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顏涼疾步走出邡茴的房間,慕白正焦急地站在門外,見了顏涼他立馬說:“恩公往別墅外去了!”
顏涼掐指算出邡琅的方位,一個躍身動作,直接從二樓跳下去,接着腳下如飛,追着邡琅而去。慕白在他身後目瞪口呆,反應一會兒緊跟着顏涼飄出去。
邡琅跑出來就開始後悔了,他真是一時腦抽才往外邊跑,好好待在自己房間生悶氣不也是一種選擇嗎?眼看着天空響雷,大雨傾盆而至,邡琅進不得退不得,十分為難。這別墅附近,除了樹還是樹,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他被大雨一澆,冷得瑟瑟發抖,簡直要繃不住直接往回跑了。
不行不行,邡琅心想小爺我好歹是有尊嚴的,就這麽落湯雞一樣跑回去,他的臉面往哪兒放?再說了,他是心中有氣才跑出來的,現在氣還未消就回去,像什麽話?
天空中一道閃電斜斜劈下來,将夜幕照得雪白一片,接着,又是一個響雷,邡琅有點怕,縮了縮肩膀。
對了,他突然想起,通往別墅的這條路盡頭,有一個小亭子,他春天有時會在那裏曬太陽。小亭子雖然四面透風,但至少有頂,好賴能避雨。邡琅小跑着往那裏跑去,心中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
顏涼從別墅裏追出來,他後背乾坤袋裏的無心鈴忽然響鈴,鈴聲十分急促,像是被大風吹動而響一般。但顏涼面色突變,他比誰都清楚,這無心鈴又叫尋妖鈴,就是因為能感應妖氣而響。
妖氣若強大,鈴铛無風自響,聲音急促。妖氣若微弱,鈴聲也低微。比如之前邡琅身上的一點妖氣,就要靠他傳遞才會輕微地響鈴。
現在鈴聲這麽大這麽急促,一定是附近出現強大的妖怪了。
想到邡琅,顏涼更加心急,只祈禱他千萬別撞到妖怪手裏。
……
邡琅一個箭步沖進小亭子,他正大口地喘着粗氣,忽然站定,亭子裏居然還有個男人,天太黑看不清楚臉,但這人身材魁梧,至少頂邡琅兩個。
邡琅心一緊,他只怕遇上壞人了。都怪自己大意,以為別墅區治安好,就放松了警惕。
他不敢轉身,面朝那個人,一步步往後退。
男人忽地動了一下,借着閃電的亮光,邡琅看見他臉上布滿紋理,像樹的年輪。心電輾轉間,他一下子猜到這人是誰了。
Advertisement
不,應該說這妖,是樹精林志文。
一定要争取時間争取時間,顏涼肯定在來的路上了,能拖一秒是一秒。
邡琅給自己定下方針,強裝鎮定地繼續往後退,他已經退出亭外有一段距離,卻絲毫不敢放松。邡琅一手悄悄伸進口袋裏,顏涼給他放的護身符,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樹精毫無征兆地伸出長長的枝蔓,向着邡琅一卷,邡琅“啊啊啊啊”大叫着,舉着護身符,那符紙在雨夜并沒有被淋濕,非但不濕顏色還鮮亮無比,錯眼一看,還以為符紙發着淡光。樹精的枝蔓碰到符紙,只聽見滋啦一聲響,如同燒焦般冒出一縷黑煙。
林志文悶哼一聲,枝蔓縮了回去,邡琅大叫着轉身往別墅方向跑。
他的背後,樹精裹挾着黑氣,洶湧而來。
“顏涼——”邡琅大叫一聲,再不出現,他就要死了!
