一個小小的未知的謝清荷,還能逆得了我的乾坤?”他看着左慈的眼睛,“她的背後是相府,而左相的助力,我非要不可。”他随即扭過頭來看着沉睡的阿荇。況且,阿荇,你是我的心上人,我絕對不能放手。

“殿下……”左慈還有些猶豫。

蘇珩卻彎腰為阿荇掖了掖被子,将桌上的粥一飲而盡。

“好味道。”他稱贊,拍了拍左慈的肩,“早些睡吧。”言罷,他徑直舉步走了出去。

見蘇珩走遠了,左慈端起桌上的碗,以手摩挲着,在阿荇床邊坐了下來。

那湯碗還有溫度,床邊也還殘留着蘇珩的餘溫。

床上的阿荇依舊閉着眼睛,像是在沉沉昏睡。

“表姐,我真是羨慕你。”左慈目光茫然的望着阿荇,好像透過她,看向了另外的地方,“上輩子我沒能等到真正成為他的妻子的那一天,這輩子,只怕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有時候我常常想,為什麽左相的女兒是你,不是我?為什麽我阿爹不能像你阿爹一樣,變得更厲害一些?這樣,我便可以成為他的妻子了。”她的目光中慢慢的都是憧憬,“那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啊。可是啊,”她眼睛裏的光漸漸地淡了去,“可是這種幸福離我多麽遙遠。”

左慈又靜靜地坐了一會,才離開。

而左慈離開後,原本昏睡的阿荇忽然睜開眼睛。

她剛醒,蘇珩與左慈的對話,她沒有聽完整,可“左相的助力,我非要不可”這句話,确實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進了她的耳朵。

原來,他要娶她,不過是看中了她背後的勢力。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