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無故受氣
兩兄妹呢喃了許久,又是撒嬌又是寵溺,妃谧還可以撐下去,畢竟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沒那麽差,而淩湮實在看不下去了,抿了抿嘴,扭頭就走,剛踏出房門一步,淩錦寒就恰巧走到門前,見妹妹明眸黯然下來,覆上一層淺淺的赤色,揉了揉她的頭頂,低聲道,“傻丫頭。”遂扶着淩湮離開,就剩妃谧和皇室的兩人一起,明顯妃谧怕生,(果真?)所以提裙踏着小碎步蹭蹭蹭尾随他們二人,房間只剩下一個皇帝一個公主。
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倚在假山背面,淩湮心裏難受說不出口,就由淚水代替憋屈的憂愁。
“阿湮,他是當朝天子,後宮佳麗三千,哥哥…不願你成為那三千之一,你要體諒哥哥的苦心。”淩錦寒聲音如大漠裏的風沙,吹起祥和,跌落無聲,那般淡然。
“哥哥,怎的說我不體諒你,若我不體諒你,我一定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地逼你,可我沒有。”淩湮的眼裏含着淚水,在披撒一層微光,如閃爍着亮晶晶的寶石。
“我知道,喜歡…是勉強不得的,哥哥知道你的辛苦。”
妃谧光明正大地躲在不遠處偷聽,依他們的說法,妃谧已經猜到了大概,輕手輕腳地來到他們面前,生怕再惹到了淩湮再泣,倒是沒有惹她泣而是硬生生地讓她吃了一詫。
蹭了蹭淩湮的肩膀,當是安撫,爾後急忙問道,“你喜歡陌仟逸?”
淩錦寒對妃谧的無禮有些失望,微皺眉,“該叫皇上。”
“淩錦寒你怎麽這麽啰嗦不知道打斷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事嗎!”妃谧理直氣壯地批評。
他輕咳一聲,說了一句讓妃谧自打嘴巴的話,“該叫将軍。”
妃谧長長地嘿了一聲,小聲嘀咕着,“那日我還聽見你妹妹把陌仟逸喚作逸哥哥呢!”
淩錦寒臉上沒有一絲情緒。
“是。我是喜歡皇上,可我不能成為他的妃子。”淩湮啜泣半晌,改了改氣氛,由濃濃的火藥味改為悲情催淚,爾後又是淚淚兩行。
妃谧把身體插+進他們二人中間,虛扶着淩湮,抽出一手給她拭淚,瞥了淩錦寒一眼,,面無表情,與世無争的模樣,音調微提,“是不是你的将軍哥哥阻止你?”
“你…”淩錦寒淡淡的眼神劃過一絲異樣,“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淩湮的事,我管定了。”妃谧心裏狠狠道,語氣透着無數挑釁。淩湮很感激妃谧仗義,可她看到更多的是同她的哥哥唱反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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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錦寒持有大人有大量不跟小朋友計較,淡淡掃了一眼就默了。
“淩湮,陌仟…”名字未說完,瞥了眼定坐在一旁的淩錦寒,改口道,“皇帝跟那個萦宓公主是親生兄妹嗎?”
“同父異母。”
“原來如此,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兩的關系非比尋常。”
淩錦寒凜冽的眼神淡淡一掃,“別多管閑事。”
“呃…呵…沒有,他們是同一陌氏皇室血脈,血肉情深,感情深厚,有何不妥…”淩湮眼神閃躲,聲音逐漸落下,稍稍偷瞄了眼淡定的淩錦寒。
只是一點不經意的提問,只要淩錦寒回答“有何有何非比尋常”。淩湮回答“什麽意思”。倒可以裝個無事人,可兄妹兩的反應超乎尋常,更是惹人深思,妃谧摩挲下巴,志在必得地點點頭,“有問題。”
“叫你不要多管閑事,我的事你可以随意猜測,可皇上和公主的事你不得妄自議論。”淩錦寒看重妃谧救了自己的一條命,尊為将軍府的貴客,不料她持寵而驕,三番四次挑戰他的底線,他倒是不惱,就怕皇上和公主在府中行動,以她的性子還不惹下禍根。
淩錦寒語氣嚴厲真真刺激了妃谧,妃谧歇斯底裏道,“你吼什麽吼,我就多管閑事你奈我何?如果我不多管閑事,我會救你?如果我不多管閑事,妃傾就不會逃,如果我不多管閑事,我會被打成內傷?如果我不多管閑事,我會回不了家…”
妖不會流淚,所以妃谧沒有泣音,沒有眼淚,讓人所聽所看到的只是不可理喻的岔怒。她甩袖跺腳重哼離開,鬓發上的步搖悠悠晃蕩。
“至于麽,我有吼?”淩錦寒一副受了無名火的表情,冷峻的臉上顯得無辜。
“哥哥…”淩湮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淩錦寒機械性地回了一聲。
“哥哥…你從不近女色,是不是這個原因就對自家人板着一副千年不變的臉,對女子就偶爾變幻?”
