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學15
半晌酒酣,蘇瞻直接掏出一把古琴,對着梅林雪景撫琴而奏,琴聲曠遠,沁人心脾。
沈初目瞪口呆,心道這操作也太騷氣了吧,不過其他人見怪不怪,看來這群書生向來聚在一起都是這般節奏了,果然什麽叫作文人騷客啊——
來自會稽郡的張書生也随手掏出一只玉笛,和蘇瞻的琴聲相和,一幫書生品着沒救,不禁在琴笛合奏和梅林雪景中陶陶然。
一曲即畢,張書生提議道,“惟有吟詩作賦才不辜負如此美景美味美人美事——”
一經提出衆人紛紛響應,除了從現代穿過來的沈初和從來習武不擅文的沈末。沈初好不容易才把一手毛筆字練稱頭,又熬夜苦讀四書五經,剩下時間還要帶娃,哪有精力像這些百無事事、精力旺盛的書生,閑來無事就吟詩作對。
但是少數服從多數,沈初沈末兩兄弟的意見完全被無視了。
王勒在一邊笑道,“張兄所言美景美味美事都好說,只是這美人不知如何理解?”
大家不約而同眼光都瞅到了沈初身上,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在一衆人中,就數沈初長得最俏,雖說沈末範庸王勒都長得頗為俊朗,蘇瞻沈莊也長得不錯,但能一致認同稱得上美人的,怕就只有沈初了。
這時心思靈活的也反應過來,王勒偏偏要挑明都心知肚明的事,怕是也未懷好意。
沈初一臉懵逼,不知道怎麽美人就變成自己了。
張書生一臉歉意道,“在下酒意上頭,不是有意,有所冒犯還望沈兄不要介意。”
沈初還沒說話,王勒接茬道,“都知道沈公子母親曾是名動京城的第一舞伎,多少王孫公子趨之若鹜,沈公子如此好樣貌,怕是遺傳了沈母吧。這本是誇贊,張公子又何故道歉呢?”
張書生一時語塞,覺得兩邊都不好得罪,看了看王公子,又看了看沈初,眼裏帶着歉意,然後縮縮脖子當鴕鳥。
沈末被王勒的态度和言辭激怒,手抵在劍上想像方才教訓沈恒一樣教訓王勒。沈初連忙攔住了他,這王勒不比沈恒,再怎麽說也是安國公嫡次子,當今皇後還是他親姑姑,這只要動手了怕是不能善了。對沈恒怎麽也占了個哥哥教訓弟弟的名頭,別人也不好說什麽。
沈末氣憤收手,再次覺得自己今天跟過來真是豬油蒙了心。
衆書生越發驚訝,沒料到沈初母親曾經竟然是名動京城的第一舞伎,再加上沈初的父親是寧遠侯,不禁都腦補出了一出貴族王孫與貌美舞伎纏綿悱恻的故事。而且都是一腔書生意氣,壓根沒覺得沈初這樣的身世怎麽了,反倒更加添了幾分神秘傳奇色彩,看着沈初的眼神越發熱烈了。
王勒見衆人壓根沒因為自己的話瞧不起沈初,反倒對沈初更加熱情了,不禁暗暗有些惱怒,覺得這些人果然愚不可及。
蘇瞻見氣氛又冷起來,也是心塞不已,暗道下次一定要舍下情面,不讓王勒能和沈初遇到一塊。
他在那帶着愠怒道,“英雄不問出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王公子卻一直拿相貌說事,實非君子所為。”
王勒氣急,“子明,你、你竟然幫着別人說話?!”
沈初心中疑惑,聽王勒這話的意思,兩人應該關系還很不一般,至少王勒是很重視蘇瞻的,否則也不會如此失态說出這樣的話。只是不知道兩人之間是親緣關系,還是純粹王勒很欣賞蘇瞻。
蘇瞻倒是并不買賬,“我只是幫理不幫親,再說以前也未見表哥你如此咄咄逼人。”
沈初更加斯巴達了,想不通以蘇轼為原型設定的蘇瞻,怎麽會和王勒成了表兄弟,而且他在原文裏怎麽壓根沒看到。
這時腦海裏毛團的聲音解釋道,“其實也不是很近的表親關系,楊太妃你知道吧?”
沈初表示不知道。
毛團:“不知道也很正常,畢竟楊太妃在蜀地太清觀修道已經二十年有餘了。”
“楊太妃曾是先帝的寵妃,據說和鄧太後很不對付。等到雲帝登基後,楊太妃就自請到蜀地太清觀修道為先帝祈福。而蘇瞻從小被送到太清觀跟着太一道長學習,恰巧得了太妃的青眼,便将他收養在膝下,記了個晚輩的名分。”
“而楊太妃正是老安國公發妻楊氏的嫡親姐姐,王家曾經一直與楊太妃走得很近,王皇後能夠入主中宮,也少不了楊太妃背後的幫助。”
沈初:“這關系可真是表得夠遠——不過以王家人的性格,單單因為楊太妃的這層關系怕是還不足以讓王勒對蘇瞻這麽親密吧?”