他聲音剛落,樹精的枝蔓已觸到後背,邡琅急中生智,硬生生往地上一趴,林志文卻去勢未收,一撲成空。
但他畢竟是精怪,一招落空轉身又抓向邡琅,來去之間只一個呼吸的功夫,邡琅擡起頭,要跑已來不及,只得閉上眼,心死如灰。
但預想中的攻勢卻沒有落下,他睜開眼,看見顏涼終于來了,正拿着桃木劍同林志文纏鬥,另有各種法寶在中間飛來飛去。
邡琅這才放松下來,幸虧顏涼來得及時,他才小命得保。
林志文和顏涼對了一招,反身落在幾米外,閃電照亮他臉上猙獰的表情,只聽他氣急敗壞地說:“我活了三百多年,還沒人敢三番五次壞我好事!”
邡琅鬼使神差地接話:“沒有三番五次,頂多就兩回!”他掰着指頭數上一數,一次是林家父女,一次是桑陽紮他小人,這第二次還是正當防衛,林志文竟也要尋仇,可見他是個不講理的。
林志文冷哼一聲,又和顏涼鬥在一起。
天上大雨如注,也得虧是這樣的夜晚,否則這裏這麽大的動靜,早就引人注意了。
沒多大一會兒,林志文就明顯不敵顏涼,只剩招架之功,他滿是不敢置信,“不可能,捉鬼降妖的道士多是坑蒙拐騙,就是有點本事的也在我手下走不過五招,你是哪裏來的?”
顏涼并不答他,從乾坤袋中掏出降魔傘,林志文一見這個,臉色終于大變,“你是觀雲觀的人!觀雲觀不是幾百年前就死絕了嗎?”
顏涼仍不答他,雙手卻在結印。林志文不敢托大,正要遁走,降魔傘瞬間變大,将他一罩,林志文一聲慘叫,随即降魔傘四周亮起斑斑點點的光。顏涼從容地從背後拿出一個瓶子,将光斑收集起來。
他做完這些,才收回降魔傘和瓶子,邡琅從地上爬起,走過去看一眼,地上只有一截枯枝,看不出是什麽品種的樹。
他不敢置信地問顏涼:“這是林志文?”
“是他。”顏涼把降魔傘和瓶子扔回乾坤袋,伸手扶住顏涼,“疼不疼?”
邡琅一怔,随即感覺到手掌、胳膊肘、膝蓋都鑽心地疼,他剛才為了躲林志文,往地上那一撲,用了十成十的力度,不磕破皮才奇怪。
邡琅嘶啞咧嘴地站起來,還記挂着樹精的事兒,又問顏涼:“他怎麽就剩一截枯枝了?”
顏涼扶着他,說:“樹精本體紮了根,不能動,只能附身在枝蔓上,如今樹精消散了,他附身的這截就只剩枯枝了,至于本體的那棵樹,就是一棵有些年份的普通的樹。”
邡琅了然地點點頭,卻見顏涼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麽了?”他問顏涼。
顏涼:“有些不對,這樹精太弱了。”他正要細說,又看見邡琅的樣子,便放棄了。“算了,回頭再說,先回去吧!”
于是邡琅在顏涼攙扶下,往家裏回。慕白從一邊飄出來,關切地問邡琅:“恩公,你沒事吧?”
邡琅從他臉上看見一絲明顯的心虛,立刻明白他剛才全程在一旁看戲,邡琅頓時氣不打一出來,“看戲看夠了現在知道心虛了?”
慕白小心翼翼地跟在兩人身後,分辯說:“我就比顏大師到場早一點點,再說我那點法力也打不過樹精嘛……恩公,你怎麽知道我心虛了?”
他這麽一說,邡琅一怔,看向慕白,現在他眼中的慕白,已經不是一團模糊的虛影了,而是有了清晰面容,像活人一般,五官分明。聯想到今晚他們回來的路上,邡琅自己還看見幾只鬼,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他看向顏涼,顏涼解釋說:“陰差給你開了陰陽眼,只是暫時的,早晚會閉上。”
這樣邡琅就放心了,但是他和顏涼之前的賬還沒掰扯清楚,他可沒有忘記。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wifi沒有了”,灌溉營養液 5 2017-10-04 22:26:14
謝謝wifi寶寶一直灌溉我~本文悄咪咪參加了晉江活動,wifi寶寶讓這篇文擺脫了0票這個尴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