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蘇雯愣住了。
“幹得好。”馮聖傑誇贊道：“果然軒哥就是軒哥。”
司志航的表情也是寫着深得我意四個大字。
蘇雯眨了眨眼，想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道：“滿叔，是軒哥把那些只喜歡他們四位成員的粉絲都請出了現在的粉絲群，是嗎？”
滿叔道：“對啊。他這回一洗，真正的死忠粉又剩下多少？他這是把你們出道之前打下的根基都要折騰掉啊。”
差點被滿叔先前的話給忽悠了。
蘇雯有點無奈，滿叔的說法挺讓人産生誤會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專門為了她清的粉。
蘇雯思考了一下，認為許皓軒這次給粉絲來一個大清底是有三個目的在的。
第一個目的，是為了維護現在五人的天朗組合。
粉絲內部因為四人和五人而鬧矛盾，最後總會演變成分裂，倒不如一開始就來個徹底分裂，省得最後再傷筋動骨。
第二個目的，是将粉絲進行提純，把真正的死忠粉通過這次挑選提純出來。
第三個目的，博取話題度。這麽大規模的洗粉，應該短時期內會引起廣大的關注。
滿叔拍着胸口道：“氣都要被你們氣死了。”
馮聖傑道：“滿叔，少一點今天這種朝我們潑飲料的粉絲，難道不好嗎？”
蘇雯語氣平靜，道：“他們今天可能潑的是飲料，那以後呢，她們會不會用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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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叔被蘇雯的口吻吓着了。
他道：“我就見過扔雞蛋，扔爛菜葉的。不至于到潑硫酸的地步吧。”
蘇雯道：“那可不一定。”
她直視滿叔的雙眼，道：“你永遠無法知道別人會做什麽。”
馮聖傑幫腔道：“是啊，人心隔肚皮。國外毀容的明星挺多的。”
司志航涼涼道：“有些粉絲會闖入明星的住宅，用明星用過的浴缸。甚至有些的粉絲，她們還想拉偶像一起自殺。”
“那是神經病吧。”滿叔脫口而出。
蘇雯道：“我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就被一個神經病喜歡上了。”
“那樣我們也太倒黴了。”馮聖傑感嘆道。
他們三人一唱一和。
原本氣勢洶洶的滿叔，帶着一腦袋的疑問離開了辦公室。
時間已是淩晨一點。
馮聖傑打了個哈欠，道：“軒哥怎麽還不回來。”
司志航像小動物一樣縮在凳子上，道：“隊長也還不來。”
蘇雯提議道：“不如我們先回去？”
“不行，我要等軒哥。”馮聖傑在這一點上第一次意見與蘇雯相左。
司志航道：“我們先回去吧，女粉絲的事情處理完了。那個新助理應該發了公告給粉絲看，我們回去休息。軒哥處理完事情自然會回來。”
蘇雯好奇地問了一句，“隊長的公司是什麽公司？”
“游戲公司。”馮聖傑第一時間回答：“一款游戲日流水上百萬。就是被罵的得有點慘。”
司志航道：“隊長說那款游戲是他試水之作。”
馮聖傑反駁道：“絕對不是那樣的原因。如果不是被罵得太慘，隊長肯定早就公開了他是游戲的制作人。日流水上百萬的游戲制作人，這個名頭，不知道會被多少人奉上神壇。給他頒獎他也不去領。隊長肯定是知道，如果他去領獎了，不知道有多少游戲粉會去套他麻袋。”
蘇雯似懂非懂，問：“是什麽樣的游戲？”
馮聖傑望天，拉長聲調道：“氪金游戲。唯有氪金，才能變強。”
