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谙世事的末世天師
賣半顆晶核那人,是跳蚤市場的常客。孫文龍很快就找到了這人,從他口中問出了撿到晶核的地方。
事不宜遲。秦逸一行人做好準備後就立刻離開基地前往那處。出發前,江思樂還鬧了點脾氣,說了幾句什麽有穆飛沒他的話。被秦逸黑着臉訓了一句才安分下來。
撿到晶核的地方,在一處極其偏遠的山中。那人出生在這大山中的一個小山村內。有了自保之力後,他抱着一絲希望,回到出生地想看看自己的親人有沒有幸存下來。結果剛到村口,就被滿村的喪屍追了出來。慌不擇路之下,一腳踩空滾到了山谷之中。他就是在那谷底的山澗邊撿到了這半顆晶核。
陸恒現在就站在那人所說的撿到半顆晶核的山澗旁。他蹲下身子,捏了一小撮泥土,細細的聞了聞。這地界,意外的幹淨,完全沒有魔氣侵染的痕跡。
“我用精神力查探過了,這周圍沒有什麽異樣。”秦逸說,“太幹淨了,連異獸都沒有,幹淨得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地方太過偏遠,渺無人煙,沒有喪屍出沒很正常,但是連異獸都沒有就不太正常了。
陸恒突然見那水中,竟然從石頭縫隙之中游出幾尾小魚來,那幾尾小魚很是歡快的圍着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打轉。在這魔氣四溢的世界,水源基本都被污染,是不可能有正常的生物能在其中生存的。
這水,沒被污染。陸恒又撿起那塊石頭,意外的發現上面竟有淡淡的靈氣纏繞。
“我們沿着這小河,到上游去看看。”陸恒說,“不過前方情況不明,江思樂他們還是在這等着比較好。”
“萬一小樂身上的魔跑出來怎麽辦?”即使有穆飛看着,如果出什麽意外,秦逸不覺得他狠得下心對江思樂動手。
陸恒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張符紙來:“鎮魔符,想辦法放江思樂身上去,不要被他發現。”
鎮魔符,是天師門能繪制的符箓中,威力最大的一種。加上那魔出于虛弱狀态。如果它要出來作亂,用這符困住他一段時間。等陸恒他們趕來,是沒什麽問題的。
至于怎麽在不被江思樂發現的前提下,把符放到他身上,那就是秦逸的事情了。
秦逸點點頭,接過符紙疊成小塊,就向着在不遠處等候的江思樂二人走了過去。
陸恒頗有興致的跟在後面,想看看他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放符紙。
“阿穆,我和雲瀾去前面看看,你和小樂在這望風,有什麽情況對講機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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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飛點了點頭,應了下來,江思樂卻是又不開心了。
“逸哥,我要跟你一起去,望風什麽的,有穆飛一個人就夠了。”
“我可沒工夫照顧你。”秦逸說起話來毫不留情。
“你!”江思樂眉毛一豎,就要發脾氣。
“行了。”秦逸拍了拍他的肩,狀似安撫地說,“二十幾年的兄弟,有什麽深仇大恨的。”
陸恒卻看見秦逸在拍上江思樂肩膀的一瞬間,手指微微一動,那一小塊疊起來的符紙就被彈進了江思樂衛衣的帽子裏面。
不愧是在部隊裏練出來的手速,陸恒心裏這麽想。
據說部隊裏都要比槍支拆卸組裝什麽的,這秦逸作為兵王,有着手速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解決了後顧之憂,陸恒和秦逸順着山澗一路向山谷深處進發。這山澗的源頭,竟是一處溶洞。
一進入那溶洞,就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氣息撲面而來,這并不是因為溶洞內的溫度低帶來的,而是另一種更讓人舒服的氣息。像是……靈氣?
溶洞內很黑,秦逸在手掌中燃起一朵小小的火苗照亮。為了節約異能,這火光只夠看清他面前一米範圍的路。
秦逸說:“抓着我的衣服,前面太黑,不要絆倒了。”
感到身後那人乖乖的扯住了自己衣服的下擺,秦逸開始摸索着向前走去。這溶洞內地勢實在是太過于複雜,沒走出去多遠,秦逸就感覺身後的人似乎被狠狠絆了一下,向着自己摔了過來。
秦逸反應極快,瞬間就回身去接,不想自己腳下的石頭被頭頂地下的水滲得透濕。這人雖然是接住了,只是被那力道一沖,秦逸自己也是腳下一滑,兩人摔做一團。
秦逸半晌才從尾巴骨着地的那陣劇痛中緩過神來。這一回神,他就覺得一陣讓人很是舒服的氣息萦繞在自己鼻端。這人身上的氣息,和那靈氣是一樣的,都這麽讓人心情舒暢,只想一直這麽聞下去。
片刻後,秦逸發現身上那人竟半晌都沒有站起來:“你摔到哪了,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那人沒有吭聲,卻是把雙臂纏上了秦逸的脖子。
秦逸整個人一下子就僵硬了,緊張得都有些結巴了:“你,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受傷痛得厲害?”
