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播灑聖光的教皇陛下（完）

第二日，陸恒和艾奧那斯又去拜訪了塞西莉亞。塞西莉亞坦言，她的半顆神格已有崩潰跡象，死亡之神的力量已經慢慢複蘇，所以最近她才頻繁的呼喚那些白精靈。

“夜精靈們受到死之力的影響，已經很多年沒有新生精靈的誕生了。我……”塞西莉亞沉默了許久。

陸恒知道，精靈族可以說是生命女神的孩子，對于夜精靈們為封印死亡之神付出的代價，她是充滿了愧疚的。

“當初死之力開始逸散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将事情告訴了所有的精靈們，所以當初那些出走的精靈，也并沒有做錯什麽。只是現在事情已經有轉機了，只需要再将封印維持一段時間，精靈族包括整個大陸上的生靈，都能從亡靈大軍的威脅中脫身。”塞西莉亞說。

只是生之力在和死之力的博弈中，已經慢慢落在來的下風，塞西莉亞的半顆神格和這些數量稀少的夜精靈可能已經要支撐不到那一刻了。所以，無奈之下，塞西莉亞才會選擇向她那些出走的孩子們，白精靈求救。

“聽說白精靈在考特山脈的另一端建立了月光城，數量比夜精靈要多上許多。只要有一部分白精靈願意回來，落在每一個精靈身上的死之力就會變淡許多。封印能維持下去，也不會對精靈們造成太大的傷害。”塞西莉亞說，身為精靈族的母樹，其實她并不想要傷害自己的孩子們。

然而，回應了塞西莉亞的呼喚，回到精靈之森的白精靈，到現在為止只有坎貝魯。

“你為什麽不告訴那些白精靈事情的真相，當年出走的白精靈已經死去，現在的白精靈們知道的都是被扭曲過的事實。”陸恒問。

塞西莉亞輕輕地嘆了口氣：“那些白精靈和生命古樹的聯系已斷，我能做到的只是在夜裏他們沉睡意識放松的時候，讓他們感受到母樹的召喚。”

“如果給你補充一部分神力，你能不能在月光城神降，據我所知，白精靈中還是有很多信仰生命女神的。”陸恒心裏有了一個想法。

“可以，只是我現在神格已經不完整了，又在全力壓制着死亡之力，要神降的話，需要大量的神力。你只是新生的神祗，暫時應該提供不了這麽巨大的神力。不過……”塞西莉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欲言又止。

“我可以幫助你神體快速成熟。”艾奧那斯突然開口，只是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急切的興奮感。

陸恒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太多，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那我們盡快開始吧。”

“……”塞西莉亞沉默了一會，“神體的事情，艾奧那斯可以幫助你。神格的成熟，就需要信仰之力了。這事情也并不難，光明教宗信徒遍布大陸，你只需要完成神位交替，繼承埃斯蒙德的位置就可以了。”

告別塞西莉亞後，陸恒為自己的草率付出了代價。艾奧那斯直接以幫助陸恒身體快速成熟的名義将他帶回了龍之島。随後用幾個月的時間，讓陸恒徹徹底底地明白了當時塞西莉亞的沉默和欲言又止。巨龍族讓改造伴侶體質的方法，就是不斷的深入交流。

光明教廷。一年一度的光明日。這是光明教宗最重要的日子，無數虔誠的教徒從各地彙聚到光明教廷朝聖。祭典從天邊将将泛起魚肚白時就開始了。環形廣場正中央，矗立着大陸上最大的一座光明神神像，眼眸半阖，神情慈悲的望着下方前來朝聖的教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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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扮成教皇的溫莎公主，披着長長的華麗教皇袍服，帶着白底金紋的教皇帽，手握黃金镂空權杖。沿着廣場中央的道路，在七位紅衣主教的拱衛之下，一路走向了神像。溫莎公主在神像面前帶領着紅衣主教，開始詠唱數萬音節的聖詩。

