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吃過中午飯, 外面竟下起了小雨。

邡琅回房間補覺,并試圖讓顏涼一起睡,但是被無情的拒絕了。邡琅一時拿他沒辦法,心裏也明白他那些古板的思維方式,需要慢慢轉變,因此并沒有強求。

待到半下午,寧柯冒雨前來。

他看着十分疲累, 只說了一句“舒黎身上的線索全斷了,前功盡棄”的話,便拿出一份文件讓顏涼簽字。

邡琅很快想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枯骨案裏雖然舒黎伏法,他的幕後老大莫奇因為沒有直接插手此案,暫時先不提之外,當晚去田宅行兇的舒黎的同伴, 卻都毫無蹤跡,也難怪寧柯會說這種話。

顏涼簽過字, 将裝有麒麟血的錦盒推給寧柯,寧柯打開驗了一遍,又退還給他,說:“早就說好的, 麒麟血找到後先給你用,待你事情結束,再歸還給行動組。協議都簽了,程序合法。”

“那我就不推辭了。”顏涼收起錦盒, 放回乾坤袋裏。

寧柯沒待多久就走了。

邡琅和顏涼兩人磨蹭一會兒,吃過晚飯,又看了一會兒電視節目,時針終于走到“8”,邡琅殷切地看着顏涼:“下雨天,我們早些睡吧?”

顏涼神色有一閃而逝的慌亂,但他隐藏的極好。邡琅只見他輕輕點點頭,便興致勃勃地把自己洗幹淨,又推着顏涼進浴室,他則在床上興奮地躺着。

等了好半天,顏涼終于出來,這次他絲毫沒有扭捏,關掉頭頂的大燈,徑直走向邡琅身邊,躺下。

邡琅:“……”他本來還以為自己又要攻氣滿滿一次呢。

接着顏涼十分上道地伸手探進邡琅的睡衣裏,就勢将睡褲往下一扒。

邡琅:“!!”好像哪裏不對!

然而顏涼并沒有察覺到邡琅的心理活動,他脫下邡琅的上衣,又解開自己的睡袍,整個人附在邡琅身上,伸出手在他胸前突起處捏了捏。

邡琅:“!!!”他手裏若有瓜,一定早就掉地上了。究竟發生了什麽,讓白天還純情的顏涼,突然穩如老手?總不可能是被魂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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邡琅生生打了一個哆嗦。

顏涼擡起頭,關切地問:“冷了?”

他不待邡琅回答,竟低頭在突起處舔了一口。

邡琅又是一哆嗦,這次是純粹生理反應,顏涼扯過薄被裹住兩人。

後來迷迷糊糊中,邡琅有兩件事很确定,一是顏涼沒被魂穿;二是相比純情的顏涼,他更喜歡這個老手顏涼,因為太、太舒服了……

第二天邡琅醒來,後邊沒什麽不适,反倒覺得腰和大腿僵硬的不行,他一開口發現嗓子也啞了。某人卻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一早知道他嗓子會啞,從藥房拿了藥。

邡琅仍然好奇顏涼怎麽突然就開竅了,技術還很好,結果他洗漱完出來,看見顏涼面前擺着一摞冊子,春宮圖。顏涼一本正經地研究着畫冊,連邡琅走近他都沒有發現。

“從哪弄來的?”邡琅目瞪口呆,小黃書小黃圖被禁了那麽久,市面上根本沒有賣的。

顏涼:“回道觀拿的。”

邡琅:“道觀?!!”道觀怎麽會有這種東西?沒搞錯?

卻見顏涼點點頭,說:“是啊,你不知道有雙修麽?道觀有這種畫冊不是很正常?”

邡琅張口結舌半天,最後說:“我以為你是很正經的道士……”

“我是。”顏涼笑了,“昨晚感覺好嗎?這畫冊裏有些地方畫的不對,改天要糾正一下。”

“停。”邡琅有些受不住,這麽正大光明地讨論春宮圖羞恥度很高的好麽!為什麽有種整個世界都魔幻了的感覺,顏涼怎麽不像昨天那般容易害羞了?

看到邡琅的神色,顏涼像是明白他的疑惑,解釋說:“昨天下午回去了一趟,見了師父,想明白很多事。”

他沒再多說,反而提醒邡琅:“時間不早了,今天要去拍戲嗎?”

邡琅點點頭,扶着腰走了。

今天有兩場高難度的打戲,邡夕一見邡琅這個樣子,還有什麽不懂的?他曲着手指在侄子頭上敲了一下,叫來楊副導安排換了兩場文戲。

接到換戲通知,緊急背臺詞的韓浩不明所以,湊到邡琅面前抱怨,邡琅尴尬地不敢說話,還好韓浩不知道換戲的原因。收工後,邡夕也惡狠狠交代他:“別再給我添這種亂了,就不能等到姑城的戲份拍完?”

