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
這個顏紫銘無論是外形還是氣息,都不像是假的。
可如果不是假的,那就是真的了?但這又如何可能呢?夏晨曦究竟是怎樣從殷莫離的手中将顏紫銘的金丹和元神弄出來的?想起逃回來的那名女弟子的話,他心裏的疑團一個比一個多。如果這個人是顏紫銘,他又是如何在摩雲殿為主的?
這個問題不止冷卓陽想知道,其實傅崇陽等人也想知道。
穆沛寧沒有立即解答他們的疑惑,反而着急地追問道:“師伯祖,不知道那魔頭提什麽條件了?”
冷卓陽為難地看着他,許久才支支吾吾地說:“那魔頭說,要你妻子陪伴他三日,才肯将你的金丹奉還……紫銘啊,你說這樣的條件,如何能答應?就算不為我昆侖仙宗的顏面着想,若你真的因此而複生,以後又将如何面對你妻子,如何還有顏面俯仰于天地之間?”
穆沛寧也激動了。他當即變了臉色,滿頭黑線,憤怒地問道:“真的是這樣?這樣怎麽行?她,她沒答應吧?”
“她答應了!”冷卓陽嘆息道,“所以師伯祖沒有辦法,只好毀了你的身體,好讓她斷了這個念頭。師伯祖當初真的也是想不到別的辦法了。紫銘啊,你不會怪師伯祖吧?”
穆沛寧應景地搖頭道:“這樣的條件如何能答應?自然不能怪師伯祖。可,曦兒她,她到底是怎麽将我的金丹和元神從殷莫離那個大魔頭手中弄出來的?”
“……”
穆沛寧如此一問,所有人都怔了。他們還等着他給他們解答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怎麽會知道?
“紫銘,這件事情,難道你不知道?”沈昭陽皺眉道,“那你是怎麽複生的呢?還有你這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
穆沛寧滿臉猜疑地回憶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在曦兒的軒轅紫府裏面。曦兒說,她借着軒轅紫府的隐身能力,偷偷潛入摩雲殿将我的金丹和元神盜出來的。她說我現在這個身體,是我堂兄的。我堂兄之前被魔修殺死攝走了魂魄,當時曦兒及時将他的身體救了回來,一直處于假死狀态,放在軒轅紫府中,我也是知道的。我和堂兄本來就有幾分相似,為了讓我使用這個身體,曦兒還特意使用了容貌修改術,讓我們的容貌幾乎一模一樣,甚至連我自己都分辨不出哪兒不同。所以她說冷師伯祖毀了我的身體,我一直不相信,我一直認為,這個就是我的身體……難道,曦兒騙了我,當時被冷師伯祖毀掉的是我堂兄的身體,而我的身體,一直都是好好的?”
穆沛寧這麽一說,立即颠覆了所有人的想象。
軒轅紫府中一直有另一個與顏紫銘極為相似的屍體,這讓冷卓陽非常意外。而且,顏紫銘還提到了什麽容貌修改術,難道不是幻化之術麽?竟然能将他都騙過了,難道又是那丫頭自己琢磨出來的新術法?
這時,傅崇陽卻上前一步拍着穆沛寧的肩膀道:“好了,既然曦兒這麽跟你說,那就是這樣了。她是你的妻子,她為了你什麽都可以不要,你可不要懷疑她,辜負了她對你的一片心意。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我們回去吧!”
冷卓陽看着眼底尚存疑惑的顏紫銘往山上飛去,不得已也跟着飛回山上去,只是他心裏依然存着疑惑,他本來是想拆穿這個假顏紫銘的,怎麽現在反而将他迎回山上了呢?不過,顏紫銘的事情倒還真是出乎意料啊!他想起那名女弟子的話,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随即便忍不住得意地冷笑了一聲,心裏有了一個絕佳的主意。如果他們夫妻還是不識趣的話,哼哼,他就等着看好戲吧。
回到長老院的議事堂裏,昆侖仙宗的高層領導再次将穆沛寧圍起來,一來問問他複生的具體情況,二來也想将之前的“誤會”解釋清楚。
“紫銘啊,你妻子究竟是怎麽跟你說的啊?你可知道她帶着人大鬧昆侖,還将你魏師叔父女抓走了,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唉……”沈昭陽一直惦記着夏晨曦說他們害死穆沛寧一事,而且魏遠征和魏明月還被她抓走了,既然誤會解釋清楚了,是不是也該把人放回來了?
