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雯：“……”
她難道幻聽了？
聽電話裏的人的意思，難道是她這就加入組合了？
沒等蘇雯開口，中年男子滿臉笑容，把手機鏡頭轉回自己的方向，道：“沒問題，我們的……”
中年男子期待的小眼神飄向蘇雯。
蘇雯一瞬間讀懂了這個眼神，她配合道：“蘇……昊。我叫蘇昊。”
中年男子立馬道：“小姜，你放心。我們的小昊，他明天就來報道。你只要趕快安排好他住的地方就行。天朗組合的宣傳？改！都改！等我今天回去，我們再商讨看看。”
這一幕的發生，令蘇雯覺得自己生活在荒誕之中。
她究竟是進了一個怎樣的公司？
負責人只看了她的臉，二話不說敲定她是組合中成員之一了。
這個公司的選人準則，難道是光看臉的嗎？
中年男子挂了電話，他胖乎乎的手用力地拍了拍他身側站着蘇雯的肩膀。
沉思中的蘇雯因疼痛，回過神來。
中年男子激動道：“小昊，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天朗組合的一員了。”
蘇雯回了一個，“嗯。”
中年男子一點也不介意蘇雯近乎冷淡的反應，他笑眯眯道：“小昊，你的房間我們都安排好了，和小謝他們一間。你們五個人好好培養感情。如果你想的話，你今天就可以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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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雯聞言，差點沒有穩住自己的臉色。
什麽鬼？
中年男子是要她去和幾個男生住一間房嗎？
蘇雯斟酌一下，開口道：“抱歉，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中年男子道：“什麽您不您的！叫我滿叔就行。我做宣傳，以後你們公衆形象出了事，就來找我。保證解決問題。”
滿叔拍胸脯表示自己是公關的一把好手。
蘇雯下意識地聯想到自己的女性身份，她不由地感到幾分心虛。
要是日後被粉絲發現自己是女生，那她就全完了吧？她肯定會被罵死，甚至還會牽連她加入的男子組合。到時候，恐怕滿叔的公關再好，也填補不了她這個大坑。
蘇雯無比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女扮男裝進入男子偶像團體，是一個多麽危險的行為。它就像是在懸崖上走鋼絲的，稍不留神，粉身碎骨。
但是，既然已經做出決定，蘇雯便不再準備改了。
進入一個即将正式出道的團體所帶來的好處，值得蘇雯铤而走險。
出道後，會有絡繹不絕的粉絲，他們會帶來源源不斷的願力。
當她有了願力，才能救活她的弟弟。
因為蘇雯腦海裏出現的系統，指出要足夠的願力才能實現她的願望。
所以蘇雯的目标十分明确。攢夠願力救弟弟。
至于蘇雯加入男子組合存在的隐患，她同樣也有一個目标，那就是，永遠不讓自己的女性身份被發現。
只要她的女性身份不暴露，那就永遠不會傷害到他們。
蘇雯決心從一開始，就制止一切暴露的可能。和組合成員日夜相處，時間長了，她就算掩飾得再好，也會露出馬腳。
因此，蘇雯的第一個問題便是問：“滿叔，你剛才說的，我加入後，是要我和他們一起住一間房嗎？難道我們公司資金緊張？”
資金緊張是個委婉的說法，蘇雯想說的是，這個公司是不是特別窮？
五個人住一間房，這可不是一般的窮啊。
蘇雯擔憂自己身份暴露之餘，忍不住有了這種不靠譜的猜測。
