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機械聲音的出現令蘇雯愣神片刻。
那聲音出現了兩次。
每次的內容都不一樣。
蘇雯沒辦法将那聲音當成自己的幻覺。
幻覺是不會那麽明晰的。
她回頭看眼自己所在的病房。
空無一人。
這是難得的病房空置狀态，蘇雯才敢站在窗戶邊。
蘇雯望着遠方的天空，輕聲開口問：“你是系統？什麽願望都能為我實現？”
蘇雯對願力系統的存在聞所未聞。
她能保持鎮定，很快接受奇怪東西的出現，是因為她現在已經走投無路。
死亡，她已經不畏懼了。
那所謂的願力系統，不至于比死亡更可怕吧？
它說能實現自己的願望，難道真的能實現？
蘇雯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竟然這麽快接受了一個叫願力系統的古怪存在。并且接受了這件事之後，蘇雯很快就考慮系統是不是真的能實現願望。
蘇雯的問題，那個機械聲音回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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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還是在蘇雯大腦內響起。
機械聲音道：“本系統全名願力系統，能實現你的一切願望。實現你的願望是有前提條件的，你必須支付等額的願力，我才能為你實現你的願望。”
這個回答的出現，令蘇雯再一次确定了那不是自己的錯覺。
蘇雯思索了一遍聲音說過的內容，問：“願力是什麽？”
機械聲音答，“願力相當于喜愛值。”
喜愛值？
又一個新的陌生詞彙。
蘇雯沉默下去。
願力已經不聽懂了，還來一個喜愛值？
蘇雯沉默的時間很短，大概兩三秒的樣子，但是那個自稱是系統的機械聲音已經等不及了。
系統出聲道：“你們人類裏面，不是有明星嗎？他們演戲，唱歌，跳舞……你知道明星嗎？”
“是，有明星。我知道。”
機械聲音話語裏突然透露出的人性化感情使得蘇雯措手不及。
這個願力系統是有情感，有智力的。
蘇雯的回答便慢了半拍。
她慢了半拍的舉動反而讓系統失望了。
系統痛心疾首道：“沒想到你居然是個老古董！你居然連明星都不關注！”
系統猛地出現的活潑話語，将蘇雯剛剛心底裏的升起的警惕之心打消了一小部分。
別看蘇雯接受系統的存在很快，但是她還是在提防系統的。
來歷不明的突然出現在自己大腦裏的東西，蘇雯是不會一下子信任的。
系統瞄準的既然是娛樂圈，那它的危險性比她預想的要低。
蘇雯不怕系統對自己做什麽。她不在乎。
但她擔心系統會利用她去傷害別人。
蘇雯心思百轉，沒有放過系統接下來說的話。
系統道：“明星有很多粉絲，你知道吧？那你應該聽說過死忠粉吧？一個死忠對明星的喜愛可以收獲一點喜愛值。”
系統的說法有點繞。
蘇雯理解了一下，試探着詢問，“你是想讓我去當明星，收獲死忠粉，我每有一個死忠粉，那我就能收獲一點喜愛值，也就是那個願力？”
“沒錯。可以這麽說。這條路可行。”
蘇雯硬是從系統的機械聲音裏聽出了它的欣喜。
系統道：“果然找一個理智的宿主就是好解釋。除了脫離時代一點，還是很完美的，連往後掙願力的道路都一下子規劃好了。”
蘇雯記下系統的話，沒有當場深究，她繼續問自己關心的問題。
蘇雯問：“你說你能實現所有的願望，怎樣證明你說的是真話？”
假如系統真的是能夠實現所有願望的話，那什麽願力，系統要多少，她就去掙多少。
系統的證明比蘇雯預想的來得快速，而且十分簡單粗暴。
機械聲音在蘇雯大腦內響起，“掃描發現宿主體表有創傷，預先支出願力一千修複。”
“叮，修複成功。”
這聲音一落，蘇雯立即感受到自己手臂的受傷部位傳來了酥麻感。
蘇雯也被濃硫酸潑到了。只不過她傷的是手部。
她的傷，相對于弟弟蘇昊，算是小傷。
手臂上酥麻感傳來，蘇雯心有預感。她不敢相信，卻又無比期待着，期待着奇跡的發生。
蘇雯顫抖着另一只手，急急忙忙拆了自己手臂上的繃帶。
随着繃帶的離去，皮膚上結的痂一同掉落，出現在蘇雯眼前的，是光滑白嫩，完好如新的手臂。
是真的！
是真的可以實現她的願望。