“什麽?她還帶人大鬧昆侖?她也太不懂事了!怎麽能這樣?難怪冷師伯祖要将她逐出昆侖呢!她這樣,她這樣……我都沒臉幫她求情了……不過,冷師伯祖,沈師伯祖,請你們看在紫銘的薄面上,念在她年紀小,又因為我出了事情心裏傷心,難免口不擇言,行為失當,就寬恕她這次吧!”穆沛寧的語氣從震驚到不贊同再到心軟求情,表現得跟真的一樣,不說別人,甚至連他自己都差點以為是真的了。
冷卓陽和沈昭陽暗自傳音,都對這個意外表現出極大的驚喜。
沈昭陽一副和藹長輩的慈祥樣,語重心長地說道:“紫銘啊,其實師伯祖當初也是很體諒她的,畢竟你出了事情,她作為你的雙修妻子,心裏難過,口不擇言我們都能理解她,原諒她。可是,她不該帶着人大鬧昆侖啊!還将你魏師叔父女都抓走了,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向你魏師兄交代呢!你看,是不是先讓她将人放了,餘下的事情也才好商讨啊!”
卻見穆沛寧一臉為難道:“師伯祖,我,我一定勸她将魏師叔和魏師姐放出來。不過,她現在回了蒼南山,我暫時……”
衆人看他這支支吾吾的樣子,立即起疑道:“紫銘啊,你們夫妻可是出了什麽問題?”
穆沛寧似乎不太願意說,但見衆人都盯着他看,無奈之下只好說道:“我複生之後,就回去京城見了父親,而後我們一起去江家參加曦兒的徒兒跟江家小子的雙修儀式。沒想到在江家我們又遇到蓬萊閣的人,蓬萊閣的玉容長老要捉拿曦兒回昆侖,說她是昆侖的叛逆,又說我是假的,還說要帶人去凡俗界找曙光弟子的麻煩。曦兒一聽就生氣了,我想起正是蓬萊閣慕鵬輝的算計和偷襲才讓魔頭殷莫離找到機會害我,心裏也很憤怒,他們害死我一次還不夠,竟然還想将我妻子一起毀了。于是我們一起去了蓬萊閣,抓了他們很多弟子,逼迫蓬萊閣主承諾五百年不許參加四大仙門的活動。而後我就想回昆侖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曦兒她不但不肯回來,還說……說我的死跟冷師伯祖和沈師伯祖有關系,又說她已經自己叛出昆侖了,再也不能回昆侖了。我跟她講道理,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能叛出師門啊!只有她肯誠心向師門請罪,師門是會原諒她的。可是她根本不聽,我們就不歡而散了。她和嘯月回蒼南山去了,我想先回昆侖一趟,一來免得大家擔心我,二來也是想問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兩個人真的鬧了矛盾,分道揚镳了啊!
冷卓陽和沈昭陽對視一眼,對此是很滿意的,看樣子顏紫銘更相信師門而不是他那個女人,這對他們是很有利的,但魏遠征可怎麽辦?
沈昭陽當即笑呵呵地說:“原來你們夫妻有了誤會。但是不要緊,事情說清楚了就好了嘛!紫銘啊,你是男人,自當大量一些,我們做長輩的,也沒有跟晚輩置氣的道理。這樣,你跟曦兒傳音,說幾句好話,讓她回來吧,只要她将遠征父女放了,再跟我們道個謙,這事就算了。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可不能讓外人看了我們昆侖的笑話。”
穆沛寧很是感激地對着沈昭陽致謝道:“多謝沈師伯祖。”
而後,他便裝模作樣地給晨曦傳音了。當然,結果自然是晨曦不肯道歉,所以他面色越來越難看,特別又是在一群長輩面前,對自己的妻子毫無辦法,讓他覺得自己的大男子形象受損,特別沒面子,于是倍加羞惱。
“紫銘,如何?”
