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回感受到成功的喜悅

？」

名濑噴了一地的飲料，「什麽？」

「我聽說他們時薪都在數十萬以上。」

「喂喂，別用那麽正經的語氣說那麽離譜的話，橘前輩！」

「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可是那樣的工作根本不适合前輩吧！」

「我說的是你。」

「連你也要欺負我嗎前輩！」

兩個人接下來走了無數餐館，書店，甚至超市，圖書館，工地，都沒有打聽到時薪超高的工作。

「突然覺得青崎前輩的街頭籃球簡直是一夜暴富的最佳途徑！」

橘清苑白他一眼。

「但那是賭博，違法的，我們還是得勸勸前輩。」

「而且那樣的籃球打着打着就會演變成打架，要是前輩受傷了，就得不償失了。」

「萬一惹上什麽大人物，前輩的日子以後就不好過了……」

就在名濑絮絮叨叨的時候，橘清苑伸手指到，「發現了，時薪4000的工作。」

名濑僵硬的轉過腦袋，「高級餐廳？」

這是一家中等規模的高級餐廳，之所以高級是因為二樓還有專門的鋼琴演奏。

服務生都很标致，着裝上檔，環境優雅，當然點餐價格也不菲。

「可是前輩，服務生的時薪才2000。」

「上面這條。」

名濑仔細讀着最上面的招聘需求，「鋼琴演奏，時薪4000。」

「前輩還會鋼琴？」

名濑緊跟着橘清苑的步伐，「真是看不出，青崎前輩還會鋼琴。」

他當然不會，只是橘清苑才會。

「所以要你保密，我和青崎還有你一起應聘這家餐廳，把我的時薪和青崎的對調就行了。」

「不愧是橘前輩！」

經理初步檢查了兩個人，面試合格。

因為名濑确實儀表堂堂，風度翩翩，而橘清苑的鋼琴演奏，也完美無缺，經理要求的曲目，她統統不在話下。

要說彈得超級美妙不太可能，但是，「談過一遍的曲子，基本都能記得，因為已經過了所有的等級考，最近一兩年就疏于練習了。」

「橘前輩……」

「還有什麽問題嗎？」

「你和青崎前輩，還真是兩個極端啊……」

圓滿完成任務，名濑舒展了一下四肢。

天色已經晚了，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露天熒屏正在播報着最新的娛樂資訊。

路過的時候，無數身邊的少女都激動了一把，「是——是清雅！」

「他去美國留學回來了嗎！」

「都被送出去三年了，等得粉絲的心都要碎了！這三年來一點消息也沒有！」

名濑默默擡頭展望，熒屏上出現的是名為清雅的青年，略長的發線，亞麻色，五官比起女人還要精致完美，正在對着全天下的女人飛吻。

名濑顫抖了下。

他對明星沒興趣，更別說一個長得比自己還女性化的男明星。

「橘清雅！」

「橘清雅橘清雅！」

名濑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周圍的女生拿着手機拼命搜索新聞，或者對着大屏幕拍照的時候，默念的就是這個名字——

橘清雅。

「橘……清雅？」

名濑猛地轉過頭，「前輩？」

「這個人和你什麽關系？！」

橘清苑已經繞過了他，向着綠燈走去，飄逸的長發擋住她的側顏，「不認識。」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搜索資料。

橘清雅。

JAMES事務所的上一屆新生代偶像，三年前因為未成年酗酒傷人被雪藏，去美國進修了三年，昨天才剛剛回到日本，重新發展娛樂事業。

「橘清雅？」

「聽說是JAMES事務所社長的外孫！」

「那還對他那麽苛刻，足足送走了三年！」

二十三歲，天蠍座，身高176CM，體重63KG，家庭成員是父親，母親，外公。

并沒有妹妹。

電車上的女生還在激烈的讨論着這個人，也許一些私人問題，問粉絲會比較清楚一點。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還沉浸在偶像世界的少女剛想打發來人，看到同樣是大帥哥的名濑欲言又止，「請問……有什麽事嗎？」

