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洗澡
水緩緩地流着。
熱氣漸漸上湧,彌漫着整個浴室。
莫寶兒聽着潺潺的水聲,感覺時間也像這水一樣在流淌。
有些緩慢,令人焦慮。
陳孝靖把手伸入浴缸,試了下水溫。
有點熱。
他又加了點冷水。
手再次伸入,又有點涼。
反反複複調試了好幾次,直至水溫剛剛好,不過分熱、也不過分涼。
一個讓人感覺舒服的溫度。
“寶兒,可以洗澡了。”陳孝靖緩緩說道。
莫寶兒愣在原地。
陳孝靖有些艱難地開了口,“你轉過身去。”
莫寶兒想要開個玩笑,調解下這焦灼無比的氣氛。
然而,她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陳孝靖猶豫了一下,将手放在了背心裙的拉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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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寶兒緊張得晃了下身體。
陳孝靖屏住了呼吸。
他一點一點把她的裙子從身上剝落。
裏面是一件燈芯絨的襯衣。
襯衣下面是粉色的底褲,邊緣是黑色的蕾絲褶皺。
兩條勻稱的長腿瑩白中染上緋紅。
她的腳極美,纖細潔白,圓潤的腳趾好似珍珠般顆顆晶瑩。
陳孝靖呼吸一滞,有種缺氧的感覺。
他走到莫寶兒面前,把手放在了她襯衣的第一顆紐扣上。
他的手抖的厲害。
第一顆扣子之後,是第二顆。
莫寶兒緊張得閉上了眼睛。
她的呼吸被切割得七零八落。
她發誓,這輩子她都沒這麽緊張過。
襯衫緩緩地落在了地上。
她的頭發若隐若現地遮住了胸前細膩柔白的肌膚。
她穿的是跟底褲同系列的粉色的內衣。
陳孝靖認得,是上次帶她去商場買的。
陳孝靖盯着那粉色的肩帶看了好久,才緩緩地将手伸過去。
他的手有些涼,觸碰到莫寶兒的肌膚時,莫寶兒忍不住瑟縮了下身體。
陳孝靖兩只手一左一右,往上扯着,想像脫T恤一樣脫去這個玩意,耳邊響起莫寶兒的叫疼聲。
“不是這樣的。”莫寶兒又羞又惱,叫道,“你難道沒脫過女人的內衣嗎?”
陳孝靖搖了搖頭。
他心裏莫名煩躁得很,“怎麽脫?”
一直自诩厚臉皮的莫寶兒臉破天荒地紅了,“後面有個搭扣。”
“……哦。”陳孝靖吶吶道。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觀看女人的內衣,研究了好一會兒,啪嗒一聲,終于解開了內衣。
陳孝靖不敢再看。
熱氣無處不在。
陳孝靖猶豫了許久許久。
久到他覺得自己要窒息而亡了,才慢慢地把莫寶兒的底褲脫了下來。
他扶着她,讓她靠着浴缸壁子上,撿起花灑調好溫度。
然後攏了攏她的長發,托起。
她的頭發很是柔順,入手全是溫順的觸感。
溫熱的水順着發頂緩緩流至發尾,軟軟滑滑的。
陳孝靖取了些洗發露,細細在發絲間摩娑。
水聲靜靜流淌,莫寶兒那顆燥熱緊張的心似乎平靜了許多。
直至——
陳孝靖替她挽起洗好的頭發,伸手拿來沐浴露。
他常年打鍵盤,指腹間長了一層薄繭,撫摸上莫寶兒的肩膀時,莫寶兒忍不住瑟縮了下。
“癢。”莫寶兒小聲道。
陳孝靖覺得自己也癢,小腹處更是有上萬只螞蟻在爬,癢得他全身哪裏都不對勁。
他的聲音嘶啞幹澀:“我慢點。”
他盯着地面,不敢多看。
他塗着沐浴露的手滑過了莫寶兒柔滑的肩膀、小巧的鎖骨,然後一不小心滑過了她高聳的——
入手一片滑膩。
她不是孩子!
陳孝靖全身如遭雷擊,他覺得自己就像蒸籠裏的包子,在浴室水氣的炙烤下,身體某個地方不受控制地膨|脹了起來。
空氣熱的都快灼燒起來。
從他嘴裏、鼻子裏噴出來的氣息都是灼熱的。
陳孝靖的額頭上也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莫寶兒這人甚是沒心沒肺,從這萬分困窘的處境竟也能找到了令她愉悅的東西。
陳孝靖這表情,活像是洞房花燭夜即将行周公之禮的小媳婦。
“靖哥哥,你怎麽臉紅了?”莫寶兒用手刮了下他的臉。
陳孝靖吞了吞口水,喉結攢動,“熱。”
下一秒,一股涼意襲來。
陳孝靖轉頭,就見莫寶兒在給他的臉頰吹氣。
她粉嫩的嘴唇嘟嘟地圈成圓形,腮幫子一鼓一癟、一鼓一癟,不停地給他送着風。
那風直接吹到了小腹的那團火苗上,剎那間就起了熊熊大火,把陳孝靖的理智燒的精光。
陳孝靖往浴缸裏丢了浴鹽,奪門而出——
消失了好一陣子,陳孝靖終于回來了。
他似乎做了很多心理建設,此刻看上去面色無異,扶莫寶兒起來。
花灑的水溫柔滑落,沖去了莫寶兒身上的泡沫。
女人完美的身體展示在他面前。
柔和的水晶燈照耀下,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柔白無暇,光澤動人。
美爆了!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一顆調皮的水珠從她修長白皙的脖頸,滑落過她纖巧精致的鎖骨,随即隐入她高聳的——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陳孝靖在心中默念着,壓根不敢多看,拿過一個大浴巾,把她的身體裹得密不透風。
做完了這些的他,猶如紅軍經過漫長艱苦的長征終于到達了目的地,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鼻子有溫潤的液體滑出。
陳孝靖摸了下。
是鼻血!