冷卓陽催促道。沈昭陽和傅崇陽邱悅陽等人同樣也很緊張。
穆沛寧惱怒道:“她,她不肯回來,還堅持不肯認錯,我,我也不能再這樣遷就她了,就随她去吧。我警告她了,不許傷害魏師叔和魏師姐。”
冷卓陽和沈昭陽皺眉,但看着穆沛寧一臉惱怒的樣子,知道現在勸也沒用,也只好想別的辦法了,或許過幾天他想那女人了,他們再勸一下或許就有用了。那個女人回不回來不要緊,但遠征卻是要救回來的。
“師伯祖,我想去看看老祖宗。”穆沛寧開門見山地說。
“可是師父他老人家在閉關,吩咐了不讓打擾的。”冷卓陽想不到他這樣直接,立即拒絕。
沈昭陽看穆沛寧臉色不太好,又溫言道:“紫銘啊,師伯祖知道你遭此大難,心中不安,有什麽話你可以跟我們說嘛,師傅他就要渡劫了,這個時候你可不能為這樣的小事影響了師傅他老人家……”
所有人都看着他們,覺得冷卓陽和沈昭陽說得也不錯,現在掌門人正在閉關,的确是不宜打擾的。不過從紫銘的角度出發看,他經歷了這樣的生死大劫,想要找長輩訴說,找個心理依靠也是常理。
穆沛寧卻有些執拗地搖頭道:“老祖宗說了,我有什麽事情都可以找他的。而且,老祖宗現在在準備渡劫用的東西,也不是就完全不能打擾的。我一定要見老祖宗,他一定有辦法讓我去蒼南山的!”
鬧了半天是想去蒼南山,卻沒有辦法。冷卓陽和沈昭陽稍稍放心了些,卻依然不肯答應。
穆沛寧忽然惱怒道:“二位師伯祖如此阻撓紫銘見老祖宗,可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為何不讓我見老祖宗?老祖宗是你們的師傅,更是我唯一的親人,你們不讓我見老祖宗,到底是何居心?”
冷卓陽和沈昭陽一怔,想不到剛剛還好好的,現在他又突然将矛頭對準了他們。兩人心裏都不禁有些猜疑,難道這小子一直在演戲?難道他一直懷疑他們?
冷卓陽不禁眯着眼睛看着穆沛寧,滿臉慎重地說:“你如此着急見師傅,而師傅現在又在閉關中,莫不是你有什麽企圖?難道之前你一直在說謊?難不成你根本不是紫銘,而是摩雲殿的魔頭假扮的?”
冷卓陽的質問一句比一句嚴重,穆沛寧滿臉震驚而又憤怒地看着冷卓陽,半天才回過神來,滿臉傷痛地看了看傅崇陽等人,疑惑地問:“為什麽剛剛還好好的,我不過想見見老祖宗,冷師伯祖就說我是假的。我到底是真是假,難道冷師伯祖剛才沒有分辨清楚?既然之前不相信我,為何不問清楚?現在卻又來懷疑我的身份,難不成你對老祖宗做了什麽,這才害怕我們将老祖宗請出來壞了你的計劃?”
冷卓陽大怒,正要反駁,卻被沈昭陽拉住。沈昭陽滿臉和藹之色,語重心長地對穆沛寧說:“紫銘啊,你不要生氣,我們可都是為了師傅好。你要知道,渡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是因為你的事情影響了師傅渡劫,到時候師傅有個什麽意外,你也後悔莫及對不對?”
然而穆沛寧卻一改之前好說話好糊弄的性子,堅決地搖頭,滿臉懷疑道:“我現在就要見老祖宗,我要知道他好不好。老祖宗現在并沒有修煉,有何不能打擾的?不管他在煉丹煉器,要是煉壞了,我去曦兒的軒轅紫府再給他找一份材料就是了,有什麽大不了的?你們如此一再阻撓,實在令人懷疑。”
說到這裏,穆沛寧忽然對邱悅陽道:“邱師伯祖,您說呢?”
邱悅陽想起這段時間二位師兄的反常,細思穆沛寧的話,也不禁懷疑起來。她略微遲疑了一下便點頭道:“我覺得紫銘說得不錯,師傅只是在煉丹煉器而已,就算因為我們的打擾失敗了,問題也不大。這次紫銘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是不該瞞着師傅的。”
既然有邱悅陽的支持,傅崇陽等人也開口明确表示支持顏紫銘去将閉關的掌門人請出來。
冷卓陽和沈昭陽無奈,只能答應下來。冷卓陽道:“既然紫銘一定要見師傅,我就冒着被師傅責罰也要将師傅請出來,免得被人懷疑。”
“不,還是我們一起去吧!”穆沛寧看了邱悅陽和傅崇陽等人一眼,眼睛裏卻忽然多了幾分冷厲。他已經明白,冷卓陽和沈昭陽二人真的對老祖宗下手了,卻不知道他們到底使了什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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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還有什麽不敢做?