「我想問一下，那個橘——清雅，他有妹妹嗎？」

「沒有啊，他是獨生子啊！你也對他感興趣？」

名濑搖搖頭，「只是……不好意思。」

「不過，真的沒有嗎？」

本來橘姓就很少，名字這樣相似的更是巧合，更別說——

橘清雅和清苑前輩，真的長得很像！

「沒有啊……我想起來了！」少女靈光一閃，「妹妹的話，我記得清雅幾年的一次報道中說自己曾經有個妹妹，但不是親生的那種，已經很久很久不聯系了，他很想念！」

回憶起這些內容的少女一下引發了其他人的猜測，「對吧對吧？」

「好像是的！但是那以後就沒怎麽說過了，當時也只是一帶而過。」

「是嗎？謝謝。」

「沒什麽。」

名濑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好直接去問當事之人，也許個人的家事他不該插手，但總覺得那一瞬間的橘前輩，像是突然沒了氣息一樣，等他回頭再看，她已經走遠了。

他們一定是認識的，并且有着很深的過往，但是橘前輩卻選擇了無視。

電車靠站，零零散散着又上來一些乘客，「上杉前輩？」

今天的少主似乎十分苦惱。

「少主，青崎的事情還是沒解決嗎？」

名濑反應過來，擺擺手，「前輩的事基本沒問題了，只是今天突然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麽事情？」

「吶，入江，你了解娛樂圈嗎？」

入江大哥搖搖頭，「少主……難道你想進娛樂圈發展！」

「怎麽可能？」

「那為什麽突然問起這些事？」

「我感覺……橘前輩她——好像有一些難言之隐。」

「怎麽了怎麽了？」

「不，可能我是多心了。」

「哦，不過少主如果有什麽困難請一定告訴我們！」

入江已經離開了，名濑卻還坐在原地思考着。

從上杉前輩的口中得知，橘前輩原本并不姓橘，那是因為父母很早離異才随母姓。如果是跟她一樣姓氏的橘清雅，那麽就是她的舅舅家的兒子了。

可是上杉前輩并不清楚橘清苑是否有親戚，她的回答是，「在我認識她之後，沒見過任何外人來過她家。」

他一定是多想了，當務之急是解決青崎前輩的打工問題，從明天起就要跟兩位前輩一起打工了，他得振作精神才是！

帶着極為僵硬的笑容，青崎被橘清苑和名濑一左一右的拽到這家名為KAKAYAKI的高級餐廳，當兩個人一松手，他就立馬轉身，結果被橘清苑拉住領帶，「青崎？」

露出善意微笑的橘清苑看起來不是一點恐怖，「昨晚不是說好了嗎？」

「前輩！我和橘前輩好不容易找到的最佳打工地點，你可不能一個人開溜哦！」

勉強把青崎留了下來，但是經理顯然對他這副氣焰甚高的模樣不太滿意，「就是他？」

青崎一皺眉，更是可怕，「我怎麽了？」

名濑連忙推着老板進去說話，橘清苑把他帶到更衣室，「先去換工作服吧。」

「這麽麻煩？」

被橘清苑拉着前行的青崎還在打着呵欠，他顯然還沒從午睡中蘇醒過來。

已經拿了最大號的制服了，穿上身上雖然有些松松垮垮，但不知為何胸口第一粒就是扣不上，「胸肌太大了？」

橘清苑跳過第一粒紐扣，繼續往下，然後是西裝馬甲，西褲什麽的，一穿上去青崎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而名濑也在一邊換裝，「習慣了就好，前輩以後要是出席正式場合，這種情況還是很多見的。」

名濑換上工作制服之後，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完美的身形，帥氣的面容，一出去就引來餐廳顧客的回頭。

而青崎，襯衣扣子還拉下了一粒，整個人慵懶，萎靡不正，雖然經理看起來有些情緒，但是，「快看快看，那個高個子男的！」

「超性感！小麥色的皮膚。」

「盛氣淩人的樣子好想被他S哦！」

這兩個人無疑是養眼的，一個外表耀眼，一個氣場強大，說不定能夠吸引到更多的客人。

雖然外形很快就過關了，但是服務态度顯然出了大問題。

「我們的菜還沒上嗎？」

「等一會兒不會餓死的。」

「我們可沒點這個菜啊！」

「……是嗎？那送你了，麻煩死了。」

「麻煩上杯水！」

「菜單上沒有啊抱歉。」

餐廳的人并不多，但是名濑也不可能每個細節都給前輩打圓場，最後只能抱怨道，「前輩，你是故意的吧？你去用餐時服務員有這麽兇過你嗎？」

青崎冷冷的答了句，「食堂的大媽不都是這樣的嗎？」

「……」

經理已經看不下去了，就打算上前訓斥的時候，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小孩撞着收拾桌子的侍應生，一只盤子就随着臺布摩擦出去，就要痛擊到孩子的後腦勺的時候，一旁的青崎稍一俯身，就接住了餐盤。

