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凡間初遇
人界,承王朝,承逸二十三年一月一日正值冬季,國都皇城,皇城有東西南北四街,東街盛行瓷器古物,西街大興絲綢錦帛錦帛,南街盛産生鐵兵器,北街興行玉盤珍馐,承逸皇帝陌仟逸在位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歌舞升平。
放眼皇城,鵝毛飛雪慢悠悠地從天際跰蹁落地,只剩枝幹的大樹承載着積少成多的白雪,路經此樹岌岌可危,生怕枝幹承受不住雪的重量,地面鋪成一層又一層薄薄的積雪,聚少成多,踏進一腳,深陷至腳踝。
小雪無礙,皇城內,街道相通,房屋聳立,鱗次栉比,人聲鼎沸,樹枝殘雪,檐牙時不時掉下幾抔白雪。一身淺紫的短袖花瓣領紗裙的女子風塵仆仆地在街道上快步行走,她名叫妃谧,是一只玄雪之狐,住在天山雪嶺,玄雪之狐與狐族同類卻不同族,玄雪之狐族是狐族中歷代來成仙幾率最大的族群。
妃谧變成人的模樣,膚如凝脂,不像妖身那般白得可怕,烏黑長發順垂至柳腰,僅用兩條天藍長帶束着秀發,截餘的長帶披到胸前,纏繞着胸前一縷秀發,手上戴着玲珑铛,玲珑铛是玄雪之狐妖印镂空銀镯,幾個小鈴铛嵌在臨邊。绛唇輕抿,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有人敲鑼打鼓讓人群騰出地方讓身後的花轎先行,唢吶響起,喜氣洋洋,茫茫白雪中一片殷紅特別刺眼。
妃谧抽身退出擠得厲害的人群,摸了摸額頭,十分不解,随便問了問身旁的一人,“那邊發生了什麽事?如此熱鬧。”
那人回答說,“翾禦将軍的妹妹淩湮與南街的生鐵世家的李公子李幕成親。”
妃谧聽說過這位翾郁将軍,骁勇善戰,用兵如神,戰功赫赫,卻被國師預言活不過二十八歲,皇帝大怒,即刻斬殺國師,也是,哪有人咒別人死得早,還是詛咒這樣一個武功奇才,皇帝殺人也是情有可原。
妃谧來凡間已經有七天多了,對凡間也有或多或少的了解,她的師父,玄雪之狐族的族長,妃姿仙君,要她把罪狐妃傾抓回天山雪嶺,凡間趣樂多,七天之中有七天是在玩耍,包括今日,是第八天才正式找人。
值得欣慰的是妃谧沒有玩物喪志,沒有忘了來凡間的初衷。
妃谧經過剛才那人的身旁,原本空空的手上在轉身間出現了一個荷包,妃谧抛了抛掂量着荷包,還挺重,然後收入自己囊中。她知道掙錢不易,所以常常朝鮮衣怒馬的人下手。
她的師兄玄淵曾對她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哪裏對于妃傾來說最危險,最能隐人耳目?
妃谧不知道。
所以叫她來找狐是錯誤的選擇。
妃谧在一家面攤歇腳,正在等待湯面上桌,妃谧托腮側眼盯着已經遠走的花轎,花轎晃悠悠,坐在裏面的人一定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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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閃過一道靈光,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妃傾會不會藏在那頂花轎裏?”她由衷地覺得自己實在聰穎,難怪師父要收她當徒弟。
妃谧以一盞茶的功夫做好了吃完付錢的工作,急匆匆地追上花轎,口中還含着,良久把面咽了下去,已經追上了花轎,那時是在距離南街五十裏。
幾天之後,人們在茶餘飯飽聊起這件事都會添一笑聲和凝重的分析。
是的,妃谧攔轎。
妃谧飒爽的風姿擋在花轎前幾裏處,她與花轎中間隔着層層紅衣護轎的人,轎前媒婆手持紗扇,吼道,“你是何人?為何攔花轎?你可知這花轎中人是誰?”