如果到現在冷卓陽和沈昭陽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的話,他們就真的是傻子了。可他們當然不是傻子,所以,他們終于明白過來,自己竟然被穆沛寧耍了!
然而,師妹和博望峰的幾位師兄弟都在,甚至還有幾位跟師傅同輩的長老師叔也在一邊看着,他就是想動手也不敢有絲毫異動。如今他們只希望穆沛寧只是懷疑,并不知道他們的計劃,不然只怕他們努力了那麽久,最後卻棋差一招全盤皆輸……
一行十來人一起來到掌門人閉關的石洞前面,倒是讓守門的童子吓了一跳。怎麽門中的高層真人全都到了?難道出什麽事情了?這時,他終于發現了一個并不算很熟悉卻讓他震驚得瞪大了眼睛的人。
那個人,可是顏師兄?就是之前掌門認回來的唯一的後嗣,他們暗地裏都叫他少主的。可是,不是說少主他在黑魔山的誅魔行動中遇害身亡了嗎?怎麽又活了?
“掌門人可還在閉關?”冷卓陽裝模作樣的問了一句。
“回冷堂主的話,掌門人還沒出來。”守門的童子恭敬地回了一句,又偷偷打量着其他人的神色。這麽多人來找掌門人,肯定是門中出了大事情了。可到底會是什麽事情呢?難道是因為少主活着回來了?唔,這是好事,是應該告訴掌門人的。
“通知掌門人,就說我們有要事求見!”沈昭陽冷着臉吩咐守門的童子。想到自己和大師兄竟然真的被那個毛頭小子給騙了,他實在不甘心。
守門的童子見所有人都沒有異議,恭敬領命,捏碎了掌門了特意交給他的玉符,而後所有人都靜靜地等待着石門打開。
冷卓陽和沈昭陽暗自傳音。
冷卓陽問道:“師弟,師傅真的沒給你傳音符?”
沈昭陽說:“真沒有!要是有,我早就用了。到現在師傅也沒跟師兄傳音?”
冷卓陽悄然搖頭:“沒有。師傅早就不相信我了,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沈昭陽皺眉:“那怎麽辦?要不等會兒師傅出來,我們就趕緊跟他傳音試試?”
冷卓陽沉默了一小會兒才嘆息道:“也唯有如此了!也不知道那藥到底有效果沒有。”
沈昭陽自信道:“師兄放心,我們不是試驗過嗎?那藥肯定有效的。”
冷卓陽依然不自信,竟然嘆息道:“我們試驗的人只有元嬰期的修為,師傅可是渡劫後期!你還是再想想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還有,萬一要是事情暴露了,我一個人擔下來就是,你一定要将遠征救回來,今後好好照拂他們父子。”
沈昭陽眼中精光一閃,立即回道:“師兄放心,事情還沒到那一步。”
……
對于冷卓陽和沈昭陽的傳音,其他人雖然聽不到,但也不是毫無察覺的,至少邱悅陽就敏感地發現了兩位師兄在偷偷傳音。如果是正大光明的事,為什麽要瞞着大家?想來,兩位師兄真的有問題了。她雖然什麽都沒有說,裝作不知道,但心裏卻很難過。
衆人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石門才緩緩打開,只見一個身材高大,一身灰色長袍仙風道骨的老人白發飄飄地從石門裏大步走出來。
冷卓陽在石門打開的那一霎那就對師傅傳音道:“師傅,您終于出來了,顏紫銘他……”
“哼!”
冷卓陽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師傅冷哼一聲,他只覺得腦海中一陣激烈的震蕩,仿佛有千萬根小針同時刺入腦海中,霎那間疼痛難忍,頓時噴出一口血來。
衆人俱是一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冷卓陽好好的怎麽會吐血受傷?難道是掌門人親自動的手?但現在顯然不是關心冷卓陽的時候,實際上也沒幾個人真心關心冷卓陽。見老宗主出關來,所有人都上前去,恭敬地請安道:“參見掌門人!恭迎掌門人出關!”