而在樓上用餐的少婦因為緊張樓下的兒子，沖到欄杆邊上大喊的時候，一只花瓶被她推了下來，眼疾手快的青崎瞬間一個轉身，又穩妥的接到了花瓶。

這個少年雖然看起來根本不在工作狀态，但是遇到緊急反應比任何人都靈敏。

擦了一下冷汗的經理還是決定錄用了這三個人。

工作到下午6點下班。

「明天就是下午6點到11點的班次了，繼續努力！」名濑做了個FIGHT的姿勢，青崎只是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去吃飯吧，快餓死了。」

「為了慶祝我高中第一次打工，今天就我請兩位前輩吃頓飯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4 章

因為偷偷幫青崎墊了合宿費用的名濑最近也是囊中羞澀，所以只好請了兩個人在拉面館吃飯。

而青崎似乎習以為常，走進去就喊了句，「老板，來三大碗牛肉拉面！」

「哦，直輝啊，稍等馬上就好！」

名濑注視着旁邊一言不發的橘清苑，「大碗的橘前輩吃得下嗎？」

事實證明，他剛才的顧慮都是多餘的。

橘前輩全部吃掉了，雖然速度慢了點，但真的是全部吃掉了，吃完這一海碗的拉面的她，看起來還是原先的樣子，像是沒吃過飯一樣。

「這家夥很能吃的，我記得小學的時候大胃王比賽她還拿過第二呢！」

「第一不會是前輩你吧！」

「哈哈。」

休息中的老板随手打開了電視，那上面正放送着晚間娛樂新聞。

雖然屋子裏沒人在意放些什麽內容，但是名濑還是第一時間擡頭了，從他聽到「橘清雅」的名字起。

青崎前輩在跟老板大聲的聊天，壓根沒注意到這個名字的出現，最主要的是橘前輩的反應。

她沒有反應，眼神掠過電視之後，就跟沒看到一樣，繼續拿着筆在意見簿上亂畫。

名濑正坐起身看了下，橘清苑原來在紙上畫了老板的Q版，看起來十分可愛憨厚。

當她打算再畫只拉面老板的時候，青崎已經起身，「回去了，清苑。」

橘清苑一直不曾說話，聽到青崎的聲音就收拾收拾站了起來，最後向老板彎腰致謝。

「吶，前輩，橘前輩一直不說話呢。」

名濑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說，橘清苑走在兩個人的前面。

青崎不以為然，「她平時就是這個樣子了。」

「前輩和她，也不說話嗎？」

青崎撓撓腦袋，「說什麽？不知道說什麽，就這樣了。」

三個人又走到昨天那條燈火輝煌的十字路，紅綠燈不斷切換，行人如潮水般，車水馬龍。

此刻露天的熒屏正好開啓，首播就切回了類似昨天的畫面——

竟然是橘清雅的現場采訪！

盡管汽車鳴笛，行人私語的聲音很大，但依舊阻擋不了對面屏幕的閃耀，聽到橘清雅的名字的時候，青崎顯然也察覺擡頭了。

「清雅？」

名濑眼神轉向橘清苑，橘清苑的目光仍然向着人群，仿佛大屏幕上的人與己無關。

青崎跑上前去一拍她的肩膀，「唔啊，好巧，那個人名字跟你的好像！清苑。」

橘清苑轉身放眼望去。

「最後問一下我們人氣爆表的清雅，接下來最新的打算是什麽？電視劇，演唱會還是……」

——都不是，我畢竟很久沒回日本了，想先到處走走玩玩，再去……

