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現在在我心裏兩米八

寧遠和凱西、迪諾,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完了整場控辯交易的談判過程。

隔着一張審訊桌,沈烈和西頓一言一語一來一往的開戰。

西頓首先表明條件:“我當事人坦白他賣掉路易斯的過程、方式、以及買方來換取免于被起訴。”

“你想都別想,”沈烈幹脆利落,“你當事人坦白,我起訴一項拐賣兒童罪、一項亂倫罪,不同時服刑不準保釋。”

西頓覺得十分荒唐:“太可笑了,那我當事人合作的目的是什麽?”

“不合作?可以啊,那就是一項二級殺人罪,一項一級強奸罪,一項一級故意傷害罪,一項拐賣兒童罪以及一項亂倫罪,不能同期執行也不準保釋。”沈烈似笑非笑,“戀童癖在監獄裏可是最底層的,這麽算下來你當事人的下半輩子都要在監獄裏給別人洩欲了,那些人可沒有這兩位警官脾氣這麽好。”

傑克打了個冷戰,焦急的看着西頓,後者穩住他,想了想,又道:“一項拐賣兒童罪,一項亂倫罪,同時服刑可保釋。不同意的話我們還是去庭審碰運氣好了。”

沈烈轉動着手中的筆,不置可否:“不同時服刑可保釋,你當事人二十多年也就出來了,雖然那個時候已經快六十了,但起碼還能終老在自由世界裏。”

西頓咬牙:“成交。”

“唔,”沈烈示意一旁的迪諾和凱西接着來審問,“別忘了控辯交易成立的前提是我們能通過你給的線索找到兇手,勸你當事人識時務一點,別拿自己下半輩子開玩笑。”

沈烈不經意一低頭,看見寧遠蹲在他腳邊,仰着頭眼睛亮閃閃的看着他。

沈烈:“……”

你看着我幹什麽!

寧遠道:“你現在在我心裏身高兩米八!”

沈烈:“……”

我為什麽要在你心裏長那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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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迪諾和凱西開始記錄傑克的線索。

傑克咽了口唾液,才開口道:“路易斯智力障礙,甚至生活都不能自理,而我看見他一次,就好像被扇一次耳光,我——”

“打住,把你這段自怨自艾給我快進,沒工夫聽你在這打感情牌,生孩子的時候你合計什麽去了。”凱西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話。

“我有什麽辦法?我是天主教徒,我不能堕胎!”傑克低吼。

“哇哦,真有意思,教義告訴你堕胎是一種罪,法律沒告訴你買賣人口也是罪嗎?”凱西嗤之以鼻。

迪諾示意傑克繼續說。

“我再也無法忍下去了,後來,我機緣巧合知道了一個網站,上面都是……”他看了一眼警官們,又瞄了一眼沈烈,低聲道:“……都是戀童癖。”

“你就把你自己的孩子賣給了戀童癖?”迪諾厭惡的擰起眉,把筆和紙扔給他:“把網站和你的買家寫下來。”

傑克示意自己還被拷着呢。凱西翻個白眼,起身把手铐解開了,傑克活動了一下手腕開始寫。

等傑克寫完,迪諾拿着那張紙去找技術部了,凱西留下等着帶傑克去中央拘留所登記,于是沈烈和西頓就離開了審訊室。

在電梯裏的時候,西頓看着沈烈上挑淩厲的鳳眼以及不同于歐美人的那種精致的側臉輪廓,主動開口道:“下班後去喝一杯?”

原本一直背對他的寧遠唰的一下轉過頭瞪他。

你知不知道你是辯方律師?怎麽這麽随随便便的就請檢察官出去喝酒!

再說了誰願意和你去喝酒!

沈烈也很驚訝,側過頭看了眼西頓搖了搖頭:“我們現在的身份不太合适吧?”

寧遠又唰的轉回頭瞪他:“你還真的考慮去啊!”

沈烈:“……”

西頓遭到拒絕倒也沒有生氣,笑笑說了句下次就下了電梯。

沈烈看着有些炸毛的寧遠,失笑:“做什麽這麽緊張?”

寧遠一愣,摸了摸鼻尖:“……那你要是和他出去喝酒多不好啊,別人還以為你們私下有來往,對你的聲譽不得有影響啊。”

“想的還不少,”沈烈也走下了電梯,“不早了趕緊回家睡覺,你今天晚上給我蓋三床被子!”

寧遠抗議:“……為什麽!”

兩床就已經很壓了好嗎!

沈烈冷冰冰:“因為兩床被子壓不住你。”

我今天早上還是被凍醒的!

回到家裏,沈烈脫下外套順手扔到沙發上,松了松領帶,寧遠像只小狗一樣蹲在沙發上,若有所思。

沈烈看他呆呆思考的樣子很可愛,忍不住問:“你合計什麽呢?”