毛團:“這我就不知道咯,我也只能補足原文沒有提到的細節,但是能補足的程度還與你獲得四項任務值有關,你獲得的四項任務至越高,我能知道的就越多。就憑你現在獲得的任務值,我能知道這些已經不錯啦——”
沈初:果然不能對淘汰系統抱太多期望——
王勒被蘇瞻噎了一下,雖然氣惱,但也未對蘇瞻真正發作。
蘇瞻也不再管他,接着張書生的提議道,“方才張兄提議為此美景美味美人美事吟詩作賦,蘇某也以為甚佳,不知道哪位仁兄願意先來?”
張書生覺着是自己說話沒說好引來這番龃龉,本就過意不去,因此巴不得把這波揭過去,于是自告奮勇道,“既然如此,那張某就先來抛磚引玉獻醜了。”
說着站起來繞着亭子走了一圈,搖頭晃腦似在沉思,然後張口即來道,
“冬裏冷香來,春裏百花開。
美酒不足意,憑欄噫呼哉。”
衆人都已經飄飄然,特別捧場道,“好詩!好詩!”
能在這麽短時間裏作出來,這張書生的确有幾分才華,而且這詩雖不算上品,也不算難看。再說衆人就為圖個樂子,自是拍手叫好。
張書生既然是第一個作詩的,便與衆人道,“既然張某已經獻醜,接下來的就由張某來行酒令。張某為大家奏琴音,大家輪流傳遞空酒杯,待到琴音停時,空酒杯在誰手裏,誰就吟詩一首。若是作不出詩來,那就自罰一杯吧。”
衆人都道這提議好,倒是平國公幼子鄧煦站出來道,“那不公平,張兄這才作了一首詩就能逃過一劫了,更何況這由誰來作詩,豈不是由你說了算?”他可是不會作詩的,要是這張書生故意作弄他,那豈不是喝醉了都平不過。
張書生笑道,“哈哈,鄧兄倒是提醒我了,不如我就多給鄧兄幾次機會?”
衆人哄然大笑。鄧煦覺得自己真倒黴,不說還好,說不定還輪不到他頭上,這說了反倒像逃不過了,真是自己給自己惹事。
說來就來,空酒杯從蘇瞻手裏開始傳,張書生琴音由緩到急,衆人心裏忐忑不定,倏然停下,果然到了鄧煦手裏。
鄧煦苦着個臉,指着張書生道,“你!你!”
張書生這時候膽子還頗大,一臉揶揄的笑,“我、我什麽啊,鄧公子還是快作詩吧,要不然直接喝酒也了得。”
鄧煦雖然是個纨绔子弟,可也是要面子的,再怎麽也是太學裏的學生,若是直接罰酒承認自己不會作詩,那也太丢人了吧。
他一副抓耳撓腮苦思冥想的模樣,被大家催急了,只得道,“嗯、嗯,一二三四五,我們來喝酒。
六七□□十,我們來烤肉。”
接着像是文思泉湧一樣,流暢道,“酒水滋味好,烤肉滋味棒。”
接到這又被卡住了,抓了抓腦袋,硬是想不出來了,這時大家都要被他這打油詩笑抽了,各個東倒西歪的。
鄧煦覺得自己也很委屈啊,他已經很認真地作詩了,大家不捧場就得了,還笑話他。他、他就來蹭個烤肉,他容易嗎?!
他偷偷用胳膊肘戳了戳身邊馮京,悄悄道,“你、你給我接上!”
馮京冷着一張臉,眼神裏滿是無奈和縱容,冷肅的聲音道,“望君珍此意,年年有今朝。”
衆人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等回過神來,不由拍手叫絕,這樣也能原回來,各個在那誇道,“馮兄高才!”
鄧煦一副得意的小模樣,看起來真像這詩就是他全須全尾作出來的。
張書生笑道,“馮兄給鄧兄了續了一個鳳尾,這酒也就免了吧——”說着便又彈起琴音,繼續傳遞起酒杯來。
琴音“铮”地一聲剎住,就被剛好落到了蘇瞻手裏,大家一看就知道張書生是故意的,平常這檔子餘興節目,自然少不了蘇瞻來吟詩作賦,大家自然都想看蘇瞻作出什麽詩來。
蘇瞻帶着原型的天才人設,不急不緩、娓娓來道,
“花是雪裏俏,酒逢知己好。
人生若相逢,春秋亦不老。”
衆人又是一陣喝彩,“這春秋亦不老妙哉!妙哉!來來,我們大家一起為這春秋亦不老喝一杯!”
沈初也覺得蘇瞻真是人才了,雖然沒法像蘇轼原型那樣寫出流傳千古的詩,但是就在這一本撲街文裏,這樣敏捷的才思和文采,也的确不凡了,尤其是在方才鄧煦的一二三四五襯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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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裏面行酒的詩都是渣作者自己亂寫的,大家覺得好就好,不好就随便看看吧——後面還有幾首~~本來想一章寫完,但是字數太多,還是斷在兩章吧——其實嘛,我覺得鄧煦也是蠻有才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