司志航補充解釋道：“一款卡牌游戲，想在游戲內集齊一整套卡牌只能靠抽獎。沖的錢越多，抽的次數也就越多。”
“而且你沖了錢也不一定能抽到。”馮聖傑說起那個游戲就一肚子火。
司志航道：“每一款卡牌都有掉落幾率的。怎麽可能讓你次次抽到。”
“我沖了五千塊，才集齊了三個橙色人物，這是正常的掉落幾率？”
蘇雯已經聽不懂馮聖傑在說什麽了。
司志航湊到蘇雯耳邊，為她解釋。
“昊哥，其實就是馮聖傑運氣不好。橙色人物一共十個，一般的話，只要注冊賬號，就能在抽獎中随機得到一個橙色人物。充值一百，能得到第二個橙色人物，沖五百，能得到第三個。馮聖傑沖了五千才集齊了三個，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
蘇雯聽着，道：“那集齊十個人物，豈不是要話很多錢？”
司志航點頭，道：“運氣特別好的人，可以不花一分錢收集齊人物，但是那樣的人，出現的概率和馮聖傑這種花了幾千才抽中三個的概率一樣小，幾乎不可能存在。一般的玩家還是要花錢充值。”
馮聖傑道：“垃圾游戲，毀我青春，騙我錢財。”
司志航道：“昊哥，你看，這就是游戲玩家的常态，罵罵游戲制作人，最後玩得最開心的還是他們。”
馮聖傑惱羞成怒。
蘇雯眼前再度上演了兩人大戰。
這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
面容嚴肅的姜經紀人站在門口。
“你們在做什麽？”
馮聖傑和司志航互相看了一眼，兩人的心都涼了。
十分鐘後，馮聖傑和司志航靠着牆壁罰站。
姜經紀人和向蘇雯交代。
“賬號你們自己拿回去。密碼可以改。平時多上線，和粉絲互動。”
蘇雯記起了林依菲遞給她的文件袋，馬上把它轉交給了姜經紀人。
姜經紀人問：“你看了嗎？想去參加什麽節目？”
蘇雯道：“我沒有翻動過。節目的話，全由姜大哥安排。”
姜經紀人道：“《快樂大作戰》和《少年的旅行》這兩個綜藝你們回去看看。你們的團綜可能會和《少年的旅行》有重合。你們自己回去商量，是想要團綜，還是去參加綜藝節目。”
“好。”蘇雯将兩個節目的名字記在心裏。
靠牆邊的馮聖傑忍不住問：“姜大哥，軒哥回來了嗎？”
“他？”姜經紀人道：“他和幾個粉絲約會去了。哪裏還顧得上你們。”
馮聖傑如遭雷劈，問：“不是說軒哥要住回來嗎？”
姜經紀人道：“他住的地方，你不用操心。他的主意大得很。”
蘇雯注意到姜經紀人的手無意識地在桌子上敲擊。
上一次姜經紀人有這個舉動的時候，代表他沒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看來這次許皓軒的事情并沒有他口頭上說的那樣令他惱怒。
蘇雯找了個時機，帶着馮聖傑和司志航離開了姜經紀人辦公室。
出辦公室後，馮聖傑整個人都活泛起來。
他問：“昊哥，你剛剛為什麽不讓我繼續問姜大哥？軒哥到底去哪裏了，你不關心嗎？”
蘇雯揉了下額頭，道：“我關心每一個組合的成員。這麽晚了，你确定你還要問下去？你問了，姜大哥也不一定會回答。”
一旁的司志航已經是全程閉眼睡覺，他交付了所有的信任給蘇雯，依賴蘇雯引着他向前走。
馮聖傑噘起了嘴。
這是他非常不滿的時候才有的表情。
蘇雯累了一天了，也沒有力氣和馮聖傑解釋許皓軒那邊絕對沒出大事。
三人在沉默之中回到了宿舍。
馮聖傑打開門，詫異道：“燈怎麽是亮的？”
蘇雯眼前人影一花，門口的馮聖傑消失不見。
緊接着，房間裏馮聖傑的歡呼聲響起。
“軒哥，隊長。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和我們說一聲。”
“隊長回來了？”半睡半醒的司志航猛地睜開雙眼，他收回自己被蘇雯牽着的手臂，一蹦一跳進了屋子。