當即，蘇雯使勁全身的力氣，以她這輩子以來從未有過的速度，沖出了自己的病房，狂奔過走廊，沒有走電梯，直接跑的樓梯，一路飙到了她弟弟的病房外。
蘇雯依靠在牆壁上，氣喘籲籲道：“可以治好他嗎？系統，可以讓他醒來嗎？那個願力，那個願力還能預先支付嗎？我會還的。一定會還的。請治好他。治好我的弟弟。”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這是她不顧一切奔跑的後遺症。
蘇雯等了一陣，系統沒有給出任何回複。
一個護士過來和詢問了蘇雯的狀況，問她為什麽在醫院裏奔跑。
蘇雯勉強打起精神，含混應付過去，說自己是想弟弟了，加上弟弟沒人陪，她才會跑過來。
幸好蘇雯的父母去找工作了，不在弟弟病房外面守着，蘇雯的謊言短時間內是不會被拆穿的。
送走了詢問的護士，蘇雯一直等待的機械聲音還是沒有出現在她的大腦裏。
蘇雯下意識地看了自己原先纏了繃帶的手臂，完好，像是沒有受過傷。
她清楚地記得那裏是受過傷的。
那系統必定是存在的。
為什麽不能實現她的願望呢？
蘇雯心中，絕望漸漸滋生。
她透過病房門上的小窗，看了一陣裏面躺着的生死未知的弟弟，再猶如游魂一樣，坐在外面的長椅上。
這個時候，蘇雯差不多冷靜下來了。
她一邊默默地流淚，一邊輕聲問：“系統，是我的要求太過分了嗎？你已經預付了一千了，我還要求你繼續墊下去。我可以保證的，欠你的願力，我都會還上。”
“那你要怎麽證明？”
熟悉的機械聲音終于響起。
蘇雯心中一喜，明白問題果然出在了願力上面。蘇雯不假思索道：“我現在就去掙願力，可以嗎？”
“你要怎麽掙？”系統反問。
蘇雯咬牙道：“收獲一個死忠粉能有一點願力。我知道網上現在好像流行一個叫直播的行業，那個很能吸引粉絲的。我去開直播。”
直播這種東西，蘇雯不是特別熟，她只是聽自己大學同學說起過，要是她去開直播，光憑她那張臉，就能收獲一大堆粉絲，衣食無憂。
當時，其他同學都無比贊同那個同學的話語。
蘇雯姑且當那是真的。
蘇雯覺得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真的只有自己這張臉了。
直播是蘇雯僅有的，知道的能迅速收獲粉絲的方法。
弟弟受傷後，蘇雯無比讨厭自己的臉，因為就是自己的臉招來的災禍。
如果自己這張臉能起到點效果，招來粉絲，賺夠救弟弟所需要的願力的話，蘇雯什麽都願意做。
“直播？你是想當主播？不可以。”系統斷然拒絕了蘇雯想要用直播來吸引粉絲的做法。
系統道：“你的決心我看到了。直播不行。它粉絲雖然來得快，但是後繼無力，死忠粉少，粉絲質量不行。火的時期也兩三年。你這輩子掙個兩三千的願力就頂天了。你弟弟的病可不止三千願力。”
蘇雯察覺系統話裏有商量的餘地，她道：“那我怎麽做，你能相信我會還上欠下的願力？”
系統道：“我說什麽你都願意做？”
“我願意。”蘇雯語氣堅定。
“那好。我現在有一件事，如果你辦到了。那我可以預先支付願力，讓你弟弟提前醒來。”
弟弟早一天醒來，就少一點生命危險。
蘇雯眼前一亮，問：“系統，那件事是什麽？”
系統道：“很簡單。你現在去參加市中心舉行的音樂節，只要能收獲五點願力，我就讓你弟弟醒來。”
蘇雯毫不猶豫答應了。
她立即按系統說的，乘車去往了她居住城市的市中心，音樂節所在地。
蘇雯太急着去那裏了，等她到達舉行音樂節的廣場，她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做好準備。
她竟然沒有打聽音樂節的規則內容，就跑了過來。
所幸時間尚早，她可以臨時打聽。
憑借她的那張臉，蘇雯很快從來往的行人口中打聽出了關于音樂節的內容。
音樂節的主要活動是下午舉行的“人海中的歌王”比賽。舞臺搭建在廣場的正中心。
活動的主辦方邀請了即将出道，但是已經在網絡上很火的一個男子組合當開場嘉賓，因此，目前場地裏來了很多該組合的女粉絲。
“人海中的歌王”比賽是路人可以随意報名的，報名時間是上午，一共兩輪。第一輪在下午，由現場觀衆選出八個晉級者，第二輪在晚上，從八個晉級者中選出最終的歌王，獲得一等獎八千元現金，以及和男子組合合影留念的機會。
蘇雯思考半晌，意識到她想要在音樂節收獲五點願力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五點願力意味着五個死忠粉。