秦逸感覺一個清淺的呼吸湊到自己耳邊。
“秦哥哥,我有點冷。”
秦逸頭腦一片空白,手卻不自覺的抓緊了身上人的腰身,不知是想推開,還是擁他入懷。
恍惚中,秦逸似乎覺得有冰涼的唇在自己臉上游移,随後慢慢的貼上了自己的唇角。
陸恒一進入這溶洞,就發覺不對勁。只是還未等他閉氣凝神,就以陷了進去。他看見那熟悉的人踏月而來,清風朗月般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淡的笑容,對自己伸出手來:“可願與貧僧執手共行。”
這場景,美得令人心醉,只是陸恒畢竟不是這個位面的人,釋空也不是。一瞬間,陸恒就回過神來,是幻陣。
這幻陣,應當是能勾出人心底最渴望的事情。
果然,一意識到這是幻想後,陸恒護佑眼前一陣清明,他發現自己和秦逸根本還站在溶洞外面,根本一步都沒有踏入。
“小心,不要被幻陣所迷。”陸恒說完,卻沒有聽到回應。
他側頭一看,發現身邊的秦逸呆呆立在原地,臉上神情恍惚,一看就是陷入了這幻陣之中。
“師弟?”陸恒加重了一點聲音,“秦逸!”
依舊是沒有反應,看來這人陷得很深。這心底的渴望越重,陷入這幻陣就越難喚醒,這人到底是見到了什麽。陸恒有些苦惱。
只得冒險了,希望這人同前世一樣,對自己完全不設防吧。陸恒抓起秦逸的手,扣住脈門處,就将神識探了進去,果然如入無人之境。
“秦逸,秦逸!你看到的都是幻覺!”
秦逸渾身一顫,終于被這意識深處的聲音喚醒。他反射性的翻手一把抓住陸恒的手,那力道箍得陸恒生痛。秦逸茫然四顧,過了好一會,才完全回到現實世界。
“你,你牽我手幹什麽!”秦逸一把松開手,還欲蓋彌彰的說。
“……”這人是陷入了會導致智商降低的幻境嗎,陸恒有些無奈。
看見陸恒有些無語的表情,秦逸說:“這洞好詭異,我剛剛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意識,像是做了一個夢。”
“這是幻陣,不破陣的話,我們是進不去的。”陸恒說,“這洞裏面,肯定有重要的東西。”
此時已近黃昏,陸恒和秦逸合計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回到駐紮營地,從長計議。
幽深的山谷之中,萬籁俱寂。在山澗河道之上的一片空地上,燃起了篝火。四人圍坐在篝火旁邊,各人神情不一。
背風而坐的娃娃臉青年,捧着個比臉還大的碗,專心致志的扒飯。他吃飯的樣子,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動。
然而在場其餘三人,都沒有被他的好胃口感染。
坐在娃娃臉青年身邊,是身材最為高大健壯,看起來有些兇相的男人。他濃眉緊皺,盯着跳動的篝火,不知在想這什麽。
兩人對面,斯文英俊的男人捧着飯盒,神色溫柔地對身邊白皙俊秀的青年說了句什麽,卻被青年不耐煩地一把推開。
“阿穆,你跟我過來。”秦逸站起身來。
穆飛放下手裏飯盒,又囑咐了一句:“小樂你趕緊吃,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沿着河道,秦逸一直走到篝火旁兩人聽不到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你和小樂……”秦逸還有點糾結措辭,“怎麽會變成這種關系。”
也不怪秦逸想不通,當時大院裏一幫同齡的孩子裏,他們三人關系最好。在三人之中,雖然江思樂和穆飛更為親近些,但直到秦逸離開,也沒見有超越兄弟情的苗頭。
“你還記得小慕嗎?”穆飛卻說了不相幹的一句話。
穆慕是穆飛的弟弟,在三歲那年走丢,再也沒有找回來。
“小慕是我弄丢的,是我偷偷帶他出去玩弄丢的。我騙了所有人,說是他自己跑出去的。”最近發生的事太多,穆飛心底湧現出一種把心底一切事情都說出來的沖動。
秦逸心裏雖然吃驚,卻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穆飛只是需要有人傾聽。秦逸現在還記得穆慕,白白胖胖的,是穆飛全家的掌中寶。尤其是穆飛,在有了穆慕這個弟弟後,三句話裏有兩句要帶上我家小慕。