“啊？”滿叔聽到蘇雯的問題，驀然瞪大了雙眼，他哭笑不得道：“我們公司是華國兩大娛樂巨頭之一的恒運，缺什麽都不會缺錢的。這可不是我們恒運自封的，是民衆自發給我們安上了華國娛樂巨頭的稱呼。”
而關于為什麽要他們五個人住一間房，滿叔是這樣為蘇雯解惑的，他道：“這還不是想你們關系親近一點。”
滿叔道：“之前，他們幾個也是沒有住一起，那關系僵得，啧啧，我們差點以為組合辦不成了。後面小姜安排他們幾個小兔崽子住一間後，嘿！沒過幾天關系好得不得了。”
前方據說好得不得了的四個人不約而同回頭朝滿叔行注目禮。
他們一行人早就離開了洗手間區域，目前呆在專門劃出來的候場場地。
有化妝師正在為那四個少年補妝。
補好妝的人站着，正在補妝的人坐在椅子上。
滿叔和蘇雯站在離那四個人不遠的地方。
滿叔接觸到那四個少年的視線，半點也不覺得自己剛剛說錯了，他抓住蘇雯的一只胳膊，中氣十足道：“他也要上場，來個人，給小昊化妝。”
蘇雯錯愕，她這就要作為組合的一員出道了？
這一刻，蘇雯腦海回閃過中年男子先前的話，“小夥子，快加入我們組合，等會就是你出道了。”
居然真的沒有騙人。
蘇雯內心五味雜陳。
不僅是因為滿叔說話算話，還是因為世界變得太快，她跟不上節奏了。
她竟然等下就要作為男團的一員在大衆面前亮相了！
她不會是在做夢吧？
“他也上？他會唱歌嗎？”
首先提出質疑的，是先前的幼兒園兒童之一，嘟嘴少年。
蘇雯隐約有印象，他的名字應該是馮聖傑。
先前馮聖傑對新隊友的到來并沒有表現出別的情緒，直到現在才從言語裏展現了他的态度。
不歡迎。
“他不用，他只需要作為神秘人物出場。”
回答馮聖傑問題的，是隊長。
隊長根本沒有在意馮聖傑後面那個故意針對蘇雯的問題，他直接忽略過去，下決定道：“我們四個表演結束的時候，你帶上口罩，上臺和我們一起謝幕。”
蘇雯沒有吭聲，她現在還不知道隊長的權力如何，是否能越過公司做出決定。
蘇雯扭頭看向滿叔。
滿叔使勁打眼色。
可惜兩人相識不久，默契還差點。
蘇雯沒有看太懂。
“滿叔，你是眼抽筋了嗎？”
另一個幼稚園兒童，看上去很沉默的少年疑惑問。
滿叔嘴角一撇，他先是用略帶責怪的語氣和沉默少年道：“志航你看錯了，誰眼睛會抽筋啊？”
接着，滿叔轉向隊長方向，豎起大拇指誇贊道：“小謝的方案不錯。就這麽辦！”
竟是直接認同了隊長的方案。
蘇雯的視線在四個組合成員間轉了一圈，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幾個人之間絕對有問題。
他們的關系定是沒有滿叔說的那樣好得不得了。
隊長貌似還沒有團隊的絕對話語權。
蘇雯的視線落在了桃花眼少年身上。
剛開口質疑蘇雯會不會唱歌的馮聖傑朝桃花眼少年一聳肩。
桃花眼少年面帶微笑，輕輕地搖頭。
兩人隐蔽的肢體語言交流落在了蘇雯的眼裏
蘇雯現在知道真正不歡迎她的人是誰了。
和四個陌生人的相處是偏尴尬的。蘇雯靜靜地站在一邊，沒有開口的意思。
蘇雯都不開口，那四個少年更加沒有說話的想法。
滿叔一開始沒有注意這一點。
他十分熱情的自動擔當了助理的工作，替蘇雯找了一個女化妝師為她重新化妝，再跑去拿了一個備用的口罩。
閑下來後，滿叔才猛地想起還沒有給他們五個人互相介紹。
“瞧我這破記性，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蘇昊。現在開始，就是天朗組合的第五位成員了。”滿叔扯蘇雯的胳膊道。
“滿叔，我正替他化妝呢。你別扯他！”
女化妝師盯着蘇雯的臉目不轉睛，自是沒有錯過滿叔那一扯導致蘇雯下意識皺眉的表情，她忍不住替蘇雯怼了滿叔一句。
滿叔愣住，沒想通為何一個小小的化妝師都敢沖他發火。
蘇雯見狀，道：“你們好，我是蘇昊。”