忽然，一道溫暖金色光芒突破雲層，籠罩在神像之上，并迅速蔓延到了整個環形廣場。每一個信徒，都感受到了無盡的溫暖和安心之意。

神降。

蔓延的金光，慢慢都收攏，最後在神像之前彙聚成一個與神像同高的金色人影。只是那人卻與神像的長相截然不同，他身着沒有任何裝飾的白袍，淺金色的長發簡單的束在身後。比起光明神像那高貴凜然的氣質，這個人影要更加治愈人心，他碧綠的眼眸中，盡是溫和治愈之意，仿佛沐浴在這樣的目光中，再多的苦難也被瞬間撫平。

“上任光明神埃斯蒙德，已經身歸光明。我是繼位神祗，若瑟。”溫和的聲音，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響起。

呆愣中的教徒，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神祗，竟然是光明教廷的教宗陛下若瑟·貝爾高利奧六世。那在神像前那個教皇又是誰？很快，新任的光明神就為他們解答了疑惑。

光芒散去，立在神像面前的教皇，已經變回她本來的模樣。

“溫莎我在成神歷練之時，選擇的繼任者。如今我已成神格，從今日起，溫莎就是新任的光明教宗教皇陛下。”

神位交替，雖然少見，但卻也并不是沒有發生過。畢竟，光明是永恒的，神卻是有可能會隕落的。而由光明神指定的教皇繼任者，不會有任何人提出異議，溫莎教皇的位置，要比任何一任教皇都要穩固。

與此同時，所有光明神殿中的神像，都發生了變化，變成了新任光明神的模樣。所有留守在當地神殿的祭司，也都得到了光明神位交替的神谕。

新任光明神離開後，這個注定要載入史冊的光明日祭典在新任教皇的主持下繼續。虔誠的信徒們心中更加狂熱，全部匍匐在地感謝神的恩典。

天邊最後一縷光明也被暗夜收攏。新任的溫莎教皇，卻仍然跪在教廷神殿中禱告。她在等着心中信仰的那位神明降臨。

“溫莎。”陸恒對着神像面前的少女溫聲呼喚。

“宗座聖父，不，我主。”跪在神像前祈禱的溫莎匍匐行禮，随後在陸恒的示意之下站起身來，“您離開這裏去神界了嗎？”

“不。我選擇繼任神位，是因為有些事情，必須通過這個位置去達成。”陸恒說。

溫莎有些不明白。

“溫莎，還是那個問題，何為光明之意？”

看見溫莎略帶幾分迷茫的眼神，陸恒繼續說：“我本來想引導你自己慢慢發現，現在時間卻已經來不及了。引領衆生，走上自由的道路，才是真正的光明之意。”

“自由？”

“是的，不僅是自由之身，還有自由之心。溫莎，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神了。”

說完，陸恒輕輕一點溫莎的額頭，所有關于神之預言，關于死亡之門，關于神界崩塌的一切，都進入了溫莎的腦海。

“您，您要走了嗎？”得知一切的溫莎心中如同掀起了巨浪，怎樣都無法平靜下來。

陸恒見她有些驚慌失措的樣子，輕輕地笑了笑安撫到：“我确實有一天要離開，不過不是現在。在你能夠獨擋一面之前，我會陪伴你成長起來的。”

大陸之上，最近頗為不平靜。以地精族重歸地面為起點，接連發生大事，在光明神神位交替，新神在光明日神降之後。久未出現的生命女神也神降在月光城之上。大陸上其餘的種族，并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只知道月光城已經成為了空城，幾乎所有的白精靈都回歸了精靈之森。

近二十年的時間轉瞬即逝。這段時光，陸恒過得其實很是惬意。他與艾奧那斯隐居在龍島之上，除了不時指點溫莎成長，關心一下楓葉學院地精們的工作進度外，再無其他事情可做。

這一天，陸恒正躺在艾奧那斯的大腿上曬太陽，順便感受一下地面上向着神格彙聚而來的信仰之力。他的神力，已經快要到這片大陸能承載的極限。不過陸恒并不着急，因為他知道，時間快到了。生命女生那邊，已經傳來了生死之力又将失衡的消息。