“你胡說什麽!有話直話,別拐彎抹角。”言語嚴厲,面容不見一絲厲色。不經意地摸了摸胸口,心有憋氣無處發。
“我現在又不想說了。”淩湮垂首回話,提裙去找妃谧,可能因為同是女子,淩湮想要胳膊往外拐,偏向于妃谧。
那時,淩錦寒瞬間覺得,這語氣有點像妃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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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下來,一些瑣碎的活兒已經完成地七七八八,姑娘們已經送回了父母的懷抱,百姓們一個勁地贊譽翾禦将軍,什麽文韬武略,智勇雙全,伏龍鳳雛,臨危不亂,英勇無畏…贊揚完他,還不忘皇帝,什麽指導有方,百姓之福,不虞之譽……凡所應有,無所不有,過多的谀詞包圍兩個國之名人。
将軍府住着一個叫妃谧的女子,是翾禦将軍的救命恩人,妃谧是這樣家喻戶曉的,沾了淩錦寒的光,住的時間長了,由蹭吃蹭喝逐漸演變成心懷不軌。
在皇宮裏沒幾個值得信任的人,只有宮外的淩錦寒是陌仟逸的左膀右臂,故而陌仟逸時常往将軍府走,這是固然的,而他擔心陌萦宓會再鬧脾氣離宮出走,從而遭遇不幸,所以就住在将軍府,将軍府從今往後就熱鬧了。
陌仟逸道,“三個小女孩在一起玩耍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我就怕萦宓性子高傲,喜歡使喚人,而妃谧…”故意頓了頓,畢竟她不太了解妃谧。
淩錦寒順其流利地接了下去,“妃谧喜歡耍人,不甘屈于人下…”性格已經有點沖了,恐怕下午會有事發生,淩錦寒隐隐有預感。
妃谧又坐在是歌池的圍欄上,紅漆原木,結實耐坐,蛀蟲較少,踏實舒适。實在無聊坐處優先之選。
紗裙被妃谧故意偏向水邊,裙尾沾水微濕,她把水袖放在水面上,搖搖晃晃,泛起波瀾驚了鯉魚們,水袖逐漸沉入水底,她還玩的不亦樂乎。
一道倩影奕奕而動,妃谧的眼角一瞟,登時坐正起來,喜出望外地提裙踏着輕步子攔住那秋香色衣裙的女子,“江仙兒!”
江仙兒擡眼一看,見是妃谧,彎彎嘴角笑了笑,“你是…妃谧,妃谧,如果你不介意,喚我仙兒就可以了。”
“好!仙兒…”妃谧見江仙兒有些膽怯,救人卻是奮不顧身,果真世間少有的好人,“仙兒,你是同公主來将軍府吧?将軍府還住的習慣?對了…聽說那個公主很刁蠻,你有沒有受氣?”
江仙兒被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不适應,聲如細蚊地回答道,“仙兒是同公主一起來的,将軍府…”江仙兒臉蛋飄來兩朵紅暈,“将軍府住得很習慣,多謝各位的照顧,公主很溫柔,并非刁蠻之輩,仙兒沒有受氣,妃谧…在将軍府說話…要小心點,況且,公主就住在府裏,這般在背後說公主閑話…是輕則被杖責,重則砍頭呀。”江仙兒一直一副膽怯小心翼翼的樣子,妃谧渾身都不自在。
“仙兒,你臉紅什麽?你說的話我都懂,淩湮不知道跟我說了幾遍了,還有淩錦寒!竟敢吼我!哼!”想起前幾日淩錦寒對她無禮…這股火就滅不去。
“沒…沒什麽…”江仙兒回答的很明顯有所隐瞞,也罷,既然不願說也不勉強,她也沒興趣知道。
妃谧這樣想,念起她舍身相救,這朋友她交定了。
“妃谧…你剛才說翾禦将軍…吼你?怎麽可能,翾禦将軍揚名遠播,對所有人都是一副淡漠冷冽的表情,除非真有什麽事惹他如此大怒。”江仙兒蹙眉,在懷疑妃谧所言真假,也有些不悅,音調微微調高,似乎想要為淩錦寒說脫。
妃谧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诶…我沒別的意思。”江仙兒耷着腦袋,想要認錯似得,她被妃谧看得有些慌亂,妃谧見她這幅神情,敢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逼江仙兒做些什麽事呢。
“妃谧,其實我挺羨慕你的,能為将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我什麽都不能做。”江仙兒由衷說道。
“仙兒…你左一個将軍,右一個将軍,莫非我們的話題只有淩錦寒?”妃谧發現了些端倪,欲順着端倪好好盤問,又轉念想了想,這幾日在同淩錦寒怄氣,這時聊着他,似乎有些不妥,好像自己對他念念不忘。
其實,妃谧會這樣想,完全是因為最近将軍府裏的流言蜚語,內容大致是這樣的,妃谧早有耳聞翾禦大将軍的威名,聽聞翾禦大将軍有難,故而獻出丹藥救治大将軍,還以尋友作為借口住在将軍府,利用大将軍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的家訓,從而名正言順地住在将軍府,在府裏,三番四次嘩衆取寵,還在街上直呼大将軍名諱,持寵而嬌,十分矯情,似乎想要大将軍臣服于她裙下……
各種難聽的都有。
之前妃谧握着拳頭有打傷幾個多嘴的下人,淩錦寒是睜着一只眼閉着一只眼,畢竟人言可畏,雖說如此,他還是那般寵辱不驚。
妃谧敬重淩錦寒是條漢子,肯為萍水相逢的人以身擋劍,其實妃谧完全可以擋住那劍,叫他多事,就有一說好心當驢肝肺,而妃谧則毫不猶豫地獻出一百年真氣為他續命,又在幾年前傷了淩錦寒,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計劃好,最後卻只能用緣分二字來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遇蛇】歌詞:一天與一年無別,有你所處便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