“嗯,起來吧!”顏景然看到這麽多人也是有些詫異,不,實際上他在收到小童子捏碎的傳音符時就準備好了,但看到自己唯一的曾孫回來了,他還是忍不住心中驚喜道:“紫銘你回來了?”
“老祖宗!您還好吧?”穆沛寧見老祖宗身體健康,面色紅潤,放心不少,但想起這段時間的經歷,卻又忍不住心中酸楚,不禁紅了眼睛上前一步跪在老祖宗身前。
顏景然興奮地将穆沛寧拉起來,然而仔細一打量,卻不由得蹙起眉頭,緊張地問道:“紫銘你這是怎麽了?為何我竟然看不清你的修為了?”
紫銘的功力是給人廢了還是超過他讓他看不清了?顏景然顯然不相信顏紫銘短短幾年內就能從一個築基期的小修士修煉到連自己都看不清修為的地步,如此想來,更有可能是第一種狀況,他一身功力被人給廢了。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對他顏景然的曾孫動手?
穆沛寧心中暗喜,激動地望着身體神智俱無恙的老祖宗,含笑答道:“紫銘幾年前在星野大森林地時候元神受了傷,我家曦兒喂我吃了很多神嬰果,從那以後,我的修煉速度就一下子變快了,別人也看不清我的修為。老祖宗別擔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聽說穆沛寧幾年前在星野大森林受了傷,元神受損,顏景然不由得也是一陣後怕。他可是知道元神對他們修仙之人來說有多麽重要。好在有神嬰果……嗯?神嬰果?竟然是神嬰果?不是紫嬰果麽?“你說什麽?神嬰果?你哪兒來的神嬰果?”
穆沛寧輕輕笑道:“老祖宗,是我家曦兒的。您還記得嗎?紫銘跟您提起過,紫銘有位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名夏晨曦,她是軒轅紫府的傳人。現在,是紫銘的雙修妻子,她才二十歲,已經修煉到元嬰期了,可是難得一見的天才!而且,她對紫銘也很好,您看到她一定也會喜歡她的。”
顏景然點點頭,很是欣慰地擡頭看了看,卻沒有看到陌生女子,不由奇道:“你媳婦在哪兒呢?怎麽不帶來給老祖宗看看?二十歲就修煉到元嬰期,果然是天才中的天才啊!又是軒轅紫府的傳人,倒是配得上你。”
穆沛寧微微有些囧,在老祖宗眼中,似乎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青年一樣。可實際上他覺得,他家曦兒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老祖宗,紫銘請您出來,就是等着您給紫銘做主呢!”穆沛寧說到這裏,不由回頭含着幾分嘲諷的笑容看着不安的冷卓陽和沈昭陽。
“哦?可是有人欺負你?”顏景然立即變了臉色,頃刻間烏雲罩頂,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威壓。顏景然作為昆侖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虛傳。
“老祖宗……”穆沛寧再次回頭看着老祖宗隐含憤怒的關切的臉,心中覺得溫暖,然而想起被冷卓陽和沈昭陽陰謀算計身亡的事情,又忍不住好一陣心酸。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真的神魂俱滅了,再也看不到老祖宗,再也看不到曦兒了!
“紫銘,到底怎麽了?不要怕,告訴老祖宗,老祖宗為你做主!”說到這裏,顏景然不由得擡頭微微眯着眼睛看了衆人一眼,那冷厲的目光特別在冷卓陽身上停頓了一下。
“老祖宗可知道,紫銘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
“什麽?”顏景然大驚,他雖然猜到是自己那個不孝的徒弟暗中欺負自己這個曾孫,卻想不到他們竟然有膽子謀害他唯一一個後嗣的性命。但他随即又想到,這個不孝的徒兒竟然連他這個師傅都敢謀害,又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事情要從星野大森林發現神獸開始說起……”穆沛寧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緩緩道來。
他從冷卓陽他們知道他和晨曦去了星野大森林,卻沒有再派人過去相助開始,到後來得知他們得到神獸,又想讓他們将神獸帶回昆侖,以及之後的誅魔行動中魏明羽同蓬萊閣慕鵬輝勾結算計他,害他身亡的事情一件一件娓娓道來,讓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
原來夏晨曦說的竟然是真的?冷卓陽和沈昭陽居然真的想謀害紫銘,而且還不止一次兩次。他們怎麽就有如此大的膽子?