“小慕走丢後,我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穆慕走丢那年,穆飛才六歲,這份內疚,差點毀掉了一個還未成長的孩子。
“後來,小樂一家搬過來了。你知道的,小樂和小慕,長得很像。”
這些事,是秦逸參與過的。所以對于從一開始,對于穆飛把江思樂當寶貝一般,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秦逸并不奇怪。他知道,穆飛把對于穆慕的感情,全數都傾注在了江思樂的身上。
所以,對于穆飛和江思樂之間發展出愛情來,他才更加的覺得不可思議。
“那後來怎麽會?”秦逸問。
穆飛笑了笑:”小樂和小慕畢竟不是同一個人,越到後面,我越清楚的意識到這個事實。但是,當照顧一個人成了習慣後,要改掉是很難的。”
在秦逸離開大院去參軍之後,關系親密的三人組合,剩下了兩人。又是血氣方剛,春心萌動的十幾歲的年華。
“當我能完全把小樂和小慕分開看待的時候,恰巧又是情窦初開的年紀。朝夕相處,悉心照顧,目光永遠停留在他的身上,又意識到了這人并不是自己的弟弟。這感情,在一瞬間變質,不是很正常嗎?”穆飛又笑了笑,笑容中,卻有着幾絲苦澀。
“既然你和小樂是戀人,那潘容希又是怎麽回事?”
“容希和小慕,是同一年同一天生的。我知道他不是小慕,但是,我總想着,如果小慕也是被這樣的家庭撿去了,是不是也在受這樣的苦。”穆飛說,“一想到這些,我就忍不住對他多加關照。”
秦逸一聽就明白,這人還是沒有從弄丢弟弟的內疚中走出來,他一直把自己困在了弄丢弟弟的過去中。
“你可以跟小樂坦白說這些,也就不會因為潘容希,鬧到這個地步了。”秦逸還是不明白,這對戀人之間有什麽話不直接溝通,非要猜來猜去地鬧得雞飛狗跳。
“我怎麽敢跟小樂說小慕的事,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了後,怕是更要鑽牛角尖。”
秦逸覺得這些事他完全幫不上什麽忙,關于江思樂身上的魔,說出來又不能保證穆飛不會透露給江思樂知道,只得說了句:“阿穆,你還是要想清楚對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麽。潘容希不是小慕,即使有虧欠,你欠的也不是他。為了潘容希傷害自己愛的人,你想想值不值得。”
秦逸轉身欲走,想留穆飛好好想想。卻又想起了自己叫穆飛過來的另一個目的。
“阿穆……”秦逸有些遲疑的開口,“你當時是怎麽發現自己對小樂的感情不一樣的?”
穆飛一愣,倒也沒有多想:“少年時期,血氣方剛的,那時我做了一個夢,夢裏人是小樂。”
半夜。
江思樂又一次被噩夢驚醒。他半坐起身,重重的喘了兩口氣,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這才清醒了些。江思樂打開手電,想去拿放在一旁的水壺,這才發現帳篷裏只有他和穆飛兩人。那個雲瀾不在也不奇怪,搭好帳篷的時候,他就主動要求守夜,說自己晚上不睡也沒什麽大礙。可是秦逸到哪裏去了。
心裏有些擔憂,江思樂決定出去看看。
深山內的夜晚,涼風刺骨。江思樂一出帳篷,就被吹得打了個冷戰。他站在帳篷旁四下張望,在明亮的月光的幫助下,很快找到了那抹顯眼的高大身影。
秦逸站在不遠處一顆大樹下,手裏拿着一床毛毯。那叫雲瀾的青年靠着樹盤腿而坐,眼睛閉着,頭卻微微側向一邊,看起來像是睡着了。
秦逸輕手輕腳地把毛毯蓋在了他身上,卻半晌沒有直起身子,反而是蹲了下去。江思樂看着秦逸怔怔地盯着青年的睡臉發了會呆,然後慢慢的湊了過去,吻上了他的唇。
江思樂一驚,慌亂中後退了一步,然後絆倒了放在帳篷前用來洗漱的臉盆。
哐當——
陸恒猛地被驚醒。他睜開眼睛,覺得脖子似乎有些僵硬,大概是因為之前将在那溶洞前的經歷太耗精神,自己竟然在打坐的時候睡了過去。
眼前一道黑影籠罩下來,雖然那人逆光而站,陸恒也能從身形上辨別出來是秦逸。也只能是他,換作旁人氣息,還未靠近,自己就會驚醒了。
“有事?”陸恒問。
“怕你冷,拿了床毛毯出來。”
陸恒看不清秦逸的表情,卻從他聲音中聽出幾分不自在來。這人怎麽了,蓋個毛毯都能蓋得不好意思?