【666號，雖然不想打斷你撒狗糧，但是若瑟教皇的死亡時間點已經快要到了。】小助手自從開始混跡論壇上，學會了不少時髦用語。

【一切剛剛好。】陸恒來了精神，這時間線的進展，都在他的掌控之內。

陸恒站起身來，對艾奧那斯伸出手來：“艾奧，說好的離開就要來到了，走吧。”

是的，早在許久之前，心意相通之際，陸恒就已經和艾奧那斯說了離開之事。當時這頭黃金巨龍只是緊緊的抱着陸恒，說了一句：“你在哪裏，我去哪裏。”

艾奧那斯一把拉住陸恒的手，站起身來。

其實從內心深處來說，陸恒還是隐隐有些期待這次的離開。因為巨龍族的精力和身體構造，他實在是有些要承受不住了。

多年過去。陸恒再次來到了精靈之森，這裏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丁冷落的蕭條模樣。白精靈們回歸後，精靈的族地擴大了幾倍有餘。也許是分擔死之力的精靈族數量變多，陸恒甚至在夜精靈中看到了新生的小精靈。

陸恒還看到了熟悉的幾個朋友，穿着魔導士長袍的伊迪和那個叫克拉萊斯的精靈法師。回歸母樹的克拉萊斯，身形也成為了夜精靈的模樣，皮膚微黑，但是他臉上平靜溫和的表情，卻比當初身為白精靈滿臉高傲的樣子更為耀眼。

陸恒和艾奧那斯并沒有現身，而是直接進入了生命古樹中間，見到了塞西莉亞。

“你們來了。”塞西莉亞的聲音依舊溫柔，只是此刻卻帶着幾分難得的雀躍之意。

“嗯，就按我們之前商量的那樣，開始吧。”

生命女神再度出現在精靈們的面前，她神情恬淡美麗：“孩子們，我要身歸自然了。死亡之神的鐮刀，将不再懸于你們頭頂。”

“母樹。”精靈們全都語帶哽咽。雖然這是他們早就已經知道的事情，但在生命女神要離開這一日到來之時，所有精靈的心中依舊是充滿了悲傷和不舍。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了大陸的人族領地。新任光明神在二十年之前那次神降之後，在此降臨在大陸之上，傳下神谕。

“死亡之神已經蘇醒，死亡之門的開啓無法阻止，亡靈大軍即将卷土重來。只要有死亡之神在，亡者的力量就會得到源源不絕的補充。光明神、生命女神和龍族半神将進入亡者之境，徹底殺死死亡之神。從此之後，這個世界，再無神祗。只是，即使死亡之神隕落，死亡之門的開啓之勢也只能減緩。聖光之力和自然之力将再護佑大陸生靈一段時間，直到亡靈大軍再度被驅逐。”

已經能獨當一面的溫莎教皇，即使得知陸恒将要離開的消息，也沒有露出軟弱之色。溫莎神情堅毅，因為她已經領悟的真正的光明之意。接下來的道路，即使是獨自前行，她也無所畏懼。

又是熟悉的小空間。不用陸恒吩咐，小助手就直接打開了亡靈大軍侵襲大陸的場景。

一切都如陸恒預料的那樣，有使用自然之力的精靈和聖光之力的祭司參與，亡靈大軍的攻勢初期一直被壓制在卡特山脈之外。而當生之力漸漸要被死之力壓制的時候，地精族帶着他們的機械傀儡大軍出現了。

機械傀儡大軍的參戰，瞬間扭轉了局面，因為亡靈大軍們無法從這些沒有靈魂的傀儡中得到死之力的補充。

勝局已定。

亡靈大軍被驅逐之後。大陸之上的聖光之力，自然之力甚至是奧術之力都慢慢消逝。光明教宗的溫莎教皇，一手開啓了新的時代。她的哥哥薩裏皇帝，依舊統一了大陸，卻在溫莎的影響下沒有建立獨裁的帝國，而是将大陸整合成了聯邦議會制的民主共和國。溫莎教皇，則成為了精神領袖，她帶領大陸所有生命，從失去神明的迷茫時期走了出來。

最後，溫莎在史書上留下的稱謂是，改革者溫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