別說其他人,就算是冷卓陽和沈昭陽也感到震驚,他們想不到顏紫銘竟然什麽都知道。
“師傅,徒兒冤枉啊!紫銘是您唯一的後嗣,徒兒害他做什麽?一切都是誤會。當初沒有派人去星野大森林,是因為徒兒并不以為我們昆侖能從圖騰聖殿手中搶到神獸,徒兒并不知道紫銘悄悄去了星野大森林看熱鬧。至于想讓他們夫妻将神獸帶回昆侖,徒兒也是想要壯大昆侖聲威,也是一片好意,徒兒也并未為難紫銘夫妻二人。至于誅魔行動中,紫銘被人害死,的确是徒兒照顧不周,徒兒甘願領罪,但徒兒決不承認與蓬萊閣合謀算計紫銘。就是當初毀他屍身,也是想要維護昆侖和紫銘的顏面,徒兒對昆侖、對師傅從無二心,天地可鑒啊!”冷卓陽有意留着唇角的鮮血不擦,重重地跪在地上,膝行到顏景然跟前大呼冤枉。
相比其他人的震驚,顏景然反而更冷靜一些。他冷靜地聽完顏紫銘的述說,又冷眼看着冷卓陽喊冤,一直等冷卓陽說完了,他才嘆息一聲,開口道:“是啊,師傅也很奇怪,我自認對你們師兄妹三人視如己出,你怎麽就如此恨我呢?嗯?”
“師傅!?”
顏景然此話一出,不但冷卓陽直冒冷汗,連沈昭陽和邱悅陽都震驚地跪下向師傅請罪。
“師傅,或許都是誤會,大師兄他,他……”沈昭陽原本想要為冷卓陽求情來着,但話說到這裏,他卻發現一切解釋都是徒勞了,師傅一定是什麽都知道了。
“誤會?”顏景然深深地看了沈昭陽一眼,自嘲一笑,繼而看着冷卓陽道,“你連師傅都敢下手,還有什麽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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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真相
——“你連師傅都敢下手,還有什麽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嗯?”
顏景然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就連穆沛寧也瞪大了眼睛,而後便憤怒地回頭,死死瞪着冷卓陽。
他一直懷疑冷卓陽和沈昭陽是不是對老祖宗使了什麽陰謀詭計想要暗害老祖宗,但看老祖宗從山洞裏出來的時候似乎并沒有受什麽傷,他還以為是自己多想了,不管怎麽說,他們二人都是老祖宗的弟子,是老祖宗親手帶大的,兩百多年來就跟親生的兒子一樣。卻不料不是冷卓陽和沈昭陽二人有良心,而是老祖宗小心沒有上當。
冷卓陽聽到師傅這句話也是滿臉愕然,而後便從眼底浮現出無限的絕望來,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如死灰。原來,師傅早就知道了!所以,當師傅剛剛從山洞裏走出來,自己不顧一切先向師傅傳音時,師傅便肯定了那藥是他下的……
原來,居然是他的孤注一擲最後害死了他!如果他不是這麽貪心,或許師傅找不到證據,顏紫銘的話也未必能讓所有人信服。可是,一切都晚了,師傅已經知道了,他所有的夢想和期望,他的雄心壯志,所有的一切全都完了……
這時,聽了掌門人的話,又看到冷卓陽這個神情,衆人也不傻,大都心中有數了。但面對這樣的事實,他們仍然感到非常震驚,難以接受。
“什麽?冷卓陽他竟然對掌門人下手?”
