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顏涼!”邡琅趴着門探出頭叫他。
顏涼還在和邡媽媽說話, 邡媽媽聞言,笑了笑說:“你去吧!”
顏涼答應一聲,幾步走到休息室門口,問邡琅:“怎麽了?”
邡琅拉他進來,将門關上,把【楓林晚】的事情告訴他,又說:“我和這個女孩子沒見過面, 也沒互相留過地址聯系方式這些,只知道是同城。前些天她生日,我想送她禮物, 她沒要。我怕她懷疑我是壞人,就沒堅持給她寄。我當時就應該要個電話什麽的,也比現在強。”
他十分着急,在地上走來走去。現在距離【楓林晚】發消息, 已經三天了,不知道這三天她是不是平安的。如果【楓林晚】出了事, 邡琅真的要自責很久,畢竟她可能唯一的求助是發給自己的。
“不要着急,有我在。”顏涼在他手臂上拍了拍。
他語氣一如既往地沉穩,邡琅覺得他似乎是胸有成竹, 心裏奇異地安定下來,他終于找了把椅子坐下。
顏涼又問:“【楓林晚】是她的什麽名字?常用嗎?”
邡琅:“就是網名,挺常用的吧,好幾個游戲裏都是這個名字。”
顏涼閉上眼, 算了算,幾分鐘後睜開眼,說:“算到了小區地址,具體樓層算不出來,得過去看看才知道。”
邡琅騰地站起,“那我們這就去?”
“嗯,只是去還有件事要先做。”顏涼看着邡琅,“得把慕白找回來,他是千年的鬼,可能會起大作用。”
慕白……顏涼不提,邡琅也惦記着他。可清早他回來就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并沒看見慕白。而且他和慕白也沒有可以聯絡的方式,所以不知道慕白現在在哪裏。
“慕白,大概在劇組。”顏涼也只是猜測,這個他算不出來。“你給小叔打個電話,慕白若知道你在家,肯定會回來的。”
邡琅便給邡夕打電話,只說自己明天回劇組。沒多大一會兒,慕白便飄了回來。
他的狀态不太好,看起來有些疲憊。邡琅狐疑地問:“我們就分開一天,你怎麽這麽累?”鬼本來比人好調節狀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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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別提了,昨夜有東西纏上那個韓浩,我替他守了一夜,真是累。”
韓浩是男二號,邡琅秉着關心小叔的心思,忙問:“嚴重嗎?”
他小叔這部電視劇,先是男一周自橫在開機當天摔斷腿,後來是男二桑陽在劇組自殺,導演邡夕還被狐貍精綁架過一次,雖然這事兒遮掩過去了,外人都不知道。要是現在再出一次事故,恐怕這部電視劇真拍不下去了。
慕白說:“暫時不會有事,就看顏大師什麽時候有空,去收個鬼。”
邡琅:“先處理【楓林晚】的事吧!邊走邊聊!”
他們一起出門,往別墅區外面走的路上,邡琅将這件事從頭到尾給慕白說了一遍。
慕白聽到顏涼無法具體定位樓層,便說:“不是什麽難題,顏大師到了現場,肯定能找到位置。而且我也能幫忙,大家都是鬼,好歹能互相感應。”
……
和顏涼一起走,總是能叫到出租車。上車後,顏涼把算到的小區名字告訴司機,那裏據邡琅家繞了有半個城。司機開了一個小時才停車,指着對面那棟小區,說:“就在那兒。”
邡琅看過去,是一個快拆遷的小高層居民樓。下車後,顏涼判斷了一下方位,擡手指了指。慕白飄過去,上下轉了一圈,回來說:“在四樓,東邊那家。”
邡琅和顏涼一起走過去,慕白邊走邊說:“……那個姑娘好好的,鬼也待在她家,天沒黑,他不敢放肆。”
有了心理準備,邡琅來到四樓東戶的門前,慕白沖他點點頭,示意就是這家。邡琅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貓眼隐約有個影子晃了一下,邡琅忙說:“是【楓林晚】嗎?我是【小郎君】。”
裏面遲疑了一會兒,才有個軟糯的妹子聲音響起:“你怎麽知道我家地址?”她的警惕性很高,邡琅在心裏默默給她點贊。
“我看到你給我發的消息,不放心就過來了。這三天你還做噩夢嗎?”邡琅隔着門和她聊天。
【楓林晚】将貓眼擋板那塊拉開,小半張臉露出來,盯着邡琅看。“你真是【小郎君】?我游戲裏的情緣?”