蘇雯看了眼客廳，四位成員齊了。
她合上門。
馮聖傑看到許皓軒格外高興，司志航的睡意在得知隊長回來的時候也煙消雲散。
兩個人叽叽喳喳，一時間屋子裏熱熱鬧鬧。
蘇雯卻不知為何感到有一種和他們的疏離感。
剛剛司志航還是被她牽着上來的，但是轉眼就跑過去謝義澤那裏了。
蘇雯遲疑了一下，還是過去打了招呼。
“隊長，軒哥，滿叔晚上的時候還在找你們。”
蘇雯沒有重複馮聖傑兩人問過的問題。
謝義澤和以前一樣，片刻不離手機玩游戲。許皓軒似乎是累着了，靠着沙發，閉目養神。他的身旁堆放着幾個禮物盒。
蘇雯說了這件事後，許皓軒睜開眼看向蘇雯方向，語氣懶洋洋的，道：“滿叔找我也沒用，已經清選完了。蘇昊。”
蘇雯目光轉了過去。
許皓軒道：“你們三個，記得開機，我和隊長，想聯系你們都聯系不上。”
蘇雯這時才想起拿自己的手機。
手機讓蘇雯立即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蘇雯道：“姜大哥說我們的賬號可以自己登錄了。密碼也可以由我們改，但是要多和粉絲互動。”
謝義澤從游戲裏擡頭看蘇雯一眼，道：“我不怎麽登錄賬號，你們幾個看誰有時間，幫我登一下。”
許皓軒看不慣隊長的行為，道：“隊長，你不不是第二款游戲已經成功了嗎？怎麽還沒有時間？”
謝義澤道：“玩家反饋過來的信息有點奇怪。”
許皓軒和謝義澤一直不對付，他道：“隊長，你不會是又坑他們的錢了吧？”
馮聖傑道：“就是，隊長，你是不是又在騙他們氪金？”
司志航替謝義澤辯駁，道：“游戲不花錢怎麽收回成本？”
謝義澤放下手機，道：“這款是女性向游戲，購買章節解鎖劇情，沒有什麽花錢的地方。我現在遇到的問題是，玩家對其中有個人物的喜愛太高了。”
“特別喜歡一個人物？隊長，讓我看看。”馮聖傑湊過來詢問。
許皓軒道：“我記得你這款是女性向戀愛游戲，請了幾個作家設計劇本，不應該存在一個人物角色人氣超高的情況。”
謝義澤頭一次神情之中有幾分無奈，他道：“那個人氣角色是不可攻略人物。”
“不可攻略？改成可以攻略不就可以了。”馮聖傑發表自己的看法。
謝義澤道：“聖傑，你去應用商店下載我的這款游戲，玩完後，告訴我你的想法。”
馮聖傑摸摸腦袋，面對因為他多嘴而降臨的任務，只能道：“哦，好。隊長，游戲叫什麽名字？”
謝義澤道：“《拯救平行世界的我》。”
蘇雯主動道：“我也玩一下吧。”
謝義澤道：“今天晚了，明天再試，都去睡覺。明天下午有個電臺采訪。”
馮聖傑不滿地嘀咕，“隊長又偏心。”
幾個成員紛紛起身。
許皓軒喊住了蘇雯。
“蘇昊，你等等。”
蘇雯停住了腳步。
許皓軒指着自己身邊的禮物道：“你粉絲托我給你帶的禮物。安慰你今天受傷的心靈。”
“給我的，禮物？”
蘇雯看看許皓軒，再看看那幾份禮物，她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許皓軒身邊有幾個禮物盒，現在許皓軒告訴她那是她的禮物，蘇雯有種被驚喜砸中的感覺。
下午的潑飲料事件帶給她的情緒影響，在此刻消失無蹤。
蘇雯心裏暖暖的。她有粉絲的陪伴呢。
許皓軒道：“是你的禮物。我看到禮物的時候，還以為是給我的。沒想到是她們托我帶給你的。這麽多禮物，我本來不想帶的，但是你的粉絲求我帶，我有什麽辦法，只能幫她們帶過來了。”
“謝謝軒哥。”
蘇雯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她三步做兩步上前，攬住那些禮品。
蘇雯眼睛彎彎，又一次向許皓軒道謝，腳步輕快往自己卧室走去。
許皓軒看了蘇雯的背影，笑了一下。
很快，他察覺到有人在注視着他。
許皓軒朝門口看去。
謝義澤站門口，道：“不要被拆穿了。”
