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就是一個奇跡

寧遠已經預料到寧舟會問,事實上他也沒有想要藏着掖着,否則也不會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與沈烈十指相扣。

寧遠坐在輪椅上,看着寧舟,一字一頓:“他是我的男人。”

我喜歡的人,絕不會讓他活在欺騙與隐瞞之下。

喜歡了,就是值得。

值得,就不必遮掩。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會讓喜歡我的人都接受你。

如果我做不到,那沒有擔當與責任的我,就不值得你喜歡。

寧舟看着寧遠,心裏嘆了口氣。

他比誰都了解自己這個弟弟。

看着溫和又柔軟,內心卻比誰都要堅硬。從小到大,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不論付出什麽代價,不論做出多少努力,就都一定要做到。

當年考大學,他說以後要當心理學家,家裏都勸他學心理學就可以了,寧遠偏不。每天泡在圖書館裏,從早上九點到晚上兩點。有的時候甚至趴在圖書館的桌子上就睡着了。一定要攻讀下來醫學,再去學精神科再輔修心理學。高強度的學習壓力讓寧舟和父母心疼,寧遠卻從來不抱怨,也不放棄。

事實證明寧遠的選擇是值得的。

在別的心理咨詢師還在找工作時,他已經進了大醫院的精神科當醫師;當別的心理咨詢師還在追着別人屁股後面實習蹭經驗的時候,他已經開始給病人開處方;而當別的心理咨詢師可以自己獨當一面了,他自己的心理診所已經開的遠近聞名了。

但那件事給寧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藏着寧遠柔軟的外殼底下的,是比鋼鐵都要剛硬的心。

他選擇的路,死也要死在那條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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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寧舟苦笑,他早就預見到了不是嗎?

寧舟嘆了口氣,摸了摸寧遠的頭發:“小遠,我早就知道你喜歡男人,但我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寧遠一驚。

什麽時候的事?!

寧舟往後一坐,從蹲着的姿勢直接變成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寧遠的輪椅,道:“你還記得你上高中的時候,有一個英國男孩總是送你回家嗎?”

寧遠:“……啊?”

寧舟接着道:“有一次我提前回家,看見他在離家不遠的那個岔道口親你。”

寧遠:“……啥!”

寧舟還想說,寧遠趕緊打斷了他:“你等等等等會兒,誰親我?”

寧舟扭頭看他:“就你高中時候那個和你關系挺好的英國人啊,是叫查爾斯還是查理還是莫裏斯我沒記住。”

寧遠:“……”

尴尬了。

寧遠啪的往後一仰頭,靠在輪椅背上:“我的大哥啊,就那麽一回我被告白,我還把人家拒絕了就被你看見了!”

寧舟也很驚訝,摸摸下巴:“是嗎?這麽巧嗎?”

寧遠:“……”

不想說話。

寧舟砸了下嘴:“幸虧我沒告訴爸媽。”

寧遠怒:“你還想告訴爸媽?!”

寧舟摸了摸鼻尖,岔開話題:“那你這個事打算什麽時候告訴爸媽?”

寧遠道:“等我出院,等沈烈也出院,之後我會找個時間告訴他們的。”

寧舟揉了揉他的腦袋:“有事哥幫你頂着。”

寧遠猶豫了一下,頭輕輕靠在了寧舟的胳膊上。

凱西站在辦公室拐彎處的自動販售機前面買咖啡,機器半天不出,本來就憋氣的他怒的狠狠錘了自動販售機一拳,手卻突然被包住。迪諾抓着他的手,失笑:“你跟自動販售機置什麽氣?”

凱西嘆了口氣:“就是煩躁。”

迪諾用他意大利手工制作的高檔皮鞋輕輕踹了踹機器,凱西買的咖啡就滴溜溜掉了出來。

凱西:“……”

你一個自動販售機也認人的嗎?

迪諾彎下身拿起咖啡,拉開鐵環遞給凱西:“沒找到利斯曼的蹤跡,心煩?”

凱西拿過來就喝了一大口,胡亂擦了擦嘴角點了點頭。

迪諾從西裝胸前的兜裏掏出一張紙巾,擡起凱西的下巴仔細的給他擦了擦嘴角,擦完了修長的手指還輕輕蹭過凱西的嘴唇:“別着急了,嗯?”

凱西臉有點紅:“怎麽能不着急,利斯曼一天沒找到,沈就多一天危險,天知道利斯曼還能不能幹出更喪心病狂的事。”

迪諾揉揉他細軟的頭發:“你着急也沒用,越着急越出錯——你幾天沒睡覺了?”

凱西聳聳肩:“兩天?三天?不記得了。”

迪諾一邊拽住他的手,略帶強制的把他往休息室拉:“你先睡一會兒,聽話。”

凱西忙道:“我真不困——”

“那也不行,”迪諾板起臉,“你趕緊去睡,三四個小時也行,不然你的腦袋肯定不清楚了。”

凱西被推倒在休息室的床上,只能認命的閉上眼睛蓋上被子。

迪諾看着他閉上眼睛,眼底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伸手閉了燈。

在一片黑暗中,凱西清楚地感受到了落在額頭上的輕輕的一個吻。

第二天,寧遠真的搬到了沈烈的病房,興高采烈。

寧舟看着寧遠像只小狗似的圍着沈烈問東問西,只能恨恨的想,果然是有喜歡的人了就不要哥哥了。

寧遠指揮着他哥把他的病床離沈烈的近一些,一邊絮絮叨叨。

寧舟:“……”

等到終于搬完,寧大哥黑着臉出了病房,寧遠笑眯眯的側躺在病床是看着沈烈。

沈烈板着臉逗他:“看什麽看。”

寧遠大大方方:“你好看。”

沈烈失笑。

“對了,”寧遠問道,“這件事是誰幹的?”

“瑞克·利斯曼。”沈烈道。

寧遠微微皺眉:“就是那個在監獄裏威脅你,把自己紋成壁畫,之前又逃獄的男的?”

沈烈嗯了一聲。

寧遠憂心忡忡:“他會不會再來對你動手?”

沈烈臉色一沉:“應該不會,他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了,而且迪諾他們打點媒體說我現在生死不明,他不會再來。”

寧遠呼出一口氣:“幸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保護你了。”

沈烈看着他柔軟的眼神,心裏很暖。

寧遠憂傷的道:“我一會兒還要做複健,真的好痛啊。”

沈烈道:“你躺了一年多,複健也要好久的。”

“是啊!”寧遠哼唧,“真的痛痛痛痛!我還不如一直是魂體呢起碼沒有知覺……”

沈烈看着他,感覺自己胸口的槍傷和疼痛都有了意義。

起碼能堂堂正正的和他在一起。

“話說回來,”沈烈問道,“你是怎麽回到身體裏的?”

寧遠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啊……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和你說,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沈烈點了點頭。

寧遠道:“那個時候我就發現我自己可以短暫的回到我的身體裏,感覺距離我徹底回來不遠了,但是沒想到直接挨了一槍就回來了。”

沈烈微微皺着眉:“這麽突然對你的身體沒有什麽影響嗎?”

寧遠也很奇怪:“完全沒有啊,我的主治醫生說我是一個奇跡。”

沈烈伸出手把寧遠垂到床邊的手攥起來:“你就是一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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