「……」

——找一個很久不見的人。

這一瞬間，面向熒屏那張臉的橘清苑突然捂住嘴巴，似乎要吐的模樣，名濑大吃一驚，「前輩怎麽了！」

青崎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吃撐了？」

橘清苑的臉色很差，她本來皮膚就白，剛才過後，整張臉都是煞白煞白的，看起來極為恐怖，兩個人把橘清苑送回家之後，就各自分道揚镳。

從青崎那裏沒有看出任何疑點，他本就神經粗大，橘清苑的表情變化他也看不懂。

也多虧他的大大咧咧，才沒有造成橘清苑的尴尬。

現在她正在廁所裏吐得都快暈過去了，緊握着拳頭，似乎難以釋放某種強烈的情感。

橘清苑家附近有籃球場。

因為離得很近，所以青崎每次在那裏閑來無聊打籃球的時候都能聽到從她家裏傳出的鋼琴聲。

休息的日子裏橘清苑也很少出門，有時在客廳看書發呆，有時則一刻不停的彈琴。

有時甚至會坐在陽臺看遠方取景寫生。

今天夜裏，聽到從橘清苑的家中傳來異常急促的琴聲。

青崎并不懂鋼琴，所以也不清楚橘清苑的水平有多高，要不是母親告訴她橘清苑的等級，他恐怕永遠也無法相信這個人居然在業餘時間通過了這麽多考試。

現在仔細聽來，确切的感受到她的指尖在鋼琴靈活的跳躍着。

白天的時候，這兒的沙坑和秋千邊上還會有小孩，到了夜裏就只有自己一個。

突然琴聲斷了。

而青崎的三分正好穿籃而過。

又過了一會兒，青崎正要離開的時候，橘清苑過來了。

她紮低了長發，手裏還抱着籃球，「青崎？」

「你——」

「呃……籃球考試沒過，下學期還要補考。」

「噗！」

這個男生果真很沒風度的笑了起來，橘清苑也不惱火，「你的期末考試及格了嗎？」

青崎又随手扔進一球，回頭一笑，「及格了一半。」

這倒讓人有些不可思議，「如果用功的話，還是能學好的，這句話果然不假。」

橘清苑一邊說着也嘗試了下投籃，但球只是沿着邊框轉悠了幾圈，又掉下去了。

「名濑告訴我，今年的暑假合宿，我們會遇到神奈川的籃球代表隊。」

青崎回過頭看她，「不會是名濑讓你來當說客的吧？」

「機會難得，為什麽不試一下呢？」

「我這邊也有自己的考慮。」

「什麽考慮？」

橘清苑自然而然的問出，青崎遲鈍了一下，「……合宿什麽的，太麻煩了，還要出門，根本不想動啊。」

「是嗎。」

「嗯，嗯。」

橘清苑前後投了多次，也沒有進入，她似乎有些沮喪，「吶，青崎，我可能下學期要越級了。」

「越級？」

「嗯，這段時間已經把高二下和高三上的課業全都自習好了，所以打算明年就參加高考。」

「什麽？」

「我要去東京。」

青崎瞪大眼睛，投出去的籃球擦邊落下。

橘清苑的眼神黯淡下來，「我想離開這裏。」

快一點，再快一點。

已經不想被束縛在這片土地上。

與其在這裏忍受各種各樣的感情，不如一個人去別的城市，嘗試新的生活。

「你有什麽打算？」

橘清苑抛出這樣一個爆炸性話題，讓青崎根本回答不了。

但是一開始的躊躇，現在已經全然堅定了。

「就在剛剛，我家的信箱裏收到了來自神風俱樂部的邀請。」

「神風？是什麽？」