邡琅一怔,忙轉過臉去看顏涼,顏涼眉頭緊蹙。邡琅忙說:“別瞎說,我們不是情緣,我游戲就沒找過情緣。”
【楓林晚】抿着嘴笑了,說:“你果真是【小郎君】。你好,我叫姚宛,叫我小宛也可以。”
邡琅也介紹了一下自己,姚宛問他是不是明星邡琅,得到回複後,只是很平常的點頭。說:“我給你開門。”
姚宛開門後,才看到邡琅身後的顏涼,一怔之下,問:“這是?”
顏涼一身道袍,長發用簪子挽着發髻。邡琅介紹說:“是我朋友。”
姚宛請兩人進來。邡琅一走進門,就感受到一股兇狠的眼神注視着他,一個滿臉血的男鬼坐在客廳沙發上,惡狠狠看着他們。但仔細觀察,他對他們三個的态度有細微差異,對慕白倒是沒太大反應,偶爾瞥他一眼;對顏涼惡意最大,可能因為顏涼是道士;對邡琅則有點嫉妒的恨。
姚宛奇怪地看着邡琅:“怎麽不坐?”問完又有點尴尬,“不好意思,家裏有點亂。”她忙将沙發上的大衣拿進卧室。
邡琅:“……”他不坐是不想和鬼坐一起啊!
顏涼趁此時亮了亮桃木劍,男鬼起身走到牆角,目光卻更惡毒了。
姚宛從卧室出來,笑着對邡琅說:“我是一個人租住在這裏的,老家不在這邊,上次打擾你不好意思,沒想到你還專程來看我。說也奇怪,從那天以後,我就沒再做噩夢了。”
牆角的男鬼惡狠狠地看着姚宛,邡琅生怕他有動作。
姚宛留着齊耳短發,她說着話,頭發會從耳朵邊滑下來,姚宛擡起手,随意地将頭發別回耳朵背後。她的手腕露出一串紅色的珠子,隐約發着亮光。
就連慕白都畏縮了一下。
顏涼若有所思地問:“姚姑娘手腕的桃木珠子很漂亮,能問下來源嗎?”
姚宛一怔,将衣袖拉起一截,伸出胳膊看了看,“你說這串?是桃木的麽?這麽紅我還以為是別的什麽木。它是家裏長輩給的,說是能保平安。我不是老做噩夢麽?那天給【小郎君】發完消息,想起來就翻出戴上了。”
随着姚宛的動作,整串珠子都顯現在衆人面前。珠子散發着柔和的光,慕白退避三舍,去外面溜達。而那個男鬼也十分受不了,往陽臺飄了飄,卻硬撐着沒離開。
小小一串珠子,威力竟如此大。男鬼見顏涼的桃木劍,也只是站遠了一點,竟忍受不了這串珠子。
顏涼似有所悟,低着頭思索起來。
看他這樣,邡琅心急得不行,到底知道了什麽?
幾秒鐘後,顏涼忽又擡起頭,問姚宛:“敢問姚姑娘,和太陰姚氏是否有淵源?”
太陰姚氏?
邡琅大腦自動搜索,顏涼提到過這家,當時說,林志文的借命符來源于太陰姚家。
姚宛愣了愣,說:“我祖籍是在太陰,顏先生怎麽知道的?”
顏涼正要回答,姚宛突然歪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邡琅吓了一跳,奔過去看,聽見顏涼說:“別擔心,我只是捏了個昏睡訣兒。要處理這只鬼,她醒着不好辦。”
“哦。”邡琅冷淡地答應,要動手也不提前給個心理準備。
慕白從陽臺的窗戶飄進來。
那只男鬼被逼進客廳。
顏涼用桃木劍指着男鬼,厲聲問:“你想從姚家得到什麽東西?”
男鬼并不怕,反而說:“這事兒輪不到你管。”
顏涼臉色陰沉,“你死後頭七那天,陰差渡你入地府,你沒去,還傷了陰差,早就上了通緝令。現在又惹上姚家人,看來你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什麽通緝令?邡琅一臉懵,看見顏涼忽然朝他眨了眨眼,頓時明白顏涼是故意吓唬那個男鬼。
男鬼有點驚慌,他看着邡琅兩人一鬼,突然惡狠狠地說:“我看你也不過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在小宛面前充好人罷了!你自身陰氣重,那東西對你也是只有好處沒有害處,你難道不想要?就是你旁邊那個千年老鬼,只怕也是想要的。”
他們三個都不明白男鬼的意思,只見男鬼身上忽然湧出一股黑氣,黑氣很快彌漫整套房子。等到黑氣裹上邡琅時,他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黑暗中,顏涼的聲音穿過來:“看來他殺了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