許皓軒不在意道：“是粉絲送給他的。”
謝義澤道：“你提議的，還是粉絲自發的行為？”
許皓軒道：“有什麽區別？最終結果還是一樣的，他得到了來自粉絲的禮物。”
謝義澤道：“沒有人喜歡欺騙。”
他走出大門，将門關上。
許皓軒獨自站在客廳裏，看着合上的大門。
“軒哥，你怎麽還在客廳？”
穿着睡衣的馮聖傑跑了出來。
許皓軒回過神，道：“想起前女友了。”
馮聖傑恍然，他不提前女友這個話題，催促許皓軒趕緊睡，明天早上他們一起出去跑步。
馮聖傑打出了口號，“我要健身出完美的腹肌。”
他的聲音，蘇雯在卧室裏也能聽到。
蘇雯把粉絲的禮物都拆了。她欣賞了一下粉絲送的小裝飾品，後面專門去看粉絲寫的信去了。
這些粉絲基本上送的是一封信加一個漂亮的裝飾品。
蘇雯最喜歡的是她們的信。
粉絲在信裏寫，“看了今天下午昊哥生氣時候的樣子，我發現那些說昊哥全隊最軟都是騙人的。昊哥那麽帥，怎麽會軟。我們的昊哥最霸氣了。”
每個粉絲眼裏的她都不同。
令蘇雯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粉絲眼裏的她，從容貌，到身材，再到性格，各個方面都是完美的，她不存在任何缺陷。
她是有多麽榮幸，能得到這些粉絲的喜愛。
蘇雯忽就燃起了鬥志，她要努力工作，成為一個合格的明星。
蘇雯将粉絲的信疊放好，整整齊齊收進床頭櫃裏。讓粉絲的信陪她入睡。
關燈之前，蘇雯登錄了自己微博。
蘇雯先是把自己的賬號密碼重新修改了。接着，她點進去看自己的私信，有沒有她期待的那個人出現。
因為是天朗組合的出道，給蘇雯發私信的人特別多，她匆匆掃視那些私信，從最上拉到了最下。
就在蘇雯又一次要失望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則消息。
“平安。昊。”
絕對是他，絕對是自己弟弟蘇昊。
蘇雯立即點進去，回複道：“你在哪裏？”
蘇雯等了幾分鐘。
門外馮聖傑的聲音穿透進來。
“昊哥的燈是不是亮着？昊哥，你還沒睡？”
蘇雯關了房間燈。
她的手機屏幕亮着，她靜靜地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大概一個四五十分鐘後。對方回複了。
“在南方。”
蘇雯看到消息的一秒，有無數個問題想詢問對方，但她制止住了自己，她不能那麽做。弟弟是病人。
蘇雯回複，“早點休息。”
這時，一直不吵不鬧的系統突然在蘇雯大腦裏道：“扣除願力一點。”
蘇雯道：“系統，你做了什麽？”
系統沒有給出回複。
蘇雯察覺到自己的手機畫面有些異樣，光線不對，畫面有變動。
系統做的手腳在手機上。
她将目光投過去，一張面容醜陋的臉出現在屏幕畫面裏。
那張臉的主人沒有意識到蘇雯能看到自己的樣貌，他艱難地用他包紮起的拳頭打字。
蘇雯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淚劃過她的手，掉落在被面。
蘇雯聲音沙啞道：“系統，那是蘇昊？”
系統依然沒有回答。
蘇雯也不需要系統的回答，她心裏知道，那絕對是她的弟弟。
她認得他的眼睛。
她的弟弟，帥氣，開朗，受所有女生的喜歡。
但是，為了她，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蘇雯問：“系統，要怎麽才能讓我弟弟完全恢複？恢複之前的長相可以嗎？”
系統這次有了反應，道：“八千點願力，不允許賒賬。”
蘇雯閉上眼，道：“好。我會掙到的。”
她一定，必須掙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