對籃球一無所知的橘清苑，當然也不明白青崎的意思。

「那是全國首屈一指的籃球俱樂部，東京代表隊的成員十有□□就是他們的會員。」

「剛才我也電話問了教練，教練讓我直接接受他們的邀請。」

一旦接受，那麽很快就要啓程去東京，學業什麽的也可以在東京某所高中完成。

原本是想等兩年，等到高中畢業之後，可是現在的話——

「明年。」

「明年我就去東京。」

但在此之前，必須做好全面的準備，必須有大跨步的成長。不能再像個學生一樣，只是因為興趣而打打籃球罷了。

必須将其重視起來，接觸更多的對手競争。

「神奈川代表隊嗎……」

又一個三分投入，「合宿的話……」

「我會去的。」

名濑正在苦惱橘清雅的事情，收到橘清苑的捷報簡直喜出望外。

「還是橘前輩有辦法！」

下午練完球回來的青崎，幾乎要被這三伏天熱化了。

路過橘清苑家的時候已經沒有力氣了，似乎有點中暑，所以只好拿出了手機，「清苑……」

橘清苑一推開門，青崎就順着門口倒了下來。

屋內打着空調，涼風一會兒就嗖嗖的吹了過來，「好爽……」

橘清苑家裏沒人，所以她把青崎像屍體一樣拖了進來，扶到了沙發上，從廚房拿來了毛巾，再把空調的溫度稍微上調一點，青崎不滿的皺眉，「為什麽？」

「忽冷忽熱的話，會感冒的。」

「不會的——」側身就要去拿遙控器的青崎被橘清苑順手打掉，然後把毛巾敷在了他的額頭上，最後靠坐在一邊，繼續看書。

青崎呼幾口氣，「你在看什麽？」

「體育雜志。」

「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家裏的書都看完了，只好解悶了。」

「渴了。」

橘清苑合上書本，倒來了一杯水，青崎拿下毛巾坐起來，「現在幾點了？」

「還有一個半小時就要出門去打工了。」

「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

「你媽回家嗎？」

「她要到六點左右，那時我已經走了。」

「那我們休息一會兒就出去吃吧。」

「好啊。」

喝完水繼續躺下休息。

偌大的家裏就兩個人，要是以後真的去了東京，不知道住得近不近，還能不能這麽随意的見面。

「說起來，神風俱樂部離東京大學遠不遠？」

橘清苑搖頭，「不遠，車程四十分鐘。」

「你知道？」

「嗯，查過資料了。」

「……要是去了東京，我們就住一起。」

橘清苑浏覽的眼神即刻停住，「……」

「反正是夫妻。」

兩個人住一起還可以省去一筆開銷，而且讓青崎一個人住，橘清苑也有些不太放心，這個人本來就沒什麽生活實感，每天除了訓練就在睡覺，她如果陪同的話，至少能夠監督一下他的生活實況。

「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5 章

橘清苑什麽都好，就是太過乖巧了。

在青崎看來，有些事情她完全可以跟普通女孩一樣害羞的拒絕他的，譬如剛才提出的「同居」，她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就這麽不假思索的答應了。