蘇雯朝那四人所在的方向笑了一下。
滿叔聽到蘇雯的介紹，他猶豫了一下，放下了追究女化妝師的想法，準備為天朗組合的五個成員第一場談話，構建談話的橋梁。
滿叔道：“來，你們也介紹一下。你們怎麽了這是？一個個面色古怪。”
滿叔一個個打量過去，發現即使是最難看出表情的隊長，臉上的表情也有點古怪，像是看到了令他驚訝的事情。
一直顯得沉默的那個少年，脫口而出道：“他笑起來和女孩子好像。”
和女孩子好像？！
糟糕！她這就暴露了？！
蘇雯的心提了起來，神色變得無比冷凝。
她知道自己的僞裝是做不到百分百完美的。即使她壓低聲音，墊高鞋墊，故意化了一個和男孩子相近的妝容，還是會有點女性化。
剛剛女化妝師為她重新化了妝，估計是那個時候，她臉上的修容去了大半，使得她笑起來偏女性化。
穩住，她不能慌。
蘇雯這般告訴自己。
那個男生只是說像，他還沒有發現她的真實身份！
一直在蘇雯大腦內裝死的系統這時突然出聲道：“支付十點願力，解除你此次身份暴露危機。”
蘇雯：“……”這麽多人面前，她怎麽說話？
系統似乎是知道了蘇雯的心理活動，緊接着道：“你以後在心底默念即可和我對話，我能夠接收到。十點願力，包你身份危機解除。”
蘇雯心底默念道：“我沒有願力。反而欠了你一千願力。怎麽支付？”
系統理所應當道：“繼續賒賬啊。”
賒賬？
系統有這麽好心？
蘇雯按下心底的疑問，模棱兩可回答道：“我再考慮考慮。”
她大概摸清了這個自稱願力系統的家夥的本性。死要願力。沒有獲得願力的可能性，它是不會出聲的。
這樣也好，容易溝通。蘇雯思忖，日後使用起系統來少了幾分危險性。
在蘇雯的思緒翻騰的時候，滿叔早在沉默少年說完那句話的第一時間，回頭瞟一眼身旁蘇雯，看看他的反應。
這一看，滿叔心底一咯噔。
蘇雯的神情冰冷，在此刻，他猶如被冒犯的神祗一般，眼裏有着神靈獨有的冷漠，給人帶來深深的壓迫之感。
滿叔頓覺頭都大了。
五個人相處不到幾分鐘，居然就鬧崩了？
滿叔瞪視說話的沉默少年，怒道：“司志航，你閉上你那張嘴！”
司志航那張破嘴，一言不合就得罪人。
哪個男生喜歡聽別人說自己像女生！
這話能說嗎？這不故意得罪人嗎？！
滿叔和天朗組合的藝人相處久了，也知道成員的本性，要他排順序的話，他一定要把組合裏最不能得罪的第一名，列為司志航這小子。
其他三個，看起來最不好惹的隊長謝義澤都比司志航好相處。
司志航平時話少，除了和馮聖傑會吵架外，幾乎不說話。但是，他不開口也就罷了，一開口，句句耿直，戳人痛處。也多虧他說話少，其他隊友知道他的性子，不然估計他天天躺醫院。原因，嘴賤被揍。
司志航聽了滿叔的訓斥，沉默幾秒，在滿叔以為他聽進去的時候，認真道：“他笑起來，特別像女生。”
我的媽，小祖宗，你就閉嘴吧你。
滿叔頭都要炸了。
他能感受到蘇雯的目光像一把把眼刀子，恨不得将司志航淩遲。
這小子，戳人一次痛處還嫌不夠，硬是重複第二次。
滿叔為司志航的情商感到悲哀。
滿叔聲音急促，逼問道：“哪裏像了？明明是小昊長得好！俊秀！”
蘇雯的目光緊緊鎖住司志航，那個看上去寡言少語的少年，他對滿叔的話充耳不聞，也對蘇雯的目光渾然不覺，他的視線停留在蘇雯的身上，從蘇雯的頭頂往下，一寸一寸細細打量。
打量到蘇雯的手的時候，司志航來回掃視了幾次。他的表情明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不能讓他繼續打量下去了。
蘇雯意識到不妙。
女生的骨骼和男生的骨骼是有區別的，至少，大小就不一樣。
如果繼續讓他打量下去，她絕對會暴露的！
作者有話要說： 蘇雯：死死捂緊我的小馬甲＞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