她只是攔個轎子,幹嘛問了這麽多問題,她只好一一做答,“我叫妃谧,我想看一眼裏面的人,我不知道。”
這姑娘倒是挺聽話,可誤了吉時她可擔當不起,媒婆道,“哼!不知好歹的丫頭,來人!把她拖走。”
幾個人一哄圍着妃谧,妃谧兩三拳腳把他們打趴地,然後昂首挺胸地走近花轎,又來幾個阻撓,妃谧赤手空拳對付幾個男人,圍觀者無不詫異贊嘆。
妃谧伸手撩開紅帳,可僅僅是看到新娘子端莊的一半身,手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量阻抑,妃谧擡眼一看。
一身玄衣長袍的男子,深重沉遠的顏色正好襯得此人面色沉穩冷漠,眼眸如一方古潭,凍神寒骨,蘊着幾絲孤傲,玉冠束發,把前部分束着,後部分随着微微彎腰的身姿垂到胸前。
妃谧定定地看着他俊俏的五官,好久緩過神來,“你長得挺美。”這是妃谧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話說妃谧為什麽不直接誇,你長得真美,你很美,卻用挺字,是因為她覺得這男子的美比他的師兄還是遜色些。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美字,堂堂男子漢,怎的受得起這美字。
男子嘴角有明顯的抽搐,手上微用力,把妃谧的手丢開,裏面有一道嬌嫩羞澀的聲音響起,“…發生什麽事了?”
那男子朝紅帳內寬聲安慰道,“阿湮別怕,沒事。”随後面無表情地死盯着妃谧,心想,這女子莫非是懷有目的接
近花轎?不得一防。
妃谧就瞪着那男子,大眼對小眼,妃谧的氣勢有些盛不起來,吞咽口水,撇撇嘴,思忖一會,聽到花轎裏略帶畏瑟的嬌聲,好像有幾分同妃傾相似,佯裝驚喜道,“诶呀!裏面這位姑娘的聲音好生耳熟,她一定是我認識的一位朋友。”她再次撩起紅帳,剎那間,一道光痕影在妃谧眼前,妃谧半眯着眸子,看着男子抽出半片劍身,妃谧不管他
,除非刀架在脖子上她是不會放棄尋找妃傾一絲機會的。下一刻,妃谧感覺到涼涼的東西在頸脖上,他冷冷道,“滾。”
僅此一字,妃谧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垂眸咬唇,躊躇一會,才放手。
“錦寒,不得無禮。”一道溫潤如玉的嗓音出現在男子身後,男子一側身,便看見聲音主人的身影,上好的绫羅錦綢做的一身長袍,純白底子,領邊腰帶衣袖邊上細致的滾金繡邊紋路,腰配琚瓊,右系香囊,長發用瓊玉鑲珠發冠細數梳起,不容得一絲馬虎,目光深邃,對上眼來,睥睨天下的壓迫感随即迎來,嘴角噙着一絲和藹親人的笑意。
”不知姑娘為何要攔花轎呢?”
“我…我找人。”妃谧平心靜和地跟他談話,還不忘挪揄一眼名叫錦寒的男子。
如玉珠落盤的聲音娓娓道來,“這裏面坐的是翾禦将軍的妹妹淩湮,姑娘如若認識她,便随着花轎一起行至南街李府,這時候也不早了,耽誤了吉時可不好。”
“她知道。”
“我知道。”
兩股聲音同時響起,男聲依舊清淡,女聲迫不及待地想要回答卻想掩飾。兩人目光相對,不屑地刀了對方一眼,別過頭去。
妃谧跨出橫木,轉身用目光掃了他們一眼,努着小嘴,喃喃着,“真小氣,看一眼都不行。”
兩個大男人也是聽見了這聲抱怨,緘默。
妃傾确實不在那轎子裏,因為那裏沒有聞到妃傾的味道。
花轎繼續前行,唢吶再次響起,路人紛紛議論,兩個男人默然退到暗處。
妃谧摸了摸自己的領邊,剛才像塊冰的那個男子手裏的那把劍可是寶物,是什麽寶物她倒是忘了。妃谧爾後摩挲着下巴,那冰塊好像極不願甚至讨厭她撩開紅帳,為什麽要不願意呢?為什麽要讨厭呢?她該查個明白。
說白了,以她思敏的直覺告訴她,這頂花轎似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無論如何,跟上去瞧瞧,偶爾搗亂一下,何樂而不為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內容提要已經修改~~~~~~~~
希望各位看官喜歡紅豆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