說起來，她真的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嗎？

電車裏。

一個坐着發呆，另一個攀着電車門附近的吊環，看列車沿途的廣告。

列車中途停靠，上來一波補習班的學生，正三三兩兩的哄搶着座位，本來閉目養神的橘清苑睜開視線。

身邊坐着嬉笑的同齡人，不知在聊着什麽歡快的事情。

「叽叽喳喳真是吵死了啊。」

青崎顯然受不了這樣的啰嗦，他轉而看向橘清苑，橘清苑還是安安靜靜的坐着，連姿勢都不曾換過。

一起上補習班的男生正在和她身邊的女孩子聊天，「明天真的沒空嗎，一起來啊。」

女生的長發挑染了幾撮，金色帶卷，正拿着化妝鏡看自己的妝容，「我才不要呢，明天橫濱有清雅的見面會，我跟朋友都約好了。」

聽到清雅這個名字，橘清苑側頭看了下身邊。

「那個清雅比你男朋友我還重要嗎？都說了周末出去玩的，好不容易補習結束了。」

「下周吧下周吧，」女生不樂意的推辭着，「我的偶像三年才回來一次，你能跟他比？」

男生嘟着嘴，顯然不高興了，「那算了吧，下次了。」

女生收了化妝鏡，拿起手機，似乎還在搜索着有關清雅的資訊，自言自語着，「沒想到過了三年，他一點變化都沒有，不如說是比起以前更加成熟穩重了。」

「那樣的老男人有什麽值得喜歡的。」

「你說什麽？」

女生瞪了男朋友一眼，而男生顯然不明白偶像的重要意義，「你不是說他當年是酗酒傷人才被送出國進修的嗎？那樣一個大你七八歲品德又差的偶像有什麽好崇拜的。」

「你再說一遍，想分手嗎？」

原本堆着笑容看資訊的女生立馬拉長了臉，「清雅就算再糟糕，也有全日本的女生喜歡着他，你又算什麽呢？在這裏得意什麽呢！」

「那就分手吧！」

由一個偶像引發的戰争，最後就由男生甩下的一句分手結束了。

眼看着男生轉身走遠，女朋友也是氣呼呼的關上了手機，不再理他。

橘清苑正看着男生的背影，突然手機震動了起來，是不認識的號碼。

「請問是哪位？」

她簡單而禮貌的問候了一句，對方卻神秘的笑了下，「你覺得呢？清苑。」

橘清苑幾乎是瞬間睜大的瞳孔，「……誰。」

「我啊。」

男人故意低沉的嗓音顯得十分迷人，「不記得嗎？」

「好無情啊。」

「我是……你的哥哥——」

「清雅啊。」

他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橘清苑也扣上了手機，表情凝重。

挂機之後手機就不再響過，直到青崎喊了句，「清苑？」

「嗯？」

「到了。」

要快點離開這裏，離開原先的那個家庭，離開這個城市，最好越遠越好。

已經等不到高考了。

趁着還沒有人知道，走得越快越好。

今天的橘清苑十分不對勁，她以前也經常發呆，但眼神是聚攏的，現在的她，坐在鋼琴前面，表情卻十分僵硬。

連青崎遞過去一杯飲料她都沒有察覺。

「怎麽了？」

橘清苑回過神來，翻着樂譜，「可能……有些困了。」

現在才七八點，這麽早犯困可不是她認真嚴謹的風格，「身體不舒服？」

「不，沒關系的。」

橘清苑試圖驅散自己內心恐懼的想法，擡頭看了看樓下，「名濑呢？」

青崎毫不在意，「剛剛身上不小心被潑到了一點水，進去換衣服了。」

說起來那家夥真的超受歡迎的，原本只是經過餐廳的路人，不小心透過櫥窗看到他的樣子，馬上就進來點餐了。

就算是用杯水也要靠近看一下他。

「像個明星一樣。」

橘清苑的一鍵突然加重，青崎還是沒有反應，「那我先下去了。」

最近客流量增多，經理很是滿意，但是這樣繁忙的時候，名濑卻不知去哪裏了，「青崎，你去更衣室讓他快點出來工作，換件衣服不需要這麽長時間吧！」

青崎把托盤放下，轉身打着呵欠走向更衣室。

不去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一跳。

原本安安靜靜空無一人的更衣室，此刻卻在上演着好戲。

「沒關系的，看一下不要緊的，剛才真的很抱歉，不小心潑到你了。來啊，你不脫下來我怎麽看得清楚呢？」

看似三十出頭的女性，正在調戲着初來乍到的名濑。

因為是客人，更是女人，所以他沒有強硬的拒絕，只是貼着衣櫃推脫着，「真的……真的沒事……您還是……還是去用餐吧！」

突然間嘭得一響，把兩個人都吓了一跳。

青崎一手撐到衣櫃上，自己高大的身影足以把兩個人一起擋住，「這位客人，你的用餐時間到了。」

「你誰？」

青崎一把就将她推開，「抱歉了，我們店裏不提供除了餐飲以外的服務。」

「你你你！你等着，我去告訴你們經理！」

名濑就要上前阻止，青崎一把将他抓住，「你還是把衣服整理整理吧，真有你的，居然被一個女人調戲了。」

名濑捂住臉頰，直覺自己就要羞愧至死了。

「我只是不想得罪客人而已！」

「得罪了又怎樣，難不成你還真要她給你檢查身體？」

「不是說顧客是上帝嗎！」