“看不出來啊,他平日裏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居然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他瘋了嗎?他可是掌門人的首徒啊!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
“老祖宗,他們做了什麽?”穆沛寧冷冷的盯着冷卓陽和沈昭陽,心裏已經開始想着要如何懲治這兩個恩将仇報大逆不道的畜生。
其他人也緊張地看着顏景然,都不太相信冷卓陽能做出弑師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不過,既然掌門人都這麽說了,肯定也不會冤枉冷卓陽就是。他們只是不明白冷卓陽為什麽要這樣做。
“冷卓陽,你是自己說還是讓我一句一句問?”顏景然冷然地看着冷卓陽道。被自己的弟子背叛謀害,如果說不傷心肯定是假的。顏景然此刻之所以還能如此冷靜,一來是他早已經知道有人謀害自己,二來也是因為修煉了幾百年,心性上已經不容易為外事動搖了。
冷卓陽看着師傅的樣子就知道師傅什麽都知道了,他即便是狡辯最多也不過讓其他人心存幾分疑惑而已。對這樣欺師滅祖的事情,任誰都會相信師傅而不會相信他的。既然如此,狡辯還有什麽意思?還是老實承認了吧,免得師傅查到師弟頭上。
想到這裏,冷卓陽忽然重重地對着顏景然磕了三個頭,紅着眼睛淚流滿面一副悔恨莫名地模樣道:“是弟子狼心狗肺貪心不足一時糊塗做下錯事,弟子不敢求師傅原諒,只求師傅不要牽連弟子門下弟子,他們都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弟子的錯,弟子也無顏再見師傅,這就自行了斷……”
說着,冷卓陽便起身飛到半空中,打算自曝元嬰。
這時,穆沛寧忽然道:“老祖宗,攔住他!”
顏景然雖然不明白穆沛寧想做什麽,但還是迅速出手将冷卓陽制住,扔到地上。
“紫銘,你想做什麽?”顏景然問道。
“老祖宗,他雖然承認了謀害您,卻還有沒有承認謀害紫銘呢!而且,只怕這些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人做的,還有同謀尚未招供,怎麽能讓他死了?”說着,穆沛寧冷笑着看着沈昭陽,并有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将大家都目光都引了過去。
難道,沈昭陽是冷卓陽的同謀?
此刻,幾乎所有人都在這麽猜測。
沈昭陽不禁頭冒冷汗。自從修仙略有小成不畏寒暑,他已經有兩百多年沒有像現在這樣頭上冒汗了。顏紫銘不過一句猜疑的話,一個眼神,就讓大師兄的“坦白認錯”變得毫無意義,現在只怕所有人都在懷疑他了吧?顏紫銘果然是只狡猾的狐貍啊!他怎麽總是認不清呢?從顏紫銘和夏晨曦回到昆侖,卻不願拜在他們門下,不願交出神獸,他就應該有覺悟的啊,怎麽還是上了那小子的當了呢?
顏景然眯着眼睛細細打量了沈昭陽許久,忽然冷笑道:“紫銘,你知道多少,都說出來吧!”
剛才穆沛寧述說的時候,并沒有直指沈昭陽謀害他,畢竟當初他去黑魔山是冷卓陽帶隊,魏明羽親自參與謀劃的,而沈昭陽暴露也是在曦兒回昆侖以後。
穆沛寧忽然道:“請老祖宗恕罪,剛才還有些事情尚未來得及高速您。在紫銘被人害死,冷卓陽毀了我的身體之後,我家曦兒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昏迷過去,被邱師祖帶回昆侖。她清醒之後便想請老祖宗出關,然而,沈昭陽和魏遠征二人卻阻攔她,甚至想将她連同軒轅紫府困死在陣法中。幸好我家曦兒聰明警醒,早有防備,他們的奸計才沒有得逞。曦兒憤怒之下宣布叛出昆侖,向昆侖所有弟子揭露他們謀害我的醜行。随後沈昭陽便召集所有昆侖弟子,将曦兒定為昆侖叛逆,說是她聯合魔修害死我的。如此荒唐的理由虧他說得出口,還不許任何人議論,不然便以同謀論處。幸好曦兒的守護神獸及時趕到,将她救出昆侖,不然,只怕她已經被人害死,紫銘哪裏還有機會複生?”
之前穆沛寧只說到自己在黑魔山遇害,而冷卓陽毀了他的身體,并沒有提及自己如何複生的事情,但現在卻不得不說了。不過,怎麽說,自然也是有藝術的。
顏景然聽聞顏紫銘被害以後晨曦為了讓他複生始終不曾放棄的的努力以及她不顧一切叛出昆侖的勇氣,對那個尚未謀面的曾孫媳婦不知不覺中已經極有好感。這樣一個決然的、敢愛敢恨的女子,難怪紫銘傾心啊!
“對了,紫銘,你……”顏景然本來是想問他究竟是如何複生的,但想着之前魔頭殷莫離提出的條件,又見夏晨曦并沒有跟紫銘一起來,便猜測着她是不是真的答應了魔頭的條件才将紫銘的金丹和元神換回來的。只是這樣的話如何能當着這麽多人開口詢問,這不是讓紫銘和他媳婦沒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