“剛剛那是什麽聲音?”陸恒又問。
“好像是小樂出來上廁所,不小心踢到臉盆,沒事,你繼續睡,我來守夜。”
說完,秦逸在陸恒身邊坐了下來。
陸恒卻是睡不着了,他仍在想着那個溶洞外的幻陣。剛才一下被驚醒,倒是突然一下打通了他的思路。陸恒已經基本确定是江思樂偷了靈源,至于潛入大陣的方法,定是和那魔或是玉牌有關。
現下,不正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時機嗎。用這個幻陣試探一下江思樂,既能破陣,又能摸摸那魔的底細。只是,還得想辦法把那魔引出來,讓其知道這溶洞中有它感興趣的東西。這才能讓魔借那江思樂之手,破這幻陣。
陸恒有些苦惱,不自覺的站了起來,在繞着營地轉圈。卻在走到帳篷之前時,停了下來,魔氣?
陸恒對着秦逸使了個眼神,秦逸就會意的跟着他走到遠離營地的地方。
“今天我們發現的那溶洞,我仔細想過了,其中氣息很靈源大陣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這也許也是祖師爺設下的陣法。”陸恒說。
“那裏面肯定有很重要的東西。”
關于這點,陸恒早就有了猜測:“那封印與魔物位面通道的大陣,有八處輔陣分散在各處。這裏,也許就是其中一處輔陣。”
“那半顆晶核應該是從溶洞中沖出,我有一些不好的猜想。”陸恒繼續說。
秦逸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裏面可能有喪屍?那幻陣不是可以攔住外來者進入嗎?”
陸恒搖了搖頭:“這幻陣,只能攔住有心的人,它是激發人深處最隐秘急迫的欲望來迷惑人。喪屍無心,這幻陣攔不住他們。”
“當初祖師爺大概也沒想到,會有喪屍這種東西出現。”秦逸說。
“關于這破陣,我想借那只魔的力量。當初江思樂能不知不覺的潛入門派大陣之中,必定是那只魔有什麽神通。”陸恒說。
在這段時間兩人的分析中,幾乎是已經确定了是那只魔通過江思樂的手偷走了靈源。
陸恒又把剛才發現魔氣的事情同秦逸講了,随之問到:”剛剛發生什麽事了?”
秦逸卻是眼神飄忽:“沒,沒什麽。”
“這件事很重要。”陸恒認真地看着他。
秦逸和陸恒對視半晌,終于是有些自暴自棄的低聲嚷嚷:“我剛剛給你蓋毯子的時候,一下子沒忍住偷親你了,其餘的什麽也沒有!”
……
陸恒一下子呆了。這個在幾天前還筆直地漢子,怎麽突然就開竅了。
見陸恒不說話,只是盯着自己看,秦逸幹脆一鼓作氣把接下來的話也說了,死也死得徹底些:“我就想一輩子給你做好吃的。你能不能考慮在結成雙修道侶的前提下,跟我處對象。”
聽到這人不倫不類的告白,陸恒心裏都快笑抽了。可是為了不讓小助手跳出來放OOC警告,他也只能繃緊了臉,擺出一副苦惱的神色。
“師弟,雙修伴侶之事,我沒有考慮過。”
秦逸見眼前人沒有直接拒絕自己,竟然福至心靈地開悟了:“這人總歸是要找個雙修伴侶的,師門就剩下我們師兄弟兩人了。這事晚不如早,師兄也只能先和我試試,如果不合适,再做回普通師兄弟也沒什麽損失。”
陸恒聽着秦逸這充滿了陷阱的一番話,心裏想着自己要真是像表面那樣看起來單純又好騙,還真能被他給繞進去。
不過這事正和陸恒心意,他就順水推舟的點了點頭:“好吧,試試。”
告白成功的秦逸喜不自禁,卻聽陸恒煞風景的說起正事來。
“剛剛應該是江思樂看到你親我,身上的魔就跑了出來。”陸恒問。
“大概是他和穆飛正在冷戰中,看到我們關系融洽,聯想到自己的情況所以嫉妒了?”很好,秦逸的思路并沒有問題。
“那我們可以用這事,來把那魔引出來替我們破陣。”
秦逸點了點頭,随後湊了過來:”事關重大,我們還是先排練一下比較好。”
陸恒見他嘴上說的順暢,臉上卻帶着緊張之色,心裏暗笑,也就配合地沒有躲開。畢竟,這也是自己心裏渴望的事情。
月朗星稀。
唇齒交纏,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