邡琅連連保證再也不敢了,邡夕才饒過他。

……

幾天後,邡琅暫時拍完了姑城的戲,只等下一次轉場去寒城拍最後一部分的戲,這部劇就殺青了。只是眼下劇組還要在姑城再停留幾天,因此他也在姑城等着。

消失很久的慕白終于出現了。

邡琅看到慕白滿面春光的樣子,就知道慕白和他的緣分盡了,直接問他:“過幾天我們要去寒城,你會留在姑城的吧?”

慕白躊躇一下,說:“恩公,我恐怕暫時不能跟着你了。”

邡琅也有一點傷感,他們相處兩個多月了,這兩個多月來,是邡琅活的這二十一年裏,最豐富刺激的兩個月,慕白于他的意義,不單是夥伴,還有點像見證者。

但是從慕白第一次出現,顏涼就說過,他另有出路。邡琅正要說話,慕白又說:“恩公,我看到姚宛了,她在到處找你和顏大師。”

姚宛?邡琅又是一愣,他已經很久沒和姚宛一起打游戲了。當時在風城,姚宛來找顏涼幫忙,顏涼沒答應,之後他們就來了姑城,姚宛去了哪裏他并不清楚。

“做什麽的?”邡琅下意識問了一句。

慕白說:“我聞到她身上有詛咒的味道,你和顏大師可要小心。”

“多謝你的提醒。”

邡琅将更多的疑惑埋進頭腦深處,往回走找到顏涼,将慕白的話一一告知,顏涼掐指算了算,卻說沒什麽事。

慕白離開後四個小時過去了,正午時分,姚宛才找過來。她還是如以前那般打扮,齊耳短發溫順地貼在頭上,不同的是,這次她的臉上戴着大大的口罩。

九月份,天還算炎熱,邡琅下意識覺得她不對頭。

顏涼捏着他手,在他手心輕輕寫下“放心”兩字,才對姚宛說:“姚姑娘的臉可是有什麽不妥?”

姚宛猶豫了片刻,才擡手将口罩摘掉。她胳膊一擡的瞬間,手腕上的桃木手串露出來,紅色中隐隐發黑,且不如之前見過的有光澤。

邡琅只小小的詫異一下,直到姚宛整張臉露出,他才控制不住地驚叫一聲。

面前這張臉,也曾清麗白皙,現在左半邊臉上卻有長長幾道抓痕,從耳邊蔓延至嘴角。這抓痕仿佛愈合不了一樣,仍舊淌着黑色的血水,姚宛整張臉看着猙獰可怖。

“這是怎麽回事?”邡琅忍不住問。

姚宛眼裏淚水在打轉,她卻仍勉強笑着,說:“是我前男友,他抓傷的。”

她口中說的前男友,就是邡琅見過的男鬼,本以為顏涼寫的符字入體,會魂飛魄散的男鬼,被另一個女鬼救走後,不知道用了什麽法術,竟然沒灰飛煙滅。而且這個男鬼身後還有很大一個團夥,姚宛說,整個姚家每一支都受到了攻擊。

“很多旁支的親人,平時靠着本家過活,現在眼看本家護不住他們,反倒夥同外人一起逼迫本家。爸爸和奶奶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姚宛說着就哭了起來,“如果不是我交了那樣的前男友,又怎麽會引來這麽大的災禍。”

“不是你的錯。”邡琅幹巴巴地安慰她。

“的确不是你的錯。”顏涼也這麽說,“他們一早就盯上了姚家,遲早會下手的。”

他手指在姚宛臉上一點,黑氣散去不少,然後又給姚宛的臉敷上靈藥,說:“明天一早就好了。”

姚宛一聽能好,頓時喜極而泣。她這些天完全不敢想這樣的傷還能好全,便再三謝過顏涼。謝完之後,她又十分不好意思地拜托顏涼:“能不能請顏先生去家裏看看?如果棘手,顏先生立刻走也可以,我絕不苦苦哀求。”

她本以為顏涼至少要考慮一番,畢竟事情有些複雜,誰知顏涼聽完就點頭,還說:“宜早不宜遲,明天一早就動身。”

姚宛當晚也在酒店住下。

邡琅聽到顏涼說要去陰山姚家,就先去跟他小叔打了招呼。幸好陰山和寒城相隔不遠,他就不在姑城等了,先跟顏涼去陰山,到時候再到寒城和大家彙合。

等顏涼思前想後,正要問邡琅要不要一起去陰山時,才發現邡琅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連機票都定好了。

顏涼摸摸他的頭,語氣卻輕松不起來:“慕白說的沒錯,姚宛身上确實有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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