“唔……我治療過很多心理有着各式各樣疾病的人,但我第一次遇見和自己親妹妹發生關系還生下一個孩子的,”寧遠晃了晃腦袋,“然後居然還轉手把自己孩子賣給戀童癖?我現在還是很難接受。”

沈烈失笑,靠在牆上看他:“所以,寧醫生現在想從心理學角度分析一下傑克嗎?”

“不不不,”寧遠豎起食指左右搖了搖,“傑克這不屬于心理問題。他沒有表示出明顯的心理不健康特征,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這僅是……道德上的問題。我以前也接觸過雙胞胎之間發生關系的,确實很多雙胞胎之間堅信他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但是這種情況?啧。”

沈烈不置可否:“現在傑克已經不重要了,他二十多年都要在牢裏蹲着,那裏面可沒有他漂亮的雙胞胎妹妹,只有一群膀大腰圓的大老爺們。當務之急是找到傑克的下家,如果是戀童癖那就可以解釋路易斯身上的那些虐待。”

“啊啊啊!”寧遠暴躁的抓過一只沙發上的靠墊開始無情的蹂躏,“這些人怎麽都還活着!”

沈烈朝浴室邁開腿:“這就是需要我們的原因。”

寧遠看着沈烈消失在浴室後的身影,愣住了。

我們?

他突然把靠墊砸向自己的臉。

聽起來還蠻順耳的……

“技術部找到了傑克的下家,”迪諾滿載着線索而歸,“IP地址顯示是在帝國大廈。”

“等一下,”凱西一臉呆滞看着他,“你說的那個帝國大廈是我想的那個帝國大廈嗎?”

“美國還有第二個帝國大廈嗎?”

凱西依然呆滞臉:“紐約,曼哈頓中城,CBD(中心商務區),帝國大廈,世界金融中心,和戀童癖?”

迪諾很不理解凱西的思維:“這有什麽矛盾的地方嗎?”

凱西虛弱道:“我只是沒想到,我第一次踏入這麽高端的地方會是去抓捕戀童癖。”

迪諾依然很不理解:“帝國大廈很高端嗎?”

凱西:“……”

是啊畢竟帝國大廈一個月的租金對你來說應該和一件睡衣的價值差不多。

我為什麽要和一個家裏在法國有城堡的人做搭檔?

傑瑞我要和你換搭檔,雖然格洛瑞娅很暴力但起碼我們的生活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十分冷漠。

在凱西腹诽的時候,迪諾正在給給沈烈打電話申請搜查令。

“你再說一遍你要搜查哪兒?”沈烈在等紅燈的間隙裏接了迪諾的電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艾普思國際貿易公司啊,”迪諾确認了一遍,“在帝國大廈十五層的總部辦公室。”

“……”沈烈難得的很頭痛,正好這時候綠燈亮了,他匆匆說了句回辦公室再說就挂了迪諾的電話。

寧遠也聽見了電話內容,一臉茫然問道:“艾普思是不是那個研發電子芯片很厲害的跨國公司?”

沈烈嗯了一聲。

“所以怎麽了?”

沈烈斟酌了一下言辭:“艾普思的一個基金會上個季度資助了紐約地區檢察官辦公室和整個紐約警署。”

寧遠張大嘴。

沈烈深深呼出一口氣,一腳踩下油門:“最重要的是我估計我找到一只三條腿的蛤蟆都比能找到還沒和艾普思執行總裁萊恩·貝斯吃過飯的法官來簽發這張搜查令的可能性大。”

寧遠:“……”

我發誓我真的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非常可怕。

“多諾萬法官,”沈烈敲了敲法官辦公室的門,“您現在有空嗎?”

“沈檢察官,”多諾萬法官年過四十,看見他後爽朗的笑笑,招了招手,“進來坐。”

沈烈拉開椅子坐下,遞給了他一張搜查令的申請:“法官閣下,我是來申請搜查令的。”

“唔,”法官接過申請,打開掃了兩眼,表情有些微妙,“你确定這是必要的嗎?”

沈烈正色道:“兇殺重案組的警官們試圖請艾普思的員工們進行合作,但是他們拒絕在沒有搜查令的條件下交出自己的電腦。”

“倡導人權的國家就是這樣的。”多諾萬法官微笑以對。

“法官閣下——”

多諾萬法官舉起手打斷了沈烈的話:“檢察官,你清楚如果我給你簽發了這張搜查令,而你也把它拍在艾普思的桌上之後,卻一無所獲的時候,你和我都面對着什麽嗎?”

“您知道我清楚什麽嗎,法官閣下,”沈烈站了起來,眼神堅定又執着,“一個七歲的男孩被戀童癖殘忍的虐殺,而做了這件事的混賬正披着人模狗樣的金皮坐在帝國大廈高貴的寫字間裏數着自己的賬戶今天又進了多少錢,明天的股價會上升幾個百分點,後天又應該去資助哪個政府機構!”

多諾萬坐着,從眼鏡的上方打量着這個東方檢察官,“檢察官,你現在并不是在法庭上,我也不是陪審團,你沒有必要聲情并茂的試圖感動我。”

沈烈閉了閉眼,重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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