他再次奪門而出——
第二天。
陳孝靖去上班了,貝兒去上學了,莫寶兒只好去看電視。
地方臺電視正在播報清源鄉發生的5.3級地震。地震讓清源鄉遭受了毀滅性的破壞。萬幸的是,地震發生時間是在白天,清源鄉居民多在田間務農,所以造成的傷亡不多。
地震過後,社會各界的愛心人士紛紛伸出援助之手。地震後的第一筆千萬善款來自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男性,他說他差點在地震中失去了一個愛他的人,希望大家珍惜身邊人。
午後的陽光從落地窗照了進來。
莫寶兒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快睡着時,被人給搖醒了。
“冉冉。”
莫寶兒看了看夏冉的身後,沒有保姆。
“她不讓我來。我把她關在了房間。”夏冉說。
莫寶兒不懂自閉症。
據她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夏冉理解能力和語言表達能力完全沒問題,就是不愛說話,不愛和人眼神交流。
他像是個住在封閉城堡裏的人,四周都是銅牆鐵壁,密不透風。
那顆心更是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誰都不得窺探其一。
所以,當夏冉說想學做香皂的時候,莫寶兒說不吃驚是不可能的。
“那你必須要聽話,不許搗亂,不許發脾氣,不許半途而廢。知道嗎?”莫寶兒說。
夏冉點了點頭。
莫寶兒帶他去她的工作室。
“知道做手工皂需要哪些材料嗎?”莫老師提問。
一片鴉雀無聲。
莫老師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自問自答:“油脂、水、和氫氧化鈉。也就是堿。今天老師先讓你認識油脂。”
油脂是手工皂的最主要成分,不同的油脂比例,會影響皂的軟硬度和洗感,因為每個人的膚質和生活習慣皆不相同,所以适合的配方也不一樣。
“适合做手工皂的油脂有很多。”莫寶兒用粽子手指着一個瓶子,“這是椰子油。皂的基礎用油,起泡度佳、洗淨力強。現在天氣冷,油都凝固了,要隔水加熱,再與其他液态油脂混合。”
莫寶兒又一一介紹了棕榈油、橄榄油、榛果油、甜杏仁油。
“理論部分先學習到這裏。”莫老師第一次當老師,也不知道她的學生到底聽懂了多少,“好,現在是提問時間。”
夏冉看着她,不說話。
“……沒問題。非常好。”莫老師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現在老師教你做最簡單的榛果油皂。”
莫寶兒讓夏冉戴好手套、護目鏡、口罩和圍裙,然後去量取350克的榛果油。
“冉冉,堿是危險品,你不能喝,不能拿來玩,聽明白的話點個頭。”莫寶兒小心告誡。
夏冉眼神清明,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真的明白。
材料準備齊全後,夏冉不等莫寶兒指導,将冰塊放入不鏽鋼鍋中,再将堿慢慢地倒入,同時快速攪拌。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莫寶兒驚奇。
夏冉慢慢說道:“看你做。”
莫寶兒恍然大悟,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在夏冉做免費勞動力時,他都已經偷師了。
自閉症怎麽了?
自閉症患者就注定什麽事都做不了嗎?
莫寶兒并不這樣覺得。
傻寶那麽傻,都可以把香皂做好。
夏冉可比傻寶聰明多了。
日沉西山,天光漸漸收攏。
夕陽在冬日一片蕭條冷寂之色中散發着柔美的光芒,既不強烈,又不刺眼,十分溫暖。
莫寶兒指揮夏冉收拾桌面,“蹬蹬蹬”高跟鞋踩在地板的腳步聲響起。
夏英梅帶着保姆匆匆趕至,看到夏冉身上的圍裙,又氣又心疼:“冉冉,媽媽說了你做不來的!你不用學這些,媽媽會賺錢,媽媽養你一輩子。”
“做得來。”莫寶兒指着磨具裏的濃稠的皂液,“這是冉冉自己做的。放個24小時就可以脫模,然後切皂。冉冉做的非常好。他很有做香的天賦。”
夏英梅不敢置信:“真的嗎?”
夏冉抓着夏英梅的衣袖,聲音雖小,卻很堅定:“媽媽,我可以的。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
夏英梅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
夏冉已經好幾年沒跟她說過這麽多的話。
“媽媽相信你。我的兒子可是世上最棒的。”夏英梅忍不住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莫寶兒:老公,你第一次幫我洗澡時,為什麽跑出去啊?
陳孝靖(臉紅):明知故問。
莫寶兒(扮無辜):我真的不知道呀。
陳孝靖将她壓在床上,脫她的睡裙,“現在,我用一整晚的時間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