來參加音樂節的人，絕大多數是一個男子組合的女粉絲，她們很難喜歡上別的人。
更別提同性相斥，蘇雯可不認為能用一張臉讨她們喜歡。
要是她弟弟蘇昊，一切就簡單了。
蘇昊那張臉可讨女孩子喜歡了。
這般想着，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蘇雯的大腦內。
她可以女扮男裝，裝成她弟弟啊。
蘇雯和弟弟蘇昊雖是龍鳳胎，但是長相有五分相似。
蘇雯冒出這個念頭之後，越發覺得可行。
她思忖她唱歌普通人水準，也就能聽的水準。唯一能靠的，就是她的一張臉。
現場女觀衆多，估計報名參賽的選手也多是女觀衆。
她打扮成她弟弟，劍出偏鋒，說不定能收獲幾個女粉絲。
時間将近中午十一點。
蘇雯看了眼時間，火速搭乘的士回家。
蘇雯父母不在家，正好方便了蘇雯行事。
她推開弟弟房間門，在衣櫃裏找了一件印着誇張骷髅頭圖案的寬松T恤，一條黑色休閑褲，離開房間前一秒，蘇雯瞟到了書桌上擺的一頂鴨舌帽，她順手将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
至于弟弟的身份證，因為弟弟住院，有些手續需要身份證，蘇父蘇母離開醫院的時候，臨時把它放在了蘇雯身上。
接下來的一切順利到蘇雯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順利的在主辦方那裏報上名。雖然那個登記的工作人員看了好幾眼蘇雯給出的身份證，但她還是成功通過了。
時間眨眼消逝，比賽快要開始了。蘇雯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打點自己的形象。
鏡子裏，男生有稚嫩秀氣的相貌，帶着讓人心生憐惜的憂郁氣質。
“他”的碎發被帽子牢牢壓住，淩亂又不失美感。
“他”身上的嘻哈式穿着令“他”不會被一眼錯認成女生。
蘇雯略微滿意自己的新形象。她狠心剪了自己的一頭長發，還是有點效果的，被拆穿是女生的幾率性又降低了。
唯一讓她苦惱的，可能是胸部處的問題了。即使衣服寬松，但她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去裏面調整勒緊一下。
這時，洗手間裏來了人。
人未至，聲先到。
“你們一到表演時間就要去洗手間，得虧現在你們還沒出道，時間不算趕，等出道了，你們難道還一個接一個的進洗手間？”
蘇雯看着身前的鏡子顯出了自己身後的情景。
四個平均身高至少一米八的少年陸續走進來。
打頭的少年嘟嘴，一臉不耐煩。
跟在少年身後的，是一個有着一雙桃花眼，仿佛含着笑意的少年。
第三個少年一言不發，看上去略有自閉。
最後進來的少年，他氣勢迫人，一進來就帶來一股寒意，他冰冷的眼睛掃了借着鏡子偷看的蘇雯一眼。
那一眼，仿佛看穿了蘇雯的一切。
蘇雯女扮男裝，不由自主心虛的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
“我說你們，一個個顯擺你們身高腿長走得快是不是？”
之前的碎碎念的男聲又響起。
蘇雯小心地擡眼看向鏡子。
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從四個少年的身後擠了進來。
中年男人道：“我總覺得我們的組合和高麗國的組合相比還差了點東西。你們四個長得都不差，火是肯定的，但是大火，感覺還差一點東西……”
中年男子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蘇雯感受到一道炙熱的眼神緊緊的凝視她。
那視線太濃烈了，蘇雯想當沒有察覺都不可能。
蘇雯只好順着視線來源看過去。
那個剛剛說話的中年男人滿臉驚喜，莫名深情地看着她，激動開口道：“門面！我們組合就缺一個門面！小夥子！你要不要來當我們組合的門面？今天！現在！立馬就可以出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奇異果的地雷。
感謝小天使們的留言鼓勵，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