「上帝？有這玩意嗎。」

青崎松了松領帶，一把将他抓出更衣室，交給經理，「人帶到了，我先去忙了。」

青崎就要走人，經理喊道，「青崎，你剛才恐吓我們店裏的客人了吧。」

青崎轉身，一把将經理按向牆壁，「沒錯，經理想怎麽處置？」

經理張口欲止，直覺他的氣息壓迫下來，縮下身子從空擋逃了出去，「你……下次不準啦！」

名濑還在那裏發呆，青崎已經繞過他身邊，「想什麽呢？工作了。」

十一點準時下班，餐廳也關門打烊。

「名濑你路上小心點啊，我就不送了。」

「誰要你送啊！」

因為待得時間太久，名濑直覺上青崎好像把自己當做女孩子看待了。

十一點的列車線已經停止運營了。

公交車上也寥寥無幾。

兩個人并排坐着，青崎靠着椅子一直打呵欠，橘清苑精神還好，看着窗外夜景。

下了公交，沿着老路，青崎把橘清苑送回家。

橘清苑打開自己手機的郵件，确認發送日期無疑，再看自己家裏開亮的燈火。

「媽媽今晚還是夜班，一個人一定要小心點。」

「怎麽了？怎麽不進去。」

青崎一路都在打呵欠，橘清苑搖搖頭，沒有在意，「晚安。」

「明天見。」

門是虛掩的。

橘清苑推開門，在玄關換鞋，一邊說着「我回來了」。

沒有人回應，就在她踏上客廳的時候，突然從身後抱來的身影把她吓了一跳，發出短促的尖叫。

「是誰？」

「連我都感覺不到了麽？清苑。」

聽到這個聲音，她幾乎想都沒有想，直接推開來人，想要奪門而逃，可是對方卻一把抓緊她的手臂，「不用這麽慌張吧，清苑。」

「三年不見了，就沒有想過我嗎？」

「放手。」

「放手的話你要去哪裏呢？這裏可是你家啊。」

「放手！」

橘清雅當然也不是三兩句話就可以打發的，「清苑，我們已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了，就算放手你也逃不掉的。」

聽完這句話的清苑，木讷在原地，不再說話。

橘清雅把她拖進屋裏，自說自話着，「都快你白天電話挂得太快了，害我沒把話說完整。」

橘清苑像是木頭一樣坐在沙發上，長發散亂，任由兄長梳理着，「我等了很久呢，你怎麽和那小子出去那麽久才回來？」

「你來做什麽。」

「現在是我問你問題，清苑。」

男人雖然說着冷漠的話語，但是微笑的表情不曾褪去，「清苑，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你，我說什麽話，都會照做的。」男人湊近她的耳邊，帶着暧昧的語調。

「我說過了，不想再見到你的。」

「對啊，所以我出去了三年，想讓你消消氣。」

「你應該去死的。」

早就知道橘清苑會這麽回答，誰教自己給她的過往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呢？

「這一點就恕我難以從命了。」

橘清苑不再理他。

「我呢，時間也不多，也就只能在這兒待到明天早上，事務所還是會把我接走的。」

「陪我說說話吧，我是真的只想跟你說說話而已。」

「清苑，難道你還在記恨我曾經對你說的那些事情嗎？」

「事到如今你也長大了，應該明白我當初并沒有說錯了吧？」

「你周圍的一切都是騙你的，察覺到這些真相的你，為什麽沒有打破它呢？」

「不甘不滿的話，要發洩出來啊，清苑。」

直到現在，這個男人還在說着煽風點火的話。

因為與己無關，就可以随意的看別人笑話嗎？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教導。」

橘清苑也鄭重其事的看着他，「因為你我這麽多年才活在陰影裏。」

忍受着一切，煎熬着這一切，卻不能告訴任何人。

當初母親從舅舅那裏帶來這個男孩，根本不是安慰她孤苦的生活，而是給她灌輸了無數惡念，讓她釀成大禍的罪魁禍首。

「沒關系，有我的庇佑，你那個阿姨……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當初是誰——推了她。」

橘清苑瞪大眼睛，握住拳頭。

「既然不滿就要宣洩，既然讨厭怨恨，為什麽不可以報複呢？」

「她和她的女兒搶走你的父親，你奪走她的幸福，讓她下半輩子躺在床上度日如年，又有什麽錯的呢？」

「閉嘴！」

男人也不惱火，反而抱住橘清苑。

而懷中的少女似乎回憶起當初的事故，揪着頭發表情恐怖。

早就選擇了遺忘，可是一切悔恨随着這個男人的出現又漸漸浮出水面。

「不要害怕，讓我來安慰你吧，清苑。」

月色，融入深夜。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6 章

早上醒來，只覺得昨晚做了一個異常可怕的噩